第28章
宋照岚抱着花準備離開, 馬景陽又把他及時喊住。
“那個，宋同學啊，你的花是哪來的......我的意思是說, 你是不是剛從郁停風家裏出來？”馬景陽側面打聽。
“是的。”宋照岚點點頭, “你是來找郁停風的？”
“啊......是的, 我來家訪家訪。”馬景陽也不知道郁停風有沒有跟他說過這事，“你見到他媽媽了嗎？”
“見到了。”
馬景陽試探地問：“她現在看起來怎麽樣？”
“很漂亮。”
“......”馬景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漂亮是漂亮，但她年紀可比你大多了, 你千萬不要有什麽想入非非的想法。”
“哦。”宋照岚開始覺得老師的話也有點聽不懂了。
馬景陽再次問：“我是說, 他媽媽現在的狀态看起來怎麽樣？”
宋照岚：“狀态？挺年輕的。”
“......小夥子，你不要過分關注女人的外貌好嗎？你就告訴我, 她現在看起來有沒有生氣？”馬景陽問道。
宋照岚回憶道：“沒有，她挺開心的, 還讓我多玩一會呢。”
“是嗎......”馬景陽坐立不安地原地徘徊了幾步，還想再問, 卻見他已經抱着花離開了。
馬景陽趕緊上樓，按響門鈴，當餘歡打開門的時候, 他第一時間擺出笑臉：“嘻嘻......”
餘歡：“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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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景陽：“哦。”
過了兩分鐘，餘歡再度打開門：“進來。”
“好咧。”馬景陽猶如一匹被獎勵糧草的野馬，蹭地一下就撂着他的馬蹄子沖了進來, 伸手給了餘歡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錯了, 下次再也不吃飛醋了, 我愛你......”
“我兒子在家。”餘歡面無表情地提醒他。
“我愛你~塞北的雪~”馬景陽立馬清醒過來，矜持地松開手, 望向客廳。
只見郁停風雙手環胸，一臉嫌棄地看着他們。
馬景陽：“......”哎呀，這可真是為師不尊啊。
“我懷疑他有病，你去看看？”餘歡在他耳邊悄聲說。
“什麽病？”馬景陽擔憂道。
餘歡下巴沖桌子的方向擡了擡：“他開始曬書，我懷疑不是書進水了，而是他腦子進水了，他居然想搞學習？”
“是好事啊。”馬景陽喜道。
“他上次擺出這架勢，是為了找我要錢去買游戲機、跳舞機、限量版球鞋、還有破洞褲。”餘歡說，“然後就再也沒搞過學習了，這次多半又是要故技重施。”
馬景陽安撫道：“他現在長大了，說不定是真的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這次他考得就不錯，終于考到班級第四十名了。”
餘歡：“呵呵，你們班總共就四十三個人。”
“從四十三到四十名，也是一個小進步嘛，每次一個小進步，高考就是一大步。”馬景陽走過去看了眼桌上的書，“嗯？這些不是初中的書嗎？”
郁停風回道：“嗯，從基礎開始看。”
“不錯不錯，有這個想法是好的。”馬景陽拍拍他的肩膀，“我很看好你，好好努力，一定能擁有好未來的。”
郁停風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逼問道：“學習真的會有好未來嗎？”
馬景陽感覺手腕有點疼，但又不至于鑽心的疼，皺着臉答話：“當然了，高考是最公平的考試，無論出身，不分貴賤。”
無論出身，不分貴賤。
郁停風松開手，獨自回到房間，打開手機搜索高考的信息。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可以擺脫掉魔教教主的身份。從出生開始，外界就有關于他的很多流言蜚語，什麽出生時烏雲密布，妖星降臨啦，什麽三歲嗜血五歲殺人啦，什麽占山為王強搶民女啦。
這麽多傳言裏，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些真哪些假了。
如果有選擇的機會，他不想做什麽魔教教主，也不想擁有一身武功，只想平平靜靜的，過個普通人的生活。
這時，他收到孫奕誠的消息。
孫奕誠：【老大，我搞到一只雞，怎麽辦？】
郁停風：【宰了。】
發完，他又覺得不對勁，既然決心要改變，就不能開口就是要殺要剮的。
郁停風：【別宰，留下來，我們要好好對待它】
孫奕誠：【啊？】
郁停風：【找機會讓我見見它】
孫奕誠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下了。
郁停風繼續搜索高考信息。
——七旬老人參加高考，考上北大。
——高考學子忘帶準考證，被好心路人護送到考場。
——高考後必玩的十大景點。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郁停風煩躁地扔下手機，拿起一本初中數學看了起來。
半小時後，餘歡和馬景陽已經和好，馬景陽這才小心翼翼地問：“我剛剛送你的花，你怎麽轉送給宋同學了呀？”
“什麽花？”餘歡反問道。
“就是我買了一捧花，放到你家門口了，結果我就看到宋照岚抱着花下去了。”馬景陽說。
餘歡轉了轉眼睛，突然一笑：“所以剛才我們吵架，你是跑去買花了？”
“嗯。”
餘歡抱着他的臉，獎勵了一個吻。
“啪——”郁停風房門突然打開，整個人顯得很暴躁。
馬景陽趕緊把餘歡的手推開，乖乖坐直，一臉微笑地看着郁停風。
郁停風面色不善地拿了水杯就進房間了。
馬景陽扭頭繼續問：“難道你沒收到嗎？”
“沒有啊，你放外面，我怎麽會知道。”餘歡推了下他腦袋，然後笑嘻嘻地靠在他肩膀上，“下次你直接當面送給我，知不知道？”
“好。”馬景陽捏了捏她的手。
“砰——”郁停風神情不耐地踢了下門，然後走出來，“煩死了。”
馬景陽一把将餘歡推開。
餘歡：“......”
餘歡瞪了馬景陽一眼，然後問郁停風：“我問你，你是不是看到放在門口的花了？”
郁停風搓了搓腦袋：“別跟我說話，煩着呢。”
“你煩什麽煩？”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郁停風絮絮叨叨地進了洗手間。
“他怎麽神神叨叨的，呀，不會是家族遺傳吧？跟我一樣，一搞學習就頭痛？”餘歡問。
“怎麽會。”馬景陽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這麽聰明。”
餘歡嬌羞地給了他胸口兩拳，馬景陽笑了起來，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餘歡撅起了嘴。
“咚——”
“郁停風！你他媽再給我制造噪音試試！”餘歡當場暴走，氣急敗壞地走到衛生間門口，和正在悶頭上的郁停風對上了。
“都說別跟我說話了，你煩不煩？！”
“你才煩人呢！誰都沒有你這麽煩人的！要不是要管你，老娘都不知道去廣場上跳了多少場舞了。”
“跳什麽舞，勾三股四弦五，啊啊啊啊啊去他媽的勾三股四弦五！”
“#%#*￥”
“%#*#￥...”
馬景陽：“......”
這确實是一搞學習就頭痛，你們搞學習，我頭痛。
......
周日到校後，武林正派重新開啓了新的大會。
虞肖卉：“盟主，我們決定了，先跟着你一起搞學習。”
宋照岚：“真的嗎？”
趙明燈和陳玉庭等人紛紛點頭。
“那就好。”宋照岚欣慰地點點頭，雄心壯志道，“那我們就好好努力，争取期末考到前十名。”
“為什麽是前十名，前二十就不行了嗎？”薛燦明問。
宋照岚：“因為只有前十名才有獎勵。”
衆人：“......”
你就是因為獎勵吧！獎勵不會就是雞腿吧？！
“千元現金大獎。”宋照岚補充道。
衆人：“我們馬上學！”
班上的學習氛圍罕見的濃烈起來了，班主任吳承剛明顯地感覺到宋照岚這群人在開始用心了。
他在辦公室裏說：“宋照岚這小子可算是讓人省心了，今年期末應該能拿到大獎吧。”
E班班主任接話：“說不準，我最近聽說他打架還挺厲害的，把我們班這幾個小鬼頭打得屁滾尿流。”
“我沒有！”班霸在一旁反駁。
“你還沒有，還沒有。”班主任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們不是說要跟宋照岚一起學習，拿他當偶像的嗎？怎麽剛返校就違紀了？”
班霸憋屈得很，不違紀怎麽配做班霸，難道去當學霸呢，真的是！
這時，學生會會長敲了敲門：“吳老師，我們巡邏的時候看到你們班有人在抽煙，給你帶過來了。”
“什麽？誰在抽煙？”吳承剛氣得站了起來，就看到宋照岚跟在會長身後走了進來，差點氣得命喪當場。
這就是他剛剛還在表揚的好學生？！
E班班主任也覺得新鮮，揮揮手就讓班裏調皮的學生回教室去了。
班霸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表情十分震驚，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跑回教室跟小弟們商量：“我剛剛發現一個秘密，宋照岚似乎并不是什麽好學生，搞不好他就是那種表面學霸，但內地裏什麽壞事都做的惡霸！跟咱們一樣！”
小弟：“我們表面可不是學霸。”
“內在，重要的是內在！”班霸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我覺得他應該和我們是一路人，所以我有個想法......”
辦公室裏，吳承剛一臉錯愕地審問：“你為什麽要在教室裏抽煙？”
“不是在教室，在廁所。”宋照岚糾正他。
吳承剛深吸一口氣：“好，那你為什麽要在廁所抽煙？”
“我去上廁所，有人說要跟我交朋友，給我遞了根煙，說是好東西。”宋照岚坦誠道。
“然後你就信了？”
宋照岚點點頭，他經常見到有人吃這個玩意，但一直沒有試過，恰巧有人遞上來，就嘗了下，評價道：“很難吃。”
“難吃？”
“嗯，好難嚼，還臭。”宋照岚真是搞不懂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喜歡吃這個，還不如燒餅一半好吃呢。
“難嚼？”吳承剛越問越迷惑，“你該不會是直接生嚼的吧？”
“不然怎麽吃，生吞嗎？”宋照岚不解。
“......算了，以後不許碰這個東西，聽到沒有。”吳承剛板起臉說。
“知道了。”宋照岚點頭。
吳承剛見他認錯态度良好，又是被人欺騙，教訓了兩句就把人放回去了。
經過教學樓樓下的時候，二樓傳來一陣笑聲，不少人都在嘲笑他抽煙被抓。
孫奕誠幸災樂禍地給郁停風彙報這事：“老大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們有人在廁所，親眼所見有一個男生給宋照岚遞煙，還說什麽很欣賞他，交個朋友。結果嘿，你猜怎麽着？”
“交個朋友？”郁停風登時橫眉冷豎。
孫奕誠：“是呀。結果，嘿，你猜怎麽着？”
郁停風臉色更難看了：“誰要跟他交朋友？”
“不知道，壓根沒人注意的路人甲吧。結果嘿，你猜怎麽着？”孫奕誠憋得心裏難受，恨不得馬上跟他劇透，可是郁停風遲遲不問結果，太難受了！
郁停風漠然道：“去查查，到底是誰？”
“查他做什麽？結果嘿，你猜怎麽着？”
郁停風涼飕飕地看向他：“你再在這廢話，我讓你看看結果怎麽着？”
孫奕誠默默地退下了。
郁停風很郁悶，說不上來的郁悶。
前排女生正在吃東西，還給同桌分了點：“快，嘗嘗這個，可好吃了。要不是為了給你留點，我早就吃完了。我只給你留了，別人都沒有的。”
前排同桌：“真的嗎？太感動了，我愛你嗚嗚嗚，麽麽噠。”
郁停風：“......”
一點吃的至于嗎？
郁停風不屑地撇撇嘴，又聽見其他同學在議論宋照岚被人遞煙的事，心道可能還真至于，尤其是對宋照岚那吃貨來說。
晚自習下課後，宋照岚又獨自跑進小超市了，結完賬一個人走在回寝的路上，經過轉彎的地帶時，不知從哪冒出一個人影，從後面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
宋照岚擡起胳膊肘準備回擊，對方卻早有準備，輕巧避過，在他耳邊低聲道：“是我。”
宋照岚一愣，這才放松渾身警惕的身體：“你幹嘛？”
“小點聲。”郁停風從懷裏掏出一盒紅豆餅，“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好吃嗎？”
“你嘗嘗。”郁停風打開遞過去。
“好。”宋照岚手裏還抱着一堆零食，直接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下去，眼眸微動，“叫什麽？在哪裏買？多少錢？”
郁停風得意地擡了擡下巴：“我媽親手做的紅豆餅，別人那買不到。”
“手藝真好。”宋照岚低頭繼續咬了幾口，咬到最後就剩一點殘渣，便在他的手指上舔了一圈，“很好吃，謝謝。”
郁停風渾身一僵：“......”
宋照岚舔了一下嘴邊的碎屑，還在回味這個味道：“甜而不膩，真好。你......你怎麽不說話？”
郁停風恍恍惚惚地看着自己的手，嘀咕道：“別人給你遞煙，你也會舔手嗎？”
“你說什麽？”宋照岚耳朵湊過去一點，郁停風又不說了。
片刻後，郁停風瞟了他幾眼：“我們是朋友對吧。”
“是啊。”
“那我給你紅豆餅是正常的，別人給你其他的東西，都是不正常的。”郁停風說。
“嗯。”宋照岚想了想，補充道，“好吃的除外。”
“不能除外！”
“就除外。”
“不能除！”
“什麽不能除？”
“除2以外的質數都不能被2整除。”
宋照岚聽了沉默，郁停風聽了想淚流，這他媽都什麽玩意！
“你學的不錯。”宋照岚以示鼓勵，給他分了瓶可樂，“值得嘉獎，再接再厲。”
郁停風握着可樂，心情複雜，這就是學習嘗到的第一個甜頭嗎？
好像也不錯。
郁停風把剩下的紅豆餅都塞到他懷裏，見他欲言又止，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如果是要感謝我的話，也可以直說，但不要太感動，也不要說什麽我愛......咳咳......”
“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宋照岚問。
“啊？”
“我們為什麽要蹲在這裏講話？”宋照岚捶了下腿，“有點麻。”
“哦，那回去吧。”郁停風扶着他站起來，嫌棄地看着他活動腿腳，潇灑地往寝室走去，“你也太不中用了。”
宋照岚：“你腿在打顫。”
“才沒有。”
“就有。”
這時，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宋照岚，等等，我找你有事！”
郁停風回頭望去，認清了來人，是隔壁E班的刺頭，上次還在班級門口谄媚地跟他班主任說，要把宋照岚當偶像呢。
“誰啊？”宋照岚剛回頭，胳膊就被人拽着往前跑了起來，“诶，你又幹嘛？”
“想不想吃紅豆餅，我那還有。”郁停風說。
話音剛落，宋照岚嗖地一下就跑到他前頭去了。
郁停風：“......”
作者有話要說：
郁停風綠茶發言：我和你加好友，你的朋友們不會生氣吧？我們做朋友，你的盟友們不會生氣吧？我給你紅豆餅是正常的，別人給的都不正常呢~
宋照岚：綠茶？什麽綠茶？好喝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