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天只是歌手比賽的海選, 參賽選手不少，全程都是學生會在負責這事，選出30名選手再進行總決賽, 評比出校園十大歌手。
只是今年的海選有些別出一格, 臺上在比賽, 臺下在畫畫。
陳玉庭速度很快，幾分鐘就搞定一個作品。
學生會就沒碰上過這麽難的比賽, 臺下居然比臺上還要熱鬧，有人跟學生會長反映了這件事。
會長走進來, 往陳玉庭的小攤一看, 當即就問：“能給我也畫塊餅嗎？”
學生會的人：“......”
一旁的宋照岚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也喜歡燒餅？”
“不，我只是最近被老師家長畫了太多餅, 腦瓜子都嗡嗡的，所以想畫下來警醒一下。”會長說完, 打量了他幾眼，“你就是......高一的宋照岚吧？”
“嗯, 你認識我？”宋照岚問。
“當然了，最近學生會開會總是提起你，一邊做尖子生, 一邊還要違紀，真是辛苦你了。”會長說。
“過獎過獎。”
學生會長笑了笑，伸過一只手：“正式認識一下, 我叫劉昀, 高三A班的。”
“宋照岚, 高一A班。 ”宋照岚和他握了下手。
站在他身邊的郁停風突然一愣, 目光微垂，死死地盯着那兩只手, 又看了一眼這來歷不明的四眼田雞，斯斯文文，白白淨淨，一拳就能把他揍飛！
“你還挺有意思的。”劉昀笑了笑，“我們班有不少人都在讨論你和那個郁停風......咦，這位同學，你很像郁停風啊？”
“他就是。”宋照岚說完，郁停風就挑起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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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倒是比論壇上的照片帥多了。”劉昀自然感受到了郁停風莫名其妙的敵意，也就沒有主動結交的意思，扭頭問宋照岚，“這個攤是你們支起來的？”
“嗯。”宋照岚把手一攤，“五塊錢一畫。”
“五塊是吧，行，來我掃你。”會長掏出手機。
郁停風立即插嘴：“你為什麽可以光明正大地玩手機？”
“因為我是會長，需要和很多人保持聯系，但我很自覺，絕不會占用學習時間，這樣解釋你明白了嗎？”劉昀微笑着說。
明白是明白了，但郁停風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智障了。
“那我去畫餅了。”劉昀轉身走到陳玉庭旁邊站着，突然領子一緊，宋照岚拎着他的後領往後面走。
“好好排隊，先來後到。”宋照岚例行公事道。
排隊的人都笑了起來，有人打趣道：“會長這可真是頭一次吃癟呢，表情真逗。”
劉昀無奈地站到隊伍最後，沖大家夥聳聳肩，笑道：“行，宋照岚我記住你了，以後有事可以來找我，大事就算了。”
其他人開始莫名其妙地起哄，郁停風心煩意燥地看着他們站在最後面，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其他人都是笑着看他們的，氛圍好得不行。
“為什麽其他人起哄？” 郁停風問張偉。
張偉回道：“這就是個很有意思的現象了，大家普遍覺得美女和美女一起玩，成績好的和成績好的玩，成績差的只能和成績差的玩。所以一旦大家看到自己都很喜歡欣賞的人在一起玩，開心程度就會是double。”
“打啵？”
“......雙倍，是雙倍快樂！”
郁停風眉頭一皺：“大家都很喜歡宋照岚和那個四眼田雞？”
“噓，別喊人家四眼田雞。”張偉吓得連忙把他拉到角落，“你別小看他，成績好就算了，家境也好，結交的朋友各種類型都有，學校和社會都有人，輕易惹不得。”
“有什麽了不起。”郁停風不屑地往那邊瞅了一眼，若無其事地往隊伍後排走去，經過時正巧看見劉昀拍了拍宋照岚的肩膀，說：“我剛剛跟你說的事，好好考慮一下，我很欣賞你。”
郁停風正欲詢問，柳追追就迎面走過來：“我唱完了，走吧，回去了。”
回到教室後，郁停風坐在位子上，轉了轉筆，最後将筆扔在桌子上，回頭問第一排的三個女生：“你們認識劉昀嗎？”
“當然認識了，劉昀誰不認識呀，高三A班的神話！”
“他就是那種典型的小說男主好吧，誰不想跟他來一場戀愛呢，但是吧，我太普通了，都不敢上。”
“信女願用十斤肉，換劉昀的一次回眸！”
“哎，別說跟他談戀愛了，哪怕只是做個朋友我也樂意啊！聽說他對朋友很好的！”
郁停風臉色越來越難看，氣得轉回頭。
......
在食堂吃晚飯的時候，紀秀媛打完飯，找位子時發現附近只有一個空位，而那張桌子坐的都是郁停風團體，就柳追追旁邊空着。
她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端着盤子走過去，小聲問：“請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聞言，桌上突然安靜下來，齊齊看向她。
紀秀媛下意識想要後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坐。”柳追追說。
“謝謝。”紀秀媛坐下後，又看了一眼沉默的男生們，扭頭跟柳追追說，“謝謝你們今天幫我，我......我請你們喝酸奶吧。”
“好啊。”柳追追也沒客氣，沖她一笑，“我要最貴的那瓶。”
超市裏最貴的也才九塊錢一瓶，紀秀媛連連點頭：“沒問題。”
孫奕誠看了看紀秀媛，突然問：“你是A班的吧？”
“是的。”
“你又和我們左......柳追追是朋友？”
紀秀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柳追追，見她沒有否認，便自作主張地點點頭：“嗯，柳同學人很好，我很想跟她做朋友。”
柳追追登時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右護法馬上明白：“說她是好人的，原來是你。”
“不是，你一個A班的，跟她做朋友沒問題嗎？”孫奕誠不解地問。
“有什麽問題？”郁停風睨他一眼。
孫奕誠在他耳邊嘀咕：“A班诶，可是宋照岚的天下，這女的好像跟宋照岚走得還挺近，咱們不是正邪不兩立嗎？怎麽能做朋友？”
郁停風提醒他：“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
孫奕誠：“。”
張偉不懂他們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只是覺得終于有A班的人跟他們交往，實在是太好了，他殷切地問：“你好像跟虞肖卉走得也很近吧？你知不知道她喜歡誰？”
紀秀媛回道：“她喜歡宋照岚。”
張偉一呆，郁停風筷子一抖。
“還有趙明燈、吳笑宇、茅鴻熙、薛燦明他們幾個。”紀秀媛補充道。
郁停風這才重新夾菜。
張偉松了一大口氣，說：“美女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啊？”
美、美女？！
雖然知道只是個随便的稱呼，但紀秀媛還是紅了一下臉：“因為我不太好意思跟這麽多人一起吃飯。”
“那你以後常跟我們吃啊，最好多帶點情報嘻嘻嘻。”張偉算盤打得叮當響，“那你說說，虞肖卉對誰最好啊？”
紀秀媛回：“對女同學最好，她幫我們扛過水、搬過桌子、打過蟑螂、揍過流氓。”
“不愧是我女神！”張偉聽得津津有味，“她還打過流氓？什麽樣的流氓？”
紀秀媛想說你這樣的，但當着人家的面，她不太好意思說，尴尬地移開視線，就看見了無動于衷淡定随意的郁停風，忍不住在心裏感嘆了一下長得真帥，難怪那麽多女生喜歡他呢。
不過他好像對虞肖卉的事都不感興趣，也不知道會喜歡什麽樣的人呢？
“對了，今天在大禮堂跟宋照岚說話的那個帥哥是誰？”柳追追突然問道。
紀秀媛回想道：“是學生會會長，叫劉昀。”
“好像聽過班裏的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柳追追撐着下巴，舔了舔唇，“長得還不錯。”
“嗤。”
“你幹嘛？嫉妒了？”柳追追看向郁停風。
“那也叫長得不錯？瘦骨嶙峋的，風一吹就倒。”郁停風嫌棄道。
“沒有的，會長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論壇有他的肌肉照。”紀秀媛說完，臉更紅了。
“真的嗎？快給我看看。”柳追追興奮道。
紀秀媛經不住她催促，拿出手機給她展示了一下，兩人迅速淪陷，盯着照片熱烈地讨論了起來。
見狀，郁停風筷子都要捏碎了，不耐煩道：“所以那個家夥找宋照岚有什麽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紀秀媛擡起頭說，“不過可能是讨論問題吧，畢竟他們成績都好。也可能就是單純的互相欣賞，交個朋友，他們微信好友都加上了。”
“今天的飯真難吃。”郁停風把筷子一扔，暴躁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孫奕誠趕緊端着他的盤子追上去：“老大，你去哪？”
郁停風暴躁道：“搞學習！”
孫奕誠：這天，終究是變了。
......
一周後，就是歌手總決賽，還是在大禮堂舉辦，高一高二的師生都可以去觀看。
A班只有一個紀秀媛入圍了決賽，所以全班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有點壓力，就從沒挑過這麽重的擔子。
這次學生會提前給各位選手通知了，自備服裝，但這是正式比賽，不能再像上次一樣在身上作畫。
陳玉庭拿着一堆材料和化妝品，找到紀秀媛，說：“不能畫也沒關系，我可以先把你的疤遮蓋住，反正是晚上，看不大清。”
“謝謝你，但這次不用了。”紀秀媛從包裏掏出一條絲襪，“這次我準備了這個。”
“這是什麽？”
“等着。”紀秀媛去更衣室換完衣服，有些羞怯地走出來，“這樣就可以直接遮住了。”
“好神奇！我也想要！”
“那這條給你吧，正好是新的。”紀秀媛笑着說，“我準備的服裝是背帶褲啦，這個只是以防萬一帶着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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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照岚等人已經在位子上坐下，四周的同學們都拿出了教材，準備趁着時間看會書。他左右兩邊坐的分別是學委和班長，一個比一個看得認真。
他從口袋裏緩緩掏出一個打包好的饅頭，剛一張嘴，就發現班長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忍痛把饅頭遞過去，班長搖了搖頭。
他松了一口氣，再次張開嘴，發現學委似乎也在盯着他，他轉過頭，沉痛而緩慢地遞過去，學委也搖了搖頭。
他松了好大一口氣，快速張嘴咬了一大口！
班長小聲問：“你怎麽每天都在吃？”
學委加入讨論：“可能是因為他還在長身體？”
宋照岚：“那是你們沒有嘗過饑餓的滋味。”
班長和學委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腦海中瞬間浮現起寒門學子從小留守家中，上山割豬草，下地去插秧，每天點着煤油燈寫作業，目标就是考上一中，博一個偉大前程！
“什麽滋味啊？”班長弱弱地問。
“是烤豬、烤全羊的滋味。”宋照岚嘆息道，他喜歡吃的東西很多，唯獨不愛烤豬和烤羊，若非餓到不行，他是不會吃這個的。
班長、學委：？？？
饑餓的時候你吃烤全羊，富裕的時候天天啃饅頭？了不得，可了不得。
目睹完前面三人的互動，坐在他正後面的郁停風恹恹的，神色不悅地翹了下腿，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椅背。
聽到動靜，宋照岚回過頭，看見是他，用唇語問：你吃飯了嗎？
郁停風一臉不爽地看着他，無聲地張了張嘴：幹嘛？
宋照岚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火腿腸給他。
郁停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給我的？
宋照岚點點頭：嗯，我朋友都有。
因為得了免費午餐券，他已經請過小夥伴們吃烤腸了，但當時沒有遇見郁停風，就只能補一根火腿腸了，也算是報答他在長跑時的出手相助吧。
這麽一想，好像一根也太少了。
他又掏出一根，一起給了郁停風。
郁停風挑了下眉，直接接了過來，飛快地揣進兜裏，眼睛看向舞臺，嘴角若有若無地翹了起來。
學生和學委：......是我們耳聾了嗎？啊？怎麽什麽也聽不到？
臺上開始正式比賽，此時正是觀衆看比賽興致最高的時候。紀秀媛的表演順序在前面幾個，頗為緊張。
從來沒在這麽多人面前表演過，紀秀媛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指，手心都出了汗，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她回頭問正在補妝的柳追追：“你緊不緊張？”
柳追追聳了下肩：“緊張的應該是臺下的人，敢不喜歡我的表演，我就把他們挨個打死。”
紀秀媛：“......”很狂，很可以。
經她這麽一說，紀秀媛注意力分散了一點，沒方才那麽緊張了，接過話筒，緩緩走上了臺。
前排的人并不認識她，交投接耳。後面卻有幾十名同學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哪怕平時沒有交流，但此刻大家都在為她加油。
也許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麽不受歡迎？
紀秀媛呼出一口氣，沖A班的方向笑了笑，然後向音響師點點頭。
甫一開嗓，幾乎是全場都驚訝的程度，嗓音和她的外表看起來極為不相稱。
A班的同學更為震撼，大家只知道她平時不愛說話，即使開口也是小聲，并不知道她唱歌時，聲音有種特別的魅力，唱的還是歐美金曲天後的歌曲，相似度非常高。
“她要火了，你們信不信？”文藝委員激動道，“救命，我應該退位讓賢！”
一曲畢，得到了全場的掌聲，紀秀媛眼角有些濕潤，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擡起頭時，臉上挂上了自信開心的笑容。
下一位選手柳追追的表演也是可圈可點，人美聲也美，就是這選曲，讓人摸不着頭腦。
“山歌？”有人問。
“才不是山歌，是我們那最好聽的曲子，你們不懂！”孫奕誠得意洋洋地說。
“所以你們是在山區嗎？”
“......倒也沒錯。”
“那就是山歌了。”
“.....”
比賽還在繼續進行，觀衆們都在期待接下來的節目，但也有些人例外。
比如A班的班長和學委，她們本身對音樂就不感興趣，只等紀秀媛一表演完，就抓緊時間繼續在草稿紙上解數學題。
又比如副班長宋照岚，他聽得昏昏欲睡，越是好聽的歌越想睡覺，腦袋東倒西歪的，下一刻就要往旁邊的人身上倒去，一只手從後面伸了過來，及時托住了他的臉。
後排的區域光線很暗，大家都在關注自己的事，無人注意到這裏的動靜。
宋照岚安穩地睡了一會，直到覺得脖子不舒服，才半夢半醒地靠回了椅背上。
郁停風緩慢地坐直，揉了揉發麻的手，忍不住瞪了前排的宋照岚一眼。
敢讓小爺我受苦，以後有你好果子吃！
作者有話要說：
宋照岚星星眼：什麽果子？
郁停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