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随你還不行嘛 (1)
第二天藺澄早早的就醒了, 估計澈哥今天應該有的忙,看了眼睡着還蹙着眉頭的人,心疼的親了口。
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殷澈心裏有事睡的也不安穩, 藺澄離開後沒多久就醒了, 盯着前面空空的位置看了半天, 溫暖了他一夜的人不在,只覺得一點熱乎氣都沒有,心裏不大舒坦。
眼睛眨了眨後想起昨晚的事情。
掀開被子,往自己的腿根上看了兩眼,還在紅着。
他臉也跟着紅了,把被子放下。
原來做作業還有這種方式, 可以說已經相當接近真正那什麽了,尤其是每一次的前進和後退, 可以說是全方位都碰到了。
感覺比真正的那什麽還要那什麽,他越想越覺得害羞, 所以藺澄進來後看到的, 就是一團縮在被子裏的小蝦米。
他覺得趣味的走過去,把被子掀開,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殷澈吓得短促的叫了聲,看到藺澄後瞳孔晃了晃。
說話前先咳了兩聲, “你幹嘛去了?”
藺澄十分自然的回到床上,靠着床頭坐下,把殷澈摟進自己懷裏, “做早餐去了, 澈哥在幹嗎?”
“沒幹什麽, 別大早上就膩歪, 我要起床了。”
他推着藺澄就要起來, 他怕再膩歪下去,自己就露餡了,他可不想作為這個年紀的大人,還被一個毛頭小子,撩的水深火熱的。
丢人!
藺澄搓磨着他有着牙印的肩頭,“沒想就沒想吧,來,嘴一個,就讓你起來。”
說着把自己的嘴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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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澈覺得這個小笨蛋是越來越霸道了,昨天晚上也是,一只大手按在自己的脖頸上,他就像是被野獸叼住了後脖頸的弱小動物。
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別鬧。”
他沒注意自己的尾音比平時拖的要長,他說話每個音都一向是斷的十分幹脆,搭配上他冰冷的聲音,顯得這個人格外無情。
這麽一拖長,就染上了撒嬌的味道。
“不鬧,但必須嘴一個,這以後就是咱家的傳統,嘿嘿~”藺澄說着主動嘴了上去,兩條長腿往床下一扔,輕輕松松就把殷澈抱了下來。
“你幹嘛?”
“我怕澈哥沒力氣走路,我抱你~”
殷澈覺得自己被小看了,模樣又兇了起來,“我為什麽沒力氣走路,放我下來!”
他畢竟習慣了家長的姿态,不自覺又有點訓斥的感覺。
藺澄不想一大早上就招他不高興,把人放了下來,殷澈還沒穿衣服,落地後,急匆匆的跑進了衛生間。
藺澄盯着他腿上的紅色,下一次,就會是正确位置了,不過,這種情趣也可以時常體驗一下。
他們比平時去公司去的早,但已經有一些員工到了,這些員工都是此次項目,負責和許氏接洽的。
昨晚全部都收到了來自斐秘書的通知。
一晚提心吊膽,大多數都神色不佳。
殷澈一路腳步生風的向會議室走去,藺澄就跟在他身後側,員工們可謂是夾道相迎,不安的和殷澈打着招呼,然後盡量放輕腳步跟在殷澈身後。
到了會議室門口,李偉這次快過了藺澄,把門打開了。
一直到坐下,殷澈全程一言未發。
衆人輕手輕腳的拉開椅子,如坐針氈般的坐下了。
李偉沒有坐,他黑眼圈濃重,從昨晚到現在就沒合過眼,頂着滿眼的紅血絲把報告遞給殷澈。
“殷總,這是關于昨晚出事工人事情的報告。”
現在這件事對于殷澈來說已經不是關注的重點了,看都沒看,自然也沒有心情接。
李偉咬着牙把報告放到了桌子上。
“酒精檢測的結果。”
李偉努力從發渾的腦袋裏,刨出關于這個問題的數據來,“有三個工人查出了。”
殷澈哼了聲,叫了一位員工,“高媛。”
高媛起身,把昨晚在得到斐秘書的通知後,連夜弄出的文檔調出,大家都向屏幕上看去。
昨晚殷澈和藺澄拍下的測量照片,和許氏提供的數據照片,對比着出現。
可謂是一目了然,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
直到殷澈修長的手在桌子上敲了下,衆人心裏咯噔一下,“有人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淩厲的視線在一個個垂着的腦袋上掃過,“如果不能,那就只能李組長你給我一個解釋了,合理或者不合理,你說我自作考慮。”
他身後側坐着的藺澄,目光灼灼的看着殷澈,雖然非常不合時宜,但是這樣的澈哥對他來說簡直充滿着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昨晚這個人,就在自己懷裏,在自己手上,比浴室蒸騰的熱氣還要熾熱,比流水還要柔軟。
強烈的反差,刺激着他心裏的占有欲和滿足感,那樣的澈哥只有他見過。
一滴汗珠從李偉的額頭上掉到桌子上,“啪嗒”的一聲響,昨晚的事情已經夠嚴重了,沒想到居然還會有更嚴重的事情。
一夜未眠,又是持續高度緊張的狀态,讓他一陣暈眩。
瞳孔晃了晃,這種情況他......
衆人就見李偉擦了下額頭,緊接着人打了個晃,下一秒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有人驚呼出聲,有人跑了上來。
殷澈鏡片下的瞳孔猛地縮了下,用力拍了下桌子,“散開,別擋住通風,小澄,叫救護車。”
在他的吩咐下,其他人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藺澄語氣沉穩的叫着救護車。
躺在地上的李偉,眼皮抖了抖,只能這樣了。
救護車來的很快,殷澈沒時間搭在李偉身上,安排了個兩個人陪着去醫院了。
殷澈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身後的折疊窗簾拉上,擋住了外面探究的視線。
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煙,這麽大的一批貨,許氏有膽給他發不符合規格的便宜貨,而且還能被接收。
李偉是簽字的,但是現在人又進了醫院。
想起李偉,李偉是他爸還掌管公司的時候就在公司的,很有資歷的老人了,待遇也是十分好的,甚至能負責這麽一個重大的項目,公司也不算是虧待他。
要知道這種大項目,他中間吃的油水就足夠很多人一輩子掙的錢了。
這樣他還不滿足嗎?
可他一直很本分,怎麽會突然這麽大膽,殷澈越想越想不明白。
藺澄雖然心疼他抽這麽多煙,但這個時候又不忍心讓他不痛快。
斐知秋是從醫院直接過來的,這位神一樣的秘書,依舊是身形筆直,西服板正,只在眉宇間有着些微的疲色。
“殷總。”
殷澈把煙用力撚滅在煙灰缸裏,看了他一眼,“辛苦了。”
“沒事。”
“這是李偉簽的所有單。”
殷澈指了下桌子上那一沓單子,斐知秋走過去翻着看了兩眼。
“一共是58份,其中3份有問題,涉及到四百三十二萬金額,問題是這三份單子是工地一開工後就簽的頭十份單子裏,現在這批建材,基本已經全部用完,也就是說殷實集團的地基用了一批次等貨搭建!”
殷澈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語氣壓抑着憤怒。
還記得許華來到公司的時候,還說他殷氏地基蓋的穩,才能穩穩當當的在上面建造參天高樓。
斐知秋壓下最上面一份單子,“偏差單位,基本到0.5,剛剛壓過線,原本質量可以達到九十的房子,現在降級到剛剛超過及格線。”
藺澄聽的心裏一驚,原來這麽嚴重嗎?
他更加擔憂的向殷澈看去,可是他無論是對工地,還是對法律,對合同都沒什麽了解。
澈哥自從知道他喜歡搞木刻後,就和他說過一句話,“做你喜歡的事就可以,家裏不需要你掙錢,而你澈哥有錢就是拿來花的。”
他當時還是想就把這個當做興趣的,搞藝術這種事,他覺得他不大合适做,他想回報澈哥。
可是澈哥轉頭就送給了他好幾塊寶貴的木頭。
他哪受得了,簡直就像是被小妖精勾了魂一樣,自此以後他就越來越沉迷了,并且在澈哥一次次誇獎他有才華,有天賦中,有點找不到北了。
覺得搞藝術也能賺錢,只要自己技藝精湛就好,這時候心态就又有了變化,從随便随意的亂雕亂刻,到用心的去專研,去琢磨。
可現在,他又有點後悔了。
斐知秋看向殷澈,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只有一個補救方法,內部裝修,小區環境整體再往上提一個檔次,價格則保持不變,找補回來。”
殷澈看着他,目光是糾結的,這個方法他自然也想到了,甚至可以說這是唯一可以減少巨大虧損的方法。
但是......
他沉悶的嘆了口氣,“我約了許華,你先去準備好資料,下午就過去。”
“好。”
斐知秋就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藺澄挪步到殷澈身旁,“澈哥,斐哥說的方法可行嗎?”
殷澈轉頭向他看去,眸光閃動間有某種藺澄不了解的堅持,讓他心疼。
“殷氏集團從成立至今,一直在做的都是頂級房産,我......”
藺澄明白了,澈哥是不甘心。
他雖然不想哭,但是他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眼淚一溜溜的掉了下來,殷澈怔了下,抱住高大的男孩,本想把對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的,但是抱住後發現有些困難。
沒辦法只能把自己的腦袋靠在藺澄的懷裏。
手臂只能圈住藺澄一半的後背,輕輕的拍着,“乖,不哭,這不是有解決的辦法嘛。”
“澈哥,別哄我,是我該哄你,我......”
他哽咽着,越說話哭的越厲害,雖然他并不想這樣,摟住殷澈的細腰,“澈哥,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幫不到你......”
感受到藺澄的自責,殷澈沉悶的心反而輕松了些,小朋友本來就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有些慌是正常的。
他并不覺得麻煩,他對藺澄從來都不覺得麻煩,相反他喜歡對方依賴自己,需要自己,對自己撒嬌。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後來成年,在他沒有什麽生氣的人生裏,因為有這個會掉眼淚,會撒嬌的小尾巴,他才會每天準時準點的想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
在公司除了為了家族的事業外,也多了別的奮鬥理由,給自己的小朋友創造一個不需要他擔心經濟問題的未來。
給他搞藝術展之類的,就是花錢堆也要把他堆出赫赫有名的大藝術家。
他的小朋友就該光芒萬丈。
“你想幫我?”
雖然公司的問題暫時解決起來有點麻煩,但作為一個優秀人才,他還是可以抽空解決下其它問題的,尤其是自己家小朋友的問題。
藺澄哽咽着“嗯”了聲。
殷澈把頭擡了起來,琉璃眼珠被陽光晃得熠熠生輝,“那你親我吧。”
藺澄愣了下。
“親我吧,讓我放松一下精神。”
他的耳尖還是紅的,但這次不像以往那麽害羞,還大膽的踮起腳湊到藺澄的耳朵邊,“用上你所有的技巧,吻我吧。”
他無心撩撥的時候,都能把藺澄撩的獸血沸騰。
有心撩撥,直接讓藺澄年輕的大腦斷弦了。
殷澈等半天不見藺澄有所動作,把腦袋往後挪開,看藺澄那副傻呆呆的樣子,沒辦法只好自己吻了上去。
但是他實在是不太擅長,半天了還在藺澄的唇面上嘬。
好在藺澄在殷澈要放棄的時候,回過了神,直接撬開他的牙關,闖了進去。
藺澄這輩子也就只和殷澈一個人接吻過,也就是說殷澈接吻過幾次,他就接吻過幾次,兩人雖然次數上是一樣的。
但兩個人從中總結出的經驗,和進步卻是天差地別。
沒過一會兒,殷澈就暈暈乎乎的被藺澄抱到了辦公桌上,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小澄,門,門沒鎖......”
“他們進來會敲門的。”
被這麽熱情邀請,藺澄哪還停的下來。
“不,不能解扣子......”
殷澈還是有些理智的,撐在桌子上的手不斷往後,還差一點點就要躺倒了。
“不解,不解。”
藺澄安撫着他,雖然想有更大面積的肌膚接觸,但是他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的,只能盯着自己能碰到的地方,盡情的親,狠狠的親。
親着,親着,就更加不對勁了,這次不止是藺澄剃頭挑子一頭熱,就連殷澈也一樣。
藺澄親吻的動作停了下,迷迷糊糊的殷澈半阖着眼眸,不解又有些不滿,更多的是急切,“小澄?”
殷澈暈乎的厲害,還沒注意到,揪着藺澄的領帶,把人往下拽。
主動到這種程度的殷澈,藺澄真的是扛不住了,就想把人抱到休息室去。
“咚咚”
“殷總,文件都整理好了,和許總約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如果您準備好了,我們可以現在就出發。”
斐知秋略顯疲憊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藺澄擡頭看了眼,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是個這麽冷靜克制的人,想着這件事對澈哥有多重要,幾乎是瞬間就壓下了心中的獸欲。
“澈哥。”
殷澈摟着他的脖子,不讓他起來,哼哼唧唧去吻他的下巴,像是一只沒吃夠食兒的小貓兒似的。
藺澄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主動,暫停和澈哥接吻。
拍了拍殷澈,“好了好了,乖,先不親了,辦完事回家讓你親個夠。”
“嗯~”
殷澈哼了聲,又往他的嘴唇找去。
藺澄早就發現了,澈哥是特別容易意亂情迷,易推倒,容易上頭的類型,尤其是在和自己确定關系後。
真不知道他生日那天晚上,喝錯酒的澈哥是怎麽保持住清醒的,就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對澈哥來說還是小孩子,所以不能碰,所以他就這樣強撐了過去。
真的是潔身自好啊!
看着還在哼哼唧唧索吻的人,沒辦法,咬了下。
刺痛讓殷澈的眼神清明了點,停了下來,懵懵的看着藺澄。
潤了水色的眸子還有點抱怨。
“殷總。”門外斐知秋又叫了聲。
突然闖進第三個人的聲音,讓殷澈驚了下,藺澄早有準備,順着他的後背,“乖乖,不怕,沒進來。”
把人從桌子下抱了下來,又貼心的為他整理了下衣服。
“澈哥,可以叫斐哥進來了嗎?”
殷澈這才想起來自己幹了什麽,心裏驚濤駭浪,他是瘋了嘛,他是這麽多年沒開過葷,開始食髓知味了嘛。
太可怕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藺澄,這個小笨蛋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但現在,也不是想自己剛才的表現丢不丢人的時候。
輕咳了聲,“進來吧。”
斐知秋進來後又重複了遍之前的話。
“行,那走吧,小澄你開車,知秋你在路上補個覺。”
斐知秋奉命補覺,也就不客氣的睡了,殷澈和藺澄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只是偶爾眼神接觸,噼裏啪啦的火苗直竄。
作為成年男性,在确認了關系後,在有過一系列身體接觸卻沒完成目标後。
倆人都快壓到極限了,随時處于擦.槍走火的狀态。
到了許華的公司,許華是直接站在大門口迎接的,今天的許華一身綠西服,搭配水粉色的襯衫,往那一站,騷的獨樹一幟,格外搶眼。
“殷總,大駕光臨,蓬荜生輝啊!”
“許總,你看你客氣了,還跑到這接我,生分了不是。”
殷澈笑着上前,變臉速度也是一絕,藺澄就又發現了殷澈不同的一面,像是見到一只多變的狐貍,被可愛的不行。
兩人熱情的握手打着招呼,許華又單獨和藺澄打了個招呼,“小助理,好久不見了,是不是瘦了,臉沒之前肉多了,哈哈——”
這話說的親密的像是藺澄他親大哥。
一想到就是這個家夥在給他澈哥下絆子,添堵,藺澄恨不得用自己的拳頭招呼招呼他,但卻笑的比上幾次熱情的多。
“許總真是觀察入微,心細如塵,能被許總這麽關心惦念,真是叫人坐立難安啊。”
最後這四個字一出,之前還很和氣生財的氣氛,一下就微妙了起來。
殷澈适時開口,裝模作樣的訓斥起藺澄來,“讓你不要亂用成語!不要亂用成語!真不知道你上學都學什麽。”
又不好意思的向許華道:“許總,你別和小朋友計較,他一直亂用成語,就上次還說知秋國色天香,好看的天崩地裂,哈哈——”
殷澈信口胡謅的本事也是張口就來。
斐知秋微微笑了下,藺澄配合的憨憨的撓了撓頭,“我又說錯話了?”
人長得好看就是容易萌混過關。
許華笑笑,不知道是信了殷澈的話,還是順勢給個臺階,沒在糾纏這個問題,衆人不在門口繼續吹風,上樓去了。
坐定後,許華問了殷澈的來意。
殷澈也直接開門見山,顯着十分痛快又随意,并沒有多麽的針尖麥芒,步步緊逼的感覺。
藺澄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麽套路,但是他相信澈哥。
在殷澈的示意下,斐知秋把準備好的資料交到了許華,和其餘幾位兩家公司此次合作的參與人員手上。
包括上次許華去殷澈公司,臨走時特意提起的劉铮。
殷澈默默的喝着茶水,神色從容自在。
許華和手下的人卻是臉色越來越凝重,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許華時不時的重重哼上一時,還有殷澈喝茶的歲月靜好的聲音。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許華把文件放到了腿上,他手下的那些人才敢把視線從資料上移開。
“這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許華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藺澄拳頭都硬了,你在問受害者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嗎?
殷澈倒是很淡定,“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因為突發狀況住院了,所以我只能過來問問許總這邊的負責人了。”
他說着轉眼向劉铮看去。
不止是他,大家都看了過去,劉铮看樣子沒有李偉年紀大,但卻是能沉得住氣的,連冷汗都沒冒一滴。
現在成為矚目的對象,也不見慌亂。
充滿歉意的看着殷澈,“殷總,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這麽大批的貨産生錯誤,那可就是兩倍的量,從制造,入庫,提貨,出庫,發貨,從上到下經歷那麽多人手,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的确很不可思議,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他們接到訂單,準備給他們的貨,結果不出,囤積,提另一種貨交貨,除非從上到下全都安排穩妥,不然不可能發現不了這個錯誤。
“我可以把公司下面各個工廠,關于這三批貨從制造到産出的各個單據,整理出來,交給殷總。”
這不但是很有誠意,更重要的是很有自信。
他敢這麽做就是在說,我們絕對沒有問題。
藺澄默默的咬着牙,他們怎麽這麽硬氣,難道真的和他們沒關系,難道是李偉私自把東西換了?現在又裝死不承認。
殷澈點了下頭,“如果不麻煩的話,就麻煩了。”
“這事就是再麻煩,也得做出來,小澈我可是一直期盼能和你合作,好不容易有機會,居然出了這種事情,就是你查不清楚,我都要查清楚!不能讓咱們的交情因為這件事斷了!”
“許哥有這個心,我也就放心不少,除了這些單據外,我還想見見當時拉貨的司機和跟單員,了解一下情況。”
“我盡快給你安排,小澈你別急,事情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現在重要的是,你這個樓都搭起來了,這怎麽辦?”
“許哥放心,這麽點小問題還是難不倒殷氏的,往山頂上爬的時候,總有些小石頭子想要跳出來彰顯一下存在感,呵——”
他交疊着的長腿換了個上下,驕傲又不屑,“但小石子就是小石子,是要被踩在腳底下的。”
他微揚着下巴,鋒利的下颚線顯得人孤高冷傲。
許華大聲笑了兩聲,“哈哈哈——不愧是殷總,就是有自信,有魄力,我相信殷總的能力,有什麽需要你只管提,我這邊也會整個流程,從上到下自查一遍,放心,如果真是我這裏出了問題,我絕不包庇。”
這次的見面依舊十分平和,并沒有撕破臉。
殷澈是個注重體面的人,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會去多說什麽,這次來也基本就是例行公事,告知對方而已。
但這種事情,一層層查下來時間是漫長的,尤其是他們這裏的負責人還倒下了。
回去的路上,殷澈搓着額頭,交代着斐知秋把項目的人都留下。
還是會議室,還是上一批人。
殷澈雖然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工地的進度不能停,也不能拆,不能毀,這麽大的工作量,耗時費力,将會是一筆巨大的資金,還會涉及到之後完工日期等等一系列問題。
所以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他吩咐着這些人重新做內部裝修,還有小區配套設施等等方案。
等都交代明白了,殷澈按着桌子站了起來,目光掃視了衆人一圈。
“重大錯誤已經犯過一個了,這個項目容不下第二個錯誤,所有人精神都給我提起來,在我要求的日子把方案,計劃,所有你們分內應該完成的事情交上來,這件事我可以不牽連你們的責任,并且年底獎金也會翻倍。”
說着拍了下桌子,“但是,誰無法完成,誰繼續渾渾噩噩給我弄錯,卷鋪蓋走人只是最低的懲罰,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聽明白就散會!”
衆人着急忙慌的散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們将會過的非常忙碌。
藺澄見人走了,就來到了殷澈的身邊,“澈哥。”
殷澈深吸了口氣,努力瞪大眼睛提起精神,“沒什麽事,就是有一些損失而已,幸好雖然這批建材不是咱們當初定的最高級別的,但是也是合格線內的合格産品,可以用,如果不合格那才是真的慘。”
藺澄看着殷澈,他知道,如果是那樣,澈哥就是賠的傾家蕩産,也會拆了重新建的。
殷澈眯着眼神,讓自己的精神稍微放松放松,“大多數的人,有可能攢了一輩子的錢,甚至是兩代人的錢,才能買個房子,有自己的一個家。
還有的人在這種基礎上,甚至還需要借錢。
除了這些,他們還要背上每個月的房貸,一個房子對一個家庭來說,絕對是最重要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搞房地産很賺錢,但是除了賺錢之外,建造起一個又一個的家,看着一盞又一盞燈的亮起,一家家人入住進去,于我來說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藺澄看着他上揚的嘴角,有點小驕傲的樣子,差點又掉出眼淚來,他喜歡的澈哥就是這樣溫暖又溫柔的人。
“所以,殷氏集團所建造的房子,不說十全十美,但是在安全,用材,以及合理性上絕對要達到八十分以上的标準。”
說着又嘆了口氣,“可惜,這次大概只能有七十分了。”
藺澄抱住殷澈,“以後我們還會有八十分,九十分,一百分的房子的,而且每個人的資産條件不同,也許有很多人就需要這種七十分的房子。”
殷澈睜開眼,看了他一下,想開般點了下頭,“你說的也對。”
兩人出了會議室的時候,這個項目的人員還在電腦前,忙的擡不起頭,殷澈看了看他們。
“各位!”
衆人看了過去。
“我定了外賣,留的康組長的電話,大家辛苦,等外賣到了記得先吃飯,小龍蝦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衆人這心也算稍微回溫了點兒。
回去的路上,殷澈看了看藺澄,突然開口道:“小澄,謝謝你。”
藺澄詫異,“謝我什麽?”
“要不是你提醒了我,我也不會發現,所以要謝謝你。”
藺澄眼珠一轉,“那澈哥記不記得,還欠我一次。”
提起這茬殷澈慌了下,表情不自然的“嗯”了聲,“咳咳,回家再說吧。”
藺澄美滋滋的笑了下,又美滋滋的哼起了歌,他的歌哼的越歡快,殷澈這心裏就越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腿上瞧着,鏡片下的眼睛透露出盤算來。
到家後,藺澄迫不及待的就拽着人往樓上跑,殷澈腳都幾乎是騰空的,直接被摟着帶了上去。
“小澄,你慢點,你......”
“我慢不了了。”
藺澄直接打斷了殷澈的話,帶着殷澈去了自己的房間,抱着人就進了浴室,一雙手緊忙活的給殷澈脫衣服。
殷澈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主要是他準備的說辭還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躲躲閃閃的想要避開,“小澄,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澈哥你說,我聽着。”藺澄一邊極其敷衍的應對他,一邊繼續該幹嘛幹嘛。
殷澈實在是阻止不了他,只能連忙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小澄,是這樣的,我覺得為了安全,還是應該由我來做主導者。”
“我拒絕。”
藺澄說完直接用吻堵住了他還想辯駁的嘴唇,殷澈又被親暈乎了,等回過神時,已經不在浴室了。
殷澈慌亂的往後一直退到床頭。
藺澄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澈哥讨厭我嗎?”
“沒,不是,我......”
“可是澈哥的表現很像讨厭我,明明和我都親親了,都做作業了,澈哥是在耍我嗎?”
說着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生氣的轉過身,背對着殷澈,自己悶不吭聲的掉眼淚。
就能看到他肩膀哭的一抖一抖的。
殷澈幾次欲言又止,視線在床上的東西和藺澄身上,轉了好幾個來回後,嘆了口氣。
“小澄。”
藺澄哼了聲,又往床邊挪了挪。
殷澈自己把人惹不高興了,還得自己去哄,爬過去,用指尖輕輕怼了下藺澄的肩膀,“別氣了,是澈哥錯了,澈哥矯情了,随你還不行嘛。”
“我不想為難澈哥,澈哥也不用為難自己。”藺澄還是生氣的不肯轉過來。
殷澈沒辦法了,咬着嘴唇想了想後,繞到了藺澄身前然後抱了上去,藺澄看似不樂意,實際是見好就收,半推半就的就張開了自己的懷抱。
殷澈把腦袋埋他肩膀上後弓起腰背,略微騰空。
他也沒想到自己本來想争取下上位權的,現在反倒主動投懷送抱了,還要哄着對方,“別氣了……”
藺澄嘴角壞壞的翹起,“好吧,那我原諒澈哥了。”
依舊是熟悉的三勇者在前開路,剛開始殷澈還能穩當些不晃,不久後脆弱的體質就堅持不住的一邊發着抖,一邊往下跌。
“澈哥,別怕。”
藺澄低聲哄着,語氣壓抑着興奮和沖動。
三勇者退出後,輪到藺小澄上場,他雄赳赳氣昂昂的奔赴前線,卻被羊腸小道卡住了身形。
藺澄嘶了口氣,“澈哥你不要這麽緊張,放輕松些。”
殷澈眉頭都快要皺到了一起去,這種情況怎麽放松的了,一根棍子從耳朵橫進腦袋裏誰能輕松。
“小澄,要不還是算了吧。”殷澈又要打退堂鼓。
“算不了。”
藺澄語氣焦躁,這種不上不下的情況簡直要折磨死他了,雖然只能感受到一點點,但是那種溫暖的桎梏,讓他差點失去理智。
狗狗眼轉了轉,雖然舍不得但還是暫時拉開了距離,就在殷澈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一切又都再次歸位。
反複成為了永恒的旋律。
時間過去了十分鐘還是半個小時,又或者是一個小時,兩個人都已經沒有概念了。
殷澈像是一攤化了的冰激淩,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嗚咽。
藺小澄十分執着,他熱愛憧憬那份溫暖,所以他想全身都沐浴進去,為此他不斷努力拓展着道路,雖然每次只能前進一點點,但是他相信只要他有愚公移山的毅力,就一定能成功,早日泡進那溫泉之中。
所以他就這樣一點點,堅定的前進着。
先是一頭紮進了溫泉之中,受到水面壓力的阻隔,待他适應溫泉裏的空間後,又一點點的潛泳了進去,無數次的退出水面換氣再重新紮進去,每一次他都會更深一點,離溫泉的泉眼就會更近一分。
就像他想象中的一樣,越接近泉眼的地方,溫度愈加滾燙,但周圍的壁壘也會堆的越緊密,保護着泉眼,以免遭受外來者的侵襲。
但是他并沒有退縮,他強勢的擠開那些壁壘,聽着它們在溫泉中産生的壓力下,造成的咕叽聲響,感覺這裏随時都會有崩塌的危險。
可他依舊沒有後退,他像是虔誠的朝拜者渴望聖水一般,想要激活溫泉的泉眼,讓溫泉的水流徹底的活過來。
也許是因為他的誠心,感動了那些阻擋着他的壁壘,竟然開始配合起他來。
藺小澄不禁感嘆造物者的神奇,壁壘本該是堅硬的,可受到他的感化又或者是被溫泉所浸濕,竟然變得柔軟起來,不再阻礙他,甚至被他帶動,和他一起進退,向着溫泉的泉眼進發!
收攏了對手的藺小澄,終于在不懈的努力之下,抵達了溫泉的泉眼中心,他發出了幸福的感嘆,以及心願達成的感動淚水。
殷澈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眼淚滴在自己的胸口上,睜開發沉的眼皮向藺澄看去,他十分不解,“你為什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