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個春夢。

葉真真睜開眼,有些晃神。

春夢主人公的胳膊此刻正橫跨在自己的腰上。

葉真真眨了眨眼,偏過頭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鐘離睡得很沉。

葉真真咽了口口水,把他胳膊拿開,轉身下了床,輕手輕腳地進了衛生間。

葉真真捧了把涼水往臉上撲。

衛生間門開了,鐘離走進來,拿起水池架子上的牙刷開始刷牙。

葉真真往旁邊讓了讓,擡起頭,拿起毛巾擦臉。

鐘離說:“網上說,有人拿賓館的毛巾擦腳。”

葉真真頓了頓,把毛巾扔給他,拿起牙刷,擠了點牙膏,開始刷牙。

鐘離把她頭發捋到右側,葉真真又想起那個春夢,蹭地滿臉通紅。

鐘離笑了,問:“臉怎麽紅了?”

葉真真低頭漱口,又把臉洗了,問:“紙呢?”

鐘離拿了馬桶水箱上的卷筒紙,撕了幾張給她。

葉真真彎着腰,低着頭,閉着眼,沒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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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把她扶起來,伸手把她臉擦幹了。

手勁很大,刮得臉生疼,葉真真撇了撇嘴,說:“你能不能輕點?”

鐘離嗤了一聲,說:“老子伺候你,你還敢嫌棄!”

葉真真說:“哦,那謝謝了。”

鐘離把她拉到一邊,低頭漱口,然後拿起紙,胡亂擦了把臉。

“你胯還疼嗎?”

葉真真撩起衣服看了看,左側胯骨上面青了一大塊。

鐘離也看到了,嘲笑道:“他媽的聽牆角能把自己摔傷,真的不得不服。”

葉真真白了他一眼,問:“昨晚聽得開心嗎?”

鐘離挑了挑眉,說:“他媽的主角又不是我,我開心個屁。”說完,推她出去。

“我要上廁所了,請回避!”

兩人收拾好,已經九點。到了樓下,楊靜雯和趙銘已經坐在門口等她們有一會了。

四人随便吃了些早飯,然後就出發了。

鐘離問:“靜雯姐,今天去哪啊?”

楊靜雯說:“去曲陽。”

葉真真和鐘離對視了一眼,楊靜雯看到了,問:“怎麽了?”

葉真真說:“我前一段時間剛去過曲陽。”

楊靜雯哦了一聲,問:“去曲陽幹什麽?”

葉真真想了想,說:“去送貨。”

楊靜雯奇道:“送貨?你?”

葉真真看她一眼,說:“對,我專門做遠途運輸。”

楊靜雯打量了她一眼,說:“從勤城到曲陽接近兩千公裏,這麽遠,你受得了?”

葉真真笑笑,說:“習慣了。”

趙銘突然問:“你開什麽車?”

葉真真回頭看他,趙銘依舊面無表情。

葉真真說:“卡車。”

趙銘看了她一會兒,又問:“最多能裝多重的貨物?”

葉真真想了想,說:“最多能裝9噸,但是我一般不裝那麽多,怕不安全。”

趙銘笑了,說:“你這樣應該也賺不了多少錢吧?”

葉真真笑了笑,說:“不多,剛好能養活自己。”

趙銘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名片,交給她,說:“葉小姐,以後有事情,可能得請你幫幫忙。”

葉真真愣了一下,接了過來。

名片上,趙銘的名頭是緣來工藝品公司總經理。

葉真真說了聲謝謝,将名片放進了上衣口袋裏。

趙銘問:“你沒有名片嗎?”

葉真真說:“活都是熟人介紹的,就沒印。”

趙銘點點頭,說:“那留個手機號碼吧,方便聯系。”說着拿出了手機。

葉真真看了一眼鐘離,報了手機號。

趙銘輸進了通訊錄,收了手機,然後躺回了椅背上。

這是三天來,趙銘第一次和自己說這麽多話。以往,趙銘通常都是和楊靜雯說話,對自己和鐘離都只是打打招呼,基本上可以算得上寡言少語。

葉真真從後視鏡裏打量了一下趙銘,趙銘正低着頭和楊靜雯咬耳朵。

離曲陽越來越近,葉真真開始慌了起來。鐘離騰出手,握住了她手,張開嘴說:“有我在,放心。”

沒有聲音,葉真真看懂了。

越往前走,葉真真越覺得熟悉。

前方不遠處遠離村莊的地方,高大筆直的銀杏樹懷抱內,立着一棟白牆青瓦別墅。

楊靜雯讓鐘離把車停在別墅門口,自己和趙銘下了車。

待兩人走遠,葉真真趴在鐘離耳邊說:“我上次送的珍惜木材就是來這裏。”

鐘離聽完,半晌沒說話,末了,握緊了葉真真的手。

楊靜雯和趙銘剛到門口,羅慶雲就迎了出來。

不一會兒,楊靜雯向鐘離招手。

鐘離摸了摸葉真真的臉,揉開她眉頭,說:“下車。”

羅慶雲看到葉真真一臉驚喜,說:“葉小姐,想不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見楊靜雯和趙銘齊刷刷轉過頭盯着自己,葉真真笑了笑,說:“很高興再次見到您,謝謝您的蘋果。”

羅慶雲哈哈哈笑了,說:“不用謝,還得多謝你把木材安全送過來。”

說話間,上次見過的那個女人走了出來,看到葉真真也是一臉驚訝。

趙銘向羅慶雲和那女人介紹鐘離:“靜雯的表弟,鐘離,這次過來給我倆當司機和導游。”

羅慶雲點了點頭,向鐘離介紹:“這是我愛人,鄧燕。”

鐘離點頭致意,鄧燕笑着将四人迎了屋內。

午飯是在別墅裏吃的,八菜一湯,都是家常菜。

吃完飯,趙銘和楊靜雯便和羅慶雲進了書房,鄧燕留兩人喝茶。

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葉真真問了附近有沒有好玩的,轉身出了別墅。

這處地方和白沙坡很不一樣,白沙坡到處都是沙子和塵土,這裏到處都是樹林,空氣幹淨了不少,也沒那麽幹燥了。

葉真真沿着土路走,漸漸失了方向。

右手邊前方不遠處坡下有一個池塘,上次見過的兩個男人正站在池塘邊下網。

池塘水不是很深,那兩個人慢慢走到池塘中間,水才到腰間。

站穩之後,兩人一左一右把網鋪開。

不一會兒,兩人将網撈了上來。

網裏蹦跶着幾條大魚。

葉真真趕緊走下坡。

那兩人走回池塘邊,将魚放進了桶裏。

兩個紅色塑料桶裏都只裝了半桶水,一個桶裏大約七八條魚,另一個桶還空着。

葉真真問:“幾斤重啊?”

偏瘦的人看了她一眼,說:“四斤左右。”

葉真真看向兩人,兩人衣衫單薄,身上穿着及胸的背帶膠衣。

“你們不冷嗎?”

偏瘦的人咧開嘴笑了,說:“不冷,已經開春了。”

葉真真看了看池塘,問:“還有魚嗎?”

偏瘦的人拿了網往池塘裏走,說:“應該有很多。”

葉真真問:“你們撈這麽多出來,吃得完嗎?”

一直沒說話的偏胖的人笑了,說:“當然吃得完。除了紅燒,還可以剁成塊,撒點辣椒面和鹽,放在桶裏腌制十天半個月,想吃的時候取幾塊出來,放進鍋裏煮,再放點豆腐和白菜。”

葉真真問:“你們這也有這種吃法?”

那人回:“我們沒有,在老羅家吃過幾次,跟他學的。”

那人掃了她一眼,問:“你們老家也有?”

葉真真點點頭。

那人看着她,想了想,說:“你不是上次那個給老羅送東西的女司機嗎?”

葉真真朝他笑了笑。

那人問:“你又給他送貨了?”

葉真真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人彎下腰,站到水裏,往桶裏撩了些水進去。

“那你和老羅應該是老鄉啊?”

葉真真愣了一下,說:“啊,我也是這次來才知道,以前沒聽他提過。”

那人說:“他愛人是我們本地人,以前跟着老羅在你們老家住了二十多年,幾年前突然回來,蓋了那麽一棟房子,村裏人別提多羨慕了。”

葉真真說:“怪不得,那房子風格和這邊完全不搭。”

那人直起腰,笑着說:“他那房子還是我幫着建的呢,花了一百多萬。”

葉真真聞言,啧了一聲,說:“看着就很氣派,看着就豪華。”

那人問:“你們那邊做生意是不是都發了財啊?”

葉真真噗呲樂了,說:“您看我像有錢人?”

那人打量了她一番,說:“看着也像,不過又感覺不像。”

葉真真問:“為什麽不像?”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你一個姑娘家開那麽大的車,從那麽大老遠的地方過來送貨,如果家裏有錢的話,不會讓你遭這份罪。”

葉真真抿了抿嘴,說:“大哥,您看人蠻準的。”

那人哈哈哈笑了。

葉真真問:“老羅做什麽的,這麽有錢?”

那人說:“不知道,也沒聽他家裏人提起過,不過你和他是老鄉,應該知道的比我多啊?”

葉真真笑了笑,說:“以前從來沒見過,我知道的也并不比您多多少。”

那人說:“老羅有錢人也大方,上次給的蘋果還沒吃完呢。”

葉真真說:“對啊,我也吃不完,他給了我那麽多,我都給賣了。”

那人愣了一下,哈哈哈笑了起來,說:“還是你們腦子活泛,懂得做生意。”

那人走到池塘中央,和瘦男人又放了網下去。

不一會兒,網出水。

這一回,魚沒有上次多,只有兩條,個頭倒是比上一網大了一點。

葉真真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了下去,看他們網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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