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療傷

◎一只将太子撩得身子都酥了的花妖◎

聞瑤強令自己的視線從太子姬玉的腰線, 移到他後肩的傷口上,自從她把毒箭拔.出來後,那裏就凹了一個小洞, 男人的後背血肉翻飛,紅血汩汩流了一片,看得花心疼極了。

當周太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針對他的刺殺曾不出窮。

姬玉去鄭國為質後, 那些公子肯定以為姬玉同姬恪一樣, 此生難回故土, 誰知他竟然好好回來了。

姬雍尚未廢黜姬玉, 姬玉就仍是太子,此番他回周, 最讓公子們心慌地是他的眼睛複明了。等姬玉回了洛邑,遲早又會成為四年前風光無限的太子玉, 無論他做什麽,都能得到朝臣的稱贊。

到時, 太子玉是天上月,公子們就是地上沙,他們此生與天子之位無緣。

花妖雖不知道這次刺殺他的人是誰,但花有種直覺, 這些人定是姬玉的弟弟們無疑。

太子被自己弟弟刺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花妖想到此,手就輕輕摸到了他的脊背上。

太子姬玉渾身一顫。

“阿瑤?”

“嗯?”

“你是在心疼我嗎?”

花妖嘴硬,道:“別多想, 我只是在看你的傷口而已。”

看傷口是用眼睛看, 又不是用手看, 姬玉背對着花妖, 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可是那箭傷實在太痛了,箭矢又摻了毒,毒藥進去他的身體,姬玉的胸口都是一種悶痛。

他只笑了一瞬,笑容就止住了。

太子姬玉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說,“阿瑤,你快給我治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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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應好,立即調用妖力給他療傷。

她雖不是真實的醫師,不會給姬玉調麻藥,但能施法,屏蔽他的痛感。

姬玉不知花妖對他使了什麽發生,一陣涓涓的暖流從他傷口流過,他就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後背只有一種癢意,那是新肉從人身上長出來的感覺。

花妖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喉嚨忍不住一滾,姬玉肯定不知道花一邊為他療傷,一邊要抵擋住他的氣血誘惑有多難。

她的妖丹躁動不安,同落入熱水中一般,燙得到處飛轉,黑白之氣慢慢從核縫裏露出來。

她努力壓抑住想要吸咬姬玉的沖動,忍得額頭都冒出了細汗,眼見他身上的傷口終于消失不見,肌膚終于同原先一樣光滑平坦後,身上的毒也全被花祛除後,聞瑤喘着粗氣收回手。

“阿瑤,你是累了嗎?”

姬玉聽到花妖的喘吸聲,回過頭想要看看她,就見到聞瑤原本清麗的黑眸變成了妖冶的紅眸。

這副樣子,姬玉已經很熟悉了。

下一刻。

聞瑤猛然将姬玉給撲倒在床上,令他背對着花,花妖趴在他身側,不停舔.他後背上的暗紅色血污。

那血是從他肩上流出來的,因為宗人羽一路從廊外将他背回到屋裏,所以暗紅污血抹得他後背左一片,右一片,連脊.柱尾上都有。

花妖赤紅着雙眼,一點點舔去姬玉身上的血。

姬玉的脊尾一片酥麻。

“阿瑤,別舔了,這血有毒。”

但這點毒對花妖來說,又算什麽?

她将他後背上的血舔.完後,又扯了扯堆落在他腰間的衣袍,姬玉察覺到她的動作,呼吸都還沒平穩,就半直起身子,按住了花妖的手,“你別亂扯。”

紅眸花妖又豈會聽他的。

花的手用力一撕,就将他的衣袍全給扯下來。

花妖往下瞥了一眼,如巡視自己的所有物。

“阿瑤。”姬玉耳根緋紅。

聞瑤不搭理他,她見到姬玉下面并沒有血後,又将他給翻轉過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上,小口小口地吸血。

新鮮的紅血混着金氣,渡到她口中,花妖滿足地閉上美眸享受。

因着花妖先前已經替他屏蔽了痛感,所以姬玉并沒有感覺到疼。

姬玉低頭看着花妖,伸出手指摸了摸她的腦袋,動作特別輕柔。

聞瑤喝夠了,還回味地舔了舔咬痕,看他夠乖的份上,花略帶獎賞性質的,吻了吻他的薄唇,趁機又吸上幾口金氣,堅決不讓自己吃虧。

姬玉閉上眼睛,由着聞瑤親,想着也許花妖很快就會恢複神智了。

如他所料。

聞瑤還真是親着親着,就清醒了過來。花恢複神智後,發現她的丹唇還貼在他唇間,花吓了一大跳,猛地直起身子。

“本花、花……花又神智不清,親薄你了。”

姬玉睜開迷離的雙眼,望着坐在他身上,已然恢複神思的花妖。這無聲的凝望,就算他不說,他身上的咬痕就全是證據。

何況,花現在還坐在了他身上。

聞瑤看着他身上破碎不堪的衣裳,還有他胸口上的牙印,羞愧地簡直無地自容。

“花對不起你,姬玉!”

“無妨,我自願的。”

花愧疚地答不上話來,默然收拾殘局。

聞瑤将弄在他身上的咬痕去除外,還将銅盆裏原本清澈的溫水變得稍稍有些紅,外人看了,只會以為這是聞瑤給姬玉擦拭傷口弄出來的血水。

姬玉看着銅盆裏的水,忽問:“阿瑤,你能将這件撕碎的衣裳恢複原狀嗎?”

聞瑤道:“可以。”

花輕輕一點,太子的衣裳很快就恢複原狀。

花妖知道太子姬玉讓她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她着想。畢竟花現在是來給他施針祛毒的,要讓他人看到這衣裳碎地格外引人遐想,難免會多想,所以這衣裳還是恢複原狀比較好。

宮人離開前,很貼心地留下一套更換的衣袍,花妖走到大桌前,一把将托盤上的衣物抱過來,放置到木床上。

“你身上的傷已經好了,這衣裳你自己換。”

姬玉眼見花要離開,忙叫住她,“阿瑤,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

花妖:“我……還沒想好,等花想好會和你說的。”

聽到這個答案,姬玉并不是很意味,反倒松了一口氣。

花妖從沒經歷過情愛,讓她接受他,确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接受的事。

他靠坐在床頭上,側頭看向她,柔聲道:“好,我等着你的答複。”

聞瑤都不敢看姬玉,她迅速轉過身子,頭也不回地推開房屋。

宗人羽聽到吱呀一聲響,他擡頭一看,是聞瑤出來了。

扈鑒一衆人團團圍上花妖問太子的情況。

花妖:“殿下中的毒我已經祛除了,太子的身體現在無礙,大家盡可放心。我剛見太子殿下難以忍受毒箭的疼痛,就給他紮了幾針,讓他暫時昏睡片刻。大概兩刻之後,殿下就能自動醒來,這裏有我和宗大人守着,再留下些侍衛守在屋外就夠了。”

宗人羽看了看這屋子,猶豫問:“今夜就讓殿下住在這裏嗎?”

花妖:“我剛給殿下包紮好,你們将他挪來挪去,還容易扯到他的傷口。”

聞瑤是“名醫”,她都這樣說了,宗人羽哪裏能說出拒絕的話,即刻就去為太子挑選守夜的侍衛。

成雅知道太子的命被人給救回來了,心裏大松了一口氣。

狐妖牽起她的手,正要帶她離去,她卻在此時暈了過去。

“阿雅,阿雅……”他心急如焚地抱住成雅,不知道她的妻子為何忽然就暈了過去。

“聞醫師,你幫我看看阿雅可好?”

如果現下四下無人,狐妖大可自己給妻子看脈,但這裏有現成的“醫師”,聞瑤的妖力本就比自己強大,他慌亂之際,便向她求助。

扈鑒聽到房昳人竟然要讓聞瑤給他妻子看病,輕嗤一聲:“聞醫師可是名醫,不是誰都能請得動她給人看病的。”

狐妖心都陡然一沉,看向扈将軍的目光裏帶着怒意,他最讨厭的就是這些将人分為三六九等的凡人,貴人的命是命,他妻子的命就不是命嗎?

聞瑤根本不理會扈鑒。

她轉頭對狐妖說,“你将阿雅抱去你的官舍裏,我替她看看病。夜色已深,大家還是早點回去好好休息,不用特意跟過來了。”

扈鑒根本看不上房昳人,一個驿差而已,他跟過去作甚?

只是,他看着聞瑤的身影随驿差夫婦越走越遠,好似有一把火燒在他臉上,燒得他臉疼,腳跟跟黏在地上一樣很難移動。

随侍問:“将軍,要回屋嗎?”

扈鑒瞪他一眼,“回什麽回,沒見太子殿下還昏迷不醒嗎?你跟我在這裏站着,一切等太子醒來再說。”

“是。”随侍低垂肩膀,諾諾不敢再言。

——

官舍。

花妖随狐妖進到他屋中後,他将成雅放置到了他平常小憩的木榻上後,她伸出手指搭在女子的細腕上,凝神用妖力一探。

這一探,還真讓花找到了成雅暈倒的原因。

如果花沒診錯的話,成雅應該是懷孕了。

聞瑤掃了一眼成雅的小腹,真正的房昳人早就死了,那她腹裏的孩子應該是狐妖的。

人妖有別,縱使妖界不禁止人妖相戀,但因為種族隔閡,妖與人結合後,女子很難懷有身孕,且人的壽命沒有妖族長,這也是許多妖族不看好人妖相戀的原因。

這成雅居然能懷孕,花妖都不知該說她體質好,還是狐妖厲害了。

狐妖見姬玉一直不開口,還以為成雅患了大疾,心急如焚道:“大人,阿雅這到底是怎麽了,你快說啊!”

明明他是狐妖,在看到妻子昏迷不醒後,急得跟個普通凡人一樣,花妖輕笑道:“放心好了,你的阿雅沒事,她不過是懷孕了。”

“懷孕?”

狐妖一臉不可置信,妖族與人族有多難有後代,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阿雅竟然會懷了他的孩子。他化成房昳人的面容來到她身邊,不過是為了陪她,從沒想過要讓她給他生下孩子。

這個孩子來的真是太突然了。

狐妖先是驚喜,一手激動地摸着成雅的小腹,心口撲騰撲騰激烈跳動,這比他得到成雅身子那一夜還要讓狐心奮。

他在想這孩子會像他多一點,還是像阿雅多一點,可……忽然間他想到自己是狐貍,成雅生育的孩子,不知是人形,還是狐形?

如果孩子是狐族,那成雅必不像普通凡人一樣需要十月懷胎,她最多不過兩月就會生下狐崽。

狐妖大喜過後,就是後怕。

他化容成房昳人的面容與成雅生活久了,都快以為他就是房昳人。

他自嘲一笑,裝人裝久了,他都忘了他不是人,而是一只狐貍,一只妖了。

他臉色倏然一變,猛然将手從成雅小腹上移開,縱使萬般不舍這個孩子,可……他實在怕成雅發現她生下來,不是人而是狐貍,而精神奔潰。

狐妖道:“這個孩子不能留。”

花妖驚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麽?”

男狐又冷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孩子不能留。”

“為什麽?”花妖剛才看到狐妖在聽到成雅懷孕那刻欣喜至極的表情,可怎麽才沒過多久,他這個父親竟然連孩子都可以舍棄。

“是成雅的身子太多虛弱,你擔心她生産時太過危險嗎?”聞瑤問。

“不是這個原因。”狐妖深深看了她一眼,“是別的原因,我只要和阿雅好好相守一輩子就好了,至于有沒有孩子吾不在意。”

聞瑤:“你撒謊,我不信,你若真正舍棄成雅與你的孩子,你不會傷心難過。”

花妖的話音一落,成雅就睜開眼睛,猛地往男人身上扇了一巴掌。

她眼眸浸潤着淚水,“容喻,你不是男人,你不要這個孩子,我要!!!”

狐妖一怔,聽到成雅喚他的名字不是房昳人,而是容喻,他呆呆問:“你是何時知道我不是他的?”

成雅別過臉,不願意看他,“昳人死去那天我就知道了。我和他是多年夫妻,昳人的一言一行,我比誰都清楚,縱使你化成同他一模一樣的容貌,我也認得出來。”

何況,狐妖醉酒情動之時,她摸着他的腰,曾不小心摸到了他的狐尾,當時他雖很快将狐尾縮了回去,但成雅卻一直記得很清楚。

與容喻相處的日日夜夜,她早就知道昳人已經死了,與她朝夕相處的男人是容喻。

狐妖眼睛一酸,“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不是房昳人,為何不……戳破我的謊言?還留我在你身邊這麽久!”

成雅無奈,“你說呢?”

“因為你也……”喜歡二字卡在容與喉間,如何也說不出來,他怕這就是一個夢,猛然将成雅給抱入懷中,“阿雅,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掐掐我,掐掐我!”

花妖輕咳一聲,容喻還真不拿她當外人,當着花的面,對自己的老婆說抱就抱。

成雅看他在外人面前這樣抱着自己,羞怯地用手推他,“你這只傻狐貍,給我矜持些!”

“聞醫師,吾求求您,千萬別把他的秘密說出去。”

容喻從她身上移開,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阿雅放心,她不會說出去的。”

成雅聽他如此肯定,疑惑問:“你和聞醫師才剛認識不久吧,如何如此确定。”

容喻沒将她也是妖族的事情說出去,只道:“我之前就認識聞醫師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成雅了然。

她攥住他的手,輕輕晃了晃,“這個孩子,我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來。你找時間給上官遞份折子,你辭官,我随你隐居生孩子。”

“容喻,別再做房昳人的影子了,你好好做回自己,與我往後過一輩子。”

狐妖眼睛驀然一酸,沒想到他會等到成雅接受他的一天。

這麽多年他的努力也不是白費,他總算是捂暖了成雅的心。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我聽你的,明日就去辦辭官的事。”

花妖看着情意融融的一人一狐,雖然覺得自己該走了,但還是忍不住站在這裏,想問成雅一個問題。

“成夫人,打擾一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呃,這個問題也許會有些冒犯,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來問,只好找你了。”

成雅淺笑道:“聞醫師盡管問,只要我能回答得出,都會告訴你。”

花妖一讪,“對不起,這個問題真的有些冒犯,我再問之前,先和你道聲歉。”

“我……想問的是,你是人,他是妖,兩族壽命不同,你……是因為什麽而下定決心與他在一起相守的。”

成雅笑睨了她一眼,“我不知聞醫師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與我一樣,遇到了相似的情況。人族的生命是很短暫,可正因為短暫,我才更要好好把握住,容喻待我之心,我看在眼裏,誰知他下一世會不會再遇上我,既然今世有緣,那就別給他和我都留下遺憾。”

“不留下遺憾?”聞瑤怔怔重複着這五字。

成雅這一世去了,肯定會有轉世。

可姬玉,他就只有一世。

若這一世,聞瑤不曾與他在一起,他肯定會留下遺憾。

“謝成夫人點撥,吾就不打擾你們了。”

花妖走出狐妖在路室的官舍後,恍恍惚惚地走到了姬玉屋前。

守夜的宗人羽見到她來了,與她打了一個招呼問:“聞醫師你來了,殿下剛醒了,房大人夫人那邊怎麽樣?”

見她不回話,宗人羽又叫了她一遍。

聞瑤這才回過神來道,“他夫人也無礙,不過是懷孕了。”

宗人羽:“懷孕,那這是喜事啊!”

聞瑤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是好事,我……過來這兒,是找殿下有些事。”

宗人羽:“哦,聞醫師你只管敲個門,進去就好了。”

花妖依言,輕輕敲了敲屋門,“殿下,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姬玉一聽花來了,本沉閉着的眼睛,迅速就睜開了。

他道:“進來。”

只聽吱呀一聲,聞瑤推開屋門,一步步走到了太子姬玉床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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