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天的時間結束了。護士小姐姐過來喊他，讓他離開。他有些不舍的離開。
“你弟弟嗎，長得真漂亮。醫生說明天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護士小姐姐誇完就離開了。
翌日小被轉到普通病房。沒有了時間的限制，江楓就一守在病房裏。
每天只要一下班，江楓就會準時出現在病房裏，他幾乎推掉了所有的應酬。
這一天，江楓依舊對着病床上的小柒講話。盡管知道對方不會給自己回應。
“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母親的忌日，二十年前，那個女人突然出現，我母親哭的傷心欲絕，大概是太疼了吧，最後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就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地獄了。從那以後，我都沒有過過生日了，今天下午我去看她了，她和你一樣都不理我。”
。。。
小柒的睫毛動了。但是很微弱。
“醫生！！！”
很快，醫生趕過來了。
“醫生，他睫毛動了！”江楓激動的說不出話了，勉強的講完了一句話，小柒就被推去各項檢查。
最後小柒憑借較好的身體素質，醒來了。
可是。
他好像不記得江楓這個人了。腦海裏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個破橋洞。
醫生告訴江楓，這種情況極大概率是恢複不了記憶了。或許，慢慢的就會記起來，但是恢複的例子很少。
江楓瞬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悲傷還是該高興。
他忘記了他，是不是他們就可以有一個新的開始，可是他把他忘記了。忘的很徹底。
“你還記得我是是誰嗎？”
小柒滿臉驚恐的搖頭。他現在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是個小啞巴。吓得完全不敢說話。
江楓滿臉心疼。
“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是你最信任的人。”
“好。。。的”
“你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說完就讓保镖去買吃的。”
乘着買飯的時間，他給小柒講了他的情況，但是他說謊了。
“你叫周小柒，是我最得利的助手，你從小跟着我。我很喜歡你，你也很喜歡我。”
“男人。。。可以喜。。。歡男人嗎？”
小柒很膽怯的開口到。
“為什麽不可以。”
很快保镖拿着食物進來了。
“小柒，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你生日。咱們一起過生日。”
“好。”
小柒恢複的很快，住了小半個月，基本上就可以出院了。醫生囑咐要加強康複訓練。
小柒出院後，江楓就把小柒帶在身邊，教他格鬥，教他槍法。小柒成了他左膀右臂。
記不清這是江楓和小柒的第幾次搭檔了。
小柒作為江楓的保镖，和江楓一起進了包廂。
小柒剛進去，就聽見裏面一陣嘈雜，燈光五彩斑斓，卻照不清一個人的臉。說話也要很大聲才能勉強聽見。
小柒坐在江楓旁邊。他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替江楓擋酒。
最後兩個人把在場的一群老狐貍都喝倒了，拿着合同，拍拍屁股走人。
出了KTV的大門。兩人相視一笑。
兩個人沒有回公司，而是一起回來江楓的房子裏。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
。。。
江楓看小柒的眼神實在談不上清白，內裏藏的盡是占有與掠奪，我愛你不和你談君子之交。
。。。
最後他吻了吻小柒的背。靠在小柒身上，覺得很滿足。
他就這樣抱着小柒，一邊揉了揉小柒蓬松的頭發，一邊暢享這兩個人的老年生活--
以後咱們一人領養一個小孩，從小就養在身邊，你領養一個男孩，我領養一個女孩。教他們寫字，算術。還有還有，女孩子一定要富養，我閨女，可是一點苦都吃不得的。等她們長大了，男生要管公司，女孩子就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他們自己的幸福自己去追求，我們都不幹涉。我們就每天下樓買菜做飯。吃飽了下樓和樓下老頭老太太們唠唠嗑，剩下的日子很短，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懷裏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懷裏的小人已經睡着了。
看來确實是累到了，他不想再以這種方式拴住小柒。可是他又怕自己一放手，這個人就會立刻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過，現在這個樣子不也很幸福嗎？
端詳了好久，他也困了。
按照慣例，小柒前一天晚上陪江楓去喝酒，江楓就會放他半天假。
江楓沒有喊醒床上的人，自己去廚房做了早飯，然後把小柒的那份放到冰箱裏，然後親親小氣的額頭。自己去上班了。
到了八荒，他把昨天的合同給了林鳶。
“江總，老大喊你。”
“好，我知道了，合同給你，你先去忙吧。”
江楓好像知道是什麽，極其不情願的去了。
“江楓啊，你早就到了結婚的年紀，我心疼你從小沒有母親疼愛，對你一味縱容，但是你現在也已經三十了，是時候撐起整個八荒了。你母親從小就替你定了親。”
“宋恩夏？可是外公，我真的不喜歡她，沒有她宋恩夏，我一樣可以撐起八荒的。”
“胡鬧，這不是你喜不喜歡的事情。外公知道你喜歡小柒，外公不反對，但是外公已經給你時間去和你喜歡的一起了。而且往後他還可以繼續在你身邊。”
“外公！這不一樣！”
“你在這麽胡鬧，我明天就斷了小柒的藥。”
“你！！！”
“行了，不要想着反抗了，小柒現在是八荒的人，只要我一句話，你明天就見不到他。下個月十號是個好日子，你準備準備。”
江楓沒有再說什麽，頹廢的走出了左華的辦公室。
之後的日子，江楓被臨時停了職，理由是好好準備訂婚。
消息也不知道是老頭子故意告訴小柒的，還是小柒自己猜到的。反正再見到江楓的時候，他的心情很低落。
江楓也敏銳的察覺到小柒的情緒很低落。想到醫生說過的，他的精神狀态不穩定，于是驅車帶着小柒去看心理醫生。
江楓只要一想到小柒的病情。江楓就害怕有哪一天他就會不在了。一走神，撞上了迎面面來的越野車。
小柒飛快的解開安全帶，下意識的擋在江楓面前，車玻璃碎片直直的紮進小柒的皮膚裏。由于慣性，他的椎骨又撞在了方向盤上，劇烈的撞擊讓小柒直冒冷汗。他長嘆了一口氣，好似渾身輕松。
“小柒！”江楓吼道。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
小柒殘存的意識讓他顫巍巍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我活不長了，先救他！”
“你說什麽胡話！”
很快就到了醫院。江楓輕度腦震蕩，但是小柒的病情就不樂觀了。他被要求轉院，轉到淮州。
醫生說，小柒現在命是保住了，但是後期康複很重要。淮州的醫療水平很高，恢複起來應該效果更好。
小柒被轉院去了淮州，而江楓則被要求去了留在北巫準備訂婚。
小柒在醫院住了将近一個月，藥物治療讓他顯得格外瘦小。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也恰好是江楓訂婚的日子。小柒出院就住在江楓在淮州的別墅裏。別墅很大，但是江楓不允許小柒到處亂跑。在別墅裏安排了很多的保镖。
翌日。小柒打開電視，看到電視上回放的江楓的訂婚儀式。他看得熱淚盈眶。也不知道是心痛，還是感動。心痛自己終于還是愛錯了那個人；而感動是感動自己成全了自己愛的那個人。
不知不覺，客廳的門開了。江楓出現了在小柒面前。
小柒驚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在訂婚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滿身的酒氣。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是你的監護人，為什麽不能出現在這裏？？”
“你已經訂婚了，江騰我也幫你搞垮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任務的話，就放我離開吧。”
江楓記得沒有告訴過他那些肮髒的過往，可是小柒為什麽會談起之前的事情呢？
“你記得什麽？”
“我都記得。”
“那這麽長時間，你把我當什麽了？嫖客？？”
江楓心急，上去就掐住小柒的脖子。
小柒滿臉通紅的，試圖抵抗。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你的，你別想着離開我！”
撂下狠話就離開了。
往後的日子，小柒被江楓帶回了北巫，就一直住在江楓以前的家裏。剛開始，江楓還會每天都來，不管多忙都會抽出時間來看小柒。可是後來，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老爺子總是那小柒的藥作為威脅，逼迫江楓去宋恩夏那裏。
這天，老爺子又找他了。給他選了一個好日子，結婚。
他不同意。
但是他最後還是妥協了，小柒是他的命，不，是比他命還重要。
宋恩夏祖上三代都是商人，是名副其實的名媛，身上資源無數，不過也逃脫不了被商業聯姻的命運。
光鮮亮麗的背後，總是要付出點什麽的，比如自由，又不如一顆炙熱的心。
日子過的很快。
他并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小柒。
晚上，江楓喝醉了，走到小柒的房間裏。小柒也遲遲沒有睡意。小柒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失态的模樣。他把他撲倒在床上。一個吻淺淺的落在小柒的額頭。
男人嘴裏喃喃着，聽不清在說什麽。
小柒湊到他嘴邊。
“你明天不要鬧。”
小柒的心咯噔一下。抽出被江楓握着的手。順框瞬間蓄滿了酸澀的液體。他趴在江楓的胸膛上。心裏默念：如果這個人愛你，領不領證都沒有關系，如果這個人，他不愛你，法律也保護不了你，因為法律拴不住人心。
腦子開始變得一片空白。逐漸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小柒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今天是自己下定決心不再依賴那些藥品的第三十天，也是最後一天。長時間被藥物控制着，他受夠了自己這麽不死不活的存在于人世間。被江楓用藥物控制了将近半年。
他拿出手機，通知殡儀館一個小時後來一輛靈車。随後挂斷電話。他又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小藥瓶，掰開安瓿，熟練的往自己的血管裏輸入液體。
江楓已經開着婚車去接新娘子了。
大約是一個小時的路程，江楓覺得十分難熬。不知道心裏的那個人，是不是現在在房間裏大哭。
馬路對面，一輛警車後面跟着一輛救護車在馬路上疾馳而過。緊跟着的是一輛靈車。
婚禮已經開始了快一半，小柒是現在是江楓名義上的弟弟，按理來說是要出現在婚禮現場的。宋家怎麽說也是豪門世家，格外的看重儀式感。宋家老爺子瞬間黑了臉。但是婚禮不能停，最後還是順利的舉行完了婚禮。
完事後，宋恩夏想要休息一下。江楓撐着這個機會，想要給小柒打個電話安慰一下小柒。
可是手機上突然出現一個電話。
110
江楓手一抖，按下了接聽鍵。
“請問是江楓先生嗎？”
“我是。”
“這裏是淮州公安局，您的弟弟周小柒，今天早上在家裏注射了□□，中毒身亡。他死前給殡儀館打電話了，殡儀館的人報警，我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您盡快來一趟處理一下遺體。”
“。。。”
“江先生，您在聽嗎？”
“好”
沒有人知道，江楓是鼓起多大的勇氣說出那句“好”。
——
人生始終不會圓滿，求而不得終歸是遺憾。
——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強行結尾。過段時間會再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