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劍宗提親
師父同意了, 接着是父親,也就是劍宗宗主。
其實在褚耀同淵恒道君說自己有心怡的人,想要趁着下場比試開始前, 早些提親的話,同樣一字不落地到了旁邊的劍宗宗主耳中。
淵恒在遲疑的時候, 劍宗宗主也在猶豫。劍修骨子中的古板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褚耀年歲尚小, 本應一心專注劍道, 如今怎被情情愛愛一事絆住了腳?
他原意想拒絕,可卻聽見了淵恒的一聲“可”字。劍宗宗主一愣, 餘光落到那滿頭的霜發上, 雙眼刺痛般, 猛地收了回來。
一直埋藏在心中的往事瘋狂擠了上來, 愧疚、自責、慚愧、後悔……各種情緒再次湧上心頭。
罷了,年輕人自有年輕人自己的事,已有前車之鑒,他又怎能再親手推他的孩子步入淵恒後塵?
當褚耀過來時, 劍宗宗主看見自己孩子以往目中無人, 全然傲氣的雙眼如今盛滿星辰。
心倏然再次揪了起來,多麽像啊。
“父親。”
直到褚耀喊了聲, 劍宗宗主才回過神來,他收斂眼中的情緒, 凝聲道:“你可考慮清楚了?”
褚耀點頭:“孩兒這些年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什麽時候的事?”
在問這話時, 劍宗宗主捕捉到一縷偷偷摸摸探過來偷聽的神識,他一瞥, 果然是那邊正做賊似的裴瑜。
這般沒大沒小, 敢光明正大偷聽他說話的, 也只有裴瑜這小子。
大抵是內疚,劍宗宗主對裴瑜和雲白缪這兩個師兄弟,總是格外寬容和照顧。他們如今的性子簡直和當初的淵恒以及那位一模一樣。自己當初犯下的錯終究是無法彌補,只能對他們倆再好一點,以此減輕自己心中的自責。
劍宗宗主無視掉那縷神識,繼續看向面前的褚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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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意傲然的少年如今臉上出現幾分不正常的赧然,被他用以惡意看待人,在完全承受他的情緒後,反而對他施以善意一笑。就是那一笑,怎麽忘也忘不掉,之後更是如中了毒般,越看越是歡喜。
褚耀道:“方來萬羅場的時候。”
劍宗宗主有些頭疼,他沒想到這麽些年,從未讓自己操心過的兒子居然是在這裏等着他。
如今離他來萬羅場才過多久?一眼喜歡上了就不說,瞧這樣子估計還陷得不淺。幸好褚耀沒直接說要結契,只說先提親。
劍宗宗主問:“別人有道侶了嗎?”
褚耀搖頭:“沒有。”
所以才這麽猴急地提親?
劍宗宗主又問:“提親倒并非難事,只是你看中的那位是何來歷?”
他們劍宗前去提親,無人會拒絕。但畢竟乃第一大宗門,這親一提,背後所影響的東西不是一般大。而且他還不知道褚耀是不是被有心之人勾引了,得看看此人是否心性端正或者另有所圖。
褚耀耳尖再次紅了起來,他道:“他比試方結束。”
!
那縷偷聽的神識突然顫動。
“比試方結束?”劍宗宗主忽視掉那縷不安分的神識再次确認,若是沒記錯,正在進行比試的上一場是。
“正是靈玉門容淮。”
唰!
那縷偷聽的神識生無可戀地癱倒在地,裴瑜抓住雲白缪的手,欲哭無淚:“真的是容淮啊!怎麽辦,真的是容淮啊!”
雲白缪面無表情地看着抓住他的人:“嗯,是容淮。”
裴瑜抱着腦袋想哭,他該誇小師弟的眼光着實好嗎?!萬羅場成千萬的人,你哪個都沒看上,偏偏看上了容淮?!
他還記得容淮他們來時,他不過說錯了一句話,問容淮是不是生病了,結果靈玉門十個人,十個人的目光都恨不得宰了他。
他根本不敢想,一旦宗主同意了,小師弟真帶着一堆聘禮上門提親,他怕會血濺當場啊!
即便他如今還不确定靈玉門的人究竟到底有厲害,可僅一個三弟子已經對九品陣法侃侃而談,還瞧不上九品中期的陣修。一個四弟子同樣毫不遜色,不過看了一眼,就看出符宗少宗主符修真正水平穩定在六品,還對八品巅峰符修這麽了解。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兩人肯定一個九品陣修,一個九品符修。
還有其他的,其他的還沒能有時間接觸,可年紀輕輕至少在出竅期修為的人,能差到哪兒去啊!
此時此刻,他只恨不得回到半盞茶之前,活生生地掐死誇誇其談的自己。
不過還不到絕境,如果宗主不同意的話,這事一樣成不了。
他知道靈玉門不簡單,可宗主他們不知道啊。堂堂劍宗的少宗主要娶倒數第一門派的大師兄,這成什麽樣子?
而且他聽說以前的宗主其實很厭惡本宗修士在大道未成前,心思放在這些情情愛愛上。即便自從三百多年前,師父為了身隕那人無情劍道盡毀,一時間性命堪憂後,宗主和長老們對這些事沒再這般苛刻。但小師弟還這麽年輕,所以宗主一定不會同意的吧!
地上奄奄一息的神識再次活了過來,期盼地盯着劍宗宗主。
果然,只見宗主聽聞褚耀喜歡的人乃容淮後,那雙眉頭皺緊:“靈玉門的容淮,你可知他沒有修為?”
“我知道。”
“不僅沒有修為,而且身子孱弱。”劍宗宗主聲音再次凝重了起來:“你可明白這意味這什麽?”
沒待褚耀說話,劍宗宗主道:“修真界之中能代替靈根助人修行的天材地寶罕見異常,幾乎不可能得到。這就意味着,盡管如今的容淮僅有弱冠年歲,但只需短短幾十年時間,他會同俗人一樣衰老,容顏盡褪,直至化作一捧黃土,不能同你共赴長生。”
“這尚且還算最好的情況。他身子這般孱弱,別說幾十年,可能十幾年,以至于幾年就會死。你确定想清楚了?不論提親,還是結契,皆乃人生大事。萬不可見異思遷,一旦做出承諾,必要履行。你如今年輕氣盛,容淮确實出衆,但你需要認真思考,你是一時興起,還是真情實意?”
褚耀俯下身,行為謙卑,聲音卻帶着淩然傲氣,那是刻在他骨子裏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但傲氣之下是難以掩藏的真誠:“容淮容貌不俗,但我見過大乘期,貴為萬花之王的牡丹前輩。”
“在遇見他之前,我從未聽過靈玉門,所以我不在乎他是何身份。”
“我不清楚他究竟修得何道,更未在此之前看過他的比試,所以我從未想過他有沒有修為,厲不厲害。”
話已至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劍宗宗主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離你比試尚早,此次前來參與仙門聚會并未帶太多合适的東西前來。想要提親,聘禮萬不可少,勿要輕視了人家。往返一趟宗門,十日綽綽有餘,你自己提出來的,聘禮得由你自己挑選才顯心意。待你回來後,我和你師父再随你一道前往提親。”
“是!”
那一縷神識徹底消散在半空中,裴瑜臉色慘白。
得到允許的褚耀滿臉掩蓋不住的欣喜,轉眼便到了他們面前:“大師兄,二師兄,我先随七長老回宗一趟,親自挑選合适的聘禮。”
“等……”
阻止的話沒說完,小師弟已經風風火火離開了萬羅場。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你個悶葫蘆,呆木頭,別裝啞巴,快幫我想想現在該怎麽辦啊?”
雲白缪輕飄飄地看了裴瑜一眼,那眼神再明顯不過,自己闖出來的禍,自己想辦法。
客棧內,已經解下了大氅的容淮身形格外單薄,到底還是怕人受涼,即便在房內,重錦依舊給人取來披風搭上。
又碰了碰容淮的手,還是溫涼的。不管外面天氣炎熱,而且還是在屋內,容淮的手始終捂不熱。
拿來早些日子差小二買來的湯婆子,這湯婆子不是俗世中的湯婆子,卻更加的精致方便。只要靈石不斷,就能一直暖着。
将湯婆子塞到容淮手中,等一切安置妥當,重錦坐在容淮對面,開始翻起了舊賬:
“若我沒記錯,符箓之中的靈氣已經固定,與別人體內的靈氣相差無幾。符箓品級越高,靈氣越是緊密不漏。四張六品符箓,以及後面的五張符箓,你這麽輕松就能争搶裏面的靈氣?”
語氣咄咄逼人,但容淮很清楚重錦是害怕他強撐,他耐心解釋:“沒有直接調用符箓裏面的靈氣。他所打出來的符箓雖在六品,但符紋不穩,許些符紋接連的地方靈氣斷裂逃逸,所以我只取走了符箓上較為關鍵的連接處靈氣。”
簡而言之,即為一擊斃命。
也只有對符箓了解頗深的容淮才能這樣在無法感知靈氣的情況下,憑借肉眼看穿符宗少宗主符箓的不足之處,再借用靈氣廢掉符箓。
見重錦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容淮再次笑道:“幸好對上的只是符修,若是靈氣淩冽逼人的劍修,或者以多敵少的傀儡師,興許只得麻煩你了。”
“仙門聚會無關緊要,如果你再生病,或者确實不敵,我們立馬折回靈玉門。”不知道是不是容淮身子愈加弱的原因,重錦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若非他和容淮皆習慣了做事有始有終,加之容淮的責任心,對每一件事都認認真真,他不想強迫容淮半途退賽,否則早在容淮二十多天前生病時他就帶着容淮離開了這裏。
“好的。”
萬羅場內全在進行緊張的比試,而沒有資格進入萬羅場,停留在場外的修士也依舊格外熱鬧。每一場比賽,全有人不停的往外傳送着消息,從而以天虎城為中心,擴散到整個修真界。
在仙門聚會上,只要真的有實力,這裏就是最容易一夜成名的地方。
在容淮比試完後,應天碑上位居倒數第一的廢物門派裏連靈根都沒有的廢物大師兄居然勝了符宗少宗主,腳踩第二大宗符宗少宗主,容淮之名徹徹底底傳了開。
與此同時,禦靈道這個早已湮沒在修真界滾滾長河中的偏門道途再次呈現在衆人眼中。
不少人暗中翻閱古籍,對這個居然能讓一個完完全全的俗人這般厲害的道途好奇無比。然而翻得越多,他們才發現這個道途之所以只能出現這麽短的一段時間着實再正常不過。
沒有任何的功法傳承,只能靠自己悟。靠自己悟就算了,修煉條件還十分苛刻。最重要的是,好難得有一個修士符合修煉禦靈道,結果這玩意全靠天賦,還不是一般的靠天賦。
沒有絕頂修煉禦靈道天賦的修士,就算勉強入了道,也只能在一處當他的強者。一旦離了他生存之地,瞬間從龍變成蚯蚓。
再思及容淮,所有人不禁感嘆,禦靈道仿佛天生就是為容淮準備的。
伴随着靈玉門大師兄容淮的名聲大噪,原本被衆人鄙視、瞧不上的靈玉門其他十一人,連帶着被人暗中查探了許久,生怕這個廢物門派裏面再蹦出一個其他什麽消失許久道途的弟子。
可惜,從靈玉門來到天虎城開始,他們一舉一動大大方方的,任別人如何看來看去,剩下的那十一人就是貪吃好玩的懶鬼。
靈玉門廢物之名,名副其實。其實抛開容淮僥幸入了禦靈道不說,容淮也就一沒有修為的俗人,上不得臺面。
轉眼,十日時間已過。
在這十日內,天虎城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一夜之間,天虎城一家客棧內連着一位渡劫期的某宗長老,以及客棧內上上下下幾百名修士,連帶着掌櫃和小二無一生還。全部被吸幹了靈氣,死狀恐怖,形同枯槁。
這等血腥殘忍的手段一看便是魔修所為。
仙門聚會,宗門勢力雲集,各方大能更是齊聚此處。大乘修士、渡劫修士數不勝數,居然有魔修膽敢在他們眼皮子下殺如此多的人。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若不及時抓到殺人的魔修,傳出去所有仙門全部顏面蕩然無存!
可惜,這犯案的魔修仿佛神隐了般,論前十大宗門翻遍整個天虎城仍舊沒有半點頭緒。
這天,正值正午,褚耀已随宗門長老折回天虎城。僅是十日,十日沒能見到容淮,他已經心癢難耐。
第一次嘗到情愛苦頭的愣頭青,只覺得這滋味令人難熬的同時,更令人沉淪。他急忙催着長老前往萬羅場,請求自己父親和師父,帶着自己前去上門提親。在他身上攜帶的數百個儲物戒指中,每一個戒指裏均塞得滿滿當當,全是由他親自挨着挨着一樣一樣挑選出來的聘禮。
褚耀一進城,沒多久又有人落地,正是面色蠟黃的裴瑜。
為了試圖阻擋小師弟提親,這十日他跟着小師弟身後,先是苦口婆心地勸小師弟,說容淮可能不喜歡他,若是貿貿然上去提親,被拒了挺丢臉的。
結果小師弟反口道:“喜歡不喜歡,不試一下怎麽知道?不是你說的要趁早嗎?若他沒有喜歡的人,同意了,那是我的福氣。若他已經有喜歡的人,拒了我,只能怪我來得太晚錯過了。更何況感情乃雙方的事,本就不能強求,被拒絕只能說明他不中意我,有什麽丢人的?可我要是畏手畏腳,什麽都不做,且非白白錯過?”
在他這裏,就沒有等這個字。
裴瑜被說的目瞪口呆,無言以對。眼見小師弟鐵了心,他只好暗中偷偷摸摸把小師弟的聘禮偷掉,企圖拖延一點時間。
結果偷的時候,不小心被當初抓住,小師弟直接冷着臉質問他這般費盡心思破壞他的提親,是不是也喜歡容淮?
蒼天!
這話可不能随便說,他怎麽敢喜歡容淮啊?!他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鑒于打不過,又說不聽,裴瑜徹底沒了法子,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的小師弟往不歸路一去不複返。
如今的他只求靈玉門的人能下手輕一點。
因魔修一事始終沒有頭緒,前十大宗門宗主搞得焦頭爛額。劍宗宗主貴為第一大宗的宗主着實無法脫身,只得由淵恒道君以及好十幾位聲名遠揚的長老,還有幾百位內門弟子一同前往劍自雲來客棧。
儲物戒指中的聘禮悉數拿了出來,萬年靈芝、幾百箱極品靈石、十幾大箱精致的儲物法器、千年雪蠶綢緞、數十條裝在儲物戒指中的一品靈脈、數之不盡的極品法器……
單拎出來一樣就足以另無數修士瘋狂的重禮足足有十幾條街。
由劍仙淵恒道君在前,十幾位大乘劍宗長老在側,以及身後擡着聘禮、腰佩法劍、身着華麗藍色劍宗弟子服飾的幾百名內門弟子。
氣勢浩浩蕩蕩、直沖雲霄,從萬羅場一路直行,所經之處衆人噤聲,不敢喧嘩,全在驚訝劍宗這是要做什麽。
這般多的大能,如此多的內門弟子,還有那琳琅滿目應接不暇的天材地寶,再看最前方淵恒道君身側的有些羞赧,但傲氣眉目間又掩藏不住喜意的劍宗少宗主。一個不可思議地猜測在腦中模模糊糊而起。
應該不會吧。
長長的隊伍終于在劍自雲來客棧外停下,早感知到恐怖威壓的掌櫃和小二已經在外迎接。見為首一頭霜發的淵恒道君,以及劍宗少宗主,還有十幾位只可聽其名不可見其人的劍宗資深長老,甚至于一眼望不見的,高高在上的劍宗內門弟子,吓得跪倒在地。
“小的恭迎劍仙,恭迎少宗主,恭迎各位長老!”
“靈玉門之人可在?”淵恒道君一開口,原本炎熱的天瞬間如冰凍三尺,整個客棧都宛如籠罩在劍意之下。
掌櫃瑟瑟發抖,強行穩住心緒,才能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靈玉門的容淮和重錦尚在,其餘之人除傍晚外,難見蹤影。”
“可。勞煩你上去請來容淮,只言劍宗少宗主前來提親,還望相見。”縱然聲音無波無瀾,但禮節周全客氣。
砰!
淵恒道君此話一出,正洗耳聆聽,生怕錯漏一個字的掌櫃直接雙臂一軟,臉重重砸到了地上。
提,提,提什麽?
提親?!
他們堂堂劍宗少宗主上門向靈玉門容淮提親?!
不止是掌櫃,所有人,所有全部悄悄觀察這邊,猜測劍宗這麽大陣仗究竟要做什麽的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直到旁邊的小二拽了下他的衣角,掌櫃才勉強回過神來,他急忙認識到自己的失禮,趕忙回道:“小的這就去。”
與此同時,一家酒樓的酒窖內,染了酒漬的紅衣如血垂下,地上散亂地扔着好十幾個空掉的酒壇。
被扣在酒樓裏,只能靠做工償還靈石的楚漠再次偷溜進酒窖,一臉陶醉地抱着剛開封的酒壇,狐貍眼裏全是滿足。
在酒樓裏做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啊。別說被扣在這裏做白工一百年,就是一千年,他也心甘情願。
他又狠狠喝了一大口靈酒,香!真香!
正喝得起勁,耳尖一動,遠處的腳步聲伴随着兩個前來抱酒的雜役交談聲,清晰地落入楚漠耳中。
“劍仙居然帶着劍宗少宗主親自上門提親。”事關劍宗,修真界第一大宗的少宗主,這等大事,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已經傳遍整個天虎城,甚至傳出天虎城外。
所有人全在交談此事。
“我先前還聽說第五大宗的丹宗老祖親孫女心悅劍宗少宗主,準備晉升七品丹修後,就向劍宗少宗主表明心意。沒想到啊,劍宗少宗主竟然來了一趟仙門聚會,就喜歡上了別人,是個男修不說,還是應天碑上倒數第一靈玉門裏面的人。”
?!
正醉生忘死的楚漠一愣,靈玉門?他們門派裏的人?
啧。
他只掀了一下眼皮子,又沒有骨頭似的躺了回去,繼續喝自己的酒。
這感情好啊,那群不尊師的臭崽子,要帶走就帶走呗。若一個不夠,除了實在太小的,他全送給劍宗都沒問題啊。
就是可憐劍宗少宗主自小跟在那人身邊,被養得眼睛不好,腦子也不好,居然能看上他們靈玉門的弟子。
笑話。真是笑話。
楚漠悠哉地甩着腿。
“也不知道劍宗少宗主瞧上了容淮什麽?除了一張臉,要修為沒修為,病病殃殃的,別剛娶過門就死掉了,那可就晦氣了。”
锵!
手中還剩大半酒的酒壇應聲而碎。
“什麽東西?!”一道紅色身影直從酒窖之中沖出來,吓得兩個雜役大叫。
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一個沉甸甸的儲物袋轟然砸在他們面前。只是一個眨眼,聲音還在,人便沒了影:“酒錢。”
縮地成寸,速度快到周身空間幾度扭曲。
一雙時常無精打采的狐貍眼前所未有的陰沉,如今幻術遮擋了真容的平凡面容上黑沉如墨。
楚漠咬牙切齒:淵恒,好你個狗東西,居然敢帶着你的弟子,把主意打到小淮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太多了,懶得修改,就先這樣将就看着。
啊——
明天可能不更,今天更太多,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