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園長。”

星瀾拉着覃元酒的褲子,仰起頭說:“我餓了。”

見狀,覃元酒暫時把疑惑放下來,帶着幼崽們去吃飯。

他一手牽着星瀾,一手牽着窮奇,身後跟着毛茸茸的隊伍,左搖右晃,偶爾又跳到前面,咋咋呼呼的和覃元酒說話。

等着他們離開後,早就跑遠的陳桐又繞了回來,他躲在假山後面,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覃元酒的房間,又遙遙的看向食堂,确定他們都進去以後,才慢慢的從假山後面出來。

小心翼翼的小跑到覃元酒的房間前,他猶豫半晌,擡手敲着房門,等了一會兒,又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着。

“不在啊。”他失落的盯着眼前的門,微微顫抖的手擡起來又放下,掙紮片刻,慌張的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啪”的一聲門被緊緊的關住,陳桐驚慌失措的靠在門上,左手扣着門,用力之大他的指甲裏全部是木屑,右手抓着自己的心口,刺痛感從腦海裏傳來,他緩緩的順着門跪坐在地面上。

“哥哥。”

緊拉的窗簾裏透露出一絲光,照在了陳桐的手上,眨了眨眼,他垂眸看着指尖上的木屑,低低的笑出了聲。

食堂裏。

帝休正把烤好的面包放在籃子裏,覃元酒走過來幫他,看見芒晨,還順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起了?”帝休蓋上蓋子,頭也不回的問。

“嗯。”

看見料理臺上放了一小盆山楂,紅豔豔的,很吸引覃元酒的注意力。

“你還買了山楂?”

帝休搖頭解釋:“不是我買的,扶桑早上送過來的。”

一聽到扶桑的名字,覃元酒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警惕的問:“扶桑能安好心?”

帝休見怪不怪的笑出了聲。

“你們兩個,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覃元酒堅定回答:”不能。”

誰能和扶桑那個家夥好好相處,自大狂一個。

整理好另一筐面包的帝休挑了挑眉不語。

想起來方才的事,覃元酒湊到帝休的身邊,帝休和陳桐他們經常待在一起,所以他想帝休可能知道陳桐的事。

于是他開口問:“你知道陳桐今天是怎麽了嗎?”

“陳桐?”

覃元酒點頭,“嗯。”

帝休想了想,道:“可能和他的哥哥有關?”

“他哥哥?”覃元酒不解,他哥哥的事為什麽要找沈書梵。

還未等他深想,就聽到帝休解釋:“對,他哥哥失蹤了。”

覃元酒擰眉,追問:“什麽時候?”

帝休放下手中的活,回過頭看着覃元酒,直直的盯着他的雙眼,沉聲道:“昨天地震的時候,妖管局派陳梧去Y市,沒多久他就消失了。”

“兄弟間有心靈感應,陳桐感覺不到他的哥哥,正好白澤大人在,他怕是想求求白澤大人去找他的哥哥。”

“他為什麽不去?”話剛一出口,覃元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陳桐的性格膽小,武力也不強,他被陳梧保護的太好,幼兒園的幼崽都比他強。

覃元酒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不再多言。

他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在食堂看見陳桐時本想湊上去和他說自己會找沈書梵幫他的,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等着沈書梵答應之後再和他說。

心裏惦記着陳桐的事,覃元酒匆匆的吃完早飯,端着給沈書梵的早飯急急忙忙回去,害的想和他說話的幼崽們都沒來得及和他搭話。

帝休将一旁心事重重神色恹恹的陳桐看在眼裏,見他半天也不吃一口,好心的拿了一塊面包坐在他的身邊。

“別擔心。”帝休将面包放在他的手裏,安慰他說:“你哥哥武力很高,再加上昨天去Y市的又不止你哥哥一個,妖管局也派出其他妖怪去找他們了,遲早都會找到的,他們會沒事的。”

即便知道哥哥可能不會有事,陳桐還是忍不住擔心,聽了帝休的話,他擡起頭勾起一抹苦笑,抓住帝休給他的面包,小小的咬了一口,悶聲道:“謝謝。”

另一頭,覃元酒帶着早飯推開房間門,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床單鋪的一絲折痕都看不見,房間裏一塵不染,卻不見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覃元酒關門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收起來,沉悶的端着自己特意給沈書梵拿的早飯坐在了鋪的平整的床上,雙手無力的垂下來,心裏悶悶的盯着自己的手裏的面包。

怎麽又走了啊?

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他這一坐就是半個小時。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來,他才把早飯放在桌面上,對着鏡子揉了揉臉,悶悶不樂的走出房間。

第一節 課是手工課。

覃元酒帶着幼崽坐在教室裏的地毯上,幾乎鋪滿整間教室的地毯上放滿了零零碎碎的彩色卡紙,還有各種顏色的水彩筆,小剪刀,雙面膠等。

幼崽們都變成了人形。

星瀾和梼杌占據着覃元酒身邊的位置,接下來是其他幼崽圍成了一個圈。

“崽崽們,今天我們來做風鈴。”覃元酒說完後,手裏捏着紙條幾下折成了一個星星,把星星放下來後,他又拿出來一張藍色的方紙,在幼崽驚奇的目光下折成了一個紙鶴。

玫瑰花,青蛙,兔子在他的手底下靈活的出現。

把青蛙放在地毯上,輕輕一壓後面,青蛙就會蹭起來。

見幼崽們的臉上充滿了好奇,圓圓的眼睛感興趣的看着地毯上的折紙,覃元酒得意的微微擡起下巴。

從身邊拿起來一沓紙條,分給幼崽後,笑着說:“咱們先學折星星。”

“好。”

“來,注意看我的手指。”

教室裏,覃元酒慢慢的教着幼崽折星星,他的動作放的很慢,眼睛時刻注意着幼崽的動作,确保他們都跟的上才進行下一步。

帝休在食堂裏熬着糖漿,他打算待會就把山楂做成糖葫蘆,給幼崽們解解饞。

米谷和陳桐坐在門衛室裏說着悄悄話。

外面的路上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聽不到路過的汽車聲,聽不見旁邊奶茶店的歌聲,也看不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

一切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Y市。

沈書梵一爪提着一個動物從斷裂的山裏出來,他身上白色的毛變成了灰色,尾巴上更是沾着黑色的煤渣。

一到地面,他把爪子上抓的妖怪扔在應橋的腳邊,透過毛毛都能看出他的厭惡和煩躁。

“告訴人類,底下是煤礦。”

“還有讓他們注意警戒,有暗妖跑了。”

聞言,應橋眉頭緊皺,“很棘手?”

沈書梵在草地上蹭着粉色爪墊上的塵土,回道:“據他們說是長右,蠻蠻,鱄魚和颙。”

應橋臉色一變,神情難看的拿起手機打電話。

“喂,老劉,有情況了……”

沈書梵聽着應橋着急的說話聲,想起來他在底下聽到的事,心裏恨不得把暗妖一網打盡。

也不知道那個王是從哪裏找到已經消失的異獸。

他擡起頭凝視着天空,久久沉默。

“白澤大人。”

“多謝。”

沈書梵垂頭看着地面上強撐着要站起來的異獸,頭上一對牛角,長的像狗身體上卻有豹紋,正是異獸狡,此時他的前爪不正常的彎曲着,身體上也布滿了拳頭大小的疙瘩,整個獸看起來狼狽不已。

“陳梧,記得看你弟弟。”

話落,不等應橋攔他,直接飛上了空中。

要不是應橋說陳桐是陳梧的弟弟,陳桐又是幼兒園的副園長,陳桐擔心陳梧,顧不上幼兒園裏的事,覃元酒就會忙的腳不沾地,他才不會來這裏。

扭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灰,沈書梵不忍直視的回過頭。

太髒了。

要洗洗。

早上離開沒和元元打招呼,肯定生氣了。

啧,都怪應橋。

華國北方,一對緊緊貼在一起的鳥從空中飛過。

他們彼此貼在一起,永不分離。

所過之處,大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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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颙(yong二聲)

鱄(tuan)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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