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覃元酒将他們緊緊的摟在懷裏,心疼的蹭着他們的頭發,“害不害怕?都是園長不好,是園長沒有照顧好你們。”
直到把幼崽抱在懷裏,他才能真正的安心下來。
梼杌在他們四個裏面性格是最膽小的,也是最愛哭的,此時聽到覃元酒溫柔的聲音,感受着他懷抱的溫暖,他眼眶裏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邊哭一邊慢騰騰的告狀:“園長,嗚嗚~我害怕,他們變成你的樣子來騙我們,身上還有着和你一樣的味道,我們被騙了好多次。”
他委屈的雙手拉着覃元酒的袖子,抽抽噎噎的說道。
這時,覃元酒才知道方才幼崽并不是在愣神,而是在确認他的身份,想到暗妖利用自己的身份騙幼崽,覃元酒恨不得将他們打的魂飛魄散,永無輪回。
混沌雖然沒哭,可是一直看着他們幾個心一直很累,腦子裏緊繃的一根弦在确認面前的人是覃元酒之後終于斷了,他困倦的眼皮止不住的上下打架,終于在覃元酒的柔聲細語中慢慢的合上眼睛睡着了。
“不怕啊,不怕。”覃元酒抱着他們,騰出一只手輕輕的揉着他的腦袋,又看向旁邊的芒晨,芒晨的一直茫然的臉上也帶着一絲絲的恐懼,這可把覃元酒心疼死了,安慰般的摸了摸他的額頭,“乖,園長給你們報仇。”
輪到混沌時,聽到他的打鼾聲,覃元酒哭笑不得輕手輕腳的抱了他一下,得知鸾鳥發燒了,他連忙求救的看向沈書梵。
沈書梵啧了一聲,快步走過來,從梼杌的手裏接過發燒的鸾鳥,指尖溢出白色的靈力探進鸾鳥的身體中,芒晨和梼杌緊張的注視着他的動作,直到沈書梵收手,才小心翼翼的摸向小肚皮一起一伏的鸾鳥,觸手的溫度不再那麽滾燙,他們齊齊松了一口氣。
安排好了幼崽,覃元酒才看向旁邊的于珊,此刻,她的懷裏抱着兩個人類的幼崽,幼崽的年齡并不大,看上去只有兩歲多一點,他們葡萄似的眼睛上還挂着淚珠,白淨的小手卻抓着于珊的警服,安心的躲在她的懷裏,小腦袋還悄悄的探出來,好奇的打量着他們。
見狀,覃元酒朝着他們露出一個溫暖和藹的笑容,他身上的親和力不僅僅對妖怪幼崽有用,對于人類的幼崽更是有着極大的吸引力。
之前人類幼崽看到他是陌生人,雖然內心渴望和他親近,卻不敢動,而如今,覃元酒對他們露出來了笑容,他們的膽子便大了起來。
伸出自己蓮藕似的小短胳膊,奶聲奶氣的說:“哥哥抱。”
于珊看見也很驚訝,要知道她剛剛可是花費了小心思才讓他們願意待在自己的懷裏的,沒曾想,覃元酒就這樣輕易的獲得了他們的好感。
覃元酒笑着問:“哥哥待會抱你們。”
“現在是要解決他們了。”說着,他的聲音冷了下來,站起身把幼崽安頓好,他轉過頭凝視着被他的樹枝牢牢捆起來的兩個暗妖,眉眼雖然溫和,但仔細一看會發現裏面藏着深深的殺意。
沈書梵毫不意外的站在一旁,等着看他是怎麽教訓這兩個暗妖的。
元元應該會留活口的,畢竟他還要查自己的花是怎麽樣被暗妖帶走的,又是怎麽樣被煉制成藥丸的。
覃元酒青綠色的雙眼陰森的盯着姑獲鳥和蠱雕,他并沒有動手反而随手從藤蔓上扯了一些葉子和藤蔓,随意的團了團塞進兩只暗妖的嘴裏。
看着他們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滿意的拍了拍手,頭也不回的對着于珊說:“你把他們帶到一邊,場面可能會失控,幼崽看了不好。”
他善意的提醒讓于珊立刻想起來,忙不疊的抱着兩個人類躲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至于妖怪幼崽并不為所動,沈書梵嫌棄的抓起來一個扔一個,害怕他們打擾到覃元酒,還掏出繩子虛虛的将他們綁在一起,讓他們動彈不了。
覃元酒并不知道沈書梵的動作,他揚起一個森冷的笑容,友好的開口問:“應該從你們倆個誰先開始呢?”
他手指抵着額頭,看上去很苦惱。
失去幼崽的姑獲鳥憤怒的瞪着他,血紅色的眼睛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可覃元酒非但不害怕,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容,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開口一副我好害怕的口吻,“好吓人啊。”
正巧被剛弄好幼崽的沈書梵聽到,他驟然看向被綁住的暗妖,眸色暗了暗,他們倆個長得那麽磕碜,怪不得元元會被吓到。
護樹心切的沈書梵兩道銀白色的火焰沖着姑獲鳥和蠱雕的面門襲去,他忽如其來的動作并沒有吓到覃元酒,反而是讓姑獲鳥和蠱雕吃盡了苦頭,因為白澤的火焰并不是燒着他們的身體,而是他們的神識和靈魂,這種燃燒的方式,讓他們刻骨銘心,畢生都不會忘記。
因為被堵着嘴,他們并不能發出痛苦的呼聲,只能盡力的痛苦掙紮着,緊閉的雙眼更是流出了血淚。
覃元酒的視線忽然被遮住,他習慣性的擡手抓住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淺淺的笑着說:“哥,我已經長大了。”
沈書梵道:“我知道。”
聞言,覃元酒心裏一暖,在沈書梵的心底,他永遠都是小妖怪、小樹苗,一直以來都是沈書梵保護他,什麽時候他才能保護沈書梵一次啊?
過了幾分鐘,沈書梵才放下自己的手,而姑獲鳥和蠱雕現在連動一下都痛苦,翅膀時不時痛的顫抖一下,覃元酒走過去站在他們的面前,居高臨下冷眼看着。
問:“你們身上的藥丸是哪裏來的?”
他隔空取出他們口中的藤蔓,耐心的等着他們的答案。
蠱雕和姑獲鳥一個字都不往出蹦,覃元酒見狀嘲笑的對着姑獲鳥說:“聽說你的孩子被你在一個月夜殘忍的殺害對嗎?”
姑獲鳥其中一只頭動了動,眼睛裏的血淚流的更多了,渾身上下都籠罩着濃濃的愧疚和悲哀,覃元酒心有不忍,可是很快又想起來幼兒園的幼崽被他們抓走,在這之前,不知道他們還抓了多少的幼崽。
“我并不想揭你的傷疤,只要你點頭或者搖頭便可。”
他的話音剛落,姑獲鳥的身上忽然冒出一團黑氣,眼疾手快的沈書梵将他一下拉進自己的懷裏,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剛剛還在地面上的姑獲鳥和蠱雕在眨眼間被黑氣吞噬,只留下了一片黑色的塵土。
随着一陣風飄散在空氣中,不見蹤跡。
“哥。”覃元酒怔愣一下,他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麽?”
“他們怎麽、怎麽都變成灰了?”
沈書梵的眼眸沉了沉了沉,心裏有些沉重,看來這暗妖之王的手段可謂稱得上殘忍至極。
“暗妖的王。”
“那我的花是不是也是被他帶走的?”覃元酒急着追問,要是暗妖的王能隔着好長一段距離将蠱雕和姑獲鳥殺死,那麽進入山海界取得他的花是不是也是易如反掌?
和他想到一處的沈書梵臉色更加難看了,帶走元元的花,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分明就是挑釁,不把他白澤放在眼裏。
“是。”沈書梵咬牙切齒的回答。
與他的腦回路搭上的覃元酒連忙柔聲說:“當然不是,他那是怕你。”
聞聲,沈書梵的神情舒緩了些,他都不知道他是鼓勵和期待的看着覃元酒,等着他的答案。
覃元酒不由得輕輕一笑,繼續道:“因為打不過你,還怕你,所以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說不定他是趁你沒在我身邊時帶走我的花。”
經他這樣一提,沈書梵想起來自己确實沒有時時刻刻的守在覃元酒的身邊,于是,他的臉更臭了。
覃元酒:???
費了好多口舌,才把沈書梵哄得心情平靜的覃元酒表示他哥實在是太難哄了。
回程路上,覃元酒一手牽着一個幼崽,即便沈書梵萬般不願也牽着其他兩個幼崽,考慮到于珊的體質,覃元酒本想幫她卻被沈書梵給攔截了,正好鸾鳥還沒恢複成人形,依舊是以鳥的形式被覃元酒托着走。
回到露營地,得到消息的去琴山找幼崽的妖怪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除過幼兒園的妖怪,就只剩下幼崽和幼崽家長了。
找到了孩子,于珊直接和他們在山腳分開,早早等在這裏的應橋帶着她和兩個孩子離開。
臨走前,覃元酒遞給了她一朵自己的花,“送給你,危機時刻能救你一命。”
應橋震驚的微微睜大眼睛,心裏暗道這小建木出息了,都敢把自己的重要的東西送人了。
條件反射的看向沈書梵的方向,本以為沈書梵會阻止他的行為,誰知他卻一反常态,雖然看起來不舒服卻任由于珊帶着覃元酒的花帶走,又上心的加了一個陣法,防止暗妖發現她的身上帶着建木的花。
看的應橋不僅詫異起來,他可不信沈書梵有這樣大方,裏面肯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內情,應橋手指摩挲的下巴視線在他們三個的身上來回移動。
想起來在露營地覃元酒第一次見到于珊問的“于長安”,他似乎有了一點眉目,好奇的看向于珊,又看看覃元酒。
什麽關系呢?
察覺到他視線的沈書梵二話不說拉着覃元酒離開,不給應橋追問的機會。
覃元酒順從的被他帶着離開,回到露營地,将幼崽都交給家長後,覃元酒打算給幼崽放假,經歷了這件事情,他們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等家長帶着幼崽離開,覃元酒的眼神在周圍逡巡了一遍,拉住收拾東西的帝休。
問他:“怎麽不見陳桐?”
帝休放下手裏的折疊小桌,接過來覃元酒手上的紙,擦了擦手上的草屑,道:“他說身體不舒服,去休息了。”
“身體不舒服?”覃元酒擔憂的看向帝休指的帳篷,着急的牽着沈書梵的手走進了米谷的帳篷。
帳篷裏現在收拾的只剩下了一張床,陳桐的身上蓋着毯子睡在上面,他的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眉頭也緊緊的蹙在一起,睡得很不安穩。
覃元酒好心的催生出可以安眠的植物,剛剛放在地面上,一擡頭就看到原本熟睡的陳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雙眼裏的情緒特別複雜,覃元酒被他吓了手顫了一下。
“你醒了?”覃元酒朝他笑了笑。
陳桐迅速的低下頭,小聲的反問他:“芒晨他們都帶回來了嗎?”
“回來了。”覃元酒回答:“我給他們放假了,你呢?身體怎麽樣?”
“沒事。”陳桐搖頭,他放在毯子裏的手緊緊的抓着床單,低垂的眼眸裏是誰也看不懂的情緒。
沈書梵将一切看的真真切切,心裏對陳桐的疑惑不減反增。
可惜的是他查出來的東西也只能算是皮毛,越是這樣,陳桐身上的問題越大。
再次回到幼兒園,大家都累的提不起精神,倉促的解決完午飯就回到房間休息。
覃元酒亦然,妖管局裏有事,沈書梵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幼兒園。
進入到了六月底,京都市像是瞬間到了夏天,天氣開始熱了起來,房間都要開空調,否則都待不下去。
休息室裏,空調在盡職盡責的工作着,床上睡覺的覃元酒覺得熱得慌,一腳講身上改的薄毯子蹬到了地面上,他熱的饅頭大汗,臉頰紅彤彤的,秀氣的喉結時不時滾動幾下。
忽然,他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來,臉紅的滴血,不管他怎麽想其他的東西,眼前全都是揮之不去的旖旎的畫面,令他臉紅心跳,久久不能平複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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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