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9)
對于超然于世的小王子,萊昂納多是有幾分了解的。
性格古怪,思想奇異,對吃穿用度挑剔到極點,對任何人都冷漠至極,甚至于那寵之若珍寶的家主都無法得到小王子一丁點溫情的表情。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外界紛擾漠不關心。
這樣的小王子,怎麽會這麽恨一個女人?
萊昂納多點擊監視器的畫面,湛藍眸子凝視監視器中女人削瘦的身影,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因為畫面中女人,突然手捂胸口,斜斜倒在地上。
她仿佛在遭受極大的痛苦。
難道這女人,有什麽急性病,在兩天未進食且在白屋囚禁之下,發作了?腦海中的這種可能一閃而逝,擁有執業醫師執照到底萊昂納多猛然起身,快步向白屋走去。
這個被自家主人如此憎惡的女人,絕對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自己的眼前。
白屋的進入,需要密碼的輸入。
親自将這女人囚禁于此的萊昂納多自然是知道的。
密碼輸入之後,白屋打開。
萊昂納多疾步走近女子身邊蹲下,輕輕搖動女子肩膀。
“你怎麽樣?”萊昂納多低頭問道,卻見那低垂着頭的女子眸色光華瑩瑩,嘴角輕牽露出一個邪氣之極的笑容。
“其實,你還是很英俊的呢。”那女子低沉的嗓音配合着被稱作天使之聲的法語竟是出奇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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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嚴謹的英國人,萊昂納多生平第一次,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在這女子性感的嗓音,和越發逼近的帶着魅惑邪笑的臉龐下。
那雙唇離自己越來越近,萊昂納多屏住呼吸,一雙湛藍色的眸子,只剩下眼前突然之間就讓人拒絕不了的神秘女子。
冰涼蒼白兩天未進食任何食物的唇瓣甚至有些幹燥,此刻已然貼在了萊昂納多的雙唇之上。
萊昂納多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咽,紫羅蘭香氣透着那雙冰冷的唇瓣撲面而來,一瞬間他竟然有些迷醉。
監視器前,每日都會定時來巡視的小王子,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
女子男子親密相擁,雙唇相貼。
一股被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
小王子心中甚至想要将這忠心耿耿跟了自己十年的管家千刀萬剮。
他竟然......他竟然膽敢和這個他準備慢慢折磨囚禁到死的女人接吻?!
小王子金黃色的璀璨眸子微微眯起,幽暗不明。
猛轉身,金色綢緞般的耀眼金發飄揚起來,在空氣中劃出憤怒的弧度。
而那頭,萊昂納多渾然忘記了時間,只覺得在這讓人迷醉的香氣和女人極具挑 逗的吻之下,心中竟是湧出了無限的滿足。
門轟然被打開。
小王子金發披散,身姿如竹挺拔,一雙美到極點的金色眸子微微眯起透着危險的光芒,霎時的風姿竟是讓人不可逼視。
米彩虹眼角一瞥,猛地推開了阖眼不覺的萊昂納多,伸出纖細白皙的食指輕輕抹去方才接吻時沾染的涎液,眸色邪惡,嘴角微翹。
“你終于來了,菲比斯。”
菲比斯,在拉丁語中,意為太陽。
也只有眼前的小王子,配叫做這個名字。
眼前女人嘴角邪惡的弧度,讓小王子十年來第一次露出堪稱為憤怒的表情。
萊昂納多愕然立起,站在菲比斯身後,垂下黯然的臉龐。
他是英俊沒錯,但是任何人站在菲比斯這個歐洲最美的男子身邊,都會黯然失色。
而此刻,被主人突然到來而驚起的萊昂納多已經在暫時的驚詫之後,已經恢複了平日裏冷靜的頭腦。
他被利用了。
他被這個女人利用了。
她早就料到小王子看到這一幕會憤怒會親自找來,算準了時間,裝作病發,然後吻他,引出小王子。
她竟然能夠猜到小王子會看到監視器的畫面。
她竟然能夠料到萬事不放在心上的小王子會因為看到兩人親密擁吻而憤怒地沖進來。
能夠猜到性格古怪思維奇異的小王子的心思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米彩虹看着眼前冰凍着絕美俊顏風姿讓人不可逼視的小王子,嘴角的笑容,越發邪氣盎然。
作者有話要說:啊嘎。。乃要明白。。jj的河蟹。。一度是人神共憤。。。對了。。為毛某媚沒有看到120的留言?!
話說每次留言的。。都是乃們幾個小盆友。。。捂臉。。某媚好感動。。。
99囚塔的三日(4)
“好久不見了,我尊貴的菲比斯殿下。”米彩虹微微欠身,指尖拖住棉布長裙的裙裾,行了一個标準的淑女之禮。
眼前女人面頰蒼白,一頭如墨黑發略微散亂地披散在肩頭,棉布長裙隐隐有些灰色污漬,明明該是狼狽的場合,但那動作卻流暢自然,落落大方,瞬間竟是也有幾分閨寧秀雅之氣。
哪裏有小王子想要看到的階下之囚的絕望崩潰?
只是那略微有些蒼白的臉龐上的邪笑,卻襯得古怪無比。
小王子微微眯起金色的璀璨眸子,望着眼前從容的女人,抿了抿玫瑰唇瓣,嘴角勾起一個冷笑。
即便是一個飽含諷刺的冷笑,放在風姿絕人寰的小王子身上,也是驚心動魄的美麗無雙。
米彩虹眸中欣賞愈盛。
揮手讓自己忠心耿耿的管家退下,身着金色鑲邊的華貴衣服,小王子站定,雙臂背在身後,金色袖邊下的雙手膚色白皙近乎透明,隐隐可見到青色的脈絡。
他只是靜靜地望着米彩虹,不言不語。
良久,在王子淩人的逼視目光下,米彩虹嘴角微翹。
輕輕地将雙腿伸直,米彩虹将全身重量依靠在雪白牆壁上,慵懶随意的模樣甚至有些享受的意味。
小王子嘴角的冷笑弧度加大。
“其實,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菲比斯,作為一個紳士,你可以為我解答麽?”米彩虹一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拿起自己那副寬大眼鏡的支架慢慢搖晃起來,手上的鐵鏈發出咚咚的響聲,聽起來就像一首充滿好奇的民謠。
“......”
小王子的沉默并未讓米彩虹生出一絲不滿。
她早十年前便知道小王子的性格古怪喜怒無常,只是這次小王子卻着實讓她詫異了一把。
“你的味道,你身上有股【難聞】的味道。”小王子的嗓音就像冰山上的那朵雪蓮,空靈之中帶着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氣息,此刻說到難聞的時候還不掩厭惡的加強了音調。
對于嗅覺靈敏的小王子來說,十年來的薰衣草度假已然讓他對薰衣草的香味聞之無物,因為才能在香味濃郁的薰衣草田埂裏,瞬而便聞到了那種他恨了十年之久的香味。
米彩虹終于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作為百年來米家第二個身帶紫羅異香的女人,米彩虹自認這股奇異香味這世上絕對獨一無二,但她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人說到這股香味難聞,而且這個人,還是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小王子。
“能夠得到你的厭惡,菲比斯殿下,這真是我的榮幸。”挑了挑眉,米彩虹微笑答道。
菲比斯殿下的眉頭,蹙了起來。
這個沒有自尊心的惡毒女人!
他心裏這樣想着,背在身後的雙手微微握緊随即放開。
“你既然落在了我的手裏,我絕不會放你出去。”仿佛從齒縫
中迸出的一句話,糅合着小王子滔天的恨意,讓米彩虹略微詫異地挑了挑眉頭。
說罷,小王子卻是大步離去,頭也未回。
望着小王子大步流星的秀竹般的美妙背影,米彩虹嘴角勾起,似在自語:“這種性格,以後哪個女人能夠受得了?”
那聲音不大,卻是分毫不少地傳進小王子的耳朵裏。
滿意地看到小王子身後的一雙宛如絕美玉石的雙手捏緊以及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身影,米彩虹此刻笑得像個挑釁成功的孩子。
因為她确信,整個世界,惟有她,能夠挑起小王子的怒氣,因而欣賞到小王子那因為憤怒而格外美豔的絕色風姿。
真是邪惡啊。
米彩虹這樣感嘆着,一邊将自己的雙手以舒服的姿勢放在膝蓋上。
轉頭望着那被整個看似恐怖鐵鏈蔓延住的窗戶,她微微仰頭,阖上眼。
窗外天空碧藍如洗,朵朵白雲自在漂浮,海鳥在雲間飛舞歡快地唱着不知名的歌謠,有些鹹濕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那是海的氣息。
她并不知道菲比斯專門動用了私人直升機并将她的眼睛一路蒙上,帶她來到了什麽地方,但是此刻,聞到了這股氣息,雖無法到達卻能夠遠遠地俯瞰那無邊海面,米彩虹已然知道了在哪裏。
米蘭的海邊別墅啊。
數十年前被驅逐出十大家族的宋家家主宋無涯親手為那絕色的女兒新娘所建的海邊別墅。
立于懸崖之巅,且美輪美奂仿如仙境,堪稱這世間獨一無二。
只是歷經了宋家之後,這幢無價的別墅,竟然被菲比斯所掌控。
米彩虹深吸了口氣。
即便是隔了太多的阻礙,但那自由的味道,她還是能夠如此清晰地聞到,感受到。
如果以為這樣就能夠囚禁住她,那麽,菲比斯,你真的是太過天真了。
她如今能夠呆在這裏,只是因為,她确實需要将這件事,做個了斷。
她沒有想到,歷經十年,小王子依舊這般锲而不舍地找尋着她。
“如果你落在我手裏,我定會将你千刀萬剮讓你後悔這般對我!”十年前那句小王子因為極端憤怒而發出的咆哮此時回蕩在耳邊,讓米彩虹終于揚起一個淡淡的苦笑。
菲比斯,原來這句話,是真的。
事實上,高貴不可侵犯的小王子,并不知道米彩虹的身份,他只知道,這個女人,叫做紅。
中國紅的紅,當年她是這樣告訴他的。
當年潛入凡爾賽家,躲避開無數頂級保安和監視,直入被呵護如珍寶的小王子的房間簡直就如探囊取物那麽簡單。
然後便是讓小王子屈辱一生的三日。
而高傲的小王子,關于這世間只有當事兩人知道的三日,卻是對任何人不曾吐露分毫。
他的恥辱,他會親手洗刷。
只是這神秘女子,他親手追查十年,竟仿佛在世間蒸發一樣,他竟然尋不到絲毫蹤跡。
回頭望了眼固若金湯的囚室的門,菲比斯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
他終于,還是抓住了她。
女人,你會為你當年所做的一切而後悔的。
這樣想着,高貴的菲比斯殿下的心頭,因為剛才女人莫名其妙的話産生的憤怒情緒,才消散而去。
至于那句話,高傲睥睨的菲比斯殿下嘴角一哂。
這世間,根本不會有配得上他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我被菲比斯。。。給萌住了。。。捂臉。。。
100囚塔的三日(5)
清晨海邊微微冷風透過那扇唯一的窗戶吹拂進這囚室之中。
這該是第一日。
米彩虹伸了伸懶腰,試着站起身來活動活動因為沒有柔軟床鋪只能在冰冷牆壁上靠了一夜而僵硬的身體。
她并非不能忍受。
只是從小便錦衣玉食慣了的身體,且因為當年的事情而造成身體較之從前更為脆弱,即便是帶着東方洛幾年來東奔西跑,她向來也是不會屈就自己的吃穿用度,就像是一個吃慣了鮑魚的人,猛然讓他吃鹹菜蘿蔔,總是會不習慣的。
不過,米彩虹的适應能力,向來是不錯的。
何況,這樣的日子,還有三天吶。
這樣想着,米彩虹攏了攏略微散亂的黑發,然後以能讓她感到最為舒适的姿勢坐了下來。
如果今天脾氣古怪的菲比斯還是不給她食物的話,算起來,她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
真是讓人無法忍受的性格啊。
米彩虹揉了揉平坦的胃部,腹诽着。
不知道菲比斯今天會想出什麽主意來整她?
米彩虹轉過頭來對着鏡頭微微一笑。
如果她沒有猜錯,此時此刻,坐在鏡頭前的,該是菲比斯那位忠心耿耿的優秀管家。
不出她所料,鏡頭前,确實是萊昂納多。
現在是早晨8點整。
按照習慣,菲比斯向來都是早晨8點起床,沐浴,更衣,早餐,然後9點出房間。
在法國的時候,整日與藝術為伴的菲比斯或許還會在自己的那個極為寬敞豪華且足夠明亮的畫室呆上一個上午。
作為菲比斯的管家,萊昂納多向來都是在前一日晚上離開房間之時便準備好菲比斯第二日清晨所需一切,因為第二日直到菲比斯出門之前,任何人,都是不允許進入菲比斯房間的。
是的,任何人。
此時此刻,萊昂納多凝視着監視器前意态閑适的女人,心裏卻隐隐有些複雜起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強大,無懼,一瞬間的魅惑無人可敵。
且,能讓冰冷着千年俊顏即便是世界末日也不會有多餘表情的菲比斯殿下,露出失态神色。
那麽,她和殿下,有什麽關系?
自十年前被收入凡爾賽麾下作為菲比斯唯一貼身服務的管家,萊昂納多确信十年來看見女人便露出厭惡表情的菲比斯,絕對不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和這樣一個女子接觸。
正思索着,卻見監視器裏的女子突然轉過頭來對着自己微微一笑。
那神情竟是對此刻坐在監視器前的自己篤定無比。
女子此時的笑容,與昨日又是不同。
清和淡然,即便是三日未進食,也是如此毫不在意的模樣。
萊昂納多微微偏過頭去,竟是不敢再直視隔着鏡頭前的女子了。
那笑容,好似昨日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确是明明吻了他才對。
無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唇瓣,一向嚴于律己恭謹忠心的管家,此刻俨然無法再做到心無旁骛。
正在此時,門被推開,身着精美華服的菲比斯出現在萊昂納多眼前。
萊昂納多愕然垂首,此時才8點30分,他不明白十年來習慣雷打不動的菲比斯,今日為何會提前出門。
收斂複雜心思,萊昂納多雙手交叉不離方寸站定在菲比斯身後。
“這個女人今天有什麽奇異的表現?”菲比斯如玉的修長手指指向監視器中此刻默然望着窗口的米彩虹,語調依舊冰冷。
“沒有,我的主人。”
突然,小王子轉過頭來,凜冽目光直視萊昂納多,完美嘴角微微翹起嘲諷弧度:“昨天這個女人在利用你,萊昂納多,我暫且原諒你,你要知道,這個女人是全天下最惡毒的女人。”
萊昂納多深吸口氣頭垂得越發低了:“是的,主人,我對這個女人,根本毫不在意。”
揮手打斷萊昂納多的話,菲比斯冰冷的語調透着隐隐的厭煩:“這個世界,我誰都不相信,因為整個世界都是由謊言組成。”
萊昂納多在心底嘆了口氣,面色不變從監控室櫃中取出昨日消毒好的雪白方巾放在監視器前的方凳之上。
菲比斯面色平靜地坐下。
他要好好想清楚,怎樣才能讓這個惡毒的沒有自尊心的女人,羞憤欲死,讓她的心靈,感受到莫大的侮辱。
是的,她當年給予他的,他現在要百倍千倍地奉還。
只是,到底怎樣,才能讓這個惡毒的女人,感受到絕望和羞憤?
頭腦聰明心思奇慧的菲比斯殿下,此刻竟也是拿不定主意了。
微微蹙起眉尖,複又舒展,複又蹙起,直到站于他身後的萊昂納多感到奇異菲比斯方才收攏象牙白的精致手指,敲打光潔如鏡的梨木桌面。
“給我調來幾個醜陋的非洲人侯在門外,然後......”
萊昂納多難掩愕然神色地看着面色依舊平靜的菲比斯。
這是整個歐洲最為尊貴美麗的王子。
此時,卻是想出了這樣一個方法,來對付他恨之入骨的仇敵。
惡毒之極。
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可以讓她崩潰絕望。
到底是誰說凡爾賽家的小王子,從頭到腳的尊貴輝煌不可侵犯,連思想都散發着百合的無暇香氣?
“別用這個眼神看着我萊昂納多,你的主人是我。”眉頭不悅微蹙,菲比斯揮手讓萊昂納多着手準備,複又坐于監視器前。
他要親眼,看着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如何乞讨如何求饒如何絕望而崩潰。
只有那樣,他累積了十年的恨意,郁結了十年的悶氣,才有可能有那麽絲絲的消解。
坐于囚室的米彩虹眼皮一跳,心中陡然生出不好預感。
她比誰都清楚那被世人頂禮膜拜的高貴不可侵犯的菲比斯,到底有着多麽一條堅硬的心腸。
她也可以想象,當年的事情,到底讓高傲的菲比斯,有着怎樣滔天的怒火和怨氣。
好吧,既然已決心讓此事到此為止,那麽,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米彩虹轉過望了望監視器,突然覺得小王子那雙金色的高貴眸子,正在那端不懷好意地盯着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不出意外。。。晚上可能還會有一更。。。默默飄走。。。。
101囚塔的三日(6)
這座囚室白屋的設計,按照菲比斯當初的想法,無疑是折磨人的最佳利器。
它看似簡陋,實則暗藏了許多殺招。
雪白天花板,便是其中之一。那天花板看似一片雪白,實際上在那雪白之後,布滿了無數氣孔。
任何一種毒藥通過汽化,都可通過那經過特殊安置的氣孔,飄灑下來,足以讓天花板下的人,一分不少吸入。
第一日,小王子安排的,卻不是毒藥,而是,催情劑。
米彩虹正怔忡着,卻敏銳地覺察到空氣中的一絲不同。
擡頭,方才發現頭頂雪白天花板,不知何時悄悄地萦繞着一層淡淡的薄霧。
真是奇巧的心腸。
米彩虹捂住口鼻,心中暗忖這到底是什麽藥劑竟是無嗅無味,自己到底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吸入身體中多少。
正在這時,卻聽見白屋內天花板角落的微型廣播傳來小王子冰冷悅耳的聲音。
“女人,已經來不及了,你吸入的量,足以讓你失控。”
“好好享受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吧,你也來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屈辱,如何?”
“......”
失控,屈辱,再加上體內的漸漸升起的火焰。
米彩虹苦笑,她已知道這是什麽了。
惡毒啊惡毒。
“菲比斯,原來,你也想看看我情 動的模樣麽?”米彩虹轉過頭來望着監控器的鏡頭,話音不大但卻确信通過那可傳聲的廣播那頭的菲比斯,絕對可以聽到。
聽到語帶調侃的這句話,鏡頭前的菲比斯反而沒有任何的憤怒。
他自然清楚這女人如今說出這話,是壓制着體內多大的烈火。
這種催情劑藥性極強且經過汽化排入房間,早已無聲無息地進入這女人的身體被一輪又一輪地吸收。
他确信,她現在非常痛苦。
嘴角微翹,小王子昂起倨傲的下巴繼續凝視高清監視裏的女人。
體內的火焰,似乎越燒越旺。
米彩虹緊咬嘴唇試圖壓制,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這世上唯一無法控制的藥,便是催情劑。
三日的未進食,身體不由呈現的軟弱,即便有強大的毅力,她也無法确信在在這藥效極強的催情劑發作的下一秒,自己會不會失控。
攥緊拳頭,米彩虹面頰酡紅,眼神已經微微迷離。
“菲比斯,對你所看到的,還滿意麽?”對着鏡頭邪肆一笑,即便是狼狽的此刻,米彩虹依舊無損驕傲。
全身發抖,體內的火焰卻越來越旺。
“菲比斯,知道當年的你,在催情劑下,是怎樣的情态麽?”
汗液從米彩虹臉上不斷滴落,身體發抖但卻汗流不止,米彩虹酡紅的臉頰微阖的雙眼,以及為了抵抗體內藥性而咬破的唇瓣滴落下的殷紅鮮血,在菲比斯的眼中,成為了一副詭谲的畫面。
聽聞米彩虹的這句話,鏡頭前的菲比斯眯起雙眸,微微攥緊象牙白的指尖。
她此刻,竟然還有力氣還有理智,來還擊他?!
菲比斯指尖敲打桌面,他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讓那幾個非洲人進去,站在門口。”對着對講機低聲道,菲比斯對着監視房間外的萊昂納多吩咐。
複又将目光轉向鏡頭,鏡頭前緊抱身體的女人眼神緊閉唇皮已經被咬得鮮血淋漓。
她已接近崩潰的邊緣。
只要最後一把火,就能讓她無盡的屈辱。
菲比斯蹙眉,看着鏡頭前的女人,心中此刻,卻生不出任何得意來。
米彩虹抱緊膝蓋,緊閉雙眼,發抖的身體越來越無法控制,她現在連動一個小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卻在此刻,門打開。
米彩虹虛弱睜眼,模糊中用了好久才看清那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是兩個黝黑非常的非洲壯漢。
他竟是想到這種方法,來侮辱她麽!
幾乎同一時刻,米彩虹對着非洲人,菲比斯對着對講機,低吼:“滾出去,讓他們滾出去。”
這句話方說完,米彩虹已是用盡全身力氣撞向身邊的牆壁。
鏡頭前的菲比斯猛然起身,腳步匆匆直奔囚室而去。
這個女人決不能死去。
她決不能此刻死去。
這是菲比斯直到到達囚室前的唯一想法。
但卻在看到那虛弱女人的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因為那個女人,那個惡毒的,沒有自尊心的,此刻額頭還流着血滿臉虛弱他只消一個命令就能讓她消失的女人,在昏迷前,只對着自己微微一笑。
“菲比斯,當年的你情 動之時,你可知,讓我怎樣的心動......”
轉身,菲比斯冰凍俊顏不再,嘴角抿起憤怒的弧度,對着那表情愕然的管家低吼:“我讓你滾出去,你為什麽滞留不走?看到這女人想死,你為什麽不攔?”
管家心驚垂首,不敢言語。
他從未見過菲比斯殿下,如此失态的神色。
“解毒劑,還有治療,給我治好這個女人。”良久,萊昂納多才聽到菲比斯平靜的,略帶疲态的語音。
擡頭,已沒有菲比斯的身影,萊昂納多将目光轉向地上,嚴謹的臉上出現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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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邪惡微笑的少女,随意地坐在華美房間如鏡面光滑的桌面上,一只手拿着蘋果把玩,一只手支着下巴,欣賞着眼前畫面。
擁有粲然金發無雙相貌的少年,此刻被縛雙手于牆面但面色卻依舊冷漠。
“喂,你真的是性冷淡麽?”少女饒有興趣地對着絕美少年問道,雙腿慵懶交疊,一只手拿着蘋果嗅了一口,然後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快活地咔嚓咔嚓嚼了起來。
真是粗俗不堪,簡直就是污了17年來只見世間最美最高貴最光明事物的小王子的眼。
被縛雙手卻依舊冷漠的菲比斯,轉過頭去,不再看這粗鄙少女。
少女聳肩,将吃剩的果核抛進垃圾桶內,然後面帶不懷好意的微笑站于少年面前。
“喂,小王子,我不信你有性冷淡,我們,來玩個游戲,好不好?”
小王子轉過頭來,金色眸子微微眯起,似在揣測眼前這不動聲色避開家族強大保安潛入自己房間的少女,到底對自己有什麽企圖。
“別看啦小王子,你用那雙眸子看着我,會讓我感到罪惡哦。”少女翹起嘴角,眼神玩味,忽而迅即從口袋中掏出一瓶藥水一手強硬捏住小王子弧度優美的下颌讓那藥液一口不剩在她眼前流入小王子腹中。
“這是催情劑,如果你有反應,那就說明你不是性冷淡,我立刻就走,如果你沒有反應,那我就犧牲一次,留下來擔任調*教你的重任,怎麽樣?”
少女蓋好瓶塞,回身以舒适的姿勢坐在華麗的軟榻上,霸道地定下規則。
第一次有人敢這麽對他!
小王子憤怒地眯起眸子,卻驚異地發現體內竟是燃燒起灼灼烈焰。
然後,便是那屈辱一生的三日。
......
大口喘氣,菲比斯從夢中驚醒。
端過床頭的薰衣草花茶一飲而盡,菲比斯蹙起眉頭,将那水晶制成的精巧杯子揮向牆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讨厭的味道。
“菲比斯,當年的你情 動之時,你可知,讓我怎樣的心動......”
腦海中這句話揮之不去,菲比斯輕輕攤開手掌,金色眸子幽暗不定。
那散發着白玉色澤的雪白掌心,竟是有四個清晰指甲血印。
那血印在那白玉掌心,觸目驚心。
菲比斯忽然心情很糟糕。
見到那個女人的那副模樣,那副虛弱的模樣,他竟然生不出任何的快意。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他這十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去如何報複她,但卻在看到女人虛弱微笑的那時頭腦一切空白?
還有那句話,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小王子不禁低頭,那雪白的胸膛之上,那屈辱的紫羅蘭花朵,此刻在海邊幽幽月光下,竟好似燃燒起來,在小王子胸前綻放出無以倫比的瑰麗。
就像那個女人瞬間發出的,邪惡魅惑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意外每次都是在許諾之後出現。。。- -這更送上。。。啊嘎。。。乃可以寫評吶,寫評送分~
102囚塔的三日(7)
米彩虹悠悠轉醒之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蹙眉撫額,那額頭卻有紗布裹着,有着微微的痛感。
不似三日前全身無任何進食的乏力困頓,米彩虹微擡手臂,發現自己此時倒是有點力氣,在自己昏迷之時,應該,被打入了補充體力所需的營養素之類的藥物,即便如此,身體的餓感卻依舊存在。
小王子,菲比斯,你可真是狠吶。
米彩虹嘆了口氣,幹脆不去想今日小王子會如何對付她,只把頭仰靠在牆壁上,怔怔望着窗外。
窗外碧空如洗,隐隐可聽聞海鳥叫聲。
前幾日,她還在巴黎,手挽端木耀,心頭一片平安喜樂。
今日,卻在這囚塔之內,悵然望天。
這才只是第二日。
正兀自出神,囚室內那扇雪白小門,悄然打開。
小王子一襲金絲鑲制的雪白襯衫,清爽之中貴氣逼人,當真是将這白襯衫穿出極致的味道。
米彩虹挑了挑眉,心道這帝王之家的氣質果真不是蓋的,這簡簡單單白襯衫鑲了金絲非但不俗被這小王子一穿反而顯得貴氣逼人,真是不讓人活了。
如此想着,米彩虹眸子欣賞越盛。
但看在認定這個女人是全天下最惡毒的女人的小王子眼中,卻有着居心叵測的意味。
這個女人心中,一定又在算計着什麽。
小王子抿了抿玫瑰色澤的薄唇,冰冷目光帶着絲絲凜冽望着仍舊是一臉清淡的米彩虹,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你這一張晚娘臉,莫非昨晚做夢夢到我了麽?”米彩虹淡淡一笑,目光促狹。
顯然,對于一直都生活在言語高雅環境華美環境裏的小王子,不會理解晚娘臉是什麽意思,但是對于這個惡毒女人的瘋言瘋語,他采取的依舊是不理會政策。
小王子蹙眉不語,卻是将背在身後的手優雅垂下。
與前兩次不同,這一次,小王子的雙手,俱帶着雪白手套。
再仔細看去,那只即使帶着雪白手套也依舊美型的手裏攥着的,分明是一只暗黑烏亮的小牛皮鞭子。
米彩虹無力撫額,終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菲比斯,你就不能搞點新花樣?”米彩虹仰頭望着很是冷漠的菲比斯,笑得放肆。
小王子微眯起璀璨眸子,右手微擡,卻是啪的一聲脆響擊在雪白牆壁上,完美诠釋了鞭子美好的質量。
米彩虹像是被家長訓斥大聲說話的小女孩一樣,猛然捂住發出笑聲的嘴,手腕上的鎖鏈發出愉悅的叮咚聲,眸光裏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猶如一對互相挑釁的孩子。
“好吧好吧,我不笑了。”米彩虹擺擺手,一雙鳳眼清澈無比地望着菲比斯。
“別用那種小狗的眼神看着我,”菲比斯嘴角勾起,眼神堪稱玩味:“你早該知道,落在我手裏,我絕不會留情。”
小狗的......眼神?!
米彩虹轉過頭去,嘴角抽了抽,無聲地笑了起來。
認識小王子十年,她怎麽不知道他這麽幽默?!
放棄和米彩虹廢話,菲比斯走至米彩虹面前站定,猛揮鞭子,那暗黑烏亮的小牛皮鞭于是就和米彩虹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所謂的喜怒無常,小王子真是占了個十足。
米彩虹偏過頭去,木然之極地感受着皮鞭與自己的肌膚接觸之時的火辣痛感。
一,二,三,......三十。
三十鞭畢,小王子細細喘息,白玉般光潔飽滿的額頭已然滲出細密汗珠。
揉了揉略微酸脹的手腕,小王子金色眸子掠過地上蜷縮着身體的女人,卻又立刻轉過臉去。
那女人此刻渾身血跡,在小王子全然沒有留情的三十鞭下,呈現出令人心悸的別樣顏色。
一如當年的自己那樣。
血液慢慢從蜷縮的女子身體流下,彙集而一條細流流至小王子精致的灰色靴子前。
殷紅如畫。
這時,這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