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布上去也好看。
但仍舊刻意僞裝過,大墨鏡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連車子都不是平日裏常開的。乍一瞧,真有些辯不出眉目。白君素本來在飯店的門口等,身後有人猝不及防的抄上來,攬住肩膀就往大廳裏帶。白君素并不慌張,這味道太熟悉了,一陣香風浮過,不待她轉身,江承煜大步流暢,就這麽快她一步将人攬上,像無數個往昔一樣。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符明麗昨晚去找你了,聽說撲了空。”白君素一邊上樓一邊說。
“她一個已婚婦女找我幹什麽?嫌我緋聞還不夠多?”江承煜漫不經心的瞎扯,低頭看她一眼,跟昨晚判若兩人。就像昨夜發狠的人不是他,頹敗憤慨的人更不可能是他。語氣閑閑的:“想江女士了,回來看看。”
白君素咂舌:“都多大了,還賣萌撒嬌?”
江承煜哧一嗓笑了,那笑自肺腑中發出來,磁性好聽。
“那又怎麽?偏偏在江女士那裏就很管用。”不知道撈了什麽好處,咧開嘴笑的得意:“眼見帳戶上又飛來千金,可見稍一賣萌是有好處的。”
“千金?”白君素興致勃勃:“你是怎麽騙到手的?”
進了包間,江承煜卸下裝備坐到椅子上。擡頭輕笑:“說騙多難聽,我就說我n久沒吃過飽飯了,江女士心一軟,自動把錢打到帳上了。”不知臉皮又多厚,長到這把年紀掙再多也不夠花,還時不時從老子那裏揩點油水,竟還一身從容,從不覺得有什麽。
江承煜叩動兩下桌面,煞有介事的請她兌現承諾:“滿漢全席呢?”
白君素呵呵的笑起來,這麽一個人精眼見到了剩女的年紀,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幾分的孩子氣,讓江承煜覺得,真是一如既往的要命。
她耍賴皮:“吃什麽滿漢全席,你媽那麽想你,什麽好的都給你吃了吧。再吃你不膩?來點清淡的怎麽樣?”
江承煜偏首好笑:“聽你這意思,是帶我來這種高檔的地方吃涼皮?”指了指:“這裏能叫外賣?”
白君素倒真想帶他去街邊小灘吃涼皮的,礙于他的身份很麻煩,便也只是想想。其實以前兩人就常去,那時江承煜沒被衆星捧月,白君素也只是庸人自擾,天天把喜歡容岩挂嘴邊,又是一個人的事。兜裏都有些錢,玩玩鬧鬧倒不講究,大排檔,路邊灘,就連幾十塊錢的情侶T恤都買過。江承煜自然不會買,在他看來那東西沒什麽用啊,就算價值連成也送不出去,穿在身上多矯情多幼稚。白君素不嫌,買來了又無人可送,只能逼着他一起穿。記得當年江承煜就說過,跟你一起太掉價了。
她回憶的時候,江承煜也想起舊事。那些平庸的一幕幕在頭腦中再過一遍,嘆口氣拉上她:“走吧,去吃點兒便宜的,給你省件情侶衫的錢。”
他話中頗有調侃,白君素聽起來刺耳。甩開他的手:“你什麽意思?還在生我那天的氣?沒完了是吧?我又不是刻意瞞你,那天晚上……”
Advertisement
江承煜冷了顏,打斷她的話:“我就想聽你一句話,非他不可了是吧?”容岩,容岩,許多年前是這個人,他聽都聽得厭倦了。翻來覆去,時間斷開了,連國家最高領導人都重新選舉換屆了,她白君素反過頭來還這樣,有意思麽?
白君素感覺又要談崩,睜着大大的眼睛不示弱也不服軟,每每次時就像個刀槍不入的女強人,絕心赴死一般,看得人既心疼又難過,只感覺這個女人變了,再不似以前一張白紙那樣纖塵不染。是什麽毀了一個人?恨麽?
她再說話,語氣很平淡:“幾年前沒說非得是他,但現在,非他不可了。”
江承煜當即笑了:“非容岩不可麽?他要今天死了,你也不打算活?”
這要是許多年前那個有點兒任性又有點兒精怪的白君素說這話,他還不覺得有什麽。那時她将容岩像偶像一樣供奉着,每天挂在嘴邊,說那是會發光的人,再多的人也能一眼看到。那麽一個頭腦發熱的時候,說非容岩不嫁,聽起來多正常。可現在呢?時過境遷還說這樣的話,讓人拿她沒有辦法。
“如果容岩今天死了,一切還有什麽值得讨論争辯的。他現在不是好好的活着麽。”這就另當別論。
江承煜定定的看她兩秒,嘴角微動,扯出一絲極冷的笑。拿起帽子和墨鏡打算走人,這飯還怎麽下咽。才要轉身,又頓下,過來捧起她的臉,拇指反摩挲她的眼角眉目,類似哄騙:“君素,你就不能聽哥哥一次話。這個容岩真的不适合你,世界上好男人這麽多,為什麽非得是他?你知道他幹什麽的?連你家老爺子都供奉的人,你說他手段厲不厲害?許多年前,你那麽喜歡他,他都無動于衷,現在你失憶了,他卻主動回來找你。你不覺得這裏不簡單?”
白君素靜靜的擡眸看他,像鐵了心,只問他:“我結婚的時候你來不來?以後你還當我是好哥們嗎?”
江承煜動作連帶眼神一僵,就像頭頂挨了一計悶棍,半晌回不過神來。慢慢垂下手臂,靜冷疏離的看她,一字一句:“白君素,你在找死!”轉過身背對她:“以後傷了疼了,別哭着來找我。”然後大步離開。
一路上江承煜奮外懊惱,今天來并非想要跟她吵架的,也不想鬧不愉快。可是,她那種八頭大牛拉不回來的勁頭,不是走火入魔了是什麽?
人啊,非得撞了南牆才迷途知返。
------題外話------
孩子們,節日快樂~
感覺會變
但他江承煜活一天,總不能看她頭破血流。這邊說不通,只得去找另一邊。
江承煜找上門,早在容岩的預料之中。秘書進來通報的時候,那一剎的感覺像場景回放。容岩嘴角淡然鈎起,頭也不擡:“請他進來。”
三年還是四年前,江公子便為了一個女人找上門來,揪住他的衣領兩人差點兒打起來。今天江公子舊地重游,仍是為了那個女人。
容岩請他入坐,開門見山:“你今天來找我,是想讓我離開素素?”在江承煜開口說話之前,就将立場率先表明:“江公子該聽說過我的脾氣,我認定的事,也不是說變就變。”
江承煜眯起眸子,就不知他哪裏來的這些自信滿滿,就沖着白君素打幾年前便沒頭沒腦的喜歡他?
“你不是不喜歡那丫頭,現在是怎麽了?”當年他為白君素出頭,背着她找上門讓容岩表态,喜歡還是不喜歡總得有個說法,當時鬧得那樣不愉快,也沒從容岩嘴裏套出半個字來。淡笑不語,諱莫如深的樣子直到今天他還記得。
容岩好笑:“江公子也是長年游戲花叢的人,不知道感覺這東西是會變的麽?或許多年前我不覺得素素會跟我有什麽牽扯,但時至今日,誰又說我不能看她很好呢?”
江承煜不能像他那樣輕松自在的笑,別人是真情還是假意他管不着,也沒心情管。但容岩不行,他是死是活總不能拉上白君素墊背,而且他不認為其中有多少真心可言。
但容岩意态也很明确,而且敢将話坦蕩的說出來,此去經年或生或死,都是打定主意拖着白君素一起的。
江承煜漲起怒火:“憑什麽?”每每問及這一句,都感覺氣勢将被削弱三分。果然,這次也不例外,容岩一臉雲淡風輕,吐出的話卻重似千金:“江公子說憑什麽?素素嫁給我,就是我的女人,時時陪着我,有什麽不對?”然後淡然的一挑眉毛,問他:“江公子還有什麽要說的?”擡腕看時間,一絲冷淡:“我二十分鐘後有會。”
江承煜來這裏按理說沒什麽立場,跟幾年前還不同,現在的白君素願意赴湯蹈火,他總不能将刀架到她的脖子上逼迫她改變決定。在他問及容岩“憑什麽”的時候,自己也在想這個問題,他是憑什麽呢?不過跟白君素一起長大,一口一個哥哥的自稱,哪裏有半點血緣關系。說好聽一點,便是比路人甲熟悉一些。容岩不反問他憑什麽沒完沒了的糾結別人的恩怨情仇,已算給足面子。心中自嘲一笑,從沙發上站起身,冷眸睨他:“容岩,如果你對不起白君素,我不會放過你的。”
容岩挑了挑眉,不說話。
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如果真有那一天,只怕這個江承煜真的會來找他血拼。這個男人嘻笑優雅只是表相,聽聞學生時代打價倒是一把好手。江承沐鼎鼎大名的弟弟,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從景原大廈出來,陽光略過頭頂,一絲難耐的燥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