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節
要了我的命。我已經請了看護,一會兒大宅那邊也會派人過來,晚上要是傷口疼了給我打電話。”容岩擡腕看了一眼時間,許是覺得時間還早,又問她:“想吃什麽?我去買。”
白君素搖搖頭,這會兒她什麽也不想吃。就覺得容岩實在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這是個有潔癖的人,連她都覺得醫院裏是病毒最多的地方,至于氛圍更加談不上,他那麽挑剔的人,連床都不能随意的睡,怎麽可能安之若素。再說,即便是真的疼,給他打電話又頂什麽用呢。
打發他:“什麽都不想吃,你回去吧。”
容岩也不說話了,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
白君素覺得這一刻的容岩鬼上身,怪得不言而喻。可是找不到原因,就感覺那雙桃花眸子懶洋洋的,一副比她還困極的樣子。但容岩認準的事一般不容改變,勸是勸不回去的,只有由着他。事實上白君素也很想睡,她的身體素質不行,即便動一個小手術也覺得通體疲憊。剛一瞌眼,就要睡着了。恍惚了一下又睜開,側首望向他。
容岩也在看着她,目光有些灼灼,像燃着一團火,似沒料到她會突如其來的轉首看過來,收斂不及,就有些狼狽的偏了頭不看她。再轉回來,恢複如常,幽深的一雙眼。
挑了挑眉,問她:“怎麽?”
白君素其實老早就想問他,但一直沒有問出來。以前覺得沒必要,也并非那麽興致至極,這一刻忽然很想知道。
“容岩,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是什麽樣的?”
容岩飄飄的答她:“我忘記了。”那語氣可真是輕飄,看來真的記不得了。難得符明麗說了那麽多的轟轟烈烈,卻并不被他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還真是一場無望的單戀,如今能走到一起,又同床共枕,只怕要是個奇跡了。
“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容岩蹙眉不解。
白君素咧開嘴角笑笑:“沒什麽,只是做手術還沒睡着的時候感覺無事可做,很無聊就容易想一些事情。然後就想到你了,不知道當年初見是什麽樣子。”
怎奈他忘記了,可見往事如風,執着無異。
容岩不再說話,今晚他的話格外的少,跟先前判若兩人。就像精神和體力通通透支,必要頹廢一番,才能恢複元氣。好在白君素一場手術下來也傷了元氣,沒太介懷這頹然,睡得比誰都快。
再迷迷糊糊醒來時,是被餓醒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五髒六腑都開始謀反叛亂了。
沒等睜眼就開始後悔睡之前不讓容岩帶些吃的過來,當時沒胃口,并不代表過後也很能扛啊。眼見她就餓得生不如死。
微微動了一下,身邊人立刻驚醒。手掌覆到額上,試探她是否有異常反應。
睡眠時間,室內便是連薄盞都沒開,昏黑的一片。白君素感覺到一只手被人攥在掌中,依大小判斷是只男人的手。她幾乎想也不想:“容岩。”
然後那一只原本被攥緊的手一下被人甩了出去,不知有什麽深仇大恨,竟有些用力,牽動白君素的傷口一陣疼,忍不住哀號。
身邊人嗓音沉沉,卻說:“活該!”
白君素頓時就不叫了,而且被吓了一跳。
“江承煜?!”真是見鬼了,這個男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江承煜開了燈,開始抱怨:“結婚前讓我操心,終于找個男人把自己推銷出去了,還是讓我操心。你就有這樣的本事,幾天不管你就搞得一副狼狽相。”江承煜說這話時氣勢很足,就跟女人來了大姨媽,火氣旺盛。站到床邊居高臨下眯起眸子,卯足了勁的嘲諷:“你男人不是挺頂用,這個時候不陪你幹什麽去了?”
白君素不敢動,很有節氣的回視他:“忙,誰跟你這麽閑。”
一句話更加惹毛他。
他可真是閑大勁了,才會來這裏找刺激。江承煜冷冷笑,笑得咬牙切齒。
背過身去不理她,在桌上的食品袋裏一通翻騰,看樣子是打算給她現場做些吃的,明顯有備而來,食材都是新鮮的。
白君素看明白他的意圖,心裏小小驚了一下。這世上那麽多人迷戀江承煜,都以為他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豪門大少,只怕沒人知道他是煮飯的一把好手,真真算得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了。
當然,他也不是一下生就自來會,上高中那會兒還不會,後來上了大學,不住校就在外面租房子。白君素自理能力照別人差許多,不會做飯,幾乎天天叫外賣。隔一段時間江承煜來看她,發現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看來是心疼了,但嘴巴上不說。像現在這樣沉着臉嚷嚷:“瞧你這副鬼樣子,要是讓人知道你是跟我混的,丢盡哥哥的臉。”以後他就三天兩頭上門給她做好吃的,那時白君素租的房子是兩室一廳,還有廚房,跟符明麗一起住。江承煜一來,廚房正好用得上,其實以他那身價怎麽可能會做飯,不過他學東西特別快。想吃什麽到網上下載一個菜譜,江公子搭眼一看,就能做出極正宗的味道。那時白君素和符明麗還老是開他玩笑:“你既然有這個天賦,幹脆去當廚師得了。”江承煜拿陰森的眼光看人,哼哼:“我沒侍侯人的喜好。”他是沒有,長大除了自己洗澡穿衣,什麽事不是由專人一手操持。現在卻來為她們做羹,真是委屈他了。
但也有他做得不順心的時候,其實江承煜做事很較真,認準的感覺就不能違背,稍一偏軌都會引他煩燥。哪怕從頭再來,勞民傷財,也再所不惜。常常一道菜從頭做到尾,驟然想起某一環節不對了,轉首就難倒進垃圾袋裏。然後洗鍋熱竈,重新開始。這股執着有時讓白君素實在看不下去,餓得頭昏眼花的等在一旁,哀嘆連連:“江承煜啊江承煜,就你這個性格将來還不被老婆吃得死死的。”他這人從不肯委曲求全,一但肯娶的定然是認準的。連小事都這麽較勁的人,認準一個人那還了得,一心向主了,非得被人當奴隸使喚,這麽一想可真同情他。
難道說錯了麽?江承煜停下動作,轉過身定定的看着她。
白君素氣息奄奄:“看什麽看,快做吧,餓得想死。”
每每此時,江承煜都要拿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她,不忘加一句謾諷的臺詞:“就知道吃,豬麽。笨頭笨腦的。”
她不過說了一句實話,就要被他這樣諷刺,其實跟江承煜共同成長的那些個日日夜夜,白君素也是倍受摧殘的。而且有時江公子行事乖舛,又喜歡胡言亂語,讓你無話可說。
還是從做菜說起,那一天符明麗出門見客,江承煜登門造訪。白君素端着飯碗以一副餓死鬼的姿态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江承煜精亦求精那種要命的勁頭又上來了。關了火托腮思考,白君素餓瘋了,趁其不備先夾一口放嘴裏償鮮,點點頭,味道真不錯,再要伸筷,江承煜一擡手卻把它倒進垃圾袋裏了。喃喃:“放錯作料了。”
白君素舉着筷子,像個怨死鬼那樣的看着他,憋了憋嘴:“你個敗家子,倒了幹嘛啊,跟平時做出的味道無差,比那還好吃呢。”
江承煜挑了挑眉,像不太相信,可是都倒了他也沒得嘗,雙手按到白君素的肩膀上輕輕一帶,唇齒吻上來,趁她吃驚的當空,舌頭滑進去,翻攪掃蕩,再放開,一陣滿意,神色一本正經的說:“味道是不錯。”
這不明擺着占人便宜麽,白君素氣極,指着他:“你……”
江承煜似笑非笑,唯眼睛裏像有絲認真,白君素還以為看錯,他怎麽可能有認真的時候。就那樣胡言亂語:“白君素,你的初吻,一吻,二吻……都給我了吧?第一次也給我得了,要不咱倆試試,我保證溫柔。”
白君素那時還是個純潔得白紙一樣的姑娘,其實江承煜所謂的吻,她一直當他是在惡趣的咬她。要麽喝大了,要麽是從她嘴裏嘗食物的味道,哪有一次是正經的,初吻更別提了,不到小學一年級她懂什麽啊,吸着她的嘴巴跟吃果凍似的,吮得她一陣一陣的疼。但這一句威力太大了,不禁吓得她面色慘白。瞠目結舌的看着他,半晌沒說出話來。
江承煜果然風流倜傥的笑開了,彈上她的腦袋:“開個玩笑,瞧你那傻樣。”轉過身去繼續跟前一道菜做征戰。
不過那一句話稍稍被白君素放心裏,畢竟江承煜雖渾,但還沒跟她開過那麽重口味的玩笑。以前最亦恐亦怖的無非是:“符明麗不在家,多适合作奸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