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嘉賓(2)

焦旸道:“就是因為我穿得這身警服吧。”

“哦,”

陸沅離眨巴着大眼睛道:“我剛想起來,你升職了,這肩章的确漂亮。”

“哎你這人,怎麽非得故意曲解我說的話呢!又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度中國人是吧?叫你一說,就好像人家都很勢力一樣。”

焦旸好笑的搖搖頭道:“其實不論男女,誰不喜歡這身警服所代表的踏實與安全感呢?跟我本人沒什麽關系……”

陸沅離道:“哦,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你現在男女通吃了?”

看來陸教授今天是存心找茬了……焦旸只是笑笑沒說話,見紀淼走了,就也準備回去。

陸沅離皺眉道:“而且,手機這麽私密的東西,你為什麽要交給別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不幹淨了是嗎?”

焦旸無奈的伸手點點眉心,“陸教授,我只是不想跟人讨論,她的名字是哪兩個字,我的名字又是哪兩個字,都有什麽講究,雙方父母起這名字多麽有寓意等等。來來回回、回回來來的好像在借機跟人搭讪一樣。”

“原來你這麽有男德的嗎?連跟你對話的機會,都不給陌生女孩子。”

陸沅離微笑道:“可是我記得,我們認識的時候,好像是你主動先問起的我的名字。而且,的确就是都是什麽字呀,有什麽美好意思呀,雙方父母的寓意啊,這樣那樣的講了好久。”

“是啊。”

焦旸無奈道:“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就潛意識裏對你感興趣,想要泡你,就你跟別人都不一樣,行了吧?!”

陸沅離眨巴着眼睛說:“雖然你很明顯在敷衍,但是你很會說話,敷衍的人還挺高興的。”

“好漢不提當年勇。”

焦旸道:“陸教授,你這樣追着我要證明的姿态可不太好看,會讓我感覺,你現在愛我,比我愛你多。”

“的确是這樣子沒錯呀。”

陸沅離背着手道:“作為一個心理學家,我當然知道,最珍貴的就是未得到和已失去,更珍貴的是不可能。目前三樣都不占了,我在你心裏,自然就不如以前珍貴了。吶,你看,你到現在都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焦旸頭疼道:“那有什麽可回答的呀,我偉大的心理學家?你跟人家早就認識了,一直有合作。我是今天剛來的嘉賓,人家加微信,只是出于禮貌,表示一種肯定而已。說白了就職場上客氣一下,這都不行嗎?”

陸沅離微微昂起頭道:“難道不是因為年輕的男孩女孩才會迷戀男人的臉,而成熟的男女,會更關注實用性,也就是性/感嗎?”

焦旸一時只覺得無語,上前一步,俯身到他頭頂上道:“我說不過你,你再這樣,我回家去就收拾你!”

陸沅離輕巧地後退兩步,感覺已經脫離了他手臂的長度,能夠确保自己的安全性了,才微笑道:“我很清楚你的實用性,這你倒是無需再次向我證明……”

“喂!”

焦旸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感覺自己得去外頭抽根煙,平複一下心情才行,忽然就聽演播室裏“嗷”的一聲尖叫。

“啊,你們看那是什麽?!”

接着演播大廳的觀衆席上就想起了一片驚呼。

“死人啦,快跑啊!”

“啊啊啊,殺人啦!”

焦旸一怔,下意識地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用力撞開大廳沉重的木門,接着就看到一片詭異的景象。

到處洋溢着喜慶氣氛,姹紫嫣紅,一片歌舞升平的舞臺正中央,強烈的鎂光燈下,背景板前,高高懸吊着一具屍體。粗糙的麻繩,死死的勒在他的脖子上,舌頭都微微的吐了出來,在周遭的氛圍裏,顯得格外驚悚,正是剛才那位惹人厭的男主持人,衛視臺的臺柱關坤。

焦旸見人群擁堵,一躍跳上觀衆席座位的扶手,再跳上一側的臺階,噌噌兩下奮力跑到舞臺上,伸手托起關坤的屍體。

這間演播廳裏少說有十幾個機位,不用擔心破壞現場的問題,得先把人放下來看看還有沒有救。

關坤的身體還是溫的,也許還有救。可吊着關坤脖子的麻繩很粗,他進場的時候,帶的軍刀又被留在門口的安檢處了。焦旸只得從腰帶裏抽出一根微型□□,将關坤背在身上,猛的跳起來,伸手向後揮斷了麻繩。

然而,等他将關坤放在地下,伸手一探關坤的脖子,就覺得完全沒有脈搏了,也已經漸漸開始失去常人的溫度彈性,根本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焦旸搖搖頭,站起來,拿出證件,高聲道:“大家不要慌,我是警察。請大家站在原地別動,盡量保持現場原樣!”

坐在觀衆席前排的導演,這時才如夢初醒,跳起來大叫道:“導播、導播,快切錄像,快啊!”

但是,這邊的導播是個小姑娘,見此場景,早就已經吓傻了,一雙大眼睛木呆呆的盯着舞臺上可怖的場面,站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眼看倒計時已經不到5秒,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她身邊的一個年輕男孩子眼疾手快的一把将直播切到錄像帶上,才避免了一場非常嚴重的舞臺事故。

這場晚會其實是現場直播,但一般的直播都會保留30秒左右的應變時間,同時将彩排時錄好的帶子作為備播。

如果這種詭異恐怖的殺人現場,被申城衛視直播出去,叫千千萬萬的電視觀衆看到,就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衛視該場晚會的所有相關負責人,都會成為責任人,被一撸到底。

此時,場內的觀衆與臺上臺下的演播人員,紛紛尖叫着沖向前後兩道大門。

聞訊趕來的保安,則一擁而上,拼命堵着門口,不叫人們出去。

“大家不要亂,聽我指揮。”

焦旸撥打了110,又給片區警察打了電話,就收起手機,來到在臺下坐鎮的朱主任面前道:“你好朱主任,麻煩通知咱們外圍的安保人員,關閉電視臺大門,同時叫您的同事準備一些空置的房間,安排觀衆暫時休息,以供詢問。”

這不是在做夢吧……朱主任顫巍巍的站起來道:“好的焦隊,我、我馬上安排人。”

好在電視臺的安保力量還算可以,在場的工作人員又紛紛自動加入進來維持秩序,等片區警察趕到的時候,在場的八百多位觀衆,已經分別被疏散到了幾個沒有節目的演播大廳和大會議室裏。

這時,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領着幾個年輕警察走了進來。

“焦隊。”

張顯寧看見是他,疾步迎上來道:“你怎麽在這裏?”

沒想到來的還是自家兄弟,那就好說話了。

焦旸伸手拍了拍張顯寧的肩膀,“恰好過來做節目。”

這時,法醫主任張本春就拎着箱子過來了。

他伸手捶了一下焦旸的上臂,“你以後還是蒙個黑紗,老實在家呆着別出門了!”

焦旸擡手跟張本春撞了下拳頭,“被害人在那邊。”

張本春走過去蹲下身子,查看屍體,“這肯定不是自殺,死者很明顯是被勒死之後,再把他吊上去的。根據就是脖子上這裏有兩個痕跡,雖然有重合,說明相差的角度比較小,但還是兩道勒痕,看起來是粗麻繩之類的物質勒死沒錯。

有些人老是自作聰明的把人家勒死來僞裝自殺,其實根本不可能。因為受力點不同,這角度是不一樣的。

屍體還沒有僵硬,死亡時間大概是半小時到一小時之間。嗯?”

張本春頓了頓說:“死者的右手上,掌心處有磨損的痕跡,死者生前可能曾經竭力抓住麻繩,想要掙脫,但是沒有成功。”

焦旸低下頭,打量着被他親手割斷的麻繩,“但是麻繩上,好像沒有這個痕跡。”

張本春擡頭瞄了一眼麻繩,“這個麻繩太粗糙了,但死者的手只是被磨破,就算有出血也非常輕微,僅憑人手抓握,沒留下痕跡也正常。哎,你看這裏。”

張本春擡起死者的左手給焦旸看,“死者左手的指甲縫裏,有黑色的污漬,像是皮屑一類的東西,回去化驗一下,才知道是什麽。”

焦旸轉過來道:“嗯……也許是煙灰,你看這裏。”

張本春跟着焦旸蹲下來,小心地撩了下死者右腿的褲腳,邊緣處有些零落的煙灰狀物質,非常微小,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這個發現很重要,也許能幫我們找到兇手。”

焦旸忽然感到,關坤皮鞋的裝飾上有亮光一閃。

他從痕檢人員手中拿了個鑷子挑起來一看,就見是一條非常纖細的白金手鏈。

這很明顯不會是關坤自己的飾品,跟他今天的造型完全不搭調。難道……兇手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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