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封魂（4）
這小子什麽意思？當然這麽多人的面在這裏放酸屁！侯希勇蹭的站起來，厲聲道：“喬森，這是開案情讨論會，你嚴肅點！”
“我哪兒不嚴肅啊？”
喬森蠻不在乎道：“你倒是說說！”
“好了。”
焦旸道：“這個案子目前有幾個調查方向。一是走訪死者的同學老師，了解他案發前是否有異常情況。二是調閱死者的各種通訊與社交工具，包括各大論壇的登錄情況。了解死者是否有這方面的愛好，以及是否曾經跟什麽不尋常的人接觸過。三是查詢死者居住地半徑1.5公裏內的天眼與攝像頭，看看能否發現外圍線索。好了，散會吧。”
衆人三三兩兩的往外走，人群中突然起了一陣騷動。有個人猛地拉了一把方賀，拿着手裏的手機給他看，“哎哎，你看這是什麽？！”
“關于公安部給予申城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焦旸同志個人一等功的公示通知……我草！”
方賀一把搶過同事的手機來，“這是內網的公示？怪不得人家這麽年輕就是副支了，個人一等功啊！”
走在他後面的喬森趕上來，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詫異道：“個人一等功，怎麽也得去鬼門關走一趟才輪得上。只聽說過焦隊屢破大案，這什麽案子，才能到個人一等功啊？”
“不是因為案子。”
楊衛忽然從幾人身後冒出來，神神秘秘的說：“你們猜是因為什麽事？可帶勁了，誰都想不到，我要是說出來，保準吓你們一跳。！”
“看你神神叨叨的。”
喬森道：“難道是抗洪救災去了？”
方賀疑惑道：“可要是這種，媒體肯定早就宣傳了，咱們不可能看不到啊！”
“不能宣傳的！”
楊衛得意道：“跟外國有關。”
方賀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來能是什麽事兒，急得一掌拍在楊衛肩頭上道：“你倒是快說，賣什麽關子啊？！”
“噓！”
楊衛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們都噤聲，才壓低聲音道：“你們看最近那個劫機的新聞了嗎？知道是誰單槍匹馬制止的劫機犯嗎？”
方賀頓時把眼瞪得滾圓：“我草，你是說……焦隊？！”
“你說呢？”
楊衛得意道：“我以前幹網監的時候就知道了，焦隊可是一口氣制服六個劫機犯啊！飛機上300多人呢，大部分都是華僑。怎麽樣？這值不值一個個人一等功啊？！”
單挑六個帶有重武器的M國特工，還贏了，還毫發無傷，原來焦隊是這種神人嗎？！那他還以為人家是皇親國戚，還跟人撂撅子……方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跟喬森對視一眼，“你看這事鬧的！”
人家這麽牛，這要是焦隊以後找後賬……喬森咳嗽一聲，“趕緊去食堂打飯吧，再晚就啥都沒有了！”
方賀忙道：“就是就是，咱們都吃飯去！”
兩人說着，就趕緊走了。
不是他們跟焦隊蹦跶的時候了？這一會就裝慫了。楊衛不由得撇撇嘴道：“這都什麽人呀！”
焦旸并不知道外面的小插曲，他出來會議室，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表。這案子要查起來很棘手。然而，他現在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別忘了，今天早上，某人是向他下了最後通牒的。
焦旸深吸一口氣，趁着晚上吃飯的時間，回了他們現在住的濱江花園。
之前陸沅離嫌陸老先生給他的那套豪宅離得太遠，就收回了一套這邊的公寓房子自己住。
焦旸想回來拿幾套衣服，借口有大案在查，先在辦公室住幾天再說。
焦旸匆匆回來，經過一樓物業的時候，忽然見門口的宣傳欄上，貼着幾張招租啓示。
他走過去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裏的房子是真貴，就算是七八十平的小戶型，都要一萬多塊一個月。但是，他鬼使神差一般撥通了一個戶主的電話。因為那家出租的房子，就在陸沅離的同一棟同一層。而且，是面積最小的70平的戶型。少租幾個月的話，他大概還能承受得起。
電話是個年輕女孩接的，聽焦旸說明來意，就說上一任租客剛到期，她今天恰好在這邊打掃房間，如果有意向的話，可以直接來看房。
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吧。焦旸苦笑着按了電梯。
夏曉寒一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穿着黑色皮衣的高大男人，不由一愣，“你就是焦先生嗎？”
“對。”
焦旸道：“咱們剛通過電話。”
“奧，請進請進！”
我去，長得這麽登樣的男人，還腿長2米8！夏曉寒慌不疊地一把揪下頭上戴的紙帽子，“來的挺快呀，不好意思，我這兒還沒打掃完呢，有點亂。”
屋裏的陳設簡單整齊，雖然說是70平，但是四十幾層的樓高公攤驚人，實用面積還沒有焦旸的那套老破小大。不過他自己住，還是夠的。而且，他此時也沒什麽心力，再去找一套性價比更高的房子了。
就焦旸在屋子裏簡單一轉的功夫，夏曉寒已經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好多次。早知道來租房子的男的長得這麽帥，她怎麽也要好好打扮一下再來見啊！而且，這房子就跟她一樣，根本沒好好打掃，沒準備，灰頭土臉的。人家要是看不上，不就平白讓帥哥跑了嗎？！
焦旸轉頭道：“這套房子不是剛才退租的吧，看起來好像已經閑置了一段時間。”
夏曉寒一頓，下意識的說：“你怎麽知道？”
焦旸随手一指窗臺下的角落，“房間整體其實沒有明顯的垃圾，不過這些不顯眼的地方，灰塵挺厚的。”
夏曉寒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最近風有點大而已，其實也沒空幾天。”
“只有最基本的家具，做飯都不方便。”
焦旸道：“夏小姐，你看房租能不能再調整一下？”
“還要便宜啊？”
夏曉寒說：“我這房子是誠心租出去，挂的價格已經不高了。你比比看嘛，不說整個小區，我這肯定是整個樓裏最便宜的了。之前租給一位留學生，房租比這貴多了。這不是疫情嗎？人家回國了，我也回國了，學也沒上完，好好的工作也沒法留呢！我這不才想着，跟我閨蜜住在一起，把這房子租出去，彌補一點損失是一點！”
“夏小姐。”
焦旸道：“我提醒你一下。在你獨自一人的情況下，有敲門聲，你問都不問就直接開門，這個習慣不好。并且，你上來就說出我的姓。如果有人冒充，你就無法分辨。還有，上任租客是留學生。你也是留學生，還沒畢業。你無意中暴露的個人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很容易給壞人留下可乘之機。”
“呃……”
夏曉寒不自覺地咧了咧嘴，就覺得自己心裏剛才冒出來的那點粉紅泡泡，一下子碎的無影無蹤，“你是社區防騙宣傳隊的嗎？專業抓人的每一個漏洞，這也太職業病了！”
“可能真是職業病吧。”
焦旸自嘲的笑笑，“我是警察。”
我去，果然最帥的早都上交給國家了，還是制服誘惑啊！夏曉寒頓時眼前一亮道：“原來是這樣啊！謝謝焦警官關心。不過這個小區的安保，不至于這麽誇張吧？”
焦旸道：“随時提高安全意識，最好成為一種習慣。”
“你這砍價的方式，好像還挺特別的哈……”
夏曉寒道：“既然這樣，那就湊個整數吧。押一付三，最少簽一年的合同，有沒有問題？”
焦旸有些尴尬的說：“能不能先簽半年？”
“你這人也太……”
夏曉寒剛想說半年租什麽房子啊，看到焦旸為難的樣子，忽然又改了口道：“行吧，警察叔叔說了算。”
花幾個月的工資，重新實踐一遍，兩個人之間距離最重要的真理，可真不便宜……焦旸咬咬牙道：“好吧，那就這麽說定了。”
簽完合同，雙方約定焦旸第二天打款入住。焦旸也覺得，自己趁着吃晚飯的時間出來一趟，就找到房子搬家，還能馬上拎包入住，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跟陸沅離之間有沒有緩，就在此一舉了，只能拼一把。
焦旸告別夏曉寒，回到家裏，看着只住了不到一個月，還沒有完全熟悉過來的環境，嘆口氣就去房間裏收拾了東西。
其實這裏，也沒有多少焦旸的個人物品，結束酒店隔離之後，他們才搬過來，還沒有安置好，李金生就出事了。焦旸往來奔波，一心破案，也就再也沒有心情顧及這些。
焦旸才找出幾件換洗衣服裝好，就聽見鑰匙聲響。
陸沅離打開門進來，看見焦旸也在，倒是有些意外，“我聽說警局出了大案，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
“奧，我就是回來拿幾件衣服，去宿舍加班。當然……”
焦旸道：“其實我也沒多少東西，這樣就可以直接搬走。”
陸沅離微笑道：“好，那就不耽誤你了。”
陸沅離也曾經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那是他們在M國分手的時候。陸沅離要分手，他不同意，陸沅離就自顧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搬走了。但他們那時就是住在陸沅離家裏。主人為了躲他搬走，他自然不能再鸠占鵲巢。好多年之後，他這個沒出息的人，還是住在陸沅離的房子裏。這一次，就不要再讓人趕了。
焦旸“咔嚓”一聲，扣上箱子，拎起來往外走，“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