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标志(1)

焦旸此時已經看見花壇裏, 躺着一具如同塑料模特般赤//裸的屍體。

餘曉光掏出證件上前道:“你不用緊張,我們是警察。是你最先發現的屍體嗎?這麽晚了,你在這裏幹什麽?”

男人顫聲說:“我就出、出差經過這裏, 剛才一迷糊錯過了服務區, 剛才實在忍不住了,想下來方、方便一下!”

餘曉光說:“先生, 麻煩你的證件給我們看一下。”

男人此時還吓得魂不附體, 他抖抖嗦嗦的,從身上掏出一張身份證遞給餘曉光。

餘曉光見這人姓李,随手拍下他的身份證傳回局裏,“先生,麻煩你稍等一下。”

這時,侯希勇已經掏出手機拍照, “這閃光燈不行啊, 黑漆麻糊的什麽看不清楚。”

侯希勇拍完, 焦旸打量自己随身攜帶的強光手電,蹲下身子, 觀察屍體, 就見屍體頭上套着一個塑料袋。

焦旸戴上手套, 小心的解開了塑料袋,卷起來收進了證物袋裏。

焦旸看了一會,皺眉道:“死者是一位年輕女性, 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屍體的頭面部多處凹陷,後腦上有一處明顯的塌陷粉碎, 重物重擊導致的顱腦損傷, 這應該就是死亡原因。全身赤//裸, 沒有衣物及鞋子。根據屍體的溫度僵度反映, 死亡時間不超過12個小時,應該跟這人無關。咱們再看看附近的現場。”

焦旸小心的觀察了一下,被壓塌的一片花木上,只有擦蹭的微量血跡。

“這裏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是抛屍場所。”

焦旸聽着餘曉光打電話,下意識的回身,手電筒的強光晃過去,就見旁邊的石頭上,好像有一處圓形的血跡。

焦旸邁步走過去蹲下,“這是滴落狀的血跡,從四周的迸濺情況來看,還是高處低落的。”

焦旸說着,擡頭往上看。

剛才留在車裏的魏遠哲已經跑了出來。他伸手招呼道:“焦隊,你們看這裏,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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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希勇仰着頭往上看道:“怪不得這附近除了目擊者,就沒有別的腳印兒,原來是從橋上扔下來的!”

焦旸打量着旁邊的水塘,道:“看來兇手的力氣不是很大。他本來可能想抛屍水中,屍體卻誤落到了岸邊的花壇裏。”

焦旸擡手看了一下表,現在是淩晨2點。

焦旸道:“既然是在高速下抛屍,那就是利用了汽車,回去查監控吧。”

侯希勇撓頭道:“可是頭兒,沈海高速車來車往的非常密集,這個高速斜下面的欄杆橋,看着又是個監控死角,看不到具體的抛屍車輛,這得查多少車啊?!”

焦旸沉吟道:“看來兇手的手法非常生疏,就這麽大啦啦地扔個屍體下來,連個皮箱或者手提袋都不裝,應該不敢大白天抛屍,先查晚上10點以後經過的車輛吧。”

侯希勇聯系了臨近路段的高速公安,叫他們馬上調閱相關路段監控。

為求穩妥起見,餘曉光還是叫來了本地的警察,落實目擊者的時間證明。

他們則繼續返回局裏,可是出去的時候是四個人,回城的時候,後備箱裏卻多帶了一位等待申冤的死者。

死者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衣物,指紋比對沒有收獲,将死者的DNA序列進入DNA庫進行比對後,也沒有發現死者的身份。

除了查找發現屍體周邊市鎮的失蹤人口記錄之外,市局也向附近幾省市發出訊息,想要從最近報失蹤的人口中,找到符合屍體特征的人員,但也一無所獲。

發現死者時,死者頭上套着的塑料袋兒上,也沒有一個漢字,只有兩個不明所以的字母還是漢語拼音:jf。也許這就是兇手敢用這個塑料袋的原因吧。

好在塑料袋上查到了三枚指紋,雖然這三枚指紋分別屬于兩個人,同被害人的也不相同,但至少有一枚,應該為兇手所有,或者至少與兇手的生活半徑相關。

只是警隊對數據庫進行了比對之後,這三枚指紋的主人,居然一個都沒有比對出來。這就說明,不論是被害人還是兇手,都沒有被打擊過,沒有案底。

焦旸也是覺得這個案子線索不多,而且他們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比當地的警察破案應該相對容易一點,才會把死者帶回到局裏。

這時,高速将案發前12小時之內的監控錄像都送了過來。

沈海高速從起點沈陽到終點海口,全長3700公裏,光是申城段就有幾百公裏,沿途經過多省市,其中人口衆多的大城市也很多。根據大數據分析,當天經過交費的車輛有1萬多輛,要想在這1萬多輛車中找到抛屍車輛,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幹警們每人分發一部分時段,個個看得頭暈眼花。

焦旸拍了拍手道:“我盡力幫大家縮小一下範圍,咱們重點先看顏色較深的中低價位普通車型。一般來說,抛屍不會選很張揚鮮豔的汽車。而且,死者的頭發染了顏色,指甲上也做了美甲。但我感覺死者用的染發劑和美甲都比較劣質,她的經濟情況,應該也不會非常優越。”

經過這麽一縮小目标,再加上有繞行下高速這一行為,最終的目标車輛,縮小到了5000餘輛,但這仍然是龐大的工作量。

在查找抛屍車輛同時,焦旸也沒放棄尋找屍體的身份。

焦旸又去看了一次屍體,但是沒有新的發現,他只好問紀雲帆,有沒有發現什麽細節。

“能發現的,都寫在驗屍報告上了。”

紀雲帆說:“如果說有什麽細節,我倒是發現了一些,但是不知道對案情有沒有幫助。死者的雙下眼睑皮膚比較松弛,顯示死者經常熬夜。頭發有多次染發痕跡,手指上的美甲也不止一層。而且,死者有不止一種婦科病,你也看到了。”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焦旸摸摸鼻子說:“紀主任,我感覺死者可能是一位特殊工作者。”

“這不關我的事。”

紀雲帆道:“我只是如實反映死者呈現出的狀态,至于死者的工作,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還是這範兒……焦旸聳聳肩,轉身出去了。

焦旸翻找了他曾經辦過的幾個案子後,在專案組的會議上提到了這一點,“這也與我們沒能在失蹤人口報告中,找到死者的身份互相佐證。像這種邊緣行業的人士,基本都不用真名,流動性大隐蔽性強,失蹤之後,多半也不會有人報警。”

侯希勇說:“頭兒,關于這一點,我倒是沒什麽意見。但是還是那個老問題,全國的失足婦女那麽多,總得有一個具體地方,咱們才能跟當地的同志們說,幫咱們協查死者身份。你就知道她是幹啥的,這全國扒拉還是找不着啊!”

此時對可疑車輛的排查,已經逐步縮小了範圍,但還沒有篩查出嫌疑人。

焦旸無奈,只得将目光重新轉回到死者頭上戴的那個塑料袋上。

魏遠哲單手托腮,盯着那個塑料袋兒道:“焦隊說這個兇手做法很粗糙,還真是的。我就不明白,兇手為什麽要給死者頭部戴上這個塑料袋,這有什麽用呢?又擋不住死者的身體。他要是弄個大蛇皮袋,或者是紅藍的塑料袋裝一下,說不定那位發現屍體的李先生根本都看不見!”

“你是不是傻呀?這有什麽理解不了的?”

柯洛洛小嘴一撇說:“他肯定是害怕呀!你想,要是你殺了人,這人倆眼深更半夜直勾勾的看着你,你能不害怕嗎?所以就拿個塑料袋套在死者臉上呗!”

餘曉光不認同道:“這個塑料袋是白色半透明的,根本無法遮蓋住死者的臉,我們當時發現死者的時候,即使是深夜,都能看出來死者是個女的。”

焦旸一頓道:“也許……是為了遮蓋血跡。兇手用重物重擊死者頭部,将她的後腦打破。死者身上有輕微的彎折痕跡,我當時說兇手抛屍時沒有将死者裝進皮箱或者蛇皮袋裏,這個說法也許不準确。可能兇手其實是曾經将死者裝進過一個皮箱裏,抛屍時,直接打開皮箱将死者抛下,才導致抛屍距離不遠,沒有将死者抛入水中。不管是死者将血跡留在皮箱,還是他的汽車後備箱裏,都會成為證據,容易被我們追查。所以,兇手才選擇了在死者面部套一個塑料袋。”

餘曉光說:“頭兒,那我們的追查重點,還是得放在塑料袋上。”

焦旸叫柯洛洛把現場拍的塑料袋的照片再調出來看。

從看到這個塑料袋兒的時候開始,魏遠哲就一直在網上搜索“jf”兩個字母。但是找出來很多品牌的标志,都跟這個塑料袋上看起來非常簡陋的标志不符。

侯希勇也拿出手機搜了一通,撓頭道:“這總不會是紀梵希的标志吧……”

“當然不是,稍等一下。”

焦旸忽然發現,塑料袋把手的位置頂端,好像隐藏着什麽東西。“柯洛洛,你把塑料袋把手的部分放大。”

就見塑料袋把手內側的部分,一個圓圈框着兩個淡黃色的字母:“xw”。

焦旸道:“有些生産廠家定制産品的時候,會把自己的廠名和logo,隐蔽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既能做宣傳,又不容易叫訂購商不滿。這應該是廠家的标記。”

于是專案組的幾個人又在網上一通猛找。

“焦隊你看!”

柯洛洛忽然跳起來,拿着手機跑過來道:“是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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