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紋身(3)

“可、可能是吧。”

謝佳成支支吾吾地說:“我們兩人前天吵了幾句, 我就去上班了。我們公司這種班是上24歇24,等我13號淩晨回來,就沒看見她了, 我也不知道,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走的。”

“牛立霞的銀行卡在你那裏吧?”

喬森忽然問道:“還有一直冒充她跟牛立霞的弟弟妹妹聊天兒的,是不是也是你?”

謝佳成臉色一白道:“是……是我。”

“你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

方賀道:“聊天記錄中顯示, 你一直在跟董牛立霞的弟弟妹妹要錢。你這是詐騙知道嗎?!”

“不是不是!”

謝佳成連連擺手道:“我只是怕他們一直找不到立霞去報警, 想先穩住他們。我開口提跟他們要錢的事,就是想說明牛立霞是被人騙去了傳銷窩點,失去自由出不來。他的表弟表妹和弟弟都是學生,根本沒什麽錢。我要是真想詐騙,就找立霞的父母說了!”

謝佳成這樣說有合理之處,但也可能就是一種托詞。

喬森皺眉道:“這麽說, 你就是承認牛立霞的身份證件和銀行卡等重要個人物品, 都在你這裏了?”

謝佳成一愣, “是,是的。”

就聽“啪”的一聲, 方賀猛地一拍桌子道:“你小子行啊, 撒謊都不會, 你女朋友就算是離家出走,不帶身份證、銀行卡能上哪去?!”

“因為……”

謝佳成遲疑了一下說:“她把錢包落在家裏了,但是……我沒看見她的手機。她平時經常抱着手機上網, 我就覺得她是離家出走了。”

喬森感覺謝佳成雖然什麽都沒承認,卻還是暴露出了很多信息。現在他們只是例行詢問, 即使懷疑, 可手上還沒有太多切實的證據, 但謝佳成私自扣下牛立霞的錢包, 身份證明和銀行卡,就顯示他的确有重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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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問了幾句,雖然沒得到口供,還是辦手續叫人把謝佳成送去了看守所,先觀察他48小時。

等謝佳成出了警局,焦旸才對方賀和喬森道:“這人說的話不盡不實,他肯定有所隐瞞,你們對他進行外圍調查吧。我再找紀主任落實一下死亡時間。”

方賀和喬森等人随即開始展開對謝佳成的全面調查。

焦旸則去了法醫科找紀雲帆。

但是死者已經身亡一個多月,又一直在江水裏泡着。就以現有技術來說,還是無法确定,死者到底是上個月的12號還是13號身亡的。

要想證實還是免除謝佳成的嫌疑,首先就是落實他的不在場證明。

方賀和喬森又跑了一趟科技城,找到他人事科的同事反複落實當天的出勤情況。

簽字,打卡一應俱全,表面看起來天衣無縫。

但是,喬森打量着考勤表上的那個簽名,就覺得好像哪裏有點怪。

自告奮勇跟着來跑腿兒的柯洛洛打量了一下和謝佳成同天的值班工友的簽名,忽然一拍手道:“我知道了,這兩個簽名看起來筆畫習慣有點兒像,只怕是同一個人簽的!我們上課簽到的時候,經常幹這種事兒,兩三個人之間互相代簽。”

方賀和喬森仔細一看,覺得有道理,就讓人事科的經理把謝佳成同班的工友陳向波叫了來。

聽說警察找他,陳向波有些緊張。

方賀伸手一拍陳向波的肩膀道:“看你幹的好事!”

陳向波吓得一哆嗦,“警察同志,我、我沒幹什麽壞事兒啊!”

柯洛洛敲敲考勤表上的兩個簽名,“這都是你簽的吧?我告訴你說,你別想不承認,我們可是市局的,筆跡鑒定專家一大把。”

陳向波聽了一怔,眼神閃爍的說:“警察同志,這的确是我簽的,我們晚上下班要換衣服,經常有一個人沒換完,另外一個把兩個名字都簽了,好早點走,這也沒什麽吧?”

“你說實話。”

喬森道:“當天是不是你和謝佳成一起上的班?這關系到人命官司,你要是胡說,可就是做僞證,要承擔刑事責任!”

“我和小謝是一起上的班啊。”

陳向波低下頭道:“我們公司有打卡機,指紋這個做不了假吧。”

柯洛洛看着,就覺得這人的神情不太對,眼神閃爍。

柯洛洛忽然想到一件事,就想詐他一詐。

“這可不一定吧?”

柯洛洛故意道:“又不是什麽高精尖技術。現在網上就有那種專門定做手指膜的,幾十塊錢一個。我們同學都這麽做了代打卡,你以為我不知道呢?!”

“原來是這麽回事。”

方賀打配合道:“就這種普通的打卡機,随便做一個還真就能應付過去。不然我們這就把打卡機拿回市局去檢驗一下,當時到底是怎麽打的卡!”

“不用了吧,警官。”

陳向波尴尬的笑道:“你們真厲害,這都知道。我和小謝以前一起租房子就認識,後來恰巧編到一個班上。我們就從網上買了那個東西,也不是說,就不來了。頂多也就是晚上輪流早走一會兒,好陪着老婆、女朋友一塊吃個飯。

上個月12號那天,好像謝佳成晚上8點多就走了,是我替他簽的字、打的卡。各位警察同志,單位領導,我承認錯誤,你們該怎麽罰怎麽罰我!”

好家夥!人事經理聽了只覺得無語,就為了占這麽點便宜,連高科技都用上了。

但是,這就證明,上個月12號晚上,謝佳成的不在場證明是僞造的。

在提審謝佳成之前,幹警們趕到謝佳成和牛立霞共同居住的小區,調閱了上個月12號那天的監控錄像,發現牛立霞中午12點多外出,晚上7點多快8點時返回,就再也沒有見她出現過。

而謝佳成是晚上8:30左右匆匆返回的。但是在晚上9點多時,謝佳成又獨自出來了。小區的錄像雖然不太清晰,卻也能夠看出來,謝佳成是獨自空着手出來的,身上連個包都沒背,自然無法轉移屍體。

大概在一個半小時之後,也就是晚上11 點時,謝佳成返回,然後就沒有再出去過。

幹警們連續看了整晚的錄像,發現第二天早晨謝佳成獨自出去吃了早餐,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中午晚上謝佳成都沒有出去過,可能是叫了外賣。

13號,到晚上11點15分,謝佳成再次外出,大概是去公司上班。

但是,謝佳成這兩次外出,身上都只背了一個小單肩背包,根本不可能用來承裝屍體,他又是騎電動車上班,也不是靠汽車抛屍。

那麽,牛立霞是怎麽憑空消失,再落進江水中順流而下,來到浦東新區的世紀花園的呢?

這就叫幹警們十分疑惑不解。但是,現在既然抓住了謝佳成說謊的證據,提審他,也許就可以得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這次審訊非常重要,焦旸就将陸沅離請了來坐鎮。

在十分充分的證據面前,謝佳成知道隐瞞不過去,只好如實交代了他知道的事情。

“警官同志,能不能給我一根煙?”

謝佳成抹了把臉,接過喬森遞過來的煙卷,“上個月12號那天晚上,我正在公司裏值班,我忽然就聽到手機響了,我接起來卻沒有人說話。我剛想挂斷電話,就聽到手機裏傳出來了尖銳的争吵聲,是立霞和一個男人的聲音。

好像是他們厮打的時候,無意中按開了手機。那邊很亂,聽不太清楚,我就聽到他們在說孩子什麽的。好像是立霞在跟那個男人要錢,說讓他負責,不然就去舉報他。這意思不就是立霞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我是她男朋友,都不知道立霞懷孕。我當時一聽就氣瘋了,就讓工友幫我簽字打卡,我匆匆趕回了家。”

我回到家以後,卻沒看到那個男人的影子。我就跟立霞說,我剛剛在手機裏什麽都聽到了。立霞以為我什麽都知道了,也沒瞞我,就告訴我。她工作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現在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要去做官太太了。

警官同志,你們能理解一個男人的心情嗎?我對她那麽好,她卻一直在騙我。我們認識的時候,她告訴我只是在KTV做服務員。可我後來看她一直穿金戴銀買漂亮衣服,我心裏起疑了,問她我才知道,她是做那種事掙錢的,不光是出去賣,還陪人吸//毒!可她就是這樣,我還是舍不得她。我是真的愛她,哭着求她別離開我,她根本不聽,還要收拾東西離開家……”

方賀咳嗽一聲道:“所以,你就一氣之下掐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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