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媽的第一個情人
清晨的陽光被擋在窗簾外面,不去打擾陳杭的好眠。但是邵連卻不像陽光一樣懂事,關得嚴嚴實實的門都擋不住他。
“快起床!快起床!”邵連趴在陳杭床邊,像一個噪音制造機。
陳杭不情不願睜開眼,看見邵連那張近在眼前的大臉,氣不打一處來,“叫叫叫!叫魂呢!”
“起床吃早飯了!”邵連道:“我特地早起去給你買的。”
陳杭抓了抓頭發,一臉煩躁的坐起了身子,被子從他身上滑落,肩頸處的紋身露出了一點邊緣。
邵連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悄悄挪開了眼。
那是一朵淡青色的蓮花,紋在陳杭左肩。邵連曾經見過一次邵明戚和陳杭親熱,邵明戚伏在陳杭身上,癡迷又熱切的親吻那朵蓮花。
有一年邵明戚出了事,陳杭就在身上紋了那朵蓮花,希望如果真有神佛,神佛能保佑邵明戚平安。
邵連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就匆匆出去了,陳杭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走進洗手間洗漱。
陳杭坐在餐桌旁邊,邵連殷勤的把包子油條擺在他面前,陳杭拿起勺子舀着白粥,邵連就在他邊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不吃?”陳杭問道。
邵連搖搖頭,看着白粥的目光有些微妙的嫌棄。
陳杭嗤笑一聲,道:“真是對不起您了,這碗白粥裏沒有海參也沒有鮑魚。你要是想吃好的,回楓藍湖,方媽有的是好吃的給你做。”
邵連翻了個白眼,“我才不會為了一口吃的向他低頭。”
“你不低頭我低頭,”陳杭笑道:“我反正很想方媽煲的湯,還有蟹粉獅子頭,一品豆腐,等螃蟹上來了,再做個蟹釀橙···”
“你要回楓藍湖嗎?”邵連打斷他,“不行,你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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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陳杭問道。
“你跟他還藕斷絲連着呢,萬一舊情複燃了,我怎麽辦?反正我就是不許!”
陳杭笑了一聲,道:“舊情燃不燃跟你有什麽關系,我跟你爸的事怎麽也輪不到你來做主啊。”
邵連纏着陳杭,“反正你不許回去。”
陳杭不理,邵連就跟着陳杭,跟個哈巴狗一樣,走哪跟哪。陳杭都害怕自己會踩着他的尾巴。
明杭集團,陳杭剛剛起床吃早飯,邵明戚已經在公司待了一個小時了。他打開電腦屏幕,看着屏幕裏陳杭和邵連親昵打鬧的模樣。
看了半晌,他拿出手機,“把肖文叫回來。”
邵連依舊跟着陳杭去酒吧,尹文一早就來了,端着酒穿梭在客人之間,看起來适應的還不錯。
陳杭踹了邵連一腳,“去,跟人家一塊幹活去。”
“憑什麽?”邵連問道。
“你說憑什麽?”陳杭道:“人家尹書就比你大兩歲,還要養活一個弟弟,你再看看你,标準的啃老族!”
“誰啃老了!”邵連叫起來,“不就是幹活嗎?有什麽難的!”
說着他沖過去搶下尹書端的酒盤,說要幫他幹活,結果一轉身就撞到了人,酒水稀裏嘩啦撒了一地。
陳杭有些不忍直視,還是尹書反應快些,利索的收拾了打碎的酒杯,跟被撞的人道歉,邵連有些尴尬,幹巴巴的說了聲對不起。
陳杭正在看樂子,忽然有人敲了兩下面前的吧臺,道:“一杯蘇格蘭高地舞。”
陳杭擡眼看向面前的人,目光倏地冷淡了下來,“肖文。”
肖文深邃的眼睛裏倒影出陳杭的模樣,他笑道:“好久不見了,不應該請我喝一杯嗎?”
陳杭扯了扯嘴角,轉身給他調了一杯酒,不輕不重的放在了他面前。
肖文是邵家的私人醫生,是混血,膚色白,眼睛深邃,雖然頭發是黑的,但是眼睛瞳孔顯出一種深沉的藍。
他是陳杭的情人之一,如果陳杭願意承認的話。
肖文看向邵連,道:“聽說邵家小少爺跟你表白了,你還真是受他們父子的喜歡。”
陳杭沒有理會肖文的話,道:“你有事沒事,沒事就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肖文将手覆在陳杭的手上,別有深意的問道:“今晚有空嗎?”
陳杭直直看向肖文眼底,肖文沒有說話。
肖文第一次見到陳杭的時候是在楓藍湖別墅,陳杭站在陽臺上,只穿了一件邵明戚的襯衫。他後頸有一圈紅痕,筆直的雙腿上都是痕跡,襯衫下邊只會更多。肖文下意識的分析,是表面粗糙的致傷物與體表摩擦導致皮層與部分真皮層剝落缺損,比如鞭子,皮帶,或者之類的。
陳杭回過頭看見他,有些驚訝,“新來的醫生?”
肖文點頭,走上前給他量了體溫。陳杭的手機響了,是邵明戚打來的,問醫生來了沒有。
“來了,”陳杭道:“你換了新的家庭醫生?”
“原來那位辭職了。”邵明戚問道:“發燒了嗎?”
“不知道。”陳杭窩在單人沙發裏,眉眼還透着旖旎,他懶洋洋道:“吃兩片藥睡一覺就好了,用不着叫醫生。”
邵明戚不贊同道:“傷口要處理,方媽熬了湯,你記得喝。如果讓我發現你又喝酒,你應該知道後果。”
“我就這麽一個愛好,你也要給我剝奪。”
肖文示意處理傷口,陳杭便把襯衫脫掉了,露出滿是痕跡的背,甚至于那朵象征着聖潔的蓮花,都被染上了情-欲。
“···就喝一點行不行?”陳杭的聲音還有些啞,絲絲縷縷有些勾人的意思。
肖文的手微微一顫,酒吧裏的聲音瞬間又回到了兩人中間,陳杭把手抽出來,淡聲道:“沒空。”
肖文故作從容的收回手,抿了一口色彩鮮豔的雞尾酒。
陳杭搬出楓藍湖別墅之後,肖文就成了他的情人。人是邵明戚選的,邵明戚都不在意,陳杭才不會委屈自己。
肖文跟邵明戚是一個風格的人,成熟穩重,斯文敗類,床上合得來,床下各不打擾,那段時間,肖文和陳杭還處的不錯。
直到有一回,在床上,肖文問陳杭,說你覺得我跟邵先生像不像。陳杭當時就吐了出來,肖文在他身邊笑得很快意。陳杭看着肖文眼底的恨意,心想難不成自己殺過他全家?
後來肖文和陳杭的關系就淡了。那之後,邵明戚又送來了一個人,他跟肖文就沒怎麽聯絡過。
“酒喝完了就不送了。”陳杭直起身,準備去找邵連。
“邵先生讓我來的。”肖文笑道:“興許是怕你寂寞?”
陳杭冷笑一聲,“你這麽聽他的話,你是他的狗嗎?”
“我是狗,跟我睡過的你是什麽?”肖文輕輕笑了笑,讓人難以想象這麽斯文的一張臉說出來的話能有多刻薄。
“你這麽着急趕我走,是怕我壞了你跟邵小公子的好事?”
“你他媽有病吧!”陳杭看着他, “那是邵明戚的兒子!”
肖文嘴角勾了勾,道:“這誰說得準呢,少年人一腔孤勇的愛何其醉人,難保你不會沉迷。你以為邵先生為什麽讓我來,不就是害怕這個嗎。”
陳杭一愣,肖文站起身子,從錢夾裏抽出一張紙幣壓在酒杯下面,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