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昨天計澤跟他說過,  他受傷住院沒多久,肖俊生就從S市趕過來看他了。看着眼前男人疲憊而風霜的臉,方翼實在做不出冷漠的态度。

“想,  都拍了一半了,  怎麽樣也得拍完吧。我不喜歡半途而廢。”

更何況,他在莊詠這個角色上下了不少功夫,而且經歷爆-炸後,  他反而更能理解莊詠那種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無畏了,一個人心中一旦有了無比堅定的信念後,所有的阻礙都變得不再重要,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會義無反顧地往前沖。

“好,  有勇氣。不愧是我肖俊生的兒子。”

方翼的回答在肖俊生的意料之中,他雖然不太想看到這個結果,  但既然這是方翼熱愛的事業,那他除了支持他,  還是支持他。

“計澤,  你跟我來一下。”

肖俊生忽然轉向計澤。

計澤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肖俊生出了病房。

方翼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轉過頭,  不太确定地看向方眉。

“媽,  肖總……他是不是知道我跟計澤的關系了?”

他不知道怎麽稱呼肖俊生,喊他爸暫時是不可能的,直呼其名又顯得太不禮貌了,  只好跟以前一樣喊肖總。

“嗯。他昨天來的時候就見到計澤了。”

方眉點點頭,她坐在床邊,輕撫了撫方翼的臉。

“肖俊生他……确實是個盡責的父親。”

方翼咬了咬唇,沒有說什麽。

方眉打量着他的神色,  放下手,猶豫了幾秒,才道:“阿翼,你會不會怪我,沒有早點告訴你肖俊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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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翼身體僵了僵。

“我欠你一個道歉。”

方眉垂下眼,看着病床上的格紋床單,神色哀愁。

“是我太自私了,因為我不想再跟肖俊生有任何牽扯,所以也不希望你去認他。是我沒考慮過你的感受。”

她以為方翼有外婆外公照顧,生活過得簡單幸福就夠了。可她忘了,方翼童年時缺失的父愛,是之後怎麽也補不回來的。是她殘忍地剝奪了方翼享受父愛的機會。

“媽,都過去了。”

方翼眼睛有些幹澀,他靠在枕頭上,釋然一笑。

“經歷過爆-炸之後,我覺得這些都沒什麽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我的确是怨恨過你,可我現在也理解你。”

方眉眼眶微紅,愧疚而憐愛地看着他。

“好了,不說這個。”

方翼不喜歡病房裏過于傷感的氣氛,他眼珠子轉了轉,看向滿地的鮮花和水果。

“我想吃蘋果了。媽,你能給我削一個嗎?”

“好啊。”

方眉抹了抹眼角,提起旁邊的果籃去了洗手間。

寂靜的走廊裏。

肖俊生看着計澤,目光不善。

“昨天我聽方翼的助理說了王子軒的事。”

計澤站得筆直,目光沉靜。

“肖叔叔,抱歉,是我失職。”

“刑偵九處不是你們雲夢投資的嗎?你怎麽還會讓王子軒進劇組?”

肖俊生厲聲道。

“雲夢只是刑偵九處的投資方之一,還有好幾個資方,王子軒可能是走了別的關系。而且他演的是個無關緊要的配角,只有幾天的戲份。我以為……”

計澤滿臉愧疚。

“你以為方翼不會受影響,忍一忍就過去了?”

肖俊生搖了搖頭,失望地看着他。

“你真是糊塗!”

計澤垂下頭,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如果這次爆-炸事故真的是王子軒在背後主使,那他當初的猶豫和軟弱簡直害慘了方翼。

他正自責時,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周宏的來電。

“老大,警方找到孫祖新了!”

“是嗎?”

計澤臉上頓時染上喜色。

“我馬上過去。”

“怎麽回事?”肖俊生看向他。

“孫祖新找到了,在警局關着。”

肖俊生眼底一亮。

“那還不趕緊走,磨蹭什麽!”

兩人風馳電掣地趕到了警局。

周宏在大門外等,見到計澤和肖俊生,喜不自勝道:“我聽幾個幹警說,那小子被抓進來時痛哭流涕,後悔得不行。”

肖俊生輕嗤了聲。

“都進局子了後悔還有什麽用?這種社會敗類就該在牢裏坐到死。”

計澤沒說什麽,只是跟着周宏進了等候大廳。

此時,審訊室裏。

孫祖新雙手被铐在座椅上,瘦長的臉因為幾天沒休息好,憔悴得不行,眼眶深陷,下巴上也長了濃密的胡茬。

他垂着頭,一副自我放棄的神情,眼神黯淡無光,兩手神經質地扒着桌上的碎屑。

“孫祖新,你老實交代,你作案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卡裏多出的三十萬又是怎麽回事?”

桌後方的警察嚴厲道。

孫祖新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頭,小眼睛裏混合着自責和後悔。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個炸彈的威力會這麽大……我尋思就是一個小炸-藥,當時看到那孩子倒下,我也懵了……”

“別轉移話題,直接告訴我你的動機!你跟方翼有過節嗎?”

孫祖新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麽要藏炸藥在油漆桶裏?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害死了一個年輕的生命?!”

孫祖新閉上眼,暗淡的嘴唇不斷發抖。

“他說給我三十萬……讓我在炸-藥裏做個手腳,教訓一下方翼。三十萬啊,幹完這一票我就可以直接回老家買房娶媳婦了……我在杭市影視城漂了這麽多年,賺了不到三萬,可那個人一出手就是三十萬……”

“那個人是誰?”

年輕警察眯起眼,目光銳利地審視着他。

孫祖新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說!”

年輕警察加重了語氣。

“你別逼我了,真說出去我這條小命都沒了……”

孫祖新縮着脖子,滿臉愁容,眼睛更是不敢看對面的大蓋帽。

年輕警察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揪住他的衣領。他目光兇狠,手臂上的青筋一條條地浮出,孫祖新被他吓得不行,惶恐地喃喃道:“你這是犯法,警察可不能打人……不能逼供……”

年輕警察“呵”地笑了聲,松開手,孫祖新跌回椅子上,大氣喘個不停。

年輕警察出了審訊室。

“小張,審得怎麽樣?”

“就是不肯說背後的主謀。”

年輕男人煩躁地抽了根煙。

問話的是個年長的警察,有多年的刑偵經驗。他拍了拍年輕男人的肩,笑道:“你也耗了兩天了,去趴會兒。我去會會這個姓孫的。”

審訊室的大門重新打開。

孫祖新本來雙眼無神地癱坐着,見到又有警察進來,立刻僵硬地坐直了身體。

“小孫?跑了幾天了,累得不輕吧?”

老警察一臉關懷。

孫祖新戒備而惶恐地看着他。

老警察仍是笑眯眯地,在他對面坐下。

“你這一票幹得真挺值的,三十萬啊,随随便便就到手了。要是我們的人再晚一點去,現場就什麽痕跡都沒有了,誰能想得到這是個人為事故呢?你說是吧?”

孫祖新摸不透他到底想說什麽,小眼睛轉了一圈,又垂下去,盯着地面上的污跡。

“說實話,我挺理解你的。你看在劇組裏,幾個月累死累活的,可能就賺個兩三萬,還得冒着生命危險……那些主演嘛,輕輕松松演個戲,念幾句臺詞,幾十萬就到手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孫祖新被他說中痛處,神情又暗淡了幾分。他盯着地面上瓷磚的花紋,牙齒咬緊,不知道想到什麽,小眼睛裏射出兇狠的光。

“不過呢,三十萬賺得是容易,這代價可不輕松。”

老警察語調一轉,換了個姿勢坐在椅子上。

“那人是怎麽跟你說的?不準透露他的信息,不然下半輩子都不會讓你好過?”

孫祖新亂發後的眸子動了動,沒吭聲。

“诶,可惜那個人想得是挺好,卻忘了這年頭轉賬記錄是可以查來源的。就算是用匿名賬戶或者偷盜來的賬戶,我們查異常轉賬,照樣可以查出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孫祖新眸中劃過一絲慌亂,猶疑地看着他。

“而且,你在這兒受罪的時候,那個人正不知在哪兒享受呢。估計還覺得你蠢,被人當了棋子都不知道。你說你那三十萬就算寄回老家,我們還是會追回來,最後你一分錢都沒拿到,還得坐個十幾年牢……這劃算嗎?”

孫祖新聽着他的話,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他不斷搖頭,否認道:“不可能,他答應了要給我家人補償的……”

“真的嗎?他連買-兇殺人這種事都做得出,你覺得他會在乎你的家人?”

老警察嘆了口氣,慢悠悠地站起來。

“如果我是他,我肯定巴不得你咬死不承認,最後把牢底坐穿。有個傻子在上面頂着,我繼續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生活,豈不是更好?”

“你想都別想!”

孫祖新忽然怒吼一聲,雙眼發紅地看着老警察。

“你這個賤--人,biao---子,把我拖下水就想跑,沒門!”

審訊室的大門重新打開。

老警察笑眯眯地走出來,掏出懷裏的錄音筆。

“有進展了,準備去抓人吧。”

年輕警察面色一喜,敬佩地看着他。

“錢局,你太牛了。”

“錢局,受害人家屬在外面等,他們想跟你談談。”

“好,我馬上過去。”

計澤和肖俊生在大廳坐了很久,總算見到了錢局。

“老肖,你消息還挺靈通,這麽快就來了。”

錢局就是肖俊生上次去見的老朋友,兩人是初中同學,一起抽過煙打過架泡過妞,有過很深的交情,後來升高中肖俊生轉學到外地後,兩人就失去了聯系,這麽多年一直沒見過面。

“這是我親兒子,消息不靈通點怎麽行。”

肖俊生關切地往審訊室的方向看了看。

“怎麽樣,有結果了嗎?”

“孫祖新供出了一個叫王子軒的男人,說此人在劇組用身體和金錢引-誘他,他沒把持住,就收了錢答應王子軒幫他報仇。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果然是這個姓王的!”

肖俊生恨得牙癢癢,他瞥了旁邊的計澤一眼,從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

“我們已經下批捕令了,只要王子軒沒逃到國外,三天內就可以抓到他。”錢局道。

“要是王子軒逃到國外了呢?”

計澤神情擔憂。

“那這——”

錢局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說話,小張從後面快步跑過來。

“錢局,不好了,剛收到海關通知,王子軒昨晚已經出海關去泰國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錢局眉頭深深皺起。

“王子軒身邊還有什麽親近的人嗎?”他問小張。

“我知道。”

計澤開口,他眸光冷冽,看向錢局。

“新橙娛樂的劉總。”

**

杭市人民醫院。

方翼扶着洗手間裏的欄杆,慢慢起身,從馬桶上站起。

沖完水後,他去盥洗臺前洗手。明亮的半身鏡清晰地映出他的臉孔。

後腦勺包着的白色紗布格外醒目,而比紗布更刺眼的,是他臉上兩道鮮紅的傷疤。

方翼看着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臉頰上的傷口。

還真的是很醒目啊,應該是被油漆桶的碎片劃傷的……鮮明的刺痛感從指間傳來,方翼吸了口氣,懊喪地放下手。

不行,醫生說過不能碰傷疤,不然會愈合得更慢。他可不想好好的臉就這麽毀了容。

只不過,也不知道徹底休養好要多久。他頂着這兩道傷疤,就算身體好了,接下來又要怎麽拍戲呢?

方翼打算跟李導談談。

他洗好手,出了洗手間,腳步緩慢地往窗邊走,打算活動一下身體,腳剛邁出去,病房門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又有人來看他了嗎?

方翼轉過頭,卻看到了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來人穿着深色條紋的手工西裝,五官俊雅,鼻尖駕着一副無框眼鏡,高瘦的身形站在門口,沒什麽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

方翼面色尴尬。

“肖朗。”

男人走進來,他步伐沉穩有力,五官間依稀有肖俊生年輕時的影子,只是他的眉眼更像他的生母,帶着幾分雌-雄莫辨的秀美。

又是肖家的人?

方翼扶着床柱,頓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這估計就是肖家的長子了,聽肖越說,是很有能力和氣魄的一個人,而且商業才能絲毫不輸肖俊生。

肖朗同樣在打量對面的男生。

對他父親的這個私生子他早有耳聞,母親倒是反應平平,沒有表現出嫌惡或者排斥,默認了肖俊生跟他相認。但他聽說此事後,心中始終有很深的芥蒂,為母親感到不公,更痛恨肖俊生年輕時的荒唐。

他可不像肖越,那個沒頭腦的家夥,竟然真把父親的私生子當成了親弟弟,還傻乎乎地過來套近乎。

來之前,他猜想過這個私生子看到他的神情,估計是滿臉驚惶、楚楚可憐,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當他推開門,看到的男生跟他預想中完全不一樣。

雖然穿着寬大的病號服,頭上還包着礙事的紗布,可男生半點愁容都沒有,反而一臉認真地在夕陽中舒展身體。

就算猜到了他的身份,方翼好像也沒有多驚訝,更沒有半點他想象中的驚惶。

“那個,肖朗先生,你要不……坐一下?”

方翼覺得兩人都這麽幹站着怪尴尬的。

肖朗在沙發上坐下,他仍是面無表情,公事公辦地問了句:“你身體怎麽樣了?”

“恢複得還不錯,明天應該可以出去活動了。”

方翼看着茶幾上的水果,有幾分局促。比起肖朗,還是跟肖越待在一起讓他輕松點。

肖朗推了推眼鏡,看向窗臺上的植物。

“你別誤會,我只是順便過來看看,沒別的意思。”

“嗯,我知道,謝謝。”

方翼從果盤裏拿了一個橙子,緊張地在手心捏着。

“那你繼續休息,我先走了。”

肖朗忽然起身。

方翼沒想到他走得這麽突然,下意識道:“等一下。”

肖朗疑惑地看着他。

方翼其實知道,肖朗來這兒是為了他的事。這幾天肖家對他的照顧,他都看在眼裏,只是很少表露出感激。

“這個橙子很甜,你嘗一個試試。”

肖朗皺了皺眉,沒來得及拒絕,方翼已經往前一步,把那個飽-滿、圓潤的橙子塞到了他手裏。

出病房的時候,肖朗的神情有些微妙。他看着手裏的橙子,腦中有過一秒把它扔進垃圾桶的想法,又壓了下去。

他回想起男生明亮而通透的黑眸,裏面沒有任何心機和雜質。

反而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肖朗扯了扯嘴角,把那個橙子放到大衣口袋裏,走向一旁等候的助理。

“給新橙的章總打個電話,就說我明晚請他吃飯。”

“是,朗總。”

**

晚上的時候,方翼才見到計澤。

他在病房裏待得無聊,也不好意思讓別人一整天都在病房陪着他,于是大部分時間都是窩在床上看書。

見到計澤進來,他興奮得不行。

“哥!”

計澤看他要從床上下來,連忙抓住他的手臂,讓他別動。

“你好好躺着,別瞎動,小心頭上的傷口。”

“醫生說我在房間裏稍微走一走沒問題的。”

方翼不服氣道。

“萬一你走路不穩,又磕到哪兒了怎麽辦?”

計澤此時的神情完全是一個擔憂的老父親。

方翼笑了笑,他揉了揉計澤的臉,張開手臂抱住男人的腰。

“哥,你怎麽這麽杞人憂天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方翼忍不住用臉蹭了蹭他的鼻尖。

計澤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在他額頭上溫柔地親了一口。

天知道,他現在是恨不得走哪兒都把方翼帶在身邊,生怕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又受了什麽傷。

“對了,下午的時候肖越他大哥來了。”

方翼靠在他懷裏,忽然想起下午的事還沒跟計澤講。

“他真的是,典型的冷酷型霸道總裁,不多做一個表情,不說一個字。”

方翼誇張地感嘆。

計澤被他的描述逗笑了。

“他沒為難你吧?”

“沒有,他進來看了一下就走了。”

“嗯。”

計澤放心了些。他心裏也清楚,肖朗會來杭市是因為新橙的事,現在王子軒逃到了國外,他們只能從新橙那個劉總身上下手。肖朗坐鎮的蘭心跟新橙有過合作,由他來出面談再适合不過。

兩人正膩-歪的時候,方翼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宋橋發來的視頻通話。

他看了計澤。

“接吧。”

計澤滿臉無奈。

“你在這兒,也沒關系嗎?”方翼不确定道。

計澤點了點頭。

方翼于是接通視頻,手機裏出現宋橋的臉,他頭發比之前長長了些,紮成了一個小揪揪,看到方翼的臉,他眼眶頓時紅了。

“你這家夥,吓死我了!當時我看到新聞的時候,還以為你在爆-炸中……”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方翼咧嘴笑了笑,作勢要擦宋橋的眼淚。

“小橋,乖,給大爺笑一個。”

“你還開得出玩笑,沒心沒肺的家夥!”

宋橋抹了抹眼角,又道:“本來想去看你的,可是這幾天在準備期末彙演,每天都累得要死,也請不了假。”

“現在就開始準備期末彙演了嗎?”太久沒回學校,方翼都有些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了。

“你傻啊,現在都十二月底了。”

宋橋忽地想到什麽,又道:“對了,你跟計澤合拍的純真也快上映了吧?我上周還在電影院看到了宣傳海報。”

“嗯。”

方翼正打算過兩天去跟計澤看首映呢。

“你一個人在醫院嗎?計澤他……沒陪你?”

宋橋猶疑道。他決定,就算計澤是他粉了五年的男神,只要他對方翼不夠好,他也要狠心脫粉五分鐘!

“計澤……”方翼往旁邊看了看,得到計澤肯定的眼神後,輕輕一笑。

“他一直在我旁邊呢。”

“啊?!”

宋橋瞪大眼,忽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聲音又變小了些。

“你你不早說!”

方翼把手機鏡頭轉過頭,讓攝像頭對着計澤的臉。

計澤順勢坐到床的另一邊,攬着方翼的肩頭,跟宋橋打了聲招呼。

“男神你好!”

宋橋作為前計澤毒唯,這一秒看着計澤跟方翼坐在一起,也不得不在心底感嘆果然是神仙CP。

“你好。”

“男神,要多麻煩你照顧我們方翼了。這倒黴孩子,星途實在太坎坷了。”

“我會好好照顧我們家方翼的。”

計澤面帶微笑地糾正他。

總感覺男神話裏有話呢,宋橋撓了撓頭,非常識時務道:“那男神,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聊,繼續聊。”

挂了視頻,計澤又把病房門鎖上了。

方翼看他邊走路邊脫大衣,耳朵通紅地把被子往上挪了挪。

“哥,你要……要幹嘛……”

他可是個腦震蕩還沒恢複的病人呢。

“你不覺得暖氣開太熱了嗎?”

計澤把大衣搭到一邊,身上只有一件米色的毛衣,俊美無俦的臉帶着邪笑,慢慢走向方翼。

“我覺得……還好啊……”

方翼看着他靠近,心跳越來越快。等計澤完美的五官壓下來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閉上眼,順勢環住了男人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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