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欠了一個億
“小姑娘，你還買不買啊？”
喬兮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蹲在一個古玩攤前。
攤主搖着手裏的蒲扇：“要是不買就別摸啊，這五帝錢可貴了。”
他神神秘秘地靠近喬兮，小聲說道：“這五帝錢啊，是小五帝錢，清朝産的玩意兒，能夠辟邪保平安，還能提升氣運……”
喬兮：“可是大清早亡了。”
“……”攤主一哽，揮手說，“走走走，別打擾我做生意。”
喬兮站起身，想了想說：“我今天免費送你一卦吧。”
攤主擡頭，看了看她高中生一樣的長相，笑道：“就你？算卦？”
喬兮撇撇嘴：“你家裏有個五歲的孩子，是獨子。你父親在你小時候就去世了，你去年和妻子離了婚，現在正在找第二春，最近的目标是隔壁的豆腐西施王阿姨……”
“停停停，”攤主大驚失色，“姑奶奶，我叫你姑奶奶，可別再說了！”
喬兮偏頭問：“不要這一卦了？”
攤主咬咬牙，到目前為止，面前的小姑娘全都說對了。
如果說她全都是猜出來的，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人明顯是有幾分本事在身的。
攤主連忙緩和神色，恭敬道：“大師，請您幫我算一算吧。”
“你母親現在去接孩子了，”喬兮開口道，“也沒什麽大事，晚上回去的時候讓老人家把騙子的電話號碼删了吧，當然，你要是報警更好。”
說完，喬兮轉身慢悠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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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連忙站起身，想要再問一問自己的財運，對方卻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在人群中隐沒不見了。
喬兮邊往古玩城外走，一邊感嘆現在的騙子可真多，就這麽一段距離，路上就有五個擺攤算命的，一看就是裝瞎的老大爺出來騙財。
看來這本玄學文裏的玄門也不怎麽樣啊，連路邊攤都不管管。
是的，喬兮穿書了。
她昨晚因為無聊，打開了點家的一本男頻都市文。裏面的龍傲天男主是個玄學大師，靠着一把神器，打遍天下無敵手，所有鬼都被他滅得一幹二淨，看得人十分上頭。
喬兮沒想到，自己不過熬夜看本爽文就穿越了。
還穿成了書裏毫無存在感的路人甲，主線劇情都與她無關。
這本玄學文據說是涵蓋了所有的大門派，作者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玄門中人，寫的都是親身經歷。
喬兮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想，當鹹魚不好嗎，天塌下來有男主頂着，她現在只想回自家門派好好睡一覺。
對了，說到門派，在這個世界裏，她的門派在哪兒來着？
喬兮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缺德導航，輸入“天玄宗”搜索地址，屏幕上跳出三條搜索結果。
第一條是個飯店的名字，第二條是個工作室，第三條是個大大的“危”。
喬兮猶豫了一下，點開那個紅色的“危”字。
【失修建築，有倒塌風險，不建議前往。】
喬兮：？？？
她的門派可是玄學界的魁首，怎麽可能是危房？
喬兮叛逆地點擊步行導航，發現門派的位置離繁華的古玩街并不遠，走一段十多分鐘的上山路就能到。
大隐隐于市，喬兮滿意地想道，她的師門果然還是那麽低調奢華，善于僞裝。
她高高興興地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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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師爺保佑，”觀主彎腰給香爐插上香，語氣恭敬，“讓我們道觀多來點香客吧，我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語氣哀怨：“您要是再不給反應，我就只能去拜財神爺了。”
祖師爺：……
桌子上的香爐動了動，三根香白煙直上。
這是祖師爺同意的意思。
觀主瞪大了眼睛：“謝謝祖師爺！”
他一把拉起正在打瞌睡的小徒弟，興奮地說：“快醒醒，我們要發財了！”
道觀的木門突然發出“吱呀——”一聲響，觀主轉頭看去，看到了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少女。
觀主整理了一下衣袍，心裏美滋滋：祖師爺真靈啊，這麽快就有香客上山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捋了捋胡子，裝出仙風道骨的樣子：“姑娘……”
喬兮左看右看，滿臉不敢置信：“我的大院子呢？我的軟床呢？我的美食呢？我的滿地都是的金銀珠寶呢？”
觀主：？
“姑娘，這些東西不在我們的業務範圍裏啊。”觀主回答。
喬兮突然眼神一凜，盯住他問：“你就是現任觀主？”
觀主莫名感到背後發毛，他努力挺直背：“正是在下。”
“就是你，”喬兮氣得呼了一口氣，“把天玄宗的招牌砸了，讓我們門派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觀主大驚失色：“冤枉啊，我接手的時候，這個道觀就已經破成這個樣子了！”
祖師爺，有人來砸場子了！
喬兮喃喃道：“完了，繼承宗門的任務還是落到了我的身上。”
想當年，她可是整個師門最受寵的小師妹。雖然她的天賦是最高的，也是師門裏最強的，但是她的師兄師姐們太寵她，根本沒讓她當掌門。
掌門多累啊，每天都要給一大堆人收拾爛攤子，還要算賬，全年無休００７，資本家見了都要說聲慘。
觀主站在旁邊，越看喬兮越眼熟。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掏出手機查看電子版的歷代弟子畫像。
喬兮還處在門派沒落的悲傷之中，旁邊的觀主突然一嗓子嚎了起來：“小師祖！”
他撲倒在地，死死抱住喬兮的小腿：“小師祖，救救孩子吧，孩子已經三天沒吃飽飯了！”
喬兮下意識地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小孩子看去。
小徒弟一臉冷漠，表示觀主說的不是他。
還是個５０歲的孩子的觀主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小師祖，我們已經欠了天道一個億的功德了，要是還不上功德，我們這輩子都沒有錢花了嗚嗚。”
喬兮倒吸一口冷氣：“多少？”
觀主擡頭：“一個億。”
喬兮不敢置信：“你們是怎麽欠了這麽多的？”
觀主搖頭：“不知道。”
喬兮緩緩擡頭，眼含熱淚地看着祖師爺的塑像：“祖師爺，要不我們把門派就地解散了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喬兮邊說邊拖着沉重的腿往外走，“等弟子賺了錢再回來振興門派，現在我就先走了……”
“啪”一聲響，道觀的門被緊緊關上。
祖師爺的意思很明顯：想走？就是不讓你走。
喬兮悲傷地坐下來：“你起來吧，我不走了。”
觀主立馬一個打滾站起身來，笑眯眯地朝着喬兮說：“小師祖，我現在就把觀主的位置讓給……”
“不，我不要。”喬兮堅定道，“你繼續當。”
來呀，互相傷害啊。
雖然腦回路完全不同，但他們的腦海中居然同時浮現了一句話：累了，毀滅吧。
坐在椅子上的小徒弟早就又睡着了。
兩人面面相觑，最後決定各退一步。
喬兮：“我負責接委托。”
觀主：“我負責門派內務。”
兩人一拍即合。
經過友好的介紹，喬兮知道了面前的觀主姓孫，小徒弟是他撿來的，取名叫餘多。
“餘額多多，”孫觀主解釋說，“寓意多好啊。”
喬兮：……
喬兮問：“對了，你是怎麽把我認出來的？”
孫觀主把手機遞過去：“這上面是歷代弟子的資料，第六個就是小師祖你了。”
喬兮劃拉了一下屏幕，第一個毫無疑問是祖師爺，第六個是她的資料。
上面說她是有史以來最有潛力的弟子，雖然懶惰但能力極強，只不過命中機緣奇特，祖師爺推測她會前往異世。但她和宗門的緣分很深，依舊會回到宗門。
喬兮若有所思。
這就是她莫名穿書的原因嗎。
孫觀主在一旁憂愁地嘆氣：“但是我們要怎麽還功德賺錢呢？”
喬兮退出圖片界面，看到了孫觀主還沒關閉的微博界面。
他的評論已經被推上了高贊：“嗚嗚姐姐怎麽會這麽好看【比心】是路過的螞蟻看了都會驚嘆的程度【撒花】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加油】今晚直播見！”
喬兮：……
孫觀主讪讪一笑：“哈哈，一個小小的愛好。”
不過這倒是給喬兮提供了思路。
她打開自己的微博，發現上面都是一些分享生活的動态，既沒有關注人也沒有人關注。她一鍵删除所有動态和照片，然後将微博改名為【天玄宗本宗】。
孫觀主從觀裏找出許久沒用的黃紙和朱砂，喬兮接過，随手畫了一個開運符，拍下來上傳微博。
她想了想，配文道：“點贊轉發這個開運符，消災納吉防水逆，接下來的一周都有好運氣！”
孫觀主忍不住問：“真的有人信嗎？”
“當然會。”喬兮收起毛筆，“但是我們今天的財運不從微博來。”
她轉身将開運符貼在門前的柱子上：“很快就有人上山來找我們了。”
喬兮剛說完，就感覺到有幾點零星的功德落在自己身上，不過很快又被天道收走了。
肯定是那個攤主報警了。
喬兮搖搖頭，這年頭騙子太多，早點清理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