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take me hand04
進了家後言暢問司以深有沒有吃晚飯, 他搖搖頭,她笑:“那正好,我也沒吃。”
她把他摁在沙發上讓他坐好,對他說:“看你很累, 先休息下,我去做飯。”
“我去吧。”司以深想站起來,被言暢制止, 她摁着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說:“上次我已經嘗過你的手藝了,今天讓你嘗一下我的。”
司以深勾唇,一把圈住她的腰, 讓言暢不得不湊近了他一些, 他仰着頭挑眉看她,調笑:“不如把‘的’去了。”
言暢沒有當即反應過來,她歪了點頭微微蹙眉思考了幾秒才明白他在說什麽。
把“的”字去掉, 就是——今天讓你嘗一下我。
流氓!
她的臉瞬間漲紅, 言暢羞惱地推他,沒推動。
反而還讓他輕易地壓在了沙發裏。
她的身體在柔軟的沙發裏輕輕地彈了下,司以深的手撐在她的頭兩側, 言暢的眼睛睜大了些,有點緊張地看着他, 他的嘴角微勾, 帶了點壞笑慢慢地湊近她。
在兩個人還差一點點就要親吻上的時候, 他垂眸眼帶笑意地盯着緊張地蹙着眉緊閉眼睛的女人, 由喉間發出一聲輕笑。
言暢以為他又在逗她,又羞又惱,她霍然睜開眼,剛要氣惱地喊他:“司……唔……”
只不過她剛張開嘴,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他突然堵住了嘴巴。
司以深就像只獵鷹,直接撲了過來,精準地攫住她的唇瓣,極其生猛地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言暢吃痛地低哼,下一秒他就松開了她,擡手在她的前額上輕輕撫過,笑着對她說:“甜的。”
言暢:“……”
她羞窘,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他,倉皇地逃進廚房,快速地關好門,背對着他捂住發熱發燙的臉,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司以深跪坐在沙發上,親眼看着她落荒而逃,發出一聲短促地低笑。
後來言暢在廚房做飯,司以深本來還想進來幫忙的,但被言暢死死拉着門不讓進,她隔着門對他說:“你別進來,去客廳等着。”
司以深無奈地挑了下眉,只得回去。
一頓飯做了不到半個小時,言暢趁這個時間早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她拉開廚房的門走出來,結果就看到司以深端正地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抱肩,眼睛緊閉。
言暢輕輕哼了聲,又騙她。
她走過去,毫不留情地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兒,嘴裏說:“別裝睡了,我才不會第二次上當。”
結果言暢沒想到,司以深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他的腦門被她彈的那一瞬間盡管大腦還不清醒,他的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反應,動作幹脆利索地把手無縛雞之力的言暢給放倒摁在了沙發裏。
招式那叫一個熟練,動作那叫一個迅速。
十分懵的言暢:“……”
瞬間清醒的司以深:“……”
司以深連忙松開言暢,連連道歉:“抱歉,我……條件反射。”
他急忙把還在皺着眉揉手腕的言暢給抱在懷裏,“對不起言暢,你不要介意,別生氣啊。”
言暢想要動一下,但司以深抱她抱的太緊,她根本動彈不了,言暢嘆了口氣,問:“你抱這麽緊幹嘛?松開一點。”
“不松。”司以深的手落在她的後腦上,輕輕地撫着,話語十分正經鄭重地對她又一次道歉:“對不起。”
言暢本來想說她理解,根本就沒生氣,但轉念一想,她擡起因為被他用力抓扯還在泛紅的手腕,仰着頭一臉介意的表情,說:“給我吹吹,等它不疼了我就原諒你了。”
司以深輕輕地抓住她的纖長蔥白的指節,很認真地低下頭在她的手腕處輕輕地吹着氣,他溫熱的氣息灑落到他的皮膚上,讓她手腕處的每一個細小的毛孔都舒張開來。
司以深看着她通紅的手腕,很心疼又很自責,就在言暢想說她不生氣了的時候,司以深忽而輕輕地将她的手往上擡了些,然後低頭,親了她的手腕一下。
那一瞬間柔軟的觸覺讓言暢的手指輕微地彈動了下,她的眼睫微顫,唇邊露出一絲笑,歪頭煞有介事道:“看你這麽有誠意,我就不生你氣了。”
她擡手拍了拍他的頭,司以深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動作掀起眼皮來看她,言暢盈着笑,勾住他的脖頸,“別自責了,不疼了。”
“過去吃飯,我做好了。”
言暢感覺出來司以深心裏有事,但他沒說,她也就不問。
其實記者在某種程度上遵從的規則是和他們在部隊的人一樣的。
比如保密性。
司以深确實是因為才出任務回來還沒有完全緩過那股勁兒來,這次出任務陸松為了掩護他受了傷,剛才睡着他迷迷糊糊地做夢夢到了他們正在出任務的場景,所以在言暢彈他腦瓜崩兒的時候才沒有分清現實和夢境,憑借着本能直接把她給撂倒了。
言暢做了三個菜一個湯,雖然比不上大廚,但味道還是蠻好的。
司以深吃的津津有味,言暢見他喜歡,自己也格外開心。
吃過晚飯後司以深還想陪言暢會兒,但言暢卻要趕他走。
“你回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呢。”
司以深不依,他抱着她,蹭着她的腦袋低聲說:“還早,讓我再呆會兒。”
言暢的後背靠着他的胸膛,聽他說這句話她向後扭頭擡臉看向他,将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對他說:“我也想和你多呆會兒,但我更舍不得看你疲憊勞累的樣子。”
司以深側頭,垂眸看向她,言暢沖他淺笑了下,“現在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好好玩,好不好?”
他沒說話。
片刻,言暢就這樣被他從後面圈在懷裏後側着頭承受着他落下來的吻。
房間裏很安靜,只有兩個人衣料間輕微的摩擦聲和他們交纏在一起的呼吸。
綿長的一吻結束,言暢身體發軟,臉頰潮紅,靠在他懷裏輕微地喘着氣。
等她慢慢地緩過來,司以深剛想說他該走了,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司以深一單手摟着言暢,把手機從衣袋裏掏出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直接接起來。
言暢距離他很近,完全能聽到對方說話,從聲音上她就能辨別出來,是她曾經采訪過的司劍龍。
司以深喊了聲爺爺,司劍龍中氣十足地問他在哪兒他有事找他,司以深說在外面吃飯,一會兒就回去。
言暢又想起司劍龍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來,她斂下眼睑,幾不可見地抿了抿唇。
言暢從司以深的懷裏出來,舒了口氣,她若無其事地對他笑笑,說:“快回去吧,別讓老首長等太久。”
司以深失笑,“老首長?”他站起來,俯身彎腰捏了捏她的臉,說:“那是爺爺。”
言暢沖他微微笑了下,沒多說什麽,只是跟着他站起來往外推他,“好了你快走吧。”
司以深被她推着走到門口,“那我走了,晚安,明天見。”
言暢笑着點點頭,“明天見,路上小心。”
等司以深離開,言暢關上門,唇邊的笑意漸漸地消失不見。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有點忐忑,言暢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有那麽一種直覺,讓她不太舒服。
事實證明,言暢的直覺沒有錯。
司以深回到家裏後就被司劍龍叫進了書房,司劍龍坐在座位上,對司以深說:“明天你休息,去帶湯家那小姑娘出去轉轉,也培養培養感情。”
司以深皺眉,“爺爺,我上次相親回來就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她,跟她不可能。”
“不喜歡她?那你喜歡誰?那個叫言暢的記者嗎?”司劍龍抓起桌上的資料甩司以深一臉,“你給我好好看看,她的家庭背景!”
司以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沒動,任那些紙張飄落了一地,他抿着唇,目視着前方,對司劍龍說:“她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我都知道,但家庭不能代表她。”
“知道你還要和她在一起?!”司劍龍勃然大怒,用手掌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蹭的一下站起來,隔着書桌指着司以深罵:“你個不孝子!”
“我不允許你再和她有往來!”司劍龍生氣地說:“給我斷掉!”
“晚了。”司以深堅定地說:“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這輩子都斷不掉了。”
“逆子!”司劍龍沖過來,拿起放在牆角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的棍棒,照着司以深的後背就打了上去。
司以深緊緊抿着唇,雙腳分開一個肩寬的距離,雙手背後,挺直腰杆一言不發地任司劍龍用棍子打他。
上次他這麽惹爺爺生氣還是在高考前夕,言暢消失後他特別着急,根本等不到放假再出去找她,所以他逃了課,想要從學校裏翻牆出去找她,但是沒有成功,被學校裏的主任給抓住了,請了家長。
他在高考前夕被停課回家,司劍龍那次回到家二話不說就拿着這根棍子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頓。
司劍龍邊恨鐵不成鋼地打司以深邊指着他說:“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嗎?”
老人氣的渾身發抖,連聲音都在發顫。
司以深依舊一聲不吭。
司劍龍是真的恨極了吸毒的人,因為他的大兒子和大兒媳,也就是司以深的父母,當時就是被吸了毒出來作惡的瘾君子給開車撞死的。
司以深的奶奶本來身體很硬朗,但因為喪子之痛一夜之間白了頭發,染上了疾病,沒多久就撒手人寰,把這個當時只有一周歲多的司以深小家夥留給了司劍龍一個老頭子。
所以司劍龍盡管很欣賞言暢,但在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後直接就否定了她。
他接受不了他未來的孫媳婦有那樣的家世。
司劍龍是真的氣狠了,下手一點都沒有留情。
司以深的叔叔司其光剛推開家門,還沒站穩腳跟就被在樓下着急的團團轉的女兒司以潇給拉住,司以潇又着急又害怕,就差哭出來了,“爸,爸你快去書房攔一下爺爺,他在用那根棍子打哥哥。”
司其光皺起眉,“你哥怎麽惹到老爺子了?”
司以潇邊拉着司其光上樓邊快速的解釋:“我哥自己交了個女朋友,爺爺不同意,非讓他們分手。”
“你快點,快進去攔住爺爺,再打要出人命了!”
司以深是司其光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雖然這個臭家夥愛玩愛鬧招惹小事,但除了高考前那一次逃課越了界,這麽多年,他沒怎麽讓家裏人操心動氣,司其光其實也不太明白,怎麽交個女朋友還讓老爺子生氣了,不是很早就盼着他交女朋友的嗎?
司其光沒多想,他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進去,連忙拉住司劍龍,“爸,爸,別打了,再打小深就吃不消了。”
誰知司以深倔強地來了一句:“我吃的消。”
司劍龍更加生氣,又要作勢打他,司其光拽住司劍龍,“爸,消消氣消消氣。”然後又扭頭沒好氣地對司以深說:“吃的消?你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麽德行!趕緊滾出去!”
雖然司劍龍心裏也難受也心疼,畢竟司以深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打在司以深的身上,疼在他自己的心裏,所以司其光來阻止,他也就順坡下了,但到底還是覺得氣不順,厲聲喝道:“給我滾去閣樓,在你父母的牌位前跪下好好地反省!今晚不準吃飯!”
司以深從書房裏出去的時候還在對司劍龍強硬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管您接不接受她,反正我這輩子只認她一個女人,九年前是她,現在是她,以後也是她。”
司以深說完就直接去了閣樓的房間裏,按照司劍龍的意思跪在了地上。
晚飯司劍龍不準司以深吃,也不準家裏的其他人給他送吃的,讓他思過,說他什麽時候反省夠了什麽時候出去。
言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就是心神不寧,想要給司以深打個電話,但又猶豫不決,最終也沒有把電話撥出去。
司其光等司劍龍回了房間睡下後才去了閣樓找司以深,這會兒他也差不多把事情都搞清楚了,過來也就是想和司以深聊聊。
“小深,”司其光在司以深的旁邊蹲下身,說:“你和那個女孩子的事呢,我都了解了,我知道你們認識很多年,你也喜歡她很多年,我不阻礙你們,但……”他頓了頓,又道:“你爺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年她父親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我們這種家庭再加上你爺爺那種脾氣,你們想要繼續走下去,真的很困難。”
“不是我不提醒你,就算你堅持要和她在一起,那萬一女方遲遲得不到咱們家老爺子的認可,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堅持不下去了,到時候你怎麽辦?”
司以深抿了抿嘴唇,司其光站起來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道:“好好琢磨琢磨這些事,別到時候讓你自己和她都受到傷害。”
深更半夜的時候司以潇拿着她偷偷給司以深留的晚飯溜進了閣樓,她小跑到司以深旁邊蹲下來,對他說:“哥,現在沒人,你吃點東西。”
“不吃。”司以深冷淡地說。
司以潇擔心道:“不吃東西你的身體怎麽受的住啊,偷偷吃一點,我還給你拿了藥膏,一會兒你塗上,應該就沒那麽疼了。”
但到最終司以深都沒有吃一口飯,司以潇又實在沒辦法,只能又偷偷地端着飯出去。
一整晚,司以深就保持着一個姿勢,腰杆挺得倍兒直,目視着前方。
他想象不到未來會有多艱難,但無論怎樣,想讓他放棄言暢,絕不可能。
言暢在床上不斷地翻身,一直到黎明她都沒怎麽睡着,于是索性起來,慢慢地收拾起屋子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好轉移注意力。
早上七點多鐘,言暢正在心不在焉地熬粥,被她放在客廳的手機突然響起了起來。
她突然回過神來,急忙跑出廚房去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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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繼言必行和潘文婷之後,司其光是不是成了你們想第三個吐槽的名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像司馬光砸缸?笑死)
容我解釋一下,這個名字我可以解釋的!
其實深哥的父親叫司其明(雖然正文還沒有寫他父親的名字,但人設大綱裏早就定好了),叔叔叫司其光,兄弟倆的名字來源是荀子《勸學》裏的一句話:“天見其明,地見其光。”
OK,解釋完了,我溜!你們可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