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my sunshine02
因為言暢的車被破壞了,而言暢又要和司以深作為當事人去警局錄個口供,所以司以深就開着自己的車帶着言暢去了警察局,至于言暢的車,直接打電話讓4s店的人開回去修理。
其實警察局的人基本上都認識司以深和言暢,一個是沈城武警部隊裏狙擊手,而且今年剛代表中國在世界級的狙擊錦标賽上拿了冠軍,另一個是沈城電視臺有名的剛烈正直記者,再加上言暢之前也因為新聞報道的事情去過警察局好多次,所以對他們兩個錄口供也只是個形式上的事情。
畢竟流程就是這個樣子的,人人都得按規矩辦事。
等言暢和司以深錄完口供,警察局裏負責這起案件的男警察剛好也從審訊室出來,他對言暢說:“他們說是拿錢辦事,也沒想着真的傷害你,就是吓唬恐吓你,想讓你放棄近期的新聞報道,還說幕後的指使人是一個老板的秘書,言記者,你最近又在負責什麽新聞啊?是不是又得罪人了?”
言暢皺緊眉,她一下子就知道了是誰所作所為。
如果她沒猜錯,就是那個建築工地的陳震陳老板幹的這事兒。
言暢心累地扯了下嘴角,沒說什麽,男警察也就是這麽随口一調侃,畢竟他們這些行業都差不多,有些事在沒有結果之前,是要保密的。
言暢和司以深從警察局裏出來,司以深開車送她回家,言暢因為受了驚吓,心裏又有事情,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
到了家裏後他讓司以深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去了卧室裏抱出醫藥箱來,打開,裏面有各種藥膏。
言暢拿出棉簽來,蘸了藥水輕輕地往他臉上有傷痕的地方塗抹。
在把他臉上的傷口處理好後,她拿出活血化瘀的藥膏來,然後有點局促地對他說:“你……把上衣脫掉。”
司以深搖頭,大大咧咧地往沙發裏一靠,很随意地笑着對她說:“根本不用上藥,我皮糙肉厚的,過幾天自己就好了,沒事。”
言暢不肯聽他的,微微皺眉,“你別鬧,快點。”她有些生氣,剛才他是怎麽挨下那幾個人的棍棒他都看在了眼裏,怎麽可能不需要上藥,肯定都要疼死了。
“真沒事兒。”
言暢把東西放下,想要幫他把上衣脫下來,司以深抓住言暢的手,調笑:“迫不及待了嗎?”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擰起眉瞪他,想要掙脫開他的桎梏,但男人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言暢根本就掙不開他寬厚有力的手掌。
司以深湊近她,笑道:“脫了負責嗎?”
她點頭,認真地答應:“負責。”
“好,記住你說的話。”他得逞地笑,在她的嘴巴上親了一口,然後就退開站起來,拿起她放到旁邊的活血化瘀的藥膏,說:“我自己來。”
“但是我想沖個澡再抹藥膏,行嗎?”
言暢坐在沙發上,擡眼望着他,“不許騙我。”
他笑着點頭,無奈:“不騙你。”
然後司以深擡起手來,“我發誓,肯定會好好塗抹藥膏。”
她這才妥協,帶着他去了卧室,司以深站在她的卧室裏沒有往前走,言暢一個人進了浴室,等她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又從裏面的櫃子裏給他拿了條新的浴巾給他放到旁邊,這才回了客廳。
司以深在她離開了卧室後才把上衣脫下來,他站在她的梳妝臺前的照着鏡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然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光着膀子進了她的浴室,站在花灑下簡單地沖了下澡,然後擦幹身體就開始往身上一點一點地抹藥。
每一處傷口都很疼,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
言暢剛坐下一小會兒就聽不到水聲了,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什麽動靜,她有點詫異,就轉身回了卧室,想看看是什麽情況。
可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言暢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傻在了原地。
司以深剛從浴室裏走出來,正打算拿起他的黑色衛衣來穿上,而他後背上和胳膊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這絕對不全是今晚和那幾個人打架造成的。
她當時親眼看着他和別人的搏鬥的,雖然他是一個人,但也是占了上風的,根本不會有這麽多的傷痕,而且還都是新傷。
言暢愣愣地推開門,還沒來得及穿好上衣的司以深剛要回頭,言暢就已經撲了過來,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腰。
他身體一僵,拿着衛衣的手頓住。
很快,司以深就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濕了一片。
他嘆氣,想要拉開她轉身,但言暢不松手,司以深只能低聲喚她:“言暢。”
她松開一只手,擡起來覆到司以深後背上的傷口處,輕輕地觸碰着,哽咽着問:“怎麽會這麽多傷口?”
本來就是不想讓她看到這些傷口他才想自己抹藥的,可最後還是被看到了。
司以深嘆氣,他放下衛衣,轉過身來捧起她的臉來安慰她:“別哭啊,沒什麽的,真的。”
然後幫她輕輕地擦着眼淚,又開玩笑說:“我剛剛才抹上的藥膏都被你蹭臉上了啊傻瓜。”
言暢癟嘴,司以深把她抱進懷裏,失笑着說:“怎麽還是這麽愛哭,小傻子。”
言暢在他懷裏悶悶地說:“肯定很疼。”
“沒有,”他否認,“一點都不疼。”
“倒是你,哭的這麽厲害,挺讓我心疼的。”
言暢沒用什麽力氣的在他懷裏捶打了下,“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司以深笑,反問:“問什麽沒心情開玩笑?”
他低頭凝視着她,很滿足地說:“我喜歡的女人就在我的懷抱裏,剛剛還答應了我只要我脫了上衣就對我負責。”
“我現在很高興啊。”
言暢:“……”
他又低了點頭,蹭着她的耳廓故意放低了嗓音問:“什麽時候對我負責?今晚嗎?”
言暢受到驚吓,立刻推開他,想往後退,有點慌亂地搖着頭說:“你……身上有傷,改天……以後……”
司以深逗她上瘾,一把将人給舉起來,抱着她笑道:“我沒關系啊,這點小傷不礙事,擇日不如撞日,我覺得今天就很好。”
說完就轉身,把言暢直直地摁倒在了床裏。
言暢的身體輕盈地在舒适柔軟的大床彈了幾下,司以深擡手撫摸着她的頭,另一只手撐在她的腦袋一側,她剛剛哭過的眼睛晶亮,眼角泛着紅,有點惹人憐,言暢有點緊張地攥緊了些拳頭,然後又松開,在他慢慢向她靠近的時候擡了起來,用纖細的雙臂環住了他的脖頸,随即微微擡起頭來,湊過去直接碰上了他的薄唇。
言暢慢慢地倒回去,躺在床上,司以深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她稍稍睜開了一點眼睛,旋即又合上,撲閃輕顫的眼睫就像是蝴蝶在振翅一般。
司以深初始很溫柔,但越到後來他的霸道和粗暴就越明顯,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甚至讓言暢感覺難以呼吸,她的身體裏像是被小貓的爪子抓撓過一般,引的她不由自主地起雞皮疙瘩。
房間裏很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本以為接下來的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然而往往都會事與願違。
就在相擁的兩個人有些忘我,身體裏腎上腺素直線飙升,仿佛下一秒就會情難自禁擦槍走火的時候,司以深擱在她梳妝臺上的手機特別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雖然司以深有千般萬般不情願,但還是要去接電話。
因為這是作為一名武警戰士要随時待命的基本要求。
他依依不舍地松開她,言暢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目光迷離地望着他,她那張本來就漂亮可口的嘴巴像極了一顆小櫻桃,看的司以深瞳孔猛然收縮了下,他連忙撇開目光,快速翻了個身,坐到了床邊,然後下去。
司以深從梳妝臺上拿起手機又坐回床邊,看到來電顯示後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輕咳了聲,确定自己的聲音沒有什麽異常,他才接起來,平靜地喊了一聲:“張叔。”
張猛在電話裏問他:“小深,你什麽時候回來,首長生氣了,說你今晚不回去以後就別回去了。”
司以深:“……”
“好,知道了,一會兒就回。”
言暢此時也用手撐着坐了起來,她的雙手從他的腰兩側伸過去,向上擡起來扣住他的肩膀,在她現在的角度滿眼都是他後背的傷痕,言暢抿抿唇,慢慢地湊過去,在他的後背傷口上輕輕地觸碰着。
溫熱輕軟的觸感讓司以深的身體微僵,他扭頭向後看了下,言暢側着臉,腦袋緊緊地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等他挂掉電話,言暢低聲說:“你回去吧。”
“到家後早點休息。”
司以深轉過身來,擡手将言暢攬進懷裏,她仰臉對他微微笑了笑,若無其事地開玩笑:“以後再對你負責。”
他哼笑,捏了下她的臉,“我等着。”
然後言暢就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把衛衣穿好,又突然彎腰,雙手摁在她身體的兩側,俯身平視着她,說:“那我走了。”
她抿唇笑着點頭,“回吧,下周日再見。”
司以深輕笑了聲,在她的頭上胡亂地揉了幾下,然後摁着她的後腦在她的前額印上一吻,低聲說:“那你好好睡,晚安。”
“有事聯系我。”
“嗯,知道了。”
待司以深離開,坐在床上的言暢擡手輕輕地觸了下被他親過的額頭,垂着眼眸抿緊唇。
他剛才打電話的內容她有聽到,看起來應該是他和他的爺爺鬧了別扭。
那他身上那些被打的傷……
言暢突然想起之前和時玖他們一起吃飯時,在最後要走的時候時玖對她說過,她高考前消失後,他試圖逃課出去,結果被學校的領導抓住請了家長,還被他爺爺打了一頓。
言暢躺倒在床上,抱着枕頭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傻子。”
因為家庭變故和性格的原因,言暢其實是個很敏感的人,有些事別人不說,她也能感覺出來。
只不過別人不提,她就當不知道罷了。
別人都以為她不知道,其實她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像這次,她已經猜到了他身上的那些傷是怎麽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