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啓程回府

沈悅回家的時候, 家中收到了舅舅自單城寄送來的書信。

沈悅阖上門,連忙拆信。

信箋上的字跡沈悅認得,是舅舅的親筆字跡。信上說, 舅舅、舅母帶着梁業和涵生已經平安抵達單城了, 也在單城安穩落腳下來, 讓她放心。

信中說, 京城離單城不遠, 單城的風俗人情大抵與京中相同, 飲食習慣和京中差別也不大。

幾人都很習慣。

也因為平遠王府的關系, 單城諸事都已安排妥當, 包括在單城的宅子都已安排好,他們去了之後,未因人生地不熟而耽誤……

路上也一路安穩、順利。

舅舅早前在京兆尹手下做過幾年師爺。

皇城腳下, 惹是生非的熟面孔少不了京中貴胄之後,舅舅在京兆尹手下做事情的時候就處處小心謹慎着, 知曉如何善後, 還不得罪京中這些世家勳貴的後輩子弟。

這趟去到單城, 舅舅也是在州府做師爺。

舅舅輕車熟路。

單城偏遠, 又非天子腳下,再加上平遠王府的關系,舅舅的差事不比在京中時的如履薄冰。

更重要的是,早前梁業出事, 舅舅舅母整日整夜阖不了眼,一直在為梁業的事情奔走。在京中, 梁家這樣的人家得罪了威德侯府,還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

一家人得以保全, 沒有什麽是比這更重要的事。所以此番雖從京中遷至單城,舅舅心中卻未有遺憾。字裏行間裏,也都透着慶幸和感激。

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分明有洋洋灑灑三四頁紙的家信,沈悅卻一口氣就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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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末,舅舅不忘在信中叮囑,平遠王府不比旁的人家,平遠王府的孩子在京中是出了名得不好照看。平遠王在戰場上多雷厲風行,在京中就有多護犢子,聽聞府中早前就打發了不少嬷嬷,有的嬷嬷聽說是惹了平陽王動怒的……

舅舅讓平日在王府多同霍伯伯走動,諸事多聽霍伯伯意見,有事尋霍伯伯幫忙,霍伯伯是舅舅的同窗,會照料她的……

沈悅嘴角微微牽了牽。

書信最末,又提了涵生很懂事,雖然她不在身邊,卻未哭鬧,很聽舅舅舅母的話,舅舅舅母也安慰他,等過些時候就能見到姐姐了。舅舅讓她安頓好平遠王府的孩子後,找時間來趟單城,舅舅舅母,梁業和涵生都很想她……

沈悅眼角微微紅潤。

又循着舅舅的家信,從頭至尾,再讀了一遍。

眼角些許氤氲。

再又循着眼角的氤氲,輕輕擦了擦,而後才坐下,給舅舅、舅母,還有梁業和涵生回信。

她原本是準備年關的時候去趟單城的。

好趁着年關的假期,多在單城呆幾日,同舅舅舅母、和梁業、涵生一道過年。

但從這幾日在王府中同幾個孩子的相處來看,卓遠出征在外,幾個孩子心中少了些寄托。年關時候,她若是不在,這府中的幾個孩子許是會冷清。

沈悅想起今日離開幼兒園時,依次同小五、小七、桃桃擁抱,桃桃抱着她不肯松手的模樣,問她明日還在不在幼兒園?

沈悅心底莫名觸動。

小五、小七、桃桃幾人,都要比涵生年幼,是需要照顧的時候。

她其實可以早一些去單城,譬如臘月初。

屆時蔥青、少艾已經能簡單上手幼兒園內的事,再加上休沐的兩日,孩子們都在各自苑中,她中途短暫離開幾日,蔥青和少艾二人也能處理得過來。

這樣的話,年關的時候,她可以留在王府中,陪小五、小七和桃桃幾人一起過年,也讓孩子們在一處,不至于太冷清孤單。

小五、小七和桃桃幾個都是失了父母的孩子,涵生身邊還有舅舅和舅母照顧,小五、小七和桃桃幾人都圍着卓遠轉,但卓遠要到明年開春才會回來。沈悅想起母親過世時,涵生抱着她哭的模樣,小五、小七和桃桃,比涵生還小……

舅舅舅母常說知恩圖報,她總能想起家中走投無路的時候,卓遠帶着梁業出威德侯府的場景。

那日傾盆大雨,她裹在雨衣裏,卓遠沉穩叮囑道,坐馬車回去,別讓人認出你,什麽都別問,晚些陶叔會善後。

那是自梁業出事後,她心中頭一遭莫名的踏實與安穩……

當日若不是卓遠,她不敢想梁業會如何,舅舅舅母會如何?

但眼下,舅舅舅母和梁業,涵生都平安呆在單城,那她在王府中陪幾個孩子過年關,既應當,也情理使然。

等過了這一年,蔥青、少艾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屆時,她應當就能去單城,同舅舅舅母和涵生團聚了。

沈悅提筆,沾了沾墨水,給舅舅回信。

—— 舅舅、舅母,見信安好……

***

翌日時候,依舊早起。

不知可是昨日接了舅舅家信的緣故,沈悅心中的牽挂似是安穩了放了下去。

饅頭照舊來接,她将封好的書信遞給饅頭,請饅頭幫忙遞到驿站。

饅頭應好。

原本府中來往驿站的書信,都是饅頭在跑腿,是沈悅來了之後,陶東洲給饅頭多加了差事,讓他負責每日接送沈悅。

眼下,饅頭接過書信,笑着應道,“沈姑娘放心,驿站的人小的都熟,會讓人走王府的門道,盡快送到單城的。”

沈悅笑開,“多謝饅頭小哥。”

饅頭憨厚笑笑,“沈姑娘客氣了。”

等到王府的時候,時辰尚早。

但沈悅習慣了早些到幼兒園收拾一遍,也對照着清單做事前檢查,确保孩子們到幼兒園的時候,一切都是準備就緒的。

教室中,沈悅将窗簾拉到兩側。

趁着寶寶們還未到幼兒園,開窗通通風。

而後,昨日歸位的教具,也逐一查缺補漏,再見見教室中的地板和榻榻米是否都擦幹淨了……

“沈姑娘。”身後有人喚她。

沈悅溫聲轉眸,“陶管家,您怎麽來了?”

教室內要更換室內鞋,陶東洲并未入內,“正好有事,想着沈姑娘會早來,就來同沈姑娘說一聲。”

“陶管家稍等。”沈悅上前,在教室外的換鞋區換了室外鞋。

冬日裏,呵氣成霧。

陶管家應是有事,要單獨同她說,兩人正好踱步往彩虹跑道去。

昨日是幼兒園開班第一日,幼兒園中的情況,沈悅詳細同陶管家說過了,陶管家應當不是要問府中孩子在幼兒園的事。

陶東洲剛好開口,“沈姑娘,其實,昨日有件事,我還未同沈姑娘提起……”

沈悅對陶管家一向尊重,“陶管家請說,沈悅聽着。”

陶東洲颔首,“原本,王爺應當也是不想同沈姑娘提起的,慧媽媽這裏,并不是真的家中有事,要着急離京,而是王爺交待,讓我将慧媽媽支開的。”

卓遠支開慧媽媽的?

沈悅目光微楞。

陶東洲腳下未停,沈悅也沒有停下。

小七一直是慧媽媽在照顧,此時忽然讓慧媽媽離開,沈悅猜不到背後的緣由。只是陶管家說話,沈悅并未出聲打斷,而是安靜聽着。

陶東洲繼續道,“沈姑娘來府中幾日,應當也有覺察,慧媽媽照料七公子細致,但同樣的,性子多焦慮悲觀,極容易影響到七公子。慧媽媽是府中的老人,也是七公子生母,三夫人的乳娘,所以地位同王府中其他苑裏的媽媽不同……”

沈悅早前沒說過這層緣故。

陶東洲嘆道,“七公子早産,三夫人生七公子的時候傷了身子,沒幾月就過世了。三夫人過世前,将七公子托付給慧媽媽,請慧媽媽好生照顧。王爺當時也在,所以一直對慧媽媽尊重,即便知曉府中每來一個嬷嬷,慧媽媽都會仗着在府中,尤其是七公子苑中的地位,對嬷嬷施壓,沈姑娘應當也清楚……”

沈悅未置可否。

但入園前慧媽媽在她跟前說的那番話,應當不是第一次同人說起了。

那便是陶管家說的,早前府中的嬷嬷,都有聽過。

陶東洲繼續,“王爺一直尊重三夫人身前的遺願,但府中的公子,小姐都是王爺心中的底線。王爺旁敲側點過慧媽媽,慧媽媽起初很慌張,擔心王爺将七公子托旁人照顧。但收斂不久,又覺得七公子離不開她的照顧,王爺應當不會支走她。确實,府中早前的嬷嬷,都沒有将七公子照顧好。但沈姑娘将七公子接到幼兒園中,七公子也願意同生姑娘一處,這就很好。王爺其實一直希望七公子能多和府中其他孩子接觸,但慧媽媽護得太緊,王爺又不能時時刻刻都在府中看着,眼下,七公子入了幼兒園就是個契機……”

沈悅喉間輕咽,“是真要慧媽媽離開小七身邊嗎?”

陶東洲腳下微頓,“王爺是讓慧媽媽暫離一段時間,冷靜清楚,想明白日後要怎麽做?若是慧媽媽能想清楚,小七苑中,日後還是由慧媽媽照顧;但若是慧媽媽想不清楚,春雨其實已經能照顧七公子起居……”

沈悅早前不曾想過,卓遠對王府後宅中的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而且心中清楚界限在何處。

忽然支開慧媽媽,對小七情緒的影響是很大。

陶東洲又正好開口,“所以,王爺的意思,想請沈姑娘這段時日,多關注些七公子,王爺擔心七公子……”

果真,卓遠看似不着調,但其實粗中有細。

否則,也不會有一年換十二個嬷嬷這種事。

因為上心,又親自盯着,所以知曉是否對府中的孩子合适,所以換人的時候也雷厲風行……

沈悅知曉不可能左右卓遠和陶管家的想法,而且,慧媽媽的離開已是既成事實,她再多說并無益處。

沈悅應道,“我會多精力照看小七的。”

陶東洲遂又颔首,恰好已經踱步至彩虹跑道處,陶東洲駐足,“沈姑娘,還有一事。其實王爺此時支走慧媽媽,還有一個緣故……”

沈悅娥眉微蹙,詢問般看向陶管家。

陶東洲捋了捋胡須,溫聲應道,“沈姑娘,今晨收到瀾州來的書信,說四公子幾日前從瀾州賀家啓程回王府了,應是十一月下旬就會抵京……”

六公子?

沈悅這幾日光顧着照顧小五、小七和桃桃幾個,還未花時間和精力去了解府中旁的孩子的事,所以對府中旁的孩子知曉的都不多。

只聽說,府中旁的孩子要麽都在親戚家中,要麽,年長一些孩子有的在軍中歷練,或在外求學,都不在王府中。

眼下,突然聽陶管家說起四公子,沈悅些許怔忪。

一時對不上號來。

陶東洲似是心中清楚,便直接道,“四公子同七公子都是三房的孩子,也就是王爺三哥的孩子。”

小七的哥哥?

沈悅意外。

既然是小七的哥哥,那為什麽……要支開慧媽媽?

不應當也同慧媽媽親厚嗎?

眼見沈悅意外,日後本也要尋機會說起的,眼下就是時機,陶東洲深吸一口氣,“四公子和七公子并非是一個母親所生。四公子的生母是瀾州賀家之後,瀾州賀家是南邊有名的書香門第,賀夫人是三爺的原配。四公子幼時游船時落水,賀夫人為了救四公子……”

言及此處,陶東洲噤聲。

沈悅也大致明白了前因後果。

陶東洲又道,“平遠王府是國中的高門邸戶,都多事情都需考量,這些考量也都同朝中息息相關。賀夫人過世後,因為朝中局勢的緣故,也因為四公子需要人照顧,先王爺讓三爺續玄。所以,後來的三夫人楊氏才是七公子的母親,府中再稱的三夫人,其實都是指七公子的母親楊夫人。慧媽媽是楊夫人的乳娘。”

不是同一個母親,又是這樣的家世……

沈悅遂又想起先前陶管家說的,王爺還有旁的緣故,要支開慧媽媽……

陶東洲果真道,“王爺是怕,慧媽媽會偏愛七公子一些……”

陶東洲說得極其隐晦,沈悅心中已然明了。

陶東洲心中有慣來有分寸,關于這個話題,點到為止,只是關于四公子的事,尚需說明,“四公子單名一個泉字,名字是先王爺取的。一年前,賀夫人的兄長曾來過王府一趟,說賀家老祖宗早前大病一場,醒來之後,就惦記着自己這個外孫,便讓賀夫人的兄長來了趟京中,同王爺陳情,說想接四公子去瀾州呆一段時日,以慰想念。賀家老祖宗年事已高,輩分又在,王爺沒有拒絕,所以四公子去瀾州有一年時間了,眼下回來,應當有五歲半了……”

五歲半,那就是比小五還要大上半歲左右。

陶東洲又道,“小孩子心中有對比,再加上四公子要年長一些,也更記事一些,所以,四公子心中并不怎麽喜歡七公子,言語上也多有相向……”

沈悅眸間詫異。

陶東洲淡淡道,“四公子離府一年,許多事情應當都淡了,王爺是希望趁這個機會,讓他們兄弟少些隔閡,所以,慧媽媽會暫時支開,沈姑娘心中知曉便是,今日我說的這番話,勿再同旁人說起。”

沈悅颔首,“好。”

……

眼見開園時辰漸近,四公子和慧媽媽的事也都交待清楚,陶東洲便沒有在幼兒園中久待。

沈悅送陶管家的時候,正好遠遠見春雨領了小七來。

小七總是最早,也是時間觀念最強的一個。

這次,不待沈悅開口,小七便笑,“阿悅早上好。”

這是昨日入園時,沈悅同他招呼的話。

沈悅笑了笑,半蹲下,也同他認真問候,“小七早上好,我們晨檢吧。”

小七忙不疊點頭。

這次,提前讓春雨将書包遞給他。

春雨照做。

沈悅例行檢查額溫,喉嚨,雙手,指甲,而後,才請少艾領了小七先去教室中等候。

看着小七背影,沈悅又忽得想起方才陶管家說的那番話,恰好春雨上前,朝她福了福身,“沈姑娘,昨夜回去,七公子臨睡前又想了一次慧媽媽,奴婢将沈姑娘畫的那幅慧媽媽的圖拿出來給七公子,七公子抱着便入睡,沒有像前天晚上一樣大哭一起……”

沈悅莞爾,“這樣就好,因為平日慧媽媽照顧的時間會多一些,小七的依賴感也會更強,前面幾日可以都按照這樣的方法來,再隔幾日,可以嘗試不再用那張畫像,而是你多陪陪他說話。因為這幾日,他已經養成睡前由你安撫的習慣,這個過程,會慢慢建立新的安全感,需要持之以恒。”

春雨點頭,“奴婢知曉了。”

春雨言罷,又聽到幼兒園前的腳步聲傳來,今日,小五和桃桃湊一處來了。

沈悅上前,“小五早上好,桃桃早上好。”

兩人各自由身邊的平媽媽和碧桃牽着,卻都朗聲應道,“阿悅早上好。”

***

大軍行至明鎮駐紮。

明鎮離京中便已有些距離了,黃昏前後放出來的信鴿,已經不一定能在夜間趕到軍中。

又尤其是,今日大雨。

卓遠看了看手中的剿匪文書,又轉眸看向驿館外,冬雨陰冷,卻似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卓遠越發有些看不進手中的文書,轉而翻出前一日沈悅寫的紙箋,複又看了遍,好似府中幾個祖宗就在他身邊一般,卓遠才起身入睡。

明鎮緊鄰皮州。

他在皮州還有事要做……

***

等到晨間,冬雨停了。

副将來敲門,“王爺,軍中的信鴿到了。”

卓遠“嗖”得一聲坐起來。

副将仿佛才說完,就見門忽然打開,卓遠就立在門前,副将吓一跳,卓遠瞪他,他趕緊将手中的紙箋遞給卓遠,而後拱手離開。

王爺早前吩咐過,大軍盡量慢行,臘月初八前後到洪州就行。

想要卡在這個時間點到洪州,就得龜速。

譬如,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走。

眼下,按照侯爺的吩咐,這一路都在買鍋碗瓢盆,行軍路上帶着這些東西,自然就走得更慢,也就更合情合理。

驿館中,卓遠拆信。

熟悉的字跡印入眼簾,還未看內容,卓遠嘴角微微揚起。

—— 今日桃桃帶了玉米清之來幼兒園,被小五不小心摔壞,桃桃哭了許久。後來三個寶寶一起想辦法,重新做了一個玉米清之。小七用綢子加了大紅色披風,小五粘了樹枝是說你的佩刀,三個寶貝都說很像你,都很喜歡,現在玉米清之留在教室裏陪伴孩子們。

卓遠輕嗤,玉米清之……

卓遠一面笑,一面打開另一頁紙箋。

—— 今日主題分享讨論是認識蔬菜,寶寶們每人都仔細觀察了菠菜,也包含用手觸摸感受,用鼻子聞,最後分工清洗了菠菜。在蔥青幫助下,午餐前,各自煮了自己清洗好的菠菜,午飯時一起食用,寶寶們鍛煉了動手能力,也為第一次下廚開心,菠菜沒有剩下。

卓遠目光在最後一句的時候,會心笑意,但手已經控制不住去拆下一個。

—— 晨間戶外活動為綜合活動區,小七帶着小五鑽了很久樹洞,桃桃害怕樹洞,滑了很久滑滑梯。下午戶外課程為體能訓練,卓夜領着寶寶們在彩虹跑道上跑步,做運動。孩子們都很喜歡,攆着卓夜滿跑道跑,起到了鍛煉效果。小五的體能最好,桃桃中等,小七還需鍛煉,循序漸進,小七答應卓夜下次多加二十個下蹲。

卓遠笑出聲來。

這些信箋的順序都已打亂,再拆開一個時又回到了午睡起床時候。

—— 寶寶們的想象力無窮,今日發明了穿衣服就是“褲子吃腿,衣服吃手”的口訣,因為桃桃被“衣領吃頭”吓哭,小五和小七去掉了這句。三人樂此不疲玩此口訣,相互念口訣,相互笑,玩了半個時辰。

卓遠輕笑,但不知不覺之間,紙箋又只剩了最後一個。

卓遠想立即拆開,又忽得有些舍不得,指尖微微滞了滞。

拆開的時候,只見兩句話。

—— 由玉米清之引出的衍生話題讨論,舅舅或六叔在我心中是什麽模樣?三人都畫了畫,信鴿不便寄送,已請陶管家走驿站送來,敬請期待。

畫的他?卓遠意外。

但意外中,又莫名期許。

—— 已同家人書信,臘月初會告假去單城,連夜兼程,需請幾日假期。如此,年關時會留王府,屆時同府中寶寶們一起過新年,知悉。

留王府過新年?

卓遠愣了愣,既而眸間微暖。

他原本是擔心幾個祖宗在府中,但沈悅,似是永遠拎得清……

卓遠微微笑了笑。

還剩最後一個紙箋,應當不是同沈悅一處的。

—— 二公子已從軍中啓程回京。

卓遠臉上失了笑意,淡淡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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