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終章
鄭玮趴在被子上,任由身後的人的手從他的背滑落到臀,鄭玮只是努力的平穩自己的呼吸,沈桂瀾解開他的皮帶,那一聲響,讓鄭玮把頭低的更加厲害。
美麗的英文歌從沈桂瀾的手機裏唱出來,他迅速的撤離鄭玮的身體,笑着把電話接起來。
鄭玮趴在床上,把自己的兩只腿翹起來,上下的擺動,他用手臂撐起自己的頭,稍回頭看沈桂瀾的背影,那溫柔的太陽灑入房間,讓鄭玮覺得自己就像一只懶惰的貓,需要別人撫摸他柔順的毛,以表示他的無害。
突然,腳步聲來襲,鄭玮的肩膀被沈桂瀾抱住,他輕輕的把下巴擱在鄭玮的肩上,對他道「今晚有空嗎?」
鄭玮想了想,「下午要拍封面。」
沈桂瀾認真的看鄭玮,鄭玮猶豫了片刻,溫柔的回答,「應該不會拍到很晚。」
「我去接你,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沈桂瀾把鄭玮的手抓牢,笑道「明天我回巴黎。」
一聽說他要走,鄭玮的臉色就不太好。
沈桂瀾用手把鄭玮的頭發輕輕的撫順,鄭玮把臉側到一邊,問道「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沈桂瀾真摯的看着鄭玮,「鄭玮,我知道你還沒有完全的原諒我,這不是幾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消的,我不想再為過去的事情讓你難過,但我會努力給你一個未來。」
鄭玮不可抑制的笑着,他搖搖頭,「沒有過去,又怎麽會有将來。」
「不過,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去提也沒有意義。」
沈桂瀾聞言放開鄭玮的身體,他湊過去輕輕的親了鄭玮的臉頰一下,鄭玮慢慢閉上眼睛。
「鄭玮,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變過。」
「我知道,你也是。」
鄭玮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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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他看他的眼神被他認真的記取過,又怎麽不會明白,他愛他早已無需任何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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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瑟瑟,鄭玮才下樓梯,就看見外面的梧桐葉落,他發呆的看着,腦袋裏什麽也沒想。
沈桂瀾從他身後過來一把把他邀住。
鄭玮詫異的看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對你有定位系統。」沈桂瀾笑的有些詭異,「走吧,反正我可不會賣了你。」
還不等鄭玮和他的助理交代事,沈桂瀾就已經把他拐進了他的車裏。
沈桂瀾幫他把安全帶系好,趁着鄭玮毫無防備之際,沈桂瀾“波”的把鄭玮親了一口,讓他好半天沒回過神。
沈桂瀾就在發愣的時候笑着把車開走。
來到定好的餐廳,鄭玮看到很多外國人進進出出,沈桂瀾牽着鄭玮的手,大方的走了進去。
向服務員随意的點了幾道菜,沈桂瀾就讓人給鄭玮倒了杯果汁,而他自己喝着紅酒,鄭玮看着自己面前的果汁,自己都是哭笑不得,他也知道自己在沈桂瀾面前的确是不能喝酒的。
「我在國外也聽說過你不少事,你拍戲很用功。」沈桂瀾先開了口,「這也算是你以前的心願。」
「路雲自殺了。」鄭玮突兀的開口。
沈桂瀾點頭,目光深邃的看着鄭玮,「我知道,你和他的事我知道一些。」
說罷,他拿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他從前就是你追逐的對象。」
「奇怪的是,他死了我卻沒有覺得特別特別的難過,還覺得這也許是他的解脫。」鄭玮苦笑着,「桂瀾,人不能入戲太深,演戲的人是瘋子,看戲的人卻是傻子,分不清戲裏戲外才是最可怕的。」
沈桂瀾撐着太陽穴看他,「如果是你的戲,我會心甘情願的欣賞,不是所有的入戲都會瘋狂,這一切因人而定。」
「可我就是個瘋子。」鄭玮輕笑道「有時候還很可怕。」
沈桂瀾沉默,他修長的手指拿着酒杯,似乎是在思考鄭玮的話。
「我和過去不同,不是誰都可以招惹,如果你沒有和我一起瘋的準備,你就別靠近我。」鄭玮道「你不能忍受也沒什麽,我已經讓很多人都不能忍受了。」
沈桂瀾聽着鄭玮的話。
鄭玮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我現在就這個樣子了,不會讨人喜歡,還很尖酸刻薄。」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沒變多少。」沈桂瀾的脾氣一如當年好,他陳述道「你以前也沒正經過多少,遇到你哥哥就特別像個瘋子,鄭玮,你吓不走我的,我比你自己還清楚你的樣子。」
鄭玮癟癟嘴,一臉你這個混蛋的看他,沈桂瀾卻在他這個表情裏,笑的越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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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他們走出餐廳,外面已經很熱鬧,到處都是逛街的人,鄭玮看着車流如海,一邊的沈桂瀾已經牽上了他的手,鄭玮看人這麽多,想着要不要戴口罩避避嫌。
沈桂瀾拉着他往前走,還笑話他像是傻了,鄭玮和他拌拌嘴,一下子就打消了念頭,如果他都可以在人群裏毫無顧忌的牽他的手,那麽鄭玮也不在乎被別人知道的後果,反正大不了就是一切從頭再來。
「我在外面,你回家吧,恩,明天早上來接我。」鄭玮匆匆忙忙回答了助理的話,就把電話給挂斷,沈桂瀾看着遠處跳街舞的人,回過頭對鄭玮道「你以前也這麽瘋。」
鄭玮好像記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沈桂瀾笑道「但願你一直都是這樣。」
「嗯?」鄭玮疑惑。
「還記得你說過,你會讓你的心一直都不老……」
秋風穿巷而過,鄭玮緊緊握着他的手,以驅散那些逆流的寒氣。
鄭玮看着那些紅燈亮瓦,和沈桂瀾越靠越近,他們在街上走走停停,就像是一對闊別已久的戀人,重溫着昔日的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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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瑛和封枚正式離婚的這天,鄭玮開車來接鄭瑛回家,封枚拿着那本綠本和鄭玮單獨說了會話,無外乎也就是為當初選擇嫁給鄭瑛後悔不已之類的話,鄭玮适當的安慰了她兩句,就揮手和她再見。
在車裏,他們兄弟兩個人沉默了很久,鄭玮才開口說了一句話,「我打算息影一段時間。」
「為什麽?」鄭瑛不解的問他。
「我想好好經營自己的感情,就這麽簡單。」
鄭瑛輕笑道「你有對象了?」
「恩。」鄭玮面無表情道「還是那位。」
「哪位?」
「沈桂瀾。」鄭玮道。
鄭瑛黑下臉看他,鄭玮早已料到他的反應,鄭玮道「你不用覺得驚訝,我忍受了這麽多年的分離,為的也不過是這一天而已。」
「這是你教我的,人要妥協……」
鄭瑛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你打算怎麽給爸媽交代。」
「沒有交代。」鄭玮道「我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我也不需要任何祝福,那些都太貪心,鄭瑛,我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他的機會,連你也不行。」
「這是你在對我挑釁?」鄭瑛皺眉的看他。
「明顯是。」鄭玮理所當然道「當年你逼他走,我就恨你,并且我從來沒有打算原諒你,今時今日,我也不是過去那個依靠父母的小孩,鄭瑛,我告訴你只是為了宣告我贏了,謝謝你告訴我妥協,還有……沒有你當年的拆散,或許我和沈桂瀾會和很多大學的情侶一樣,從戀人慢慢變成陌生人,是你所做的一切讓我們反而不能遺忘……」
鄭瑛的把車窗一砸,鄭玮在他的震怒下把車停下。
毫無預料的,鄭瑛強勢的按過鄭玮的後頸,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而就是那麽一秒,鄭玮憤怒的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這就是你當年逼走他的原因?」鄭玮紅着眼眶,「你以親人的名義剝奪我愛他的權利?鄭瑛,我永遠不原諒你,我只會越來越恨你。」
「鄭玮,有走遠你就滾多遠。」鄭瑛打開車門,冷冷的說道「你想和他遠走高飛,我等着你摔到粉身碎骨。」
鄭瑛剛下車,鄭玮就疲憊的趴在方向盤上,直到鄭瑛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寬廣的公路上,鄭玮才發覺他的手掌幾乎被掐出血痕。
好多事情都藏在心裏,一個眼神和一個吻,不過越是禁忌的感情就越是藏在無心的話裏,等到結束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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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玮把日歷翻來覆去的看,助理不開心的看他,「老板,你每天都看這個看什麽?」
「看他走了多少天……」鄭玮漫不經心的回答,「外面準備好了?」
「差不多了,老板,誰走了。」助理笑道。
「小孩子就別問這麽多了。」鄭玮敷衍道,他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等待着一會兒上臺。
「老板,我把票已經寄給你那個粉絲了,你就等着等會看,她坐在第一排二十一號座,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個美女……」助理嘀嘀咕咕說話時,鄭玮已經和其他演員一起走了。
舞臺的燈光早就準備妥當,鄭玮在帷幕前等待,他和他的團隊一起準備着即将開始的表演。
當燈光暗淡下去的時候,鄭玮和第一幕的場景也就出現在了視線裏。
伴随着劇情的推進,對話和表演的突出,鄭玮越發投入其中,他的嘻笑怒罵,溫柔沉靜毫無意外的表現給每個人。
他把自己對待愛情、對待夢想和信仰的态度融入這個話劇裏,融入他的角色裏。
鄭玮看着臺下第一排位子上,沈桂瀾淺笑的坐在那裏,鄭玮沒數,不過他已經知道那個座位的號碼。
不知不覺思緒湧上來,他和這個角色一起熱淚盈眶。
千言萬語,有太多太多的話,都在沈桂瀾投入的觀看裏化作鄭玮內心激昂澎湃的情感,爆發在戲臺上。
這一場漫長的戲終歸是要結束,無論喜怒哀樂,每個角色都要離場,縱然你有不舍和牽挂,千裏搭長蓬,沒有個不散的宴席。
沈桂瀾聽着那首曲子,伴随着悠揚曲調響起的是鄭玮性感磁性的聲音,一瞬間好像時間倒退了好多年。
雪花,青春,歌舞,還有不能說出口的愛情。
鄭玮在燭光裏為他唱着生日快樂的日子,仿佛還在昨天,而愛着鄭玮的沈桂瀾,只願時光永遠停駐,為他們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和夢想,為他們已經錯過的這些年聚散離別。
鄭玮在滿天雪花的歌舞裏旋轉歌唱,戲臺的燈光照在他一個人身上,其他的人都已經離場。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承受萬千寵愛的小王子,渡過了人生的低谷和灰暗的事業低潮,他知道這一生的輝煌還沒有結束,他仍然需要繼續獨舞。
而他愛的那個人,如今正在臺下專注的看他演出,看他在戲裏釋放自己的靈魂,鄭玮經歷過那麽多的風雨,也站過各色舞臺,可是此刻他才明白,最美的一場戲,是與沈桂瀾臺上臺下。
他多麽渴望自己最輝煌的時候,有他一路同行,而他也慶幸,他從不曾離去,他一直就在他身邊,在最靠近他的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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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