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一(利艾篇)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個小鬼發展到上司和下屬以外的關系。
當那個孩子從身後緊緊抱住自己時,利威爾腦袋裏僅存的一道防備也随之崩塌了。
他那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這個孩子。
他喜歡他的熱血,喜歡他的勇敢,喜歡他的單純,喜歡他的善良,喜歡他的倔強,甚至喜歡他那一身倔脾氣。
他實在太喜歡這個孩子了,恨不得想要一輩子都護在他身邊,看着他一點一點成長。
利威爾沒有做過父親,亦不知為人之父是何感覺。
☆、人類最強的眼淚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那個孩子發展到上司和下屬以外的關系。
當那孩子從身後緊緊抱住自己時,利威爾腦袋裏僅存的一道防備也随之崩塌了。
他那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這個孩子。
他喜歡他的熱血,喜歡他的勇敢,喜歡他的單純,喜歡他的善良,喜歡他的倔強,甚至喜歡他那一身倔脾氣。
他實在太喜歡這個孩子了,恨不得想要一輩子都護在他身邊,看着他一點一點成長。
利威爾沒有做過父親,亦不知為人之父是何感覺,但還是忍不住變相地給予這個孩子他力所能及的關愛。
“利威爾,不要混淆了長輩和監護人之間的概念。”
埃爾文已經不止一次找他談話了。
“我知道你很喜歡那個孩子,但請你別忘了自己應有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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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不語。
在艾倫暴走時将他連人一起削了嗎?
這個他當然很明白。
為什麽自己總是攤上這種算得上罪惡的任務?!
抹殺一個比自己小十九歲的孩子,抹殺一個自己喜歡到不行的孩子。
他希望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俗話說,越怕失去什麽,就越會失去什麽。
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在那場作戰前,那孩子拿着兩枚用野草編成的戒指天真地對他說:“兵長,這場作戰結束後我們就結婚吧!”
“你瘋了嗎?”
他看着他這樣充滿希冀的笑容,最終還是無法将湧到嘴角的話繼續下去。
他已經快要分不清自己對艾倫的感情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他只知道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這個孩子,喜歡到可以縱容他和自己保持所謂的戀愛關系。
他們牽手,擁抱,接吻,甚至同床。
無所謂的吧,只要能一直這樣守在他的身邊,在這樣一個動蕩不安的世界,不管以什麽方式都無所謂了吧,哪怕是兩個男人。
然而他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支離破碎了。
他大聲地嘶吼着那個孩子的名字,喊到喉嚨都近乎沙啞。
當艾倫巨人舉起拳頭朝自己揮來時,他絕望了。
自己拼命守護的孩子就要死在自己的刀下,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麻木地、熟練地、精準地削下了這只暴走的巨人的後頸,他眼神空洞地将那具奄奄一息的身體從那個噩夢一樣的地方扯了出來。
先前所受的重傷再加上暴走後消耗的體能,此時的艾倫早已是七竅流血,五髒俱裂。
“為何不聽命令?!為何?!”
憤怒、痛苦、絕望,像藤蔓一樣纏繞上利威爾的全身。
天空正下着磅礴的大雨,電閃雷鳴,狂風怒吼。周圍的景色漸漸變得渾濁,雨水順着他的發絲劃下,模糊了他的眼睛。
“兵長……我……我我殺人了……”
隆隆的雷聲中,他聽到了這個微弱的聲音。
“兵長……對不起……對不起……”
“本來說好了這次出征回去後就結婚的……對不起。”
“殺了我吧……我害死了那麽多人……”
“我求求您,殺了我……”
狂風搖曳着樹影,他最後一次喚了那個孩子的名字,痛苦、無奈、不甘、絕望。
鋒利的刀刃一起一落,他感覺眼中只剩下了鮮血的顏色。
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孩子倒在血泊中睜大眼睛的模樣,翠綠色眸子纏上的刺眼的玫瑰紅,在空洞的瞳孔上,在蒼白的眼底間,一點點蔓延開,蔓延開……
他低估了自己,他終究還是做到了。
毫不猶豫地,幹淨利落地抹殺了自己最深愛、最深愛的那個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表情回到了城內,只感覺渾身麻木不仁,一路上誰都沒有理睬。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靜靜地坐在打開的窗戶邊。
鋪天蓋地的暴雨還在繼續,冰冷的雨水濺落在他的臉上,留下潮濕的痕跡。
好冷。
明明是炎炎夏日,明明煩悶的暑氣還未散,他卻覺得好冷,好冷。
灰色的天,灰色的雨,灰色的房間,灰色的樹影。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悲,好可悲。
明明被稱作人類最強,卻連自己最重要的人也守護不了。
一次一次地失去,一次一次地崩潰。
他多想給自己戴上一副面具,這樣他就可以不用硬撐着擺出那張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臉。
有雨滴濺落在眼裏。
他無力地眨着幹澀的眼睛,靠在冰冷的窗臺上,望着灰蒙蒙的雲,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孩子帶着笑意的臉。
“艾倫……”
他伸手,想要觸碰那片不複存在的幻影,他拼命地伸出手,想要再次摸摸那個孩子笑盈盈的臉。
他狠狠地從窗臺掉了下去,倒在冰涼的雨水裏。
窗臺離地面并不高,他也沒覺得有多痛。可能是身體已經麻木了吧,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就這麽仰天躺着,他接受着暴雨的沖刷,有殷紅的血從傷疤裏流出,在雨水中蔓延。
緩緩撫上脖子上的刀疤,他埋怨那個東洋姑娘,為何不一刀給他個痛快!
地面上的嘩嘩聲在耳邊被無限地放大,他半睜着眼睛,有雨點砸落在他眼裏,一陣酸痛随之而來。
這便是流淚的感覺吧。
他眨了眨眼。
自己上一次流淚又是什麽時候?是母親與世長辭的那年,還是法蘭和伊莎貝爾犧牲的那個雨天?他都快遺忘了。
他多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可是,他能嗎?
調查兵團的兵長,埃爾文的王牌,反擊巨人的希望,百姓眼中的人類最強。
他就是調查兵團的一把槍,上頭指哪兒,他就得打哪兒。就算是自己最喜愛的人,他也得殺,用“為了全人類的勝利”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他真的覺得好累,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密集的雨點砸進他的眼裏,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随之崩潰。
在狂風的煽動下,在雨水的刺激下,源源不斷的熱淚從他的眼中湧出。他咬着牙,腦海中閃過他死去的部下,他犧牲的戰友,還有那個他最愛最愛的孩子。
對不起,我總是喜歡逞強。
對不起,我總是在裝模作樣。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長官。
對不起,我終究沒能守護住你們……
雨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在他繃緊的臉上留下縱橫交錯的水跡。
他突然想起那個孩子在生前對他所說的一句話:
“兵長的眼淚啊,一定比任何人的都要熾熱吧。”
是啊,那麽熾熱,劃過臉頰都有被灼燒的感覺。
他躺在被染紅的雨水中,緩緩閉上眼。
淚在繼續,雨也未停……
作者有話要說: 魚唇的我把自己給虐哭了……
JJ終于不抽了,于是修正了這章的BUG
☆、兩人的生活
關于穿越
我連哄帶騙地把利威爾拐去了醫院裏。
看着躺在病床上靜靜熟睡的某人,我狠狠地呼出一口氣。
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利威爾渾身是傷,連戰服也是破爛不堪,手中還握着一把斷裂的砍刀,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惹眼。與我擁抱的那一瞬間,他近乎是直直地倒在了我懷中。我看着懷中體力不支的人,一陣驚慌失措,因為我記得三年前離開進擊世界的那一天,他也是一身重傷。
左腿骨折,肋骨斷了兩根,頭部輕微腦震蕩,全身幾乎都是擦傷。
這是利威爾被送出急診室時醫生對我所說的。
“哎呀,幸虧你來得早啊,要是再遲那麽一點……“那醫生拍拍我的肩膀,一副十分後怕的樣子。
“會怎樣?!”我緊張地握住醫生的雙手。
“我們就下班了!”
“……”
等到利威爾醒來時已是隔天下午。
我輕輕擁着渾身纏滿紗布的他,情緒一時失控,哭得稀裏嘩啦。
“你怎麽突然就跑我這兒來了?!”
“我自己都覺得奇怪。”利威爾盯着窗外搖曳的綠葉,皺眉道。“你消失之後,我也莫名其妙地跟着透明化了,醒過來後就發現自己躺在穿着和你一樣奇怪的人群裏。“
”什麽?!“我抹了一把鼻涕,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的人。
照他這麽說的話,我倆應該是在同一天穿越的,可利威爾竟然過了三年才來到我的世界!
”我消失之後過了多久你才透明化的?“
”兩三秒左右。“
哦……我大概知道是為什麽了。
僅僅三秒之差,我們在這個世界就錯過了整整三年。
”利威爾,我等了三個春秋,終于把你等來了。“
擁住懷中溫熱的身體,感受着那陣強有力的心跳,我不禁在內心反複地感嘆:有情人終成眷屬啊!就算是次元壁也剪不斷我們緊緊交纏的命運紅線。
”喂,你壓到我腿了……“
我回過神,趕緊移開摁在利威爾左腿上的手,心疼地摸了又摸:”怎麽這條腿傷得那麽重?“
”我的左腿曾經受過傷,那只黑巨人的本體就是調查兵團內部的人,他知道我有這個弱點,所以一直找機會攻擊我的左腿。“
”調查兵團內部的人?!“我再一次怔住。”莫非是內奸?!“
利威爾點點頭,道:”你應該記得我獨自行動的那一天吧。“
我重重地”恩“了一聲。開玩笑!那可是我在進擊世界過得最心驚膽戰的一天。
”當時我發現隊伍裏有可疑人物,就一直悄悄尾随其後。“他眯起眼睛,淡淡地敘述着。”那人穿着鬥篷,我無法立刻辨認,于是跟着他去了另一片林子,對方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立刻就巨人化準備殺掉我。“
”然後呢然後呢?!“
”當時剩餘的瓦斯已經不多了,我就迅速撤離了現場,回到原地點時大部隊已經不見了。“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後來應該就是那晚利威爾在林子裏遇到我哭鼻子的那一幕……
”媽的,你也不早和我說!”
再次抱住眼前的人,我心疼地吻了吻他削瘦的臉。
只要兩人還能繼續在一起,就什麽都不重要了。
關于日常
等利威爾康複出院後,我和他一同搬去了父母在郊區給我留下的一幢小別墅裏。
因為在德國說得都是德語,不存在什麽語言障礙,某人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我餐館裏的老板,沒錯!媽的他變成老板了!理由是顧客們說他長得比我更像老板!
“利威爾大老板,今天的賬單你核對了嗎?”
“沒,你自己弄去,我沒空。”
看着霸占我平板電腦的某人,我不禁扶額。
此人的适應能力和學習能力都十分強大,還不到一個星期就完全融入到了三次元的生活中。
“利威爾,其實,你在這個世界可以穿得騷包一點。”我看着他衣櫥中清一色的白襯衫和黑西褲,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并不認為你給我的那些衣服我能穿得出去。”他特意擡起下巴指了指被丢在角落裏的一雙咖啡色系帶松糕鞋。
“你懂個屁你懂!穿了這個你就不用成天擡頭看我了……唔,別打我……痛痛痛!”
我兩的生活就是這麽逗比,當然更逗的是他。
記憶力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利威爾剛剛搬來我家的第二天早晨。
“你在陽臺幹嘛?”
我揉揉惺松的睡眼拉開落地窗,發現某人正挽着袖子在水池裏洗衣服。
“住院的時候換下的髒衣服太多了,堆在一起你不覺得惡心嗎?“他繼續抱怨我。”你懶得跟豬一樣,我也不指望你來收拾這些了。“
我無語,指着他身旁的洗衣機道:”你當洗衣機是擺設啊!“後來才反應過來他或許連洗衣機是什麽都不知道。
果然他疑惑地擡頭看了我一眼。
”忘記跟你說了,我們這個世界科技很發達,洗衣服向來都是由它來代勞。”我得意地靠在那臺嶄新的全自動洗衣機旁。“來,我教你怎麽使喚它。”
“哼,這家夥會洗衣服?”他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但還是好奇地湊了過來。
“看吧,就像這樣……”我将顏色相近的衣物塞進了洗衣機內。“摁一下這個按鈕它就開始工作了,你在邊上看着就好,順便喝點咖啡什麽的。”
看着利威爾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眼神,我才放心地回到衛生間洗漱,誰知回來時,發現某人正以一副防禦的姿勢慢慢退出了陽臺。
“你又怎麽了?!”
我剛想去看個究竟,就被他迅速擋在了身後:“不要過去,危險。”
“啊?”
“那家夥正在發怒。”他依舊将胳膊擋在我面前,瞪着那臺洗衣機對我解釋道。“他剛剛突然停下來了,我以為他在偷懶,就踹了他一腳,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跟我生氣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
我家的洗衣機……生氣了?!
靠,還有這麽人性化的家電?!
“你一定是誤解了一些什麽。”我拉開利威爾的胳膊迅速看了一眼陽臺裏的洗衣機,發現它正微微地抖動着,應該是在給衣服脫水。
“別過去!”某人攔着我退了好幾步。“你沒看到他正氣得發抖嗎?!”
我看着他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整個人都笑崩了,完全沒力氣跟他解釋洗衣機的工作流程,日後再想起這件事依舊能笑到飙淚,當然利威爾本人也無比懊悔自己當初的呆逼行為。
關于婚姻
我顫抖地撥通了故鄉的父親的電話。
“喂?爸……”
“兒子啊,在德國待了一年還适應嗎?哦,很好啊!恩恩,不錯,餐廳那邊很忙吧……啊?什麽?!”
也許是我的語速太快,父親沒有聽清我那至關重要的一句話,于是我又顫抖地重複了一遍:
“爸……我,我要結婚了!”
電話那頭一陣驚嘆聲,我甚至聽見了母親隐隐約約的尖叫。
“啊呀!你終于想通了!這麽多年,不容易不容易!快說說,娶得是德國姑娘還是中國姑娘?!”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深呼吸,對着聽筒弱弱地道:“都不是……”
“哦?那你要娶的是……”
“不是我娶,是我嫁!”
一閉眼,一咬牙,我将實話說了出口。
于是我“治愈”了老頭子多年的心髒病。
“老梅,老梅!你怎麽了?兒子說什麽了你吓成這樣……”
後來,我偉大的父母最終還是接受了我要嫁!人!的事實。
我家良心得知我要和一男的結婚,那對我是一千一萬個支持啊!天天吵着問我要我對象的照片。我就說我對象是個長得很像兵長的人,反正說實話她也不會相信。
“嗷嗷!!是嗎是嗎!!求正臉照!!”
于是我就把手機裏那張和利威爾一起的自拍發給了她,後來聽說她當場就吓暈過去了……
領證的那天,我和利威爾牽着手一起回了家。
“利威爾,有空去中國一趟看看我爹娘吧!哦對了,他們說路太遠就不送嫁妝了……”
我将這本無比神聖的結婚證鎖在了放存折的抽屜裏。
作為“同性戀之都”的柏林,兩男的去領證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了,但我還是感覺無比地不真實。
我居然結婚了!我居然和利威爾結婚了!
考慮到利威爾在這邊沒有親朋好友,我的家人朋友又在遙遠的故鄉,婚禮的現場只有牧師和我們夫夫倆。
形式什麽的都已經不重要了,兩人心裏高興就行。
關于孩子
我沒想到我大學時期的死黨王昊居然會來德國看望我。
“你小子現在都這麽發達了!”
他在我新買的Maserati跑車旁轉了一圈又一圈。
“喔喔~你在北京混得也很不錯吧,聽說你老婆是個模特啊!”
“那是!我魅力無窮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們閑談着進了屋裏。
“想當年你也泡得一手好妞……”
“哎,沒想到你居然和一個男的結婚了……”
王昊看着客廳中我和利威爾大幅的結婚照,嘴裏不停地發出感嘆。
“這是……你老公?”
我至今都沒想明白他是怎麽一眼就看出來我是個受的……
“你老公呢?”
廚房中,王昊繼續與我扯淡。
“還在餐廳那邊,一會兒就回來吃中飯了。”
“哎呦,原來你管飯的啊,賢惠!”
他哈哈大笑了一陣,突然頓住,默默地道:
“啧……男的和男的幹那種事很別扭吧。”
我愣住,抽了抽嘴角。
“那——麽粗一根!捅到你□□裏……”
他一邊說還一邊比劃着,我在一旁笑得很尴尬……
“果然沒法接受啊……萬一捅到屎什麽的……”
“……”
“話說你這些年大便還順暢嗎?”
我一巴掌把他呼出了廚房!
餐桌上,這頓中餐的氣氛十分微妙。
由于利威爾和王昊兩人語言不通,基本上沒什麽交流,大多數時間都是靠我來活躍氣氛。
不知怎麽,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三歲的小女兒身上。
“我女兒啊,将來肯定比我老婆還漂亮!”
王昊自顧自地掏出手機炫耀他女兒的美照,完全沒有感覺到餐桌上氣氛不對。
我無言地看了一眼利威爾,他的眼神有些黯淡。
當晚,我就把他從電腦面前拉過來談人生了。
“利威爾,其實你想要個小孩的吧。”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沒啊。”
“你少騙我,你今天在餐桌上的怨念表現得簡直淋漓盡致!”我拉着他坐到床邊。“你想要孩子的話,我可以給你的。”
他一直波瀾不驚的眼神裏突然閃過一絲驚訝:“你……能生?”
“哎呀不是!”我使勁擺擺手。“到時你就知道了。”
于是,當我從柏林的一家孤兒院裏領回一個五歲的,長得很秀氣的小男孩站在家門口時,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待會兒進去記得要叫爸爸哦。”我将那個怯怯的孩子抱在手上。“雖然我也是爸爸……恩對,你有兩個爸爸。”
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我抱着兒子站在走廊裏深呼吸了一口。
我準備說:“利威爾你有兒子了!”後來覺得還是說:“利威爾你要當爸爸了!”比較有震撼力,結果腦子一抽,脫口而出:
“利威爾!你要當兒子了!!”
事後我有被修理得很慘,還是當着兒子的面……
尾聲
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十分惬意,兒子今年已經上小學了,餐廳那邊的生意也一直很不錯。
我和利威爾趁着兒子住校的時間去了一趟夏威夷度假。
記得利威爾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說過,他很想看一眼大海。
我突然覺得很心酸,這人半輩子都是在牆裏度過的,連海都沒看過一眼,于是當場立下誓言,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帶着愛人将全世界的大海都看一遍,讓他知道我們的世界有多美。
曾經也擔心過利威爾會不會和我當初一樣穿越回自己的世界,後來我發現自己多疑了,這麽多年他連一點透明化的跡象都沒有。
雖說這邊的日子十分安穩,但利威爾時常還是會擔心進擊世界的情況,偶爾會在夜裏失眠。我只能安慰他說,三笠和阿爾敏都厲害着呢,有他們那些精英在,人類的反擊會有希望的。
其實,我只是想說:利威爾,你忙活了半輩子,也該好好休息,安度下半生了。
從夏威夷回來的時候,柏林居然下起了雪。
我讓利威爾先去打車回家,自己跑去了餐廳處理了一些事情。然而,回歸途中,路過勃蘭登堡門前的廣場時,突然發現了利威爾站在雪中的身影。
“我來接你回家。”他淡淡地道。
一片片雪花像純白的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在這個城市的街道上,又像是為即将出嫁的新娘蓋上了一層朦胧的白紗。
我隔着雪花看着利威爾,心中感慨萬分。
也許我們的愛不會熱情如初,也許我們的情不會永保新鮮,但我卻那麽清晰地記得我們是如此地深愛着對方,我有信心能伴着他在彼此老去之時看細水長流,在暮年之時蹒跚地牽着他的手走過我們的一生。
“利威爾,我們回家吧。”
漫天飛舞的雪花中,他向我走來,我朝他走去。
兩個人,就這樣白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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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到這裏算是徹底完結了!!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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