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船行駛到湖的盡頭，還有一段路，有純白色的觀光車來接他離開。這裏不準私家車進入，污染會破壞此地居住的環境，出行只有船和觀光車。只有出了這片區域，才會有水泥路，客人進去作客前都将車停在外面的地下車庫。林覺霏有一瞬覺得：他已然與外面的世界隔絕，就算被分屍殺害，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按照遺囑來此地的他，逐漸發現，他的生父生活的環境與他想象的有巨大差。他是一個做任何事情前都會預想事件最壞發展的青年，生活教會他如此做，而來到這裏的霏發覺，他起初做的最壞打算遠不及這裏本生會帶給他的痛苦。

風暴即将粉碎他的骨髓，而他甚至來不及給自己的死亡找個地方埋葬自己，只有無盡的恐慌，但24歲的他相信，他會做得很好。

那棟宅子不是霏預想中的古建築，倒是有點像維多利亞時期的城堡，歐式建築，淡米色外牆，大小房屋四間大小，連成一片，高三層。

林宅面前，站在一個女人，個子高挑，畫着淡妝，由于喪夫，選擇了黑色緊身套裝，沒有首飾，頭發盤起，幹練，清爽，看不出這位女士已近45。林覺霏走上去，女人平視他，踩着黑色高跟鞋為他帶路，替他介紹家裏人。

“這是我的兩個女兒，大女兒，林怡；小女兒，林顏。”

“你們好，林覺霏。”他伸出手，以示禮貌。

“你好。”兩個女孩不約而同同時回答，同時伸手，如此默契，讓林覺霏也望塵莫及。可惜，很快她們就吵起來了。

“媽，你看啊，小妹又和我搶，明明是我先伸手的，哥哥是在和我說話。”

“誰說的，誰會選你不選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比你漂亮不只一點。”

林覺霏為這兩位繼承了她們母親美麗容顏，沒有繼承智商的少女無比擔憂。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他的父親會突如其來的讓他這個私生子回來掌管家裏的一切。兩位均已成年的少女，只為握手就可以在外人面前争執起來，不知是說沒有城府好，還是蠢笨好。

“夠了。”林夫人沖他們兩個使眼色，将林覺霏帶到另一邊。

“這位是管家忠伯，家裏大小事務從來都是他來管，以後你有什麽事就找他。這位是我替你選的女傭，玉蘭。家裏還有大小傭人，婆子幾十個，也不一一介紹你認識了，平日見着了，你就認識了，見不着，也就當沒這些個人。反正你父親生前也認不得幾個，除了那些個漂亮的，還有就是玉蘭了。”

“你爹的風流你最清楚。”林夫人邊說邊往屋裏走，屋外的人也散了，只留下忠伯跟在後頭。

“我不清楚。”林夫人上樓時從他身邊經過，林覺霏回這一句。

林夫人只含笑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言，自顧自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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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伯帶林覺霏去隔壁的房子安頓下來。

“老爺去世前安排過了，正房由夫人和小姐居住，左邊這間獨幢由少爺您一人獨居。早飯由玉蘭端過來，中午和晚上分別12點和6點用餐，沒有特殊情況，必須到正房和太太小姐一起用餐，這是林家規矩。還望少爺不要忘記時間，着正裝去。”

“少爺，您還有事嗎？”

“沒有，你下去吧。”

林覺霏坐在床上，環顧四周，陌生環境，推窗就是曼妙的風景，他人謀略一輩子也得不到的金錢，房屋，他唾手可得，一切來得突如其來。

“林少爺，這些活你叫我做就行了。”玉蘭見林覺霏整理箱子裏面的衣服，上去幫忙。

“你一直都住在這裏？”

“對啊。”

“大小姐和二小姐一直都這樣？”

“什麽是一直都這樣？”玉蘭反問林覺霏，見林覺霏不知如何回答，捂嘴偷笑，回：“沒想到林少爺是這樣的人。”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怎樣的？”

“至少應該像林老爺啊。”

“我沒見過他，他是怎樣的人？”

“狐貍頭腦，狼的野心。”

“你罵我爹？”

“怎敢，怎敢，我的意思是老爺是個頭腦聰明，心有鴻鹄的男人。”

“你懂的不少。”

“多虧太太、老爺栽培。”

“就是有點伶俐過頭了。”

“玉蘭哪裏伶俐，再伶俐也比不上大小姐、二小姐半分呀。”

“呵呵！”玉蘭被自己的話逗笑了，林覺霏也笑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姑娘，你這樣的姑娘，我可留不住，應該早早給你找個人家嫁了。”

“我這不是胡鬧麽，看少爺你還真和我生氣。”

“您要問什麽，我都如實回答您，再不無言亂語了，你看怎樣？”

“我坐船來這兒的時候，碰到一群流……貴少爺在湖邊飲酒，不知道是什麽人？”

“哦，那夥人啊，一幫兔爺，勸少爺別理他們。”

“那姓顧的是……”。

“怎麽可能，顧先生可是正派人。那都是李家小少爺帶來的，你沒聽過，他惡名昭彰，四面八方都知道，李家有個小霸王，叫李開。”

“姓顧的和那些人交往，自己未必潔身自好，不染那種習性，想必是蛇鼠一窩。”

“顧先生不是那種人，您見了就知道了。”

“我才不見。”

玉蘭不再幫襯顧卧風說話，只是笑着下樓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