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鐘是在數次給池語打電話,始終打不通時,方才察覺有異的。
随後他不太放心的一連幾天前往別墅,在多次敲門均無人應答,且連着幾日的晚間都不見別墅裏亮燈。怎麽看也不象裏頭有住人的跡象。
他旋即将這一情況彙報給了慕骞堯。而這距離池語離開小區已是近半月有餘。
慕骞堯坐在書桌前,聽着小鐘的彙報,他面色淡淡,盯着手頭的文件不曾擡頭。
小鐘立在原地聽候他的吩咐。
将此事禀報少爺是他的職責。但他私心底卻是覺得池語的離開,亦是情理之中。任誰在經歷過那樣的算計,那樣颠覆性的巨大打擊以後,都很難再有安全感,很難心無芥蒂的信賴了吧。
他想,少爺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
說到底是他疏忽了。那天瞧着池語最終沒有拒絕,都接受了。他便放下心來,以為她是為現實考慮。畢竟,她可謂是一無所有。連個落腳的去處也沒有,真正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孤女。
靜了半晌,一直默然無語的慕骞堯,低着頭淡聲說道:“去查查她的賬戶。”
“好,我這就去。”小鐘說罷,急急領命而去。
他知少爺是要他查查,池語有沒有動用那張金卡裏面的錢?
若是動用了,那證明池語只是想要離開他們的視線;
若沒有,那就很讓人擔心了!
她一個剛出獄的小姑娘,已沒有一個親人。學歷也不高,高中都沒有讀完。如此她想要尋到合适的活計,養活自己,只怕難得很!
查詢到的結果令小鐘憂心忡忡。那卡裏的錢一分未動。
“少爺,我調過小區的監控了,池語她,”他觑着慕骞堯的面色,微放低了聲說道:“她将別墅鑰匙與卡都扔進小區池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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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鐘自監控裏看到那一幕時,心下忍不住悠長的嘆息。待看到池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時,他又難過又是心驚。
那麽樣瘦弱的一個小姑娘,可那木然到幾近冷漠的眼神,瞅着着實令人打心底的感覺沉重,感到壓抑。
慕骞堯聽到小鐘的話以後,坐在藤椅裏良久未有出聲。小鐘望着自家少爺那看不出一絲表情,一絲情緒的臉。心說,現如今,這兩位的神情倒是越來越象了。
再想想,六年前的池語,小鐘不勝唏噓。
“這段時間派人到珍姨的墓地盯着,白天不要斷人。”又過了會,慕骞堯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語氣平淡。黑眸象一口深潭,淡然無波,深不見底。
“好的,少爺,我知道了。”小鐘恭謹的應聲。
然而,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了。直至進入仲夏,一次也沒見池語來過她奶奶的墓地。
對此,慕骞堯表現冷淡,看不出分毫的焦急與擔憂。只他也沒指示小鐘,将在池語奶奶墓前蹲守的人撤下來。
對于遲遲不能尋到池語的蹤跡,小鐘甚感無奈。
他查過了,池語很可能都不用手機。。
也沒發現她有用QQ,微信,微博這類電子通訊的痕跡。可以說,從她的身份信息上追蹤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對于一個幾乎與現代社會脫節,不使用任一網絡交流軟件的人,想要追蹤到其行蹤,還真彷如大海裏撈針,無計可施。。
接着四個月過去了,小半年過去了。找尋池語的行動依然毫無進展。
池語就象一粒小粟湮沒于茫茫人海,小鐘黔驢技窮,完全的束手無策。。。
※
很快,迎來初秋。這一天,慕骞堯應邀至臨市一個慕氏旗下項目的供應商企業,進行新産品的技術視察,與出席相應的質檢交流會。
下午臨近傍晚時,會議結束。一行人簇擁着慕骞堯,走出辦公大樓。今晚,對方企業的老總與一衆高層作陪,準備了飯局。
慕骞堯正待上車的當口,眼角餘光不經意的一瞥。随即,他頓住身形。微眯着眼看向不遠處正拿着水管洗地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