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诶,少爺這是?小鐘心下着實訝異。

少爺現在緣何對池語的态度好像換了一個人?

竟似乎,似乎。。極是在乎!

對的,就是在乎的感覺。

以少爺的冷淡性情,這些時日來,他對池語的關注委實有些過頭了。

真的只是因為愧疚,因為想要彌補嗎?小鐘總覺得這其中有些個微妙的反常。少爺對池語給他的感覺,不單只是歉疚為了補償。

若只是如此,少爺大可象池語初出獄時那般,給她別墅,給她銀&行&卡。安排好她的生活,确保她衣食無憂便罷。

但現下明顯不止于此。只少爺具體是個什麽心思,他卻是說不上來。總不可能是少爺對池語上了心吧。。

小鐘即刻甩掉心底這驀然而生的荒謬念頭。要說少爺對池語起了男女心思,确乎有些牽強了。如今少爺多是暗地關心着池語,與她正面打照臉的次數屈指可數。無論如何,總不能是少爺暗戀上了池語吧。。。

雖然現在的池語已彷如脫胎換骨一般,一天比一天漂亮。尤其的膚色白淨,高挑個兒大眼睛,瞅着還挺紮眼。

但少爺什麽樣的美人兒沒有見過呢?

小鐘想不出所以然來,一面揣着滿肚子的困惑,一面驅車行進。行至中途,慕骞堯的電話響起。

“暫時過不來了,我這邊臨時出了點狀況,需要及時處理。我處理好後,再給你打電話。”慕骞堯淡聲對着電話那頭說道。

說罷,很快的挂斷了電話。

小鐘心知這定然是齊小姐的電話。

待挂了電話後,慕骞堯黑眸低垂,拿指支着額頭略作思忖後,又撥了個電話:“熊清,我大概要晚點才能到了。”他慢聲說着:“嗯,臨時出了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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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停了停他接道:“不用等我,我盡量趕過來。”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池語所住的別墅院門前。

正立在門前翹首以盼的吳阿姨,在他們下車後便迎了上去。

她滿面焦急道:“池小姐,她在房裏。”

繼而,她瞟到慕骞堯冷沉的臉色,不覺放低了聲,不無冤枉又甚為心虛道:“池小姐她反鎖了房門,我,我進不去,實在沒有辦法阻止她。”

唉,她是萬萬沒料想到,池語今天會有這麽一着啊!

在她說話間,慕骞堯已抿着嘴,一言不發的走進了門,徑直往樓上卧房行去。小鐘安撫的對着神色因慕骞堯的冷臉,而變得愈發驚慌與憂慮的吳阿姨點了點頭。爾後趕緊跟着走了上去。

慕骞堯面沉如水,輕聲叩響了緊閉的房門。

房內無聲無息,毫無動靜。

慕骞堯眸色陰沉,不緊不慢持續的敲擊着門。身後的小鐘一臉擔憂的看着他,卻是不敢多言。

“把門弄開。”半刻後,慕骞堯沉聲開口。

小鐘不敢遲疑,當下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三兩下,便熟練而利落的将自內緊緊反鎖的卧房門,擰開來。

門一開,一股醇郁的酒味兒瞬時撲鼻而來。整個房間裏都充斥着濃醇的酒香。而面向窗背靠着床,背對着他們席地而坐的那個人影,一動不動。

慕骞堯只望了一眼,便以身體攔住了正規規矩矩,站在門外的小鐘的視線。

“到樓下等我。”他簡短出聲道。

“是,少爺。”小鐘縱是擔心,此時此際亦斷不敢多問。

他由來被教導的都是要服從,違逆慕骞堯的指令不是他的習慣。甭論,還是明顯不悅,周身冷肅的慕骞堯。。

門被輕輕合上了。

慕骞堯随手按下門邊的開關,打開了房間裏的燈。他凝着眼,神色莫辨的看向床邊,那不曾動彈的人影。

她微耷着頭,原本白淨的脖間與裸&露了近乎一大半的後背肌膚,已然沾染了酒色,一片粉紅。在明亮的光影下,粉粉&白白,仿若白&粉色的琉璃,透明一般發着光。

随即他的眸光轉向地面上,那滾落進他視線裏的兩只空酒瓶。他那幽深漆黑的眸光,立時愈形的墨沉。

他緩緩的,一步一步向着人影走去。明明人高馬大的一個男人,走起路來,卻是大貓般輕盈無聲。

下一瞬,他便站在了她面前。

慕骞堯看着她微垂的墨色頭顱,看着她泛着紅潮的臉。此刻,她阖着眼。那黑亮密集,分外纖長的濃睫,小刷子一般的低垂着,在她粉色的眼底形成了一圈深深的陰影。

慕骞堯的眼睛在看到她敞開的領口時,他的眼神變的更暗。但他面上的表情卻是十分的冷靜。讓他那張白皙英俊的臉孔,顯得矛盾莫測,格外深沉。

他也不靠近,也不出聲喚她,只立在她身前,定定的瞧她。很顯然,她喝得不少。就地面上的酒瓶來看,她不但喝得多,也喝得急。

甚至,她纖細修長,白得通透般青色血管清晰可見,瞅着無端令人感覺有些個神經質的右手,還抓握着小半瓶的酒。而床邊另餘一瓶未開封的酒,與她的身體并排安靜而立。

時間在靜寂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慕骞堯的手機響起。他掏出手機,冷漠的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當即直接将手機關了機。

而坐在地上的人影,卻是因為這突兀響亮的手機鈴聲,遲鈍的睜開了眼睛。

池語昏昏然擡眼遲緩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她黑眸氤氲眼神放空,醉意蒙蒙的眼底只有茫然。她望着他,象看着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眸光迷蒙而呆滞。

好一會後,她似是極不感興趣的垂下眼,面色漠然的擡手就要将手頭的酒送到嘴邊。

可是一只大掌淩空截住了她的手。。

喝酒受阻,池語睜着醉眼,不耐的擡頭。對上面前這個莫名其妙,不知打哪冒出來的不速之客的眼睛。

她不出聲,只使力掙動,對方穩如磐石,她毫無辦法。

慕骞堯亦不出聲,他的嘴唇抿得更緊。他專注的盯着她,聞到她身上的酒氣,眼神陰郁而壓抑。

“放開我!放開!”久久不能掙脫,池語忍無可忍,瞬間被點燃,失控得氣怒大叫。

下一刻,慕骞堯放開了她,卻是取過她手中的酒,連同地上未開封的那一瓶一起,迅疾的走去了房裏的洗手間。毫不遲疑的将酒全部倒進了馬桶裏。

池語搖搖晃晃的跟着他手裏的酒,走到洗手間,看到這一慕後,她失聲尖叫。聲音大到樓下的小鐘與吳阿姨面面相觑,俱感心悸。

不知上頭這都是發生了什麽事?

偏沒有慕骞堯的吩咐,都不敢擅自上樓去看個究竟。

房內分明已經喝醉了的池語,象個酒瘋子似,死死的瞪着慕骞堯。

“你憑什麽?憑什麽倒我的酒!憑什麽限制我!憑什麽管我!”她大聲質問,神情激狂,幾近歇斯底裏。

“憑什麽?”慕骞堯上前一步,逼近她身前,抓握住她的雙肩,語聲沉沉:“憑我是你的仇人!你只有好好的愛惜身體,活得長長久久,才能報複我,才能折磨我!不是嗎?”

他的聲音裏竟然有着顯見的苦澀。

聽着慕骞堯的話,池語半是清醒,半是迷糊。

她瞪着大眼睛,象一只執拗的憤怒的小獸,狠狠的瞪着他。少頃,她低下頭去,張嘴咬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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