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取代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我總算讓這兩人冷靜下來了。
我都不願再回想之前的場景。
兩人的實力都算天花板,我這個法師轉近戰的完全沒法正面阻止,但我更不可能指望這兩人知道什麽是收斂。
為了避免今夜風餐露宿的下場,我聯合姐妹倆把人強行分開。
甚至為了防止他們再動手,我急中生智地分別威脅——
“五條悟!你再動手,我就把你被我俘虜後拖着走的事情告訴全咒術界!”
“伏黑甚爾!你再揮一下天逆鉾,我就叫一群富婆,把你扒光了扔給她們!”
其實當時我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麽。
直到事情結束,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哪些令人窒息的話。
我後知後覺地害怕自己火上澆油,誰知道這兩人聽到了頓時停手。
房內陷入沉默。
但沉默不過一秒,某個人形天災大笑出聲。
五條悟指着伏黑甚爾,笑得眼淚都要出來,“哈哈哈,搞什麽啊?聽說你除了任務,就是靠陪富家女賺錢——原來傳聞沒誇張啊?天與咒縛什麽時候淪落到吃軟飯活着的地步了,簡直笑死我了!”
“我記得你不僅入贅,還生了個兒子?看來你是享受其中啊!”
“呵。”伏黑甚爾原本不滿我的威脅,但五條悟一開口,他的仇恨值頓時牢牢鎖定在少年身上,“我好歹憑本事讓人搶着養,就連小老板都願意出五百萬買我一周。倒是你……要不是五條家家大業大,只怕沒人願意養你這個性格惡劣的臭小鬼。”
“況且同中領域,我能離開,你卻沒能破解。甚至被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俘虜,狼狽地拖着走……看來你的實力也是名不副實啊?‘自稱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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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為了伏黑甚爾花了五百萬,五條悟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我。
我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但我後知後覺想起來,我心虛個頭啊!
于是我又轉過頭去,理直氣壯。
不過那時候五條悟已經沒看我,再度和伏黑甚爾杠上了。
“我那是為了石燕的計劃!”
“誰管你。”
“你不也在石燕身上栽了跟頭?任務沒完成就逃走,想來也是第一次吧?不知道失敗的滋味如何?”
“沒你丢人。”
“我看你是想再嘗一次失敗的滋味——”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兩人的視線交織,仿佛産生了雷電火花,充斥着讓人汗毛豎起的殺意。
一個無咒力,純憑多年磨練出的戰鬥素養令人戒備。
另一個咒力最強,周身的力量凝聚得像開刃的刀,随時都能将人劃傷。
年齡尚幼的兩姐妹已然承受不住,在這個氣氛中下意識縮在了我身後。
她們雖然本能地避害,但還是鼓起勇氣露出一個頭,默不作聲地觀察兩人的語言交鋒。
“咳咳!”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讓他們的目光頓時轉過來。
——嘶。
要是有危險報警器,現在一定在狂響。
“不要內讧。”
我冷着臉,不讓自己在這兩人面前怯場。
笑話。
區區殺意,我可是在元老院那裏經歷了不止一次了!
“……嘁。”五條悟明顯在怄氣,他不滿地撇過頭,但到底聽了我的話,“我盡量。”
“既然小老板這麽說。”伏黑甚爾見此聳了聳肩,“聽小老板的。”
危機暫時解除。
姐妹倆也松了口氣,從我身後重新站了出來。
“姐姐,以後他們都和我們一起住?”美美子拉了拉我的袖子,小聲問我。
我看到伏黑甚爾置身事外地坐到了沙發上,相當自來熟地半躺。
我還看到五條悟因為美美子的問題,假裝不在意實則豎起耳朵相當關注我的回答。
“不會吧。”菜菜子率先否決了美美子的說法,“讓他們住下,姐姐的房子都要被他們拆了!而且他們可是男生,多不安全!”
“我對小鬼可沒興趣。”伏黑甚爾再度說了這句話。
他還煞有介事地當着所有人的面掃了我兩眼,然後嗤笑了一聲撇過頭去,就像在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住哪裏我不在意,只要是小老板出錢。”
他什麽意思?
看不起藤原石燕的身材和臉?
他眼裏只有藤原石燕的錢才重要嗎!
雖然性格是有那麽點難以言喻,外貌也稱不上閉月羞花,但藤原石燕好歹也是個美人!
但是可惡,我沒法反駁什麽。
要是我認真了,豈不是顯得我很在意他的評價!
硬了,拳頭硬了。
想把他扒光扔給富婆的想法越發強烈了。
就在我認真思考這麽做是否可行時,五條悟也跟着坐下了。
他坐在了伏黑甚爾對面,靠近我的那一方。
遠比伏黑甚爾還要随意的五條悟翹起腿,像他才是屋子主人的語氣道,“怎麽好意思讓石燕花錢,我出就行了。”
“要多少?我聽你說石燕給了五百萬?”少年擡起下巴,用不過如此的态度說,“我加五百萬,你自己出去找地方住。”
我:“……”
五條悟又是什麽意思?
瞧不起我給伏黑甚爾的五百萬嗎!
有錢了不起嗎?我也有啊!
超多!
“你要這麽說——”
原本還無所謂的伏黑甚爾坐直了身體,他挑釁地輕挑眉梢,卻是對着五條悟向我道,“小老板,為了你的安全和我未來的五百萬,我還是住你家貼身保護吧?”
明眼人都知道他這麽說是為了嗆聲五條悟。
所以我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什麽改觀,更何況他話裏還加上了我給他的五百萬。
就連姐妹倆也露出“這就是虛僞的大人嗎”的表情。
——呵,男人。
我雙手環胸,不為所動。
“你們誰都別想随便出門。”我先看向五條悟,“你見過人質到處跑的嗎?碰到咒術師和五條家的人怎麽辦?你是回去還是不回去?”
在五條悟不知為何頗為自豪的“傻子才回去”的話語聲中,我繼續道,“既然如此,就先在家裏待一段時間,至少等硝子有消息再說。”
五條悟哪裏坐得住?
但在我不許反駁的态度中還是恹恹地應下。
還不等伏黑甚爾嘲笑他,我轉頭便看向他,“甚爾你也是,既然答應了我的交易,就別一心二用。我不限制你的活動,但我要随時能聯絡到你——賭馬場就別去了,線上就能做的事情你非要現下去,萬一有心人找到你就是耽誤我的計劃。”
嘲笑頓時止住了。
伏黑甚爾可有可無地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算了,以他的武力也是橫着走的,還沒家族拖後腿。我又不可能真的限制他,只要不出格,我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總之我成功安撫了兩人,并約法三章。
我讓他們承諾,絕對不會在我不在的時候又打起來,重點是絕不能拆家。
“石燕,你說你不在的時候……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
敏銳的五條貓貓從我的話裏猜到了我的預計行動,但剛剛鎮壓了他們的我,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句質問而慫呢!
“之前碰到了甚爾,所以要做的事情沒做完。”我指的當然是向合作夥伴們解釋,自己為什麽中途離場,“眼看這時候他們也鬧完了,我去交接一下——不許跟來。”
我看出他的躍躍欲試,立刻補充。
少年的色彩一下子黯淡了。
倒是伏黑甚爾完全不在意地玩起了手機。
——這兩人在一塊真的OK嗎?
我對自己的做法産生了懷疑,但懷疑也沒用,我已經做好了出門的準備,并委托姐妹倆在他們再鬧起來時給我彙報。
一個小時後,再次忽悠了咒靈夥伴的我回到了家。
我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才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意料外的和諧,家裏如我出門前的幹淨,沒有戰損,人員也一個沒少。
呃,要說變化,那還是有的。
……比如人是沒少,但多了倆。
我是指,沒有生命氣息、頭上還被開了個口的人類屍體。
以及……
被五條悟用咒力困在腦袋那麽大的球形裏,用盡各種辦法都沒能出去的腦子模樣的咒靈。
我轉過視線。
姐妹倆正躍躍欲試,滿臉好奇地隔着咒力球大概兩三個人的距離拍照、試圖拿娃娃的繩子捆綁它。
總之,膽子很大。
咒力球的主人則伸手亂劃,我看到随着他的胡亂指揮,咒力球也跟着扭曲成各種古怪的形狀,最離譜的是擠成細口葫蘆,再給它還原。
折騰得咒力球裏的咒靈從完整的腦子,變成快要碎掉的腦花。
沒有參與“幼稚游戲”的,則是坐在大廳沙發看電視的伏黑甚爾。
但說是沒有參與游戲,他也只是坐在一邊不去動咒力球。
我可是看得清楚,他手裏分明拿着天逆鉾!
我這一開門,所有人都發現了。
除了伏黑甚爾,所有人、包括被折騰的咒靈,都向我看了過來。
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所以淡定地反手關上了門。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哦,這個咒靈忽然闖進來,所以我幫你把它關起來了!”五條悟率先開口,他展示自己的成果,控制着咒力球上下晃。
這場面實在有些惡心,看得我有點頭暈。
“沒錯,他一下就關住了它!”
“嗯,很快。”
姐妹倆也為他作證,顯然是對他的實力有了認可。
就連一直待在家裏不挪窩的書靈,也在這時候應和道,“白撞上來的免費沙包,五條悟能放走麽?”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書靈的意思。
但當我看清被困的咒靈長什麽模樣後,我本就微弱的同情消失無蹤。
“關起來?”我瞧着被關的咒靈相當眼熟,便毫無同理心地說,“不是和我合作的咒靈呢……敢闖入我家,直接殺了不就好了。”
“等、等一下!”被困的咒靈立刻急了。
它忍住了頭暈帶來的惡心感,連忙表明來意,“藤原小姐,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和你有着共同的理想!”
我“哦”了一聲,不為所動。
伏黑甚爾打了個哈欠,沒有放下武器。
五條悟更是把他當橡皮泥似地用咒力揉來揉去,哪怕他斷斷續續說出了要和我結盟的話,少年也惡劣地沒有放手。
怪可憐的,雖然它本身也招人恨就是了。
我走近了幾步,眯起眼,姑且給了它回應。
“共同的……理想?”
“是,我們為何不一起創造新的世界!如果是藤原小姐,應該是理解我的!”
我給面子地回憶了一下。
腦花好像是說過,要創造一個屬于咒術師的世界,将人類改造,完成“進化”?
——這不是和我撞目标了嗎!
我完全不考慮我才是那個搶人劇本又搶人理想的外來者,徑自向離我最近的男人伸手。
伏黑甚爾看到了我伸過去的手,挑眉不語。
而我也不說話,只是與他對上視線。
本來我是出于某種習慣,才會在說話或有所求時直視對方的眼睛。但不知怎麽的,我的注意力被他嘴邊的疤痕吸引了過去。
別說,臉上有疤還能不損顏值的角色屈指可數,他就是其中之一……壞男人的氣質這不是完全凸顯出來了嗎!
當然,我這想法并非貶義。
就在我的思緒馬上要渙散出去的時候,我感覺手中多了個重物。
我回過神,下意識握住了手中的東西。
是伏黑甚爾将他的天逆鉾放到了我的手心。
我趕忙重新看向他的雙眼,卻見他一貫冷淡的視線裏、添了分不知道是不是我産生了錯覺的笑意,那表情仿佛在無聲地問我——
「不是你要的嗎?怎麽愣着?」
——這的确是我伸手想要的東西。
但我故意沒有開口的時候,其實是做好了他不懂我意思、亦或是拒絕的準備。
真要說的話,這只是我出于某種好奇心的舉動。
沒想到卻得到了正向的反饋。
怪讓人心情複雜。
我沒有深想,适應了天逆鉾的重量後,我直接走向少年控制住的咒靈。
“藤、藤原小姐?”
也不知道腦花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麽,忽然加劇了掙紮。
可五條悟是什麽人?
他親手加固的咒力囚籠,怎麽可能被輕易突破。更勿論這個“牢房”,是他為了發洩殺意與不滿特意準備的。
我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一個天逆鉾下去,直接擊穿了咒力牢籠,更是将被關在裏面的腦花一戳兩段。
但我是這麽簡單殺了敵方咒靈的人嗎?
當然不是!
身為咒術界補刀第一人(自封),我當然要快樂地補個刀。
稻草人憑空出現,我一手按着天逆鉾,一手将草人抱在懷裏。
紅色的線如蛛絲展開,将分成兩段的咒靈捆得嚴嚴實實。
砰!
咒靈如小型的煙花炸開,轉瞬即逝。
徹底不成形的咒靈沒有再生的可能。
而被殘穢腐蝕的紅線,則仍舊保持着一開始的鮮豔。
——呼,爽了!
果然單方面的碾壓令人愉悅。
就連一個小時前被這兩男人小學生吵架煩到的心情,也跟着輕松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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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嚴格來講,腦花本體應該算咒術師,但只剩一個腦子的他還是當成“咒靈”更好寫(不就是被原著打臉嗎,打着打着就習慣了嘛)。
[聽到五條要給甚爾加五百萬]
正常人:他什麽意思?吃醋了?不然幹嘛這麽着急想讓人離開這個家?诶嘿嘿,吃醋的貓貓也很可愛。
女主:他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只給五百萬?姐有的是錢!居然向我炫富?這貓不能要了。
[關于腦花的白給]
腦花:什麽?居然還有人想要創造全是咒術師的世界?讓我看看是誰……哦,是五條悟的同期,還是我看中的容器的友人,甚至她還和咒靈方牽線成了盟友,制造了新宿的襲擊!這不是天在助我嗎?!
(于是聽說五條悟被她俘虜後,偷偷找上門)
五條:好醜的咒靈。石燕不讓我揍伏黑甚爾,陌生咒靈總不會說什麽吧?正好給我洩憤。
甚爾:咒靈?管他是不是盟友之一,殺了。
腦花:???
腦花:說好的五條悟是被俘虜了呢!還有天與咒縛什麽時候在的?!藤原石燕,我理想的知音,快救我!
女主:敢和我撞設定?給我死。
↑
就是這樣。
[補充的作者桑與姬友的對話]
作者桑:今天也碼完了一章,腦花劇情我成功壓在了千字以內。
作者桑:然而傑哥又晚了一章出場,下章一定!
姬友:你看看jjxx的操作,看看我的操作,再看看寶石之國的操作,千字?怎麽能算虐他,怎麽能叫殺人誅心!
作者桑:啊這,但他不好看,我不想寫。
姬友:聽說漫畫後期有他本體,和大爺一個時期的應該長得不差?
作者桑:但他現在都是套的殼子,而作為腦花他不好看。
作者桑:而且,他以為女主是他志同道合的知己才來找女主,結果直接被抓住,還死在了他以為的知己手上。最後女主繼承了他的理想,換而言之,他死了以後連理想都被女主搶走了,徹底沒用了。以後提起人類變咒術師的壯舉,只會出現女主的名字,他一個子兒都分不到……這還不殺人誅心?
姬友:做狗這方面還是你比較有經驗.jpg
[好消息與壞消息]
好消息是咒回卷存稿已經正文完開始寫番外了(超長),壞消息是咒回卷之後的文野卷,作者桑只寫完了番外(你們沒看錯),且除了結局無細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