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驚喜
我在紐約待了半個月。
直到貝爾摩德恢複了行動力,我才在她的叮囑中回到日本。
可能是通了身份後覺醒了什麽不得了的屬性。
在紐約的半個月,我不僅鹹魚了,我甚至鹹魚得遠比自己待着的時候更快樂……嗯,這大概得益于貝爾摩德親媽一般的照顧吧。
不僅一日三餐安排得明明白白,連紐約的旅游景點也轉了大半。
甚至得益于明星的身份,我還體驗了一把被粉絲追的刺激。
……當然,最後還是易容解決了這個麻煩。
不過過程還是很有趣的。
特別是那種“真相只掌握在我手中”的興奮感。
大概是誰看不慣我的悠閑。
我剛踏上日本的土地,就收到了組織地下研究(醫療)所的消息。
上面說,麥特今天送了個人過來,說想救他。
研究所的成員沒有接到相關命令不敢随便動手(因為送來的人瀕死,一般藥物救不了),但麥特身為組織還算有影響力的成員,他們也不好得罪。
最後兩邊僵持着,研究所的人勉強吊着送來的人的命,沒再進行下一步。
麥特?
哦,松田陣平。
能讓他出面救的人……
我掃了眼今天的日期。
“伊達航?”
“嗯,是車禍。”書靈替我查出了事情經過,“松田和萩原前幾天剛做完拆除任務,今天早上原本是一起出去放松休息的,沒想到撞上了伊達航的車禍現場。”
它用電子精靈的權限替我調出了相關文檔,順便指了指其中一處,“同行出車禍的人員被他們送去了醫院,是和組織有合作的、曾經救助萩原的那家……醫生檢查後說伊達的傷情難治,松田明面上吩咐讓他轉院,暗地裏把人送到了研究所。”
“結果就被攔下來,研究所的人發消息請示了我(首領)?”
我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我以為做這種事的人會是萩原,而不是松田。”
“實際上,确實是萩原。”書靈聳了聳肩,“伊達航出車禍時,率先在他們面前露面的就是萩原。”
“如果伊達航還能醒,恐怕會記起自己見到了本該‘殉職’的兩位好友。”
我頓時覺得頭更疼了。
事已至此,總是得解決的。
我以菲尼克斯的名義給松田陣平發了消息。
恰逢我明面的身份(烏丸集團大小姐)有個會議,我把人約到了附近,在會議結束後直接易容去赴約。
“喲,好久不見,菲尼克斯。”
“是很久不見了,你看起來很精神。”我接了他的問好,瞥了眼和他一起來、卻沒有開口說話的萩原。
但我很快收回了目光。
“閑話就少說吧,我也是很忙的。”
“研究所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接受治療的。”我直接步入正題,“需要療傷該去醫療院,而不是研究所。”
“如果是一般的傷情我自然會選擇醫療院,但這次不是。”
與我交涉的當然是松田陣平。
論在組織的地位和與我的熟悉程度,萩原都不适合作為提要求的那一方。
“一般醫生治愈不了的傷勢,我只好送去研究所試試。”松田陣平的語氣平靜,又好似試探,“畢竟當初能喚醒布蘭蒂德,伊達班長的傷應當也不在話下。”
“你應該知道組織不是慈善機構?”
我看着松田陣平和跟着他來的萩原研二,毫不猶豫地無視了他們救人的請求,“救下一個與組織無關、甚至是敵人陣營的人,于組織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還是說。”
“麥特,你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如果我不是黑衣組織的首領,伊達航救也就救了。
但恰巧這次我是。
沒想到,原本五人組裏對我最和善(特指沒在救人時被人搞死,或者出別的意外)的伊達航,現在成了我劇本裏最棘手的施救對象。
不論是菲尼克斯還是組織首領,我都不應該答應救下伊達航。
論人質,有萩原研二成為松田的軟肋就可以了。
論利益,救活伊達航只會暴露組織,即便想到辦法讓他歸順,他的實力也比不上同樣全能的降谷零。
如我對他們說的那樣,伊達航無法為組織帶來利益。
“不敢,我在組織待的挺舒服,沒有吃琴酒槍子的打算。”
“那你就不該做這種愚蠢的事。”
“如果我換個說法呢?”
就在我準備徹底拒絕的時候,松田陣平推了推他的墨鏡,說道,“如果——他是以‘藥劑實驗者’的身份進行治療呢?”
我收斂了表情。
“以你的身份,不該提起藥劑。”
“只是稍微聽到了一點風聲。”松田陣平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雖然不知道具體事項,但白送的實驗體沒有放過的道理吧?”
不。
正因為是實驗體,才更要注意人選。
特別是A藥的實驗,都是專門人員嚴格把關。從小白鼠到人體實驗,都是循序漸進,且找到的實驗對象也有相應标準——他們大多都沒有多少時日可活。
所以面對可能治愈的計劃,他們沒幾個選擇拒絕。
當然,拒絕的人也不會怎麽樣。
總歸“志願者”的标準,都是按照相關規定來的。
即便拒絕,他們也不會知道實驗的具體內容,放過了也無妨。
所以松田的“條件”從一開始就是不成立的。
但他說到這個份上,身為菲尼克斯、即并非實驗組的我,是不可能替實驗人員乃至首領一口回絕的。
如果這麽做,事後暴露的東西可就多了。
“如果你堅持的話。”最終,我模棱兩可地回答,“我會向首領請示的。”
他說了句多謝,而萩原一直神色複雜。
直到松田喊了他一聲,萩原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跟着他走了。
……啧。
我感到些許煩躁。
可直到保持着高深莫測的态度送走了兩人,我才敢在無人之時暴露自己的這份煩躁。
回到公寓,清理了易容,我仍舊沒能擺脫這份心情。
“何必這麽糾結?”書靈看到了我的表情,無所謂地勸道,“不想救就不救,反正他們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反水。”
“你不懂。”我深沉的表情讓書靈詫異。
但我的下一句話就讓它露出“果然如此”的半月眼,“當你的SSR圖鑒只差最後一個,且這個未收錄只需要你小小的動一下手就能拿到的時候,你會不心動嗎?”
書靈想說自己不玩游戲,更不會去抽SSR。
但它忍住了。
書靈:“那你就答應救人。”
“不行。”我堅持地忍住了誘惑,“救了組織就要被伊達班長抖出去了!”
“你怎麽也叫起了班長……好吧,既然決定不救,你為什麽還這副糾結的樣子?”
“……我正在和我的游戲之魂做鬥争。”
我沉默了片刻,又有些艱難地補充,“或許還有那麽一點點強迫症作祟,我需要一點時間接受現實。”
書靈表示沒見過我這麽自虐的。
可我也不想的啊!
“要不是我手底下沒有會催眠或者洗腦的,我至于這樣嗎?”我強迫自己接受五缺一的事實,但實在忍不住自己的悲憤之情,“但凡雪莉研究的藥物裏有洗記憶或者相關內容,我就不用擔心救不救人的問題了!”
“我好難啊!”
“難得只要一個命令就能無痛救人,卻因為身份不能救!我只是想全圖鑒,我有什麽壞心眼!世界意識這個!@#¥%……”
書靈掏了掏耳朵,假裝自己沒聽到我的罵聲。
它不知道注意到了什麽,忽然往外面的晴空看了一眼,而後才重新看向恨不得把世界意識拉出來揍個三百回合的我。
“要不你再幻想幻想?”
“沒準下一個代號成員就是你想要的人才。”
“我去哪裏找這樣的人?”
我頹廢地捂住臉,忽略了在我說出這些話時産生的瞬間心悸,“你不看看酒廠這群只會開槍的武鬥派,別說洗腦這種神技,就是智力派都沒幾個……心理暗示和誘導比我好的甚至都沒有!”
“洗腦就不奢求了,會暗示和催眠的就行,這樣我就能讓伊達航‘遺忘’自己被酒廠救了的事情,讓他一無所知地回到警視廳。”
“甚至我能借此在需要的時候二度催眠,讓他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書靈思考了一下,用本世界的人做了個比方,“像庫拉索那樣的?”
“對!”我猛地想起還有這麽個人才,“……可惜了。”
“雖然可以從朗姆手裏把她要來,但對方主攻自主記憶,沒法用在他人身上。”
書靈陷入自己的思緒。
而我沒聽到它的回應,又再度回歸低氣壓。
“唉,要是白日夢能成真就好了。”
我由衷地說。
也正是這個瞬間。
連我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天空暗了不到一秒,又再度恢複正常。
書靈比我的反應快,但我也不慢地發現了異常。
“沒想到剛找到您,就看到了您煩惱的樣子。”
在我眼前,忽然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其中之一黑發紅眸,微笑的弧度都是計算的恰好。
他的背後原本展開了好似翅膀的黑影,但因為我看過去時已經消失,所以讓我分不清那是我從氣勢感悟的幻覺,還是他真的有這種東西。
在我與他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外表俊美優雅、穿着眼熟制服的男性回了我一個對面上位者禮貌謙卑的欠身禮。
“看來我來的很是時候。”
我聽到許久不見的男聲,對我說——
“殿下。”
“或許您需要我的幫助?”
——這不是我許久不見的萬能管家嗎!
[距離送伊達航去研究所已有兩天。]
[今天一早,松田陣平收到了菲尼克斯的消息,說首領同意了治療的申請,但如何治療、什麽時候開始,都由另一個代號成員負責。]
[“另一個代號成員?”松田陣平的目光隔着墨鏡,在這句話上掃了幾遍,“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家夥。”]
[“會是認識的人嗎?”萩原在一旁也看到了這個消息。]
[雖然本質上并不融入組織,但他的幼馴染在想傳遞消息給舊上司卻失敗了幾次、被威脅要殺掉他曾經的同事與好友後,終于學會了更加隐忍地暫時服從。]
[所以現在,萩原會問這個問題,是單純的希望這個負責人不要像琴酒那樣難以相處。]
[畢竟,這可關乎班長的性命,以及他的未來歸屬。]
[“——誰知道呢。”松田比他要冷靜些。]
[其實把伊達航送入組織是他的一時沖動,他當然不希望班長就這麽死了,但他也知道菲尼克斯當初拒絕的原因。]
[實話說,換他是菲尼克斯,也會拒絕。]
[但人類一直都是矛盾的存在。]
[他想繼續新的目标,也不想失去過去的舊友。]
[所幸現在,他的确都沒有失去。]
[“菲尼克斯說那個成員今天會過來和我們交接。”]
[松田陣平習慣性地想掏煙,但想到馬上有個潛伏任務,現在抽煙會留下不必要的氣味,影響自己的行動,就放棄了。]
[說來也是令人發笑。]
[曾行走在陽光下的警視,現在居然習慣了在暗處的生活。]
[但意外的是,松田沒有為此難受,甚至有種解脫般的如魚得水。]
[“交接?”萩原下意識皺眉,懷疑組織這麽做的目的,“和我們?”]
[松田倒是知道一二。]
[因為剛剛的消息最末,菲尼克斯特意備注了補充內容告訴他這件事,并直言行動的指揮權也會交給這個臨時的新成員,“是首領的命令,接手伊達班長的人會成為我們下一個任務的臨時隊友。”]
[他又掃了眼消息,再度補充,“集合地點就在附近。”]
[松田正想帶着萩原前往彙合地點,忽然發現迎面走來一個人。]
[他很肯定,這個人就是為了他們兩個來的。]
[至于是不是菲尼克斯所說的“臨時隊友”……]
[很快就會知道了。]
[“因為看你們還沒到,我就找過來了。”]
[說話的當然是走來的人。]
[毫無疑問,他就是他們的新隊友。]
[可令人奇怪的是,這個“找過來”到底從何說起?]
[他們所在的地點離集合的位置還有些距離。]
[從未與他們見過,甚至沒有過通信的家夥,到底是怎麽正确找到他們的?]
[“總之,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明明和他們一樣二十多歲,這男人看起來卻像個少年般微笑着,“我是你們這次任務的指揮人,也算臨時隊友。”]
[以外表來看,這人絕對是那種放在人堆裏會被女生圍住的類型。]
[他的皮膚比較一般人要蒼白得多,好像長時間沒見光似的,但看着并不病弱,只是顯得他沒什麽危害性。哪怕穿着和他們同色系的黑色風衣,也不會讓人一眼覺得他從事什麽非法的職業。]
[可舉手投足那種游刃有餘、甚至只是稍微靠近他就能感覺到的危險,卻怎麽也沒法讓他們将這個人當作無害的家夥。]
[松田陣平隔着墨鏡與來人鳶色的雙眼對上。]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那雙眼裏卻什麽情緒也沒有。]
[那并非是他目中無人。]
[而是這家夥發自內心的,沒有将其他人放入自己的世界中。]
[……首領從哪裏找來的人?]
[感覺他的危險程度甚至超過了琴酒。]
[恰逢這時,對方說出了自己的代號。]
[“初次見面。”]
[對方說,“我是‘柏圖斯(Petrus)’。”]
[“接下來的任務,麻煩各位聽從指揮,不要自作主張哦?”]
[鮮紅的圍巾是柏圖斯身上唯一的亮色。]
[也正是這抹色彩,為他蒼白的臉添加上虛假的紅潤。]
[或許這正預示着接下來的任務,也會染上相同的色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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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改地點錯誤,捉蟲)
讓宰用這個代號的女主,惡趣味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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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展開結束,诶嘿。
好了好了,沒有日更了,沒有了。
國慶七天作者桑可是沒休息的社畜,這兩章還都超字數了,怎麽可能堅持日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