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魁x女帝4
岑紫潇離開, 養心殿裏的衆人才得以呼出一口氣。
郁祁泠抱着懷裏的小橘貓,逗着它玩,這橘貓倒是不怕生, 玩累了便在郁祁泠懷裏酣睡
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當真是無憂無慮, 誰都可以相信啊。郁祁泠指尖在貓的鼻子上點了點,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兩柱香後, 幾個宮女從禦膳房端來早膳,若蘭便招呼郁祁泠用膳。
郁祁泠輕輕将小橘貓從懷裏抱出,輕輕放在床上。
若蘭本想着就在床上喂着她吃,郁祁泠卻不肯,執意要下床。許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她需得若蘭扶着才能勉起身,身子又疼又虛,走起路來十分艱難。
“小姐, 究竟是何人将你打成這樣?應該不是陛下吧?你招惹了仇家?”若蘭攙扶着她一步一步走至膳桌, 忍不住問道。
“仇家。”郁祁泠面無表情的答了一聲, 小心的在圓凳上坐下。
放眼望去, 膳桌上全都是名菜,每道菜卻只有一兩口的量,是正好可以讓郁祁泠将每道菜都吃上,且可以吃飽又不浪費的量。
郁祁泠倒是有些驚訝, 不是都說她奢侈無度嗎?
“小姐, 這些都是陛下命禦膳房專門為你做的。”若蘭道。
話語裏是屬于小姑娘的,抑制不住的歡喜。
畢竟她與郁祁泠從今以後便是主仆關系, 自己的主人得到皇帝別樣的關愛,自然是對自己是大有幫助的。
郁祁泠卻沒多大反應,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 夾了一只蝦仁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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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陛下繼位起就入宮,從未見她對哪個女人這麽用心溫柔過。”若蘭見郁祁泠沒什麽反應,瞧了瞧四周,彎下腰附在郁祁泠耳邊小聲道:“許是陛下當真對小姐你動情了。”
聞言,郁祁泠皺了皺眉頭,咽下口中的食物,問她:“怎麽就動情了?我與陛下相識不過一日。”
若蘭想了一會,“小姐這麽漂亮,必然是一見鐘情!”
郁祁泠夾菜的手驀地頓住。
一見鐘情……
她與班先敬也是一見鐘情。
只因某日陪酒,可人想要霸王硬上弓,是班先敬救了她。
班先敬陪她三年,騙她三年,花言巧語,無比深情。
放榜那天,郁祁泠擠進人群,清清楚楚的看見班先敬的名字在最上面,那一刻她腦子裏有煙花炸響,以為自己的噩夢要結束了。
以為班先敬要來娶自己了。
結果,郁祁泠在百花樓裏等了三天,等班先敬來将她接走,可等到最後,等來到卻是他要迎娶大将軍之千金的消息。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情嗎?真的有愛嗎?
就算昏君現在對自己感興趣,可明天呢?後天呢?一個月後呢?新鮮感沒了以後呢?
郁祁泠苦笑一聲,繼續吃菜。
………
岑紫潇神清氣爽的來到乾坤殿,就算是龍椅前一大摞的奏折,也消磨不掉她的好心情。
僅僅一天,表面上郁祁泠對自己的态度轉變極大,但其實岑紫潇能感受得到,她像是在努力抑制着什麽,強迫自己接受。
像她那般倔強堅韌的女子,唯一能讓她這麽做的,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她在牢中的父親。
壓下腦中思緒,岑紫潇拿起一本奏折,不耐煩的翻開。
其實只不過是一些瑣事,那些大臣偏要寫得如此複雜緊密,看得岑紫潇眼花缭亂,昏昏欲睡。
柳公公在一旁看着,心裏不禁有些害怕。陛下這幾日總是精神不濟,連美人都不感興趣了,怕不是病了?
若是真病了,被那梁王知曉,可不了得。
岑紫潇閱完一本,正準備提筆批,大殿門邊的尖桑太監的聲音便傳來:
“穆大将軍求見~”
穆大将軍,便是那招班先敬做贅婿的那位。
岑紫潇挑了挑眉,還是來了?
早預料會将這位大将軍惹到,岑紫潇這兩日早已做好準備,就等着他來,兩天過去,本以為他會将這口氣咽下。
唉,終究是氣不過吧。
岑紫潇将毛筆放回,坐直了身子,換上一副極為疏離寡淡的表情。
“宣。”
…
只見一個滿臉胡茬,虎背熊腰的老者怒氣沖沖走上殿來,卻在看清岑紫潇表情的一瞬,身上的怒氣一下子被壓下去些。
“老臣參見陛下。”
“快,給穆愛卿賜坐。”岑紫潇吩咐一聲,一側的小太監,便将一紅木圓凳般去。
因為穆雄戰功累累德高望重,自先帝起,就放下聖旨,凡是穆雄單獨面聖,必須賜坐。
只是此刻,穆雄就直直站着,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岑紫潇學着記憶中原主的樣子,眯了眯眼睛,冷聲道:“穆愛卿這是何意?”
穆雄将眼睛瞥向一邊,重重呼吸了幾口氣,便大開蠻嗓:“陛下前幾日所為,實在讓老臣心寒!”
“哦?朕做了何事,竟讓穆愛卿如此動怒?”岑紫潇居高臨下俯視着穆雄,慢慢悠悠道。
“陛下莫要裝傻!”穆雄見她還在裝傻,心裏的怒氣一下子用上腦門,正過眼,一不做二不休道:“陛下前幾日竟為了一青樓女子,讓那百裏雲在衆目睽睽之下搞砸我賢婿的馬車隊伍,使得大婚中斷,不得如期舉行,讓老臣将臉丢盡,成為京城百姓的笑柄,老臣實在是心寒啊!”
說完這些話,穆雄即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卻又拉不下面子道歉,只得将臉瞥向一邊,一副受了多大氣的樣子。
半響,岑紫潇哼笑出聲,雖說是笑,卻令穆雄有些心慌。
“穆愛卿怕是誤會朕了。”
“誤會?”穆雄轉過臉。
“你口中的那位賢婿,可是本次科舉的狀元郎,班先敬?”岑紫潇繼續道。
穆雄捉摸不透岑紫潇是什麽意思,憋出一句:“正是。”
穆雄的女兒,年紀已經過了二十,還沒有嫁出去,穆雄心裏雖着急,可朝裏那些官員的弟子他又看不上。這次放榜以後,他聽說這次的狀元未曾娶妻,便馬上與其見面,見他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一眼便相中了他。
正好過幾天就是個黃道吉日,便選在那日大婚。
“愛卿你也知道,朕自小便視令千金為姐妹,所以格外關注她的婚事。”岑紫潇慢悠悠道:
“愛卿可知,那青樓女子與班先敬是何關系?”
穆雄眼睛一瞪,說不出話。
“據朕的暗衛調查,那班先敬曾與朕救下的那女子死定終身,兩人在一起三年,班先敬所有考學費用,全都由那女子供給。”
“可他剛一考上,就抛棄了與他同甘共苦之人,毫不猶豫的轉投你将軍府。”
“但愛卿你仔細想想,若往後有對他更有利的人,向他伸出更長的橄榄枝,他是否會背叛将軍府,轉而投向那人?”
“他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連續三年堅持考學,最終得以榜上有名。”
“可他人品卻不行,不值得讓令千金以及愛卿你去托付,所以朕才出此下策,讓他們完不了婚。”
岑紫潇說完,嘴角禽上一絲玩味的笑,欣賞着穆雄精彩的表情。
穆雄像是一下子被點醒,僵硬的愣在原地,嘴角有些抽搐。
他當初去見班先敬時,只見他一表人才,又聽說他落榜兩次,覺得這人十分的有毅力,是配的得上他将軍府的。
因為時日急了些,又高興,便忘了仔細調查他的底細……
誰曾想………
若真如陛下所言,此人必不能留!他需得給女兒照一個靠譜,衷心的夫婿。
穆雄的眼睛愣愣的對上岑紫潇似笑非笑的眼神,身子一哆嗦,忙跪在地上。
自己剛剛做了什麽……竟如此冒犯天子!
“臣有罪!”那穆雄一下子叩在地上,“臣愚蠢至極,冒犯了陛下,還望陛下責罰!”
岑紫潇看他此刻模樣滑稽,輕笑出聲。
原主的記憶中,這穆雄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卻也算是對大岑忠心耿耿,又立下赫赫戰功,此刻岑紫潇的目的已然達到,自然不會再為難他。
“愛卿快快請起,你如同朕的長輩,不必如此。”
只見穆雄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又再次請罪,岑紫潇和他客客氣氣幾個來回,他這才回去。
想必,是回家處理那位賢婿去了。
岑紫潇為何選在班先敬大婚那日将郁祁泠帶走,是有原因的。
一是為了能讓她對渣男徹底死心,二便就是為讓穆雄氣不過,然後又知曉他的真面目。
這樣一來,沒了将軍府的庇護,折磨起班先敬來,便方便得多了。
岑紫潇笑了笑,再次提起毛筆。
十分痛苦的處理完一天的政事,天邊已見黃昏了。
從前每當這時,便是昏君原主花天酒地的開始。
不過岑紫潇對原主的後宮毫無興趣,也不能有興趣,她現在可是在攻略病嬌女主,在這個世界她只能全心全意對郁祁泠一人。
這個點郁祁泠也還沒有用晚膳,倒是想去和她共進晚餐,順便增進一下感情,
還有………
出了乾坤宮,岑紫潇後面跟着幾個太監宮女,慢步在路上。
不得不說古代确定空氣質量是好得很,經過禦花園旁時,淡淡的花香還能飄過來,讓人聞着無比舒服。
“朕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回陛下,老奴都給您準備好了。”只見柳公公提着一個深褐色的木箱子。
“那便好。”
乾坤殿離養心殿的距離不算近,原先岑紫潇并不太想将郁祁泠安置在離自己寝宮這麽遠的地方,只是來了養心殿一趟便打定主意了。
養心殿後有一小院,有山有水風水極好,又遠離了各路嫔妃的寝宮,不受她們幹擾。
真不愧叫養心殿這個名字,怕是整個皇宮最适合郁祁泠住的地方了,現在她們離得遠些沒關系,不久之後……嘿嘿,不就直接住一起了嗎?
這岑紫潇自有辦法。
還沒跨進養心門,就有宮女迎上來。
“她呢?”
“回禀陛下,小姐在後院。”
岑紫潇猜想她多半是在院裏逗貓,便拿過柳公公手裏的木箱子,往後院去了。
岑紫潇遠遠就瞧見郁祁泠坐在木樁上,小橘貓被她放地上,伸手逗着。
郁祁泠聽到有人走來,聞聲轉頭,一看見是岑紫潇,猛得一起身,卻拉到了傷口。
“嘶——”郁祁泠倒吸一口涼氣,疼得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倒。
岑紫潇一驚,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抱着扶住,郁祁泠往她懷裏倒,岑紫潇有些猝不及防,身子也跟着往後倒,重重的坐在了木樁上,因為身高差的原因,岑紫潇的唇,一下子碰上了郁祁泠露出的後頸——
郁祁泠還坐在了她腿上……!
此刻她的手還緊緊摟着她的腰。
“陛下……”
郁祁泠身子一下子僵住,後頸柔軟的觸感讓她腦子嗡嗡的,身上的痛覺即刻被惶恐和一絲異樣的感覺覆蓋,反應過來忙掙紮着要起身。
郁祁泠掰開岑紫潇摟着自己腰的手,站起身,轉過頭只見岑紫潇手指附在自己剛剛吻過她後頸的唇上,眼神還有些呆滞………
郁祁泠臉驀地紅成一只螃蟹。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啦我的寶門,我知道我昨天晚上為什麽暈乎乎的了,原來是感冒了,今天fe了一天的鼻涕……
還有……也許可能大概,從明天開始日六啦
感謝在2021-07-03 01:15:36~2021-07-03 23:11: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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