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花魁x女帝10

郁祁泠不知為何, 心情一下子就垂下去,有些煩躁的将臉撇向一邊,不願看眼前的這一幕。

岑紫潇心裏嘆了一口氣, 沒有接過簪子, 擡眸冷冷的盯着百裏雲, 一聲不吭。

氣壓一瞬間就變低了。

百裏雲被她盯得不知所措, 愣愣的又看了眼手上的簪子, 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陛下,不是想要麽?

他剛剛在門口便聽到掌櫃的嘲諷陛下沒錢,還以為是陛下想要這簪子,在外面身份又不方便,便想着直接買來贈與予陛下……

掌櫃的瞧見這有趣的一幕, 嘴邊上勾起了八卦的笑容, 好心提醒道:“這位公子, 這簪子, 是這位藍衣小姐想送給白衣小姐的, 雖然她沒錢,你也不能這麽羞辱她呀, 哎呀……”

百裏雲聽那掌櫃的說着, 不自覺的轉身往郁祁泠那看去, 只見郁祁泠有些尴尬的站着,臉色十分難看。

百裏雲瞬間了然,原來陛下是想要用簪子讨貴妃娘娘歡心, 如今, 竟被自己給搞成這般……

看着手中的簪子,一下子給岑紫潇也不是,給郁祁泠也不是, 百裏雲一下慌亂的,直接将簪子放回了櫃臺。

“我不要了!”百裏雲一把将銀子拿回,眼珠子上蹿下跳的,也不知道看哪好。

“怎麽就不要了?”這回輪到老板着急了,到手的銀子又飛了,他連忙說道:“你将簪子送給這位白衣小姐也行啊,她看着可不比這位藍衣小姐差呀!”

此話一出,三人同時愣了。

百裏雲原地裂開,恨不得将那掌櫃的嘴撕了。

岑紫潇狠狠的白了百裏雲一眼,将他推開,拉着郁祁泠就往店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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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

郁祁泠就由着她走,眼神變得有些自責。

她能感覺到岑紫潇走的很急,好像生氣了。

兩人在一較安靜的地方停下,岑紫潇把郁祁泠的手松開,轉身看她,本想跟她解釋,哄哄她,可……

怎麽回事?

岑紫潇一下子将眉頭皺得更緊了。

郁祁泠剛才吃醋了,她能感覺得到,吃醋的話,她不應該是有點小情緒,或者鬧點小變扭,最不濟沒什麽反應。

可是為什麽現在,這個女人又換上了這種自責內疚的表情?

岑紫潇平複了一下,說:“那種小店的簪子配不上你,等我回宮,為你量身定制一個。”

“陛下不用這麽麻煩。”郁祁泠弱弱道。

她很敏感,經管岑紫潇很努力的壓下,她還是能感覺到她的情緒。

岑紫潇不再說話,沉默的看了郁祁泠幾秒。

郁祁泠更慌了,以為自己的推辭讓她更加不開心,躊躇了幾秒,怯怯道:“那就,麻煩陛下了……”

“為什麽又麻煩我了?”岑紫潇心裏原本就煩,現在看到郁祁泠這怯生生的模樣,更加生氣了。

郁祁泠吃醋了,卻不敢生氣,不敢鬧變扭,甚至還自責、害怕?這個女人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

岑紫潇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自己在馬車上和昨晚對她說的話,絲毫沒有起到作用。

“你喜不喜那歡簪子?”岑紫潇又問,語氣變得嚴肅,不見半點溫柔。

“喜歡。。。”郁祁泠已經不敢看她。

“你喜歡那簪子,所以百裏雲将簪子買下說想要送給我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

郁祁泠第一次感受到岑紫潇這麽強的壓迫感,壓得她喘不過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岑紫潇冷笑,不知道吃醋的感覺是麽?

岑紫潇撇了眼一旁無人的小巷,二話沒說便用力抓住郁祁泠的手,帶着她往那邊走。

既然不知道是什麽感覺,那我就讓你感覺更強烈點。

岑紫潇把郁祁泠帶到巷子深處,确定沒人會看見,便将她往牆上一拽。

郁祁泠被拽得一踉跄,下一秒,岑紫潇就将她壓在牆上。

背後是冰涼的牆面,可郁祁泠卻感覺不到一絲涼快。

兩具身體此刻緊緊貼在一起,突如其來的靠近讓郁祁泠心如擂鼓,感受到了岑紫潇的體溫,和她鼻息呼出來的熱氣。

熱氣撲到自己臉上,癢癢的。

很不習慣,下意識的想把岑紫潇推開,可又怕惹到她,便不敢推了,垂着眸,一副任她宰割的樣子。

岑紫潇瞧見郁祁泠紅掉了的耳垂,突然更靠近了她些。

郁祁泠下意識的往後縮,可後面就是牆,岑紫潇便将她逼到無處可逃。

隐約意識到了什麽,郁祁泠不由自主的緊拽着岑紫潇的衣角,身子有些抖了。

兩人的氣息互相噴灑着,糾纏在一起,現在,只要岑紫潇微微一擡頭就可以吻上郁祁泠的唇。

“我可以親你麽?”岑紫潇帶着戲虐的味道問她。

郁祁泠被這個問題羞到了,說實話,她對岑紫潇所說的,并不抗拒,也不惡心。

只是害怕,和羞恥……

這人,居然想要和自己……白日宣淫?

郁祁泠不敢拒絕,也說不出口同意的話,只得閉上眼睛,默許她。

閉上了眼睛,其他的感官便會放大,郁祁泠清楚的感覺到,岑紫潇的氣息胡亂的在她臉上游走,下巴、側臉、耳垂……

說好的親,卻遲遲沒有到來。

郁祁泠覺得心髒都要跳出來,實在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睜眼的一瞬間,一片濕軟的觸感,便将自己的唇覆蓋。

郁祁泠一下子瞪大眼睛,視線卻全被岑紫潇放大的臉占據。

呼吸直接停滞了,郁祁泠有一種感覺,自己要溺死,溺死在岑紫潇的唇上。

幸好,她的大海很快就撤走了。

岑紫潇并沒有深入,只是淺嘗而止的在郁祁泠的唇上停留了兩三秒。

岑紫潇推開了些距離,只見郁祁泠整個人像是被燒了一樣,脖子、臉、耳朵都紅透了。

莫名的,感覺到自己的臉也有些燙。

給了她些緩沖的時間,岑紫潇看着她問:“你讨厭嗎?”

語氣沒有了之前的嚴肅和強勢,吻完了,就變軟了,很溫柔。

郁祁泠紅着臉搖了搖頭。

“那如果我這樣對別人,你讨厭嗎?”岑紫潇又問。

郁祁泠一下子不明白,岑紫潇給她解釋得更直白了些:“如果我像親你一樣,親別人,你想象一下。”

郁祁泠真的順着岑紫潇的話腦補出了畫面,只是在腦補出來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好難受,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她光是想想,就覺得親別人的岑紫潇好讨厭

這種感覺,和剛才在首飾店的感覺很像,

“讨厭。”郁祁泠脫口而出,但一說完她就後悔 了,“不是……”

岑紫潇聽到她的回答,淺笑了一下,将她想要辯解的話打斷,說:“從現在開始,我問什麽,你就要答什麽,不可以欺君,知道嗎?”

一股奶兇奶兇的味道,郁祁泠愣愣的“嗯”一聲。

“切記,不可以欺君。”岑紫潇再次強調。

“剛才在首飾店,你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

“嗯。”郁祁泠點頭。

“好。”岑紫潇接着引導:“所以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讨厭?”

郁祁泠猶豫了一會,“我不覺得陛下讨厭,我是覺得……禦林将軍讨厭。”她越說越小聲,生怕岑紫潇會因為自己說讨厭百裏雲而怪罪自己。

岑紫潇滿意的笑笑,“你別怕,只要你不欺君,那我便不會怪罪于你。”

“你當時,心裏是不是不舒服?”

“是。”

“那朕将你拉出去的時候,你為何會內疚、會感到自責?”岑紫潇又問。

郁祁泠垂着眸子,弱弱道:“因為我讓陛下生氣了。”

岑紫潇納悶:“你何時惹我生氣過?”

“若不是我因為我,陛下就不會想買那簪子,便也不會被掌櫃的諷刺。”

“還有禦林将軍來時,我給陛下擺了臉色,陛下便更加生氣了,我也不知道為何,那時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不是故意的。”

郁祁泠一口氣将自己心裏的話說完,忐忑不安的看着岑紫潇。

岑紫潇聽完噗笑出聲,“就是因為這個?”

“所以你就自責,然後把自己原本不快的情緒壓下去了?”

郁祁泠眼神躲了一下,不語。

“愛妃好傻。”

郁祁泠不解。

“我說過我們是平等的,我喜歡你,所以你有任何不快的情緒,都應該等着我去哄你,而不是憋在心裏。”

“我不想你像現在這樣怕我,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我想你能不将我看做是皇帝,就将我當成你的依靠,你也是我的依靠。若是我讓你不高興了,你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也可以跟我生氣,等着我去哄你。”

“你知道嗎?每當我感受到你很怕我,對我很小心翼翼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很失敗,好想我做了、說了這許多,都沒能讓你放下戒心,都沒能讓你把你最真實的一面展露出來。”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岑紫潇像在是在引領一個還未學會走路的幼童,說完,她又覺得這些語言實在太過蒼白,解釋不了她想要郁祁泠能達到的,變成的,還是沖破不了郁祁泠心中那根深蒂固的障礙。

岑紫潇突然感覺到,自己是不是太過于心急了?為了早點結束任務,竟将郁祁泠如此緊逼。

太心急了,竟想讓一個剛見光不久的幼童,馬上學會走路。

默了半響,岑紫潇看着郁祁泠,無比認真,她說:

“你且記住,我喜歡你,只要你喜歡我,我就是你一個人的。”

“罷了,你現在不懂沒關系,我也會讓你慢慢懂。”我可以一步一步教你,如何愛自己,岑紫潇下定決心,就算呆在這更久一下,也沒關系。

岑紫潇本以為“幼童”郁祁泠理解這些,接受這些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她沒料到,郁祁泠已經将她此時此刻的話全都刻在了腦子裏。

郁祁泠突然笑起來。

我知道了,陛下。

——

兩人走出巷子,發現百裏雲已經在巷口等待。

百裏雲見岑紫潇拉着郁祁泠的手出來,心裏稍稍松了口氣,幸好,幸好……

百裏雲迎上去,若不是附近有人,他已然下跪請罪了。

岑紫潇懶得理他,只是還不想回皇宮,想再帶着郁祁泠多逛逛,對他道:“先給朕些銀兩,下個月從你的俸祿裏加回來。”

恕罪的機會百裏雲當然求之不得,連忙掏銀子。

哪只郁祁泠突然開口,“不勞煩禦林将軍了。”

百裏雲一下頓住了手上的動作,有些驚訝。

郁祁泠則頭對岑紫潇笑道:“陛下,臣妾有錢。”

岑紫潇:“……?”

郁祁泠解釋:“方才在首飾店,臣妾剛想說的,就瞧見禦林将軍來了。”

百裏雲聽完,将頭低得更低了些,冷汗都險些出來,心裏不停默念,臣有罪,臣有罪……

岑紫潇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老婆有錢,那還用別人的幹嘛?

岑紫潇又将郁祁泠拉去熱鬧的街上。

許是午飯時間到了,街上紛紛吆喝着各種聲音,走在街上,兩人的手緊牽着,大岑民風開放,不止她們街上也有許多牽着手的男男女女。

岑紫潇挨着郁祁泠的胳膊,突然嘀咕道:“姐姐,我餓了。”

郁祁泠一愣,随即笑道:“那你想吃什麽?”

岑紫潇盯着不遠處的涼糕,指着道:“我想吃那個。”

兩人走至涼糕店前,老板娘包了一塊遞給岑紫潇,“小姐,這個三文錢。”

“姐姐付。”岑紫潇朝郁祁泠笑笑。

郁祁泠拿出錢袋,因為一只手不方便,多費了些時間。

老板娘見她倆牽着的手,付錢都不舍得松開,心中一下了然,打趣道:“你着怕不是姐姐,是娘子吧!”

聞言,郁祁泠掏錢的動作一頓。

這老板娘真有眼力勁兒,岑紫潇心裏誇着,瞥到郁祁泠紅了的耳根,賊兮兮道:“老板娘你說得如此直白,我姐姐會害羞的。”

老板娘笑了笑,接過郁祁泠遞來的錢幣。

“也是,我女兒和她娘子也是這般,成天就姐姐姐姐的,還說是什麽?情趣?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害羞!”

岑紫潇賠笑兩聲,邊走邊将沒吃過的涼糕遞到郁祁泠嘴邊,“姐姐,快嘗嘗。”

郁祁泠對着涼糕的一角,輕咬了一小口。

“味道如何?”

“好吃。”

郁祁泠剛答完,岑紫潇便在郁祁泠咬過的位置上咬了一大口。

她………郁祁泠安慰自己,親都親過了,這有什麽可害羞的。

郁祁泠随着岑紫潇逛了一路,這一路岑紫潇都在她耳邊喊着姐姐姐姐。

“姐姐付錢”、“姐姐嘗嘗”、“姐姐我想要這個,姐姐我想要那個”

岑紫潇與同自己講那些道理時的模樣完全不同,會撒嬌,會賣萌,需要她。

這一路下來,兩人的手都未曾分開,郁祁泠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滿足感,就感覺岑紫潇真的如她所說,只是自己一個人的。

岑紫潇或許會對任何人不好,卻只會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自己看。

別人都以為岑紫潇是暴君,只有自己知道,岑紫潇是如此可愛。

兩人未牽着的手上都提了些東西,重新回到馬車上,将東西放下,就算是要回皇宮批奏折,也損壞不了岑紫潇的好心情。

因為郁祁泠已經開始進步了。

“姐姐,我們現在回家喽。”岑紫潇眼裏閃着星星。

馬車開動,許久,郁祁泠嗯了一聲。

雖然集市離皇宮的距離并不遠,就一炷香的時間,郁祁泠還是怕岑紫潇暈車難受,主動攬過她的身子,“陛下,你且靠着臣妾,不然待會頭暈了,可批不了奏折。”

岑紫潇當然樂意,順着她的手往她懷裏倒。

“愛妃好生善解人意。”

明明是一句尋常的誇獎的話,在郁祁泠聽來,卻突然感覺少了些什麽。

過了一會,郁祁泠半開玩笑的口吻:“怎麽不叫姐姐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不能熬夜了……感謝在2021-07-09 00:56:28~2021-07-10 00:53: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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