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花魁x女帝27
這三個月岑紫潇不在自己的視線內, 而是跟另外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這期間她們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郁祁泠全都一概不知。
這種感覺讓郁祁泠心慌又抓狂, 讓她恨不得鑽進岑紫潇的腦子, 把她們這三個月的一切全都回顧一遍。
班先敬留下的陰影并沒有被岑紫潇完全的掃除, 郁祁泠還是怕, 怕岑紫潇愛上別人, 怕岑紫潇因為這三個月在她身邊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女人而對自己的愛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郁祁泠太害怕被岑紫潇抛棄了。
現在岑紫潇想為趙柳枝說話的樣子,讓郁祁泠的心更加不安。
岑紫潇為什麽要這麽在乎趙柳枝?就這麽怕自己殺她?自己明明還是麽都沒幹呢。
是因為産生了感情麽?
還是說舊情複燃了?
畢竟, 趙柳枝本來就是她的貴妃。
郁祁泠死死的盯着趙柳枝,幽深的眸子裏滿是危險。
面對如此強大的威懾力, 趙柳枝沒有一絲感到害怕的樣子,反倒是輕松的一笑,頗有些打趣的意味:
“還算得上快。”
這話,岑紫潇聽得一懵, 但馬上一想,趙柳枝見到郁祁泠一點也不驚訝,一副盡在她掌控中的樣子。
岑紫潇皺眉, 難道說郁祁泠是趙柳枝找來的?
所以這些她們一直住在山洞裏,就是為了等郁祁泠麽?
岑紫潇心裏突然有暖流流過,怪不得沒有答應帶自己回去, 原來是直接把郁祁泠叫來了。
趙柳枝嘴上不說什麽, 其實背地裏将一切都計劃好了。
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啊, 就算再恨原主昏君, 也會因為自己的改變而心軟。
岑紫潇的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柔軟的笑意。
卻不知道她這一笑,被郁祁泠盡收眼底。
攥着的拳頭緊了緊,郁祁泠語氣中帶着狠戾, “把她抓起來,一并壓回京城。”
?
岑紫潇一慌,下意識就喊出聲:“姐姐,別!”
郁祁泠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兩個禦林軍沒有因為岑紫潇的話遲疑,馬上上前去,将趙柳枝控制住。
趙柳枝沒有想到郁祁泠會是這樣的舉動,但她當然掙紮不掉,被禦林軍壓着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
岑紫潇急了,用力扯了扯郁祁泠的袖子,“姐姐別抓她,我跟你說清楚好不好?”
連扯了幾下,郁祁泠郁祁泠只是回頭,眼底沒什麽情緒,“上車吧。”
岑紫潇沒動,拉上了郁祁泠的垂着的兩只手,撒嬌又懇求:“姐姐,是她讓你來找我的,她沒對我做什麽,你放了她吧。”
岑紫潇知道,趙柳枝要是被帶回皇宮的話,她該有多絕望啊,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活成的人,活成現在這樣一個溫柔的可愛的有趣的,有靈魂的人,無論是出于對趙柳枝的感激還是這段時間的情誼,岑紫潇希望趙柳枝可以一直像現在這樣開心快樂。
郁祁泠把她帶走,她的菜沒人澆水了,她的小兔子怎麽活呀。
郁祁泠輕輕掙開了岑紫潇的一只手,輕撫上岑紫潇的臉,動作平緩柔和,語調也是一般,“她把陛下拐到這裏,害陛下和臣妾分別了這麽久,難道她不該死麽?”
說完,輕輕掐住了岑紫潇的下巴。
明明是溫柔的語氣,岑紫潇卻聽出了極致危險的味道。
“不是,她是為了救我,岑梓軒要殺我她要救我才把我帶來的。”
郁祁泠眯了眯眼睛,好想并不認同岑紫潇的這個說法。
“陛下如此在意她?”
岑紫潇一下子愣住,剛想要開口解釋,整個人就被郁祁泠橫抱起來,抱上了馬車,被郁祁泠扔到了馬車的裏的角落。
座位的墊子雖然是柔軟的,但被郁祁泠這麽一扔,岑紫潇背上的傷口磕到了牆,倒吸了一口涼氣。
“開車。”郁祁泠一聲令下,馬車緩緩啓動。
岑紫潇仰起頭,整個視線都被郁祁泠籠罩着,郁祁泠湊得越來越近,微微彎下了腰,馬車裏光線昏暗,郁祁泠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但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低沉又危險的氣息,還是讓岑紫潇心裏一顫。
陌生又熟悉。
“姐姐……?”
“陛下,臣妾不在身邊,陛下可還是臣妾一個人的?”郁祁泠看着她,喃喃道。
“我除了能是姐姐的,還能是誰的?”岑紫潇乖順道。
“是麽…….?”郁祁泠擡手,揉了揉岑紫潇的發絲。
郁祁泠端詳端詳着岑紫潇的臉,從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再往下,到她的心。
這裏面,是否被別人占據了哪怕一絲一毫的位置?
岑紫潇對趙柳枝不再是之前的毫不在乎,三個月,趙柳枝是不是在安慰她一直陪着她,以至于将她的心偷走了?
三個月足以改變很多事情了。
沉默了半響,郁祁泠突然說: “臣妾幫陛下上藥吧。”
岑紫潇乖順點點頭。
這個馬車足夠大,轉們放了一張可以躺人的榻子,岑紫潇趴上去,背後的衣衫被撩上去,一道一道深淺不一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郁祁泠眼裏的心疼像是要溢出來。
“陛下這些傷都是怎麽受的?”
“在林子裏走走,自然就被刮到了,沒事兒的。”
郁祁泠不再說話,一點一點的将藥粉灑在那道不久前被她勒出血的傷口上。
藥粉一般都有刺激性,岑紫潇以前也用過,都會喊疼,如今卻毫無反應。
這是受了多少苦?郁祁泠眼神閃過一絲狠意,趙柳枝,該死。
上完藥,岑紫潇許久沒有躺過這麽舒服的墊子,就算是趴着她也舍不得起來。
“陛下,趴着會不舒服。”郁祁泠坐在榻邊上,雙手穿過岑紫潇的腋下,把她抱起來,往自己懷裏帶。
岑紫潇馬上懂事的往郁祁泠懷裏躺,還蹭了蹭,然後舒服的閉上眼睛。
“我想姐姐的懷抱想了三個月了。”
岑紫潇的撒嬌一如往常的取悅了郁祁泠,只聽她輕笑一聲,溫柔的摩挲着岑紫潇的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這些日子,說着自己有多想多想對方。
馬車越走越遠,岑紫潇其實還一直記着趙柳枝的事,感受到郁祁泠的溫柔,岑紫潇猶豫片刻,輕聲的試探道:
“姐姐,你把趙柳枝放了吧。”
一瞬間,郁祁泠的身子僵住。
感受到郁祁泠身體的僵硬,岑紫潇馬上繼續道:“雖然是趙柳枝把我帶到這裏的,但也是為了讓我逃開岑梓軒的刺殺,她沒有對我做什麽,我也活得好好的,這次你能來找到我也是她…….”
話沒說完,便被郁祁泠的一聲“閉嘴”打斷。
岑紫潇愣住,僵在郁祁泠的懷裏不敢動彈。
郁祁泠第一次次對自己說這種重話…….
溫柔的氣氛不再存在,陰沉的氣壓席卷而來,格外的濃重。
趙柳枝趙柳枝趙柳枝…….
郁祁泠煩躁無比,原本被自己壓下去的情緒一下又湧上來,再也壓制不住。
岑紫潇為什麽要這麽在意趙柳枝?
明明趙柳枝罪該萬死,不是麽?
岑紫潇明明應該恨趙柳枝的。
岑紫潇知道自己這三個月是怎麽過來的麽?
為什麽?
郁祁泠眸子裏的惡獸争先恐後的想要沖出來,把懷裏的岑紫潇推開,猛地站起了身。
“停車!”
馬車停下,郁祁泠頭也不回的跳下去。
岑紫潇睜大眼睛,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因為剛沉溺在久別重逢的喜悅裏,岑紫潇忽略掉了某些東西。
她感覺郁祁泠與之前相比有些不對勁,她變了,無論是眼神舉止,她都變得有種病态的感覺,強硬,不容拒絕。
一開始岑紫潇以為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和失而複得的占有欲,現在想來…….
岑紫潇好像知道系統為什麽會消失了。
因為郁祁泠,已經黑化了。
自己過于着急的想要為趙柳枝說話,導致她……
這不是,黑上加黑麽……
她現在要去幹什麽?岑紫潇神色一慌,不顧腳上的傷,連忙想要下車,因為受了傷站不穩,摔了一跤,又馬上爬起來。
只聽見郁祁泠一聲令下,趙柳枝就被禦林軍從馬車上拽了下來。
趙柳枝被有些粗暴的拽下車,手和身子被禦林軍控制住,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下一秒,郁祁泠狠狠的掐上了她的脖子。
??!
岑紫潇瞪大眼睛,趕緊跑上前去,試圖将兩人分開。
因為趙柳枝被兩個禦林軍控制住,沒有還手的餘地,郁祁泠像是真的發力了,真的想要制她于死地……
“姐姐你別這樣,你松手啊!……”
“我錯了,你別殺人啊,放手啊!……”岑紫潇帶着哭腔哀求着,郁祁泠像是沒聽到,一心只想着讓眼前這個人死。
岑紫潇雙手用力拽着郁祁泠掐着趙柳枝的那只手,郁祁泠像發了恨似的,她的力氣遠遠比不上,無論怎麽掰都掰不開。
一瞬間,郁祁泠像變了一個人。
變成了一個狠戾的惡魔。
恐怖得讓岑紫潇害怕。
“你們快來啊,快來幫忙啊,連皇帝的話都不聽了……?!”岑紫潇無措的吩咐這禦林軍,這是沒人聽她的,就算是百裏雲,也為難的搖了搖頭。
現在皇帝換人了,禦林軍只能聽皇帝的,這是訂在板子上釘死的規矩。
趙柳枝的臉漸漸變成豬肝色,拼命掙紮着,掙紮開始慢慢便緩,像是馬上就要斷氣……
“松手啊……!”
岑紫潇慌得就要哭出來,她無論如果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趙柳枝死。
眼睛瞟像了禦林軍的佩劍,岑紫潇再無別的辦法,快速的将佩劍抽了出來,顫抖着手快速的在郁祁泠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岑紫潇知道自己這樣做會讓郁祁泠心寒心痛甚至更瘋,沒關系,自己還有一輩子可以治愈她,而趙柳枝的命也只有一條啊。
果然,郁祁泠的手在一瞬間松開,布料上馬上滲透出鮮紅色的血。
“咳咳咳……咳咳……”趙柳枝猛烈的咳嗽着靠着禦林軍拉着才能不倒下,翻着白眼,真的是晚一秒的話……
岑紫潇呆愣的站在原地,無措地看着那道被自己劃出的傷口。
心髒狠狠的抽疼,一瞬間像是要窒息了。
被奪劍的禦林軍趕緊馬上把劍搶回來,禦林軍現在雖然只聽郁祁泠的,但是他們也不敢碰岑紫潇,只能愣愣的看着,不知該如何是好。
郁祁泠不發話,他們誰也不敢動。
任何人都能感受到郁祁泠此時此刻的恐怖。
“姐姐……”岑紫潇不知所措的喃喃道。
郁祁泠僵硬轉過頭,看着岑紫潇,眼裏是錯愕,不可置信,還有毫不掩飾的瘋癫病态。
岑紫潇不是在她的手臂上劃了一刀,而是在她的心上,捅了無數刀。
夾雜在她心中的憤恨和不甘一下子爆發出來。
岑紫潇居然肯為了一個綁架她的女人,傷害自己?
現在郁祁泠心中只确認了一件事。
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日日夜夜思念和渴望的寶貝,她的心,好像不再完全屬于自己了。
“呵……”郁祁泠自嘲的冷笑一聲,“你就這麽在意她…?”
“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抛棄我了……?和她在一起……我是不是不該來……?”
郁祁泠的聲音酸澀又瘋癫,一步步逼近岑紫潇。
“沒有,不是……我一直在等姐姐……”岑紫潇猛地搖頭,迅速的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塊布料,想給郁祁泠的傷口抱上。
剛剛觸碰到手臂,就被狠狠的甩開。
岑紫潇愣住了。
郁祁泠的手臂一滴一滴的滴着血,伴随着趙柳枝的咳嗽聲,岑紫潇第一次這麽無措。
她也沒有辦法了……郁祁泠沒有辦法相信自己跟趙柳枝……
“姐姐,我……不是的……”岑紫潇的眼眶瞬間染上濕潤,淚珠大顆大顆的流下來,她現在組織不好語言,現在越解釋,就越像是在狡辯。
“陛下明明說過的,只屬于臣妾一個人,不是嗎……?”郁祁泠喃喃着,“可是陛下現在為了別人……”
郁祁泠擡起被割傷還在滴着血的手臂,瘋癫一笑。
岑紫潇一個勁的搖頭,突然不管不顧的抱上郁祁泠,纏在她身上。
“姐姐,對不起……”岑紫潇顫抖着哭腔,“你冷靜一點,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趙柳枝:什麽人吶,呵tui,恩将仇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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