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花魁x女帝26

六天前, 皇宮——

郁祁泠這三個月仿佛是一個行走的冰塊,無論走到哪裏,哪裏的氣壓就會變得極低, 讓人不寒而栗。

起初若蘭還會勸勸她, 安慰她, 但每當對上郁祁泠陰森瘋戾的眸子, 她便吓得想要馬上逃離。

只有安樂, 能換得郁祁泠的一絲憐惜。

她是岑紫潇抓來的貓,早就被郁祁泠視為了她和岑紫潇的孩子, 安樂是一只很有靈性的貓,也是郁祁泠僅剩的, 為數不多的慰藉。

這天,郁祁泠一如往常,癱坐在養心殿的龍椅上,輕撫着懷裏的貓, 眼神空洞的看着殿外。

她并沒有成為百姓們渴望的明君,她很反感這那些所謂的,很重要的政事, 每當她拿起一本奏折她的腦中就會浮現出,岑紫潇朝自己撒嬌,岑紫潇偷懶, 岑紫潇與自己一同批奏折的樣子。

這些曾經美好的東西, 無不讓現在的她感到十分痛苦。

所以郁祁泠什麽都不想做, 她通常就會這樣坐着, 看着門外,從朝陽到夕陽,再到黑夜。

又是輪夕陽西下, 殿外的世界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溫暖的光輝。

突然,有一只白鴿緩緩飛來,降落在門檻上。

郁祁泠的眼皮動了動,其實有不少的鳥都會停在這歇息活着是做些別的什麽,明明很常見的情況,郁祁泠的心卻莫名的緊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朝白鴿走去。

郁祁泠郁祁泠越走越近,那白鴿沒有受到驚吓逃跑,反倒是撲動翅膀,飛到了郁祁泠的肩膀上。

這一舉動讓郁祁泠心中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有些緊張的将白鴿抓起一看,果然它的爪子上抓着一卷紙條。

原本灰色的眸子,驀地染上一絲頗有光彩的緊張和期待。

顫顫巍巍的将白鴿爪子上的紙條拿下,一松手,白鴿便撲動翅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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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紙條的這短短兩秒中,郁祁泠的在心裏祈禱了無數遍。

紙條打開,上面僅有的三個字,讓郁祁泠一瞬間欣喜若狂。

拿紙條上赫然寫着:

——萬叢山。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郁祁泠便帶着幾十個禦林軍出宮了。

萬叢山是大岑南部的蠻荒之地,那裏荒無人煙,是大岑南部百姓們的禁地。

岑紫潇怎麽會去那種地方?

郁祁泠雖然疑惑,但是她絕不肯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六天的快馬加鞭,一行人終于來到了萬叢山。

從馬車踏入的那一刻起,郁祁泠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撩着馬車的簾子盯着外面一刻都舍不得眨眼。

不肯錯漏任何一處地方。

也讓郁祁泠的心開始一抽一抽的疼,萬叢山環境如此的惡劣,岑紫潇從小嬌生慣養,又貴為九五至尊,以前被貓抓了都要在自己懷裏淚眼汪汪的撒嬌,她要如何能在這裏承受得住?

岑紫潇自己肯定不會來這種地方,郁祁泠的眼神漸漸變狠,究竟是誰,是誰将她拐到這的。

……

“停車!”

百裏雲洪亮的聲音将郁祁泠從思緒中震回,瞳孔驟擴,心跳猛地加快,郁祁泠将前面的簾子狠狠掀開。

只見不遠的前方,站着的,是自己日日夜夜都幻想見到的人。

腦子裏有煙花炸開,巨大的欣喜就快要将她淹沒,郁祁泠跳下馬車,她也很怕,怕這一切都是自己思念成疾的幻覺,想要馬上将岑紫潇緊緊抱在懷裏,就算是幻覺,也要緊緊的抓住!

好在,不是幻覺,身體的觸感懷裏的柔軟真真實實的存在。

“姐姐……”

懷裏的人發出一聲帶着哭腔的咽嗚。

好像是包含了所有的委屈,讓人聽得心都要化了,讓人想把全世界都搬到她面前,就算這樣,也彌補不了她受的苦。

“姐姐…..”

“潇潇……潇潇…”郁祁泠底下頭,岑紫潇就像一只流浪了很久的小貓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在自己的懷裏不停的蹭着。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郁祁泠喃喃着,沒人能知道她有多開心,多慶幸。

“你不許再消失了,不許了……”

誰也不知道她這三個月有多麽的痛苦,失去岑紫潇的感覺實在是太窒息,太難受了,郁祁泠不斷的收緊手臂,将岑紫潇死死的鎖在自己懷裏,誰也搶不走,她自己也別想走掉。

這三個月以來的委屈,受過的苦,都在這一刻宣洩出來,岑紫潇埋在郁祁泠懷裏,失聲痛哭。

雙臂在不斷收緊,岑紫潇身上的傷口被勒到,她卻像沒感知到一樣,緊緊的擁着郁祁泠,往她的懷裏蹭。

兩人緊緊相擁着,漂泊流浪的心終于找到了歸屬,渾身上下都令人舒适,溫暖的,安心的。

有千言萬語,卻又被堵在口中,不知道怎麽說,只能不停的呼喚着對方的名字。

抱了不知多久,岑紫潇才遲鈍的感受到身體的疼痛,将郁祁泠稍稍推開了些。

岑紫潇擡起頭,眼巴巴的看着郁祁泠,眼淚還在不停的流。

“姐姐,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郁祁泠對岑紫潇的思念不比岑紫潇的少,甚至已經瘋魔了,眸色深暗,裏面藏着的占有欲就快要溢出來,一手掐住岑紫潇的後頸,低頭吻上去。

郁祁泠有些粗魯的鑿開岑紫潇的牙關,貪婪的攝取着岑紫潇的味道,是深入骨髓的,是思念至極的,令郁祁泠陶醉無比。

岑紫潇也情不自禁的攀上郁祁泠的脖頸兒,主動的加深了這個久別重逢的吻。

兩人抵死纏綿着,把一切的情緒都傾盡這個吻裏。

就算是到了岑紫潇哭着求饒,郁祁泠也不想放開。

岑紫潇的腿軟到不行,漸漸支撐不住的想要倒下去,郁祁泠才依依不舍的離開那思念至極的紅唇。

呼吸得到釋放,岑紫潇馬上就軟軟的靠在了郁祁泠對懷裏,郁祁泠的臉抵着她的額頭,兩人均大口的喘着氣。

郁祁泠摟着她細腰的手想要擡起,想要揉揉岑紫潇的腦袋,卻突然瞥見手掌上的一抹紅色。

眼神一僵,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郁祁泠把岑紫潇從自己的懷裏推開了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岑紫潇瘦了好多,此刻的眼神還是迷離着的,被吻得紅腫的嘴唇微微張着,這是剛剛自己的傑作。

視線往下,她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上明顯有的許許多多的舊血跡,現在有一小片布料又染上了新的血漬,郁祁泠瞧見,眸中閃過懊悔,和濃濃的心疼。

她身上有傷,自己卻還這麽暴力…….

“潇潇……對不起….”

岑紫潇咽嗚的搖了搖頭。

她想表達什麽,郁祁泠當然知道。

在這種地方,岑紫潇不受苦是不可能的,郁祁泠一開始設想的可能是她會挨餓,會受傷,但她受的苦,好想比自己設想的還要苦上千倍萬倍。

郁祁泠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帕子,輕輕的為岑紫潇擦眼淚。

她的臉也受傷了,許多細細的刮傷,結了痂,但還是能看出來。

郁祁泠心裏一陣一陣的疼,更加放柔了手上的動作。

郁祁泠光顧着給岑紫潇擦眼淚了,自己也流了大片都顧不上,岑紫潇踮起腳尖,一點一點的把郁祁泠的淚吻去。

吻完 ,岑紫潇退開身,眼睛晶亮的看着郁祁泠。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有死。”

嘴角抑制不住的挂着笑,三個月的煎熬,在重逢的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郁祁泠低啞着嗓音開口:“陛下,你知道臣妾有多傷心麽?”

聽到這話,岑紫潇心裏也是抽疼抽疼的。她

知道說再多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墊起腳在郁祁泠唇上親了親,安撫她。

郁祁泠深深的看着岑紫潇,眼裏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岑紫潇吞噬掉,想帶她走,想馬上把她抓回去,抓回自己的領地,日日夜夜都在自己的身邊,抱着她睡,醒來就能看見,不準離開自己的視線。

想着,郁祁泠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岑紫潇身上,然後将她橫抱起,轉身就往馬車走。

岑紫潇以前就很輕,現在更輕了……郁祁泠感受着懷裏的人兒的身軀,原本還有些軟肉的,現在只剩下骨頭了。

百裏雲遠遠的瞧見兩人久別重逢的如膠似漆,臉上也挂上欣慰的笑容,如釋重負,苦盡甘來的感覺。

見她們往親夠了,他下馬車,迎上去。

“陛…….”

一瞬間,百裏雲竟不知道該叫誰陛下了。

但是光現在這樣看來,這個陛下小鳥依人的縮在那個陛下的懷裏,嗯,果然還是那個陛下更像陛下一些。

剛想要扶着陛下們上馬車,百裏雲的眼睛不經意間瞟到了什麽,愣愣的看着林間的方向,喃喃道:

“趙貴妃……?”

趙柳枝跟以前對比,她還是她,但又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讓百裏雲有些認不出來的不确定。

聽到這個名字,郁祁泠上車的身形一僵。

趙柳枝……郁祁泠狠狠的咀嚼着這三個字,把懷裏的岑紫潇輕輕放下,随着百裏雲目光的方向轉過身去。

趙柳枝不疾不徐地從林間走出來,站在與衆人不近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果然是這個女人拐跑了陛下,郁祁泠眯着眼睛,眼裏滿是狠戾的殺氣。

一想到岑紫潇身上的傷,岑紫潇單獨和這個女人生活了三個月,郁祁泠便更加的氣,氣到想将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女人撕碎,把她拉去水牢,所有觊觎岑紫潇,想要傷害岑紫潇的人,全部都要付出代價。

郁祁泠的低氣壓太過于強烈,岑紫潇不禁打了個寒顫,扯了扯郁祁泠的衣角。

“姐姐……她不是,她…她…”岑紫潇有些結結巴巴,趙柳枝這段時間和自己實在是有點複雜,一下子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麽解釋。

只是這些緊張的話語,在郁祁泠聽來,全然變了一個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是二更,今晚還有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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