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海王
有沒有美女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林雪曠。
謝聞淵一秒都沒耽擱,按照蕙蕙發的微信定位趕過去,結果車剛開到路口就被堵住了。
謝聞淵只好下了車,見到前面各種豪車、記者和圍觀群衆, 把整條路擠的水洩不通, 個個踮着腳伸長了脖子圍觀, 好一副萬衆矚目的場面。
他往前看了看,什麽都沒看見,在外圍繞了一圈,試圖找到一個突破口擠進去。
繞圈的時候, 謝聞淵聽見人們不斷交談着:“真那麽好看嗎?”
“當然!據說是傾國傾城, 人見人愛, 絕對的大美人啊!我今天可是提前了兩個小時才搶到前排。”
“就是聽說不怎麽愛搭理人,那麽多追求者,人家連個眼神都不給。”
謝聞淵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十分詭異,但又特別合情合理的念頭。
——他們要看的大美人, 不會是林雪曠吧?
完了, 真的所有形容詞都完美符合啊!
他立刻把蕙蕙口中的“美女”扔到了腦後,畢竟就算是有美女,肯定也比不上林雪曠。于是謝聞淵猛一個激靈, 連忙往人群擠,恨不得振臂高呼一聲請大家注意素質,不要随便亂看別人的老婆。
他的身形雖然算不上魁梧, 但氣勢逼人,又橫又拽, 瞧着就像個從哪裏跑出來強搶民女的小衙內, 所到之處人們無不退避三舍, 很快就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謝聞淵剛過去,街頭記者們相機上的閃光燈突然咔咔咔一陣亮,萬衆期待的大美人出現了,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他連忙去看,只見一個三十來歲年紀、長發披肩,一身職業白領打扮的女人正從前面的寫字樓裏面走出來,身後推推搡搡跟着一群人,情緒都很激動。
“……”
謝聞淵略感錯愕,正在這時,腦後便被人幽幽吹了股冷氣過來,一個缥缈的聲音陰森森在他耳邊說道:“你居然真的想看美女?你完了……你完了……你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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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聞淵一轉頭,蕙蕙雙腳離地,在他身邊飄飄蕩蕩地轉了一圈。
她上午就跟着林雪曠出去了,謝聞淵立刻拎住她,嘴唇不動,用鬼語傳音道:“胡扯,我沒看美女,不是你把我叫過來的?小雪呢?”
憑什麽,如果林雪曠也在的話,憑什麽大家沒有這樣贊揚他!明明林雪曠才是最好看的呀!
蕙蕙被謝聞淵拎着,腦袋轉了180°,沖着他斜後方揚起下巴。
謝聞淵往上一看,見後面那家甜品店二樓的窗口處,林雪曠正趴在欄杆上,手裏拿着望遠鏡朝美女的方向瞭望。
将謝聞淵看過來,林雪曠拿下望遠鏡,十分悠閑地勾了勾手,微風拂過他的衣角和發梢,他用口型沖謝聞淵說:“來,上這看。”
謝聞淵:“……”
他再次狼狽地擠出擾攘人群,提着蕙蕙上了甜品店。
店裏充斥着烤面包的香氣,輕松的流行樂曲在周圍回旋,蕙蕙和林雪曠那一桌上随便放着些蛋糕和冰激淩。
這樣鬧騰了一會,謝聞淵感覺自己陰郁的心情正逐漸複蘇,他将蕙蕙放在座位上,走到林雪曠身邊,跟他一起看向窗外。
林雪曠依舊望着長街,問道:“找我什麽事?”
謝聞淵一時也沒編出來理由,便道:“也沒有很重要,一會再說吧。”
他雙手抄進衣兜裏,轉頭看着林雪曠專注的側臉,聳了下肩,笑着說:“我看你現在挺忙。”
“還行吧。”林雪曠道,“主要是想來見見世面……大家都來看的就是那個人嗎?感覺他們的反應有點誇張。”
“目慧神聰,如是我見。”
謝聞淵剛才一看出來的不是林雪曠就把心放下來,根本沒來得及注意對方的具體長相,這時他手裏沒有望遠鏡,便掐指念了句口訣,眼前的一切立刻變得十分清晰了。
那個剛剛走出來的女人臉上畫着淡妝,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确實還蠻漂亮的,夠得上被稱呼“美女”的資格。
但也只是這樣了,她絕對遠遠沒有達到傾國傾城、颠倒衆生的程度,能引起這麽大規模的圍觀還是很奇怪。
“啊,就她啊?傳的也太誇張了吧……”
街上有不少湊過來看熱鬧的人都是慕名而來,見到美人真容全都滿臉失望,不明白那些記者們都在激動個什麽勁,紛紛抱怨起來。
但很快,有人高聲說道:“你們快看,那黑衣服的男的是不是洪斌啊?”
“天吶,好像真的是,還有左邊那個推他的,不是李向強的侄子嗎?好像叫李高承來着是吧?”
“我靠我靠,我認識那個,那不是趙總嗎?!”
林雪曠沖着李高承揚了揚下巴,跟謝聞淵說:“你應該知道榮方電子吧?就是生産小天才學習機的那家公司,李向強就是那家公司的現任老總。底下那個李高承是他侄子,聽說那枚假的七星雷火印就是從他們家流出的。”
榮方電子公司注冊成立也有年頭了,主要面向青少年研發電子教輔工具,經營狀況一直一般,直到近些年出的學習機備受好評,李向強這個名字也逐漸開始為人熟知起來。
謝聞淵也聽說過這個人,這才知道林雪曠過來的目的是什麽,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高承,發現此人一臉的濫桃花相:“原來如此。”
林雪曠說:“不過洪斌是誰?我看那些記者們都在拍他。”
謝聞淵也不知道洪斌是誰,上網搜了一下,發現是個最近剛剛蹿紅的男團小愛豆,熱度還挺高。
這就能夠解釋的通為什麽那些記者們都如此激動了,不是美女美的曠古絕今,而是圍着她的追求者們每一個都身份不凡,是很好的噱頭,記者大概都是沖着這些人過來的。
而且還不止這兩個人在,随着那個女人越走越近,大家都看見,她周圍足足圍了有七八個男人,年齡從二十出頭到四五十歲不等,看起來全都衣冠楚楚,打扮的光鮮亮麗,頗為體面。
只是此時這些人正一邊不顧風度的互相推搡,一邊沖着那個掩面疾走的女人大獻殷勤。
洪斌不愧是唱跳出身,體力最好,聲音也最大,最重要的是,他還能一邊這麽大聲說話一邊嗲:“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哦,你答應過要陪我去磬音山的山頂看煙火,說話要算數哦!”
人群裏有個洪斌的粉絲捂住臉,低低尖叫道:“啊啊啊,斌斌好萌,這裏也有個姐姐,那個姐姐不陪你過生日我可以呀!”
李高承不甘示弱,将洪斌一把推開,邪魅狷狂地歪唇譏笑道:“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剛紅幾天就飄了?跟我搶人的代價,你承受得起嗎?”
他取代了洪斌的位置,挑起那個女人的下巴,傲慢道:“女人,我知道你找了這麽多人來是為了讓我吃醋,但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多了就會乏味。現在,跟我走,學習如何取悅我。”
“李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沒等女人掙紮,就有一個留着大背頭,戴金絲眼鏡,手拎公文包的男人将她擋在自己身後,警告地說道: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237條,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強制猥亵婦女或者侮辱婦女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聚衆或者在公共場所當中犯前款罪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如果你再繼續騷擾劉女士,那麽我們将走法律途徑解決問題。”①海王
圍觀群衆再次發出感嘆:“哇,這位不是陳律師嗎?連陳律師都被迷住了!”
陳律師警告了李高承,推了下金絲眼鏡,回頭用一種沉着又深情的口吻低聲道:“纖纖,有我在,不要怕。”
李高承嗤之以鼻:“好像你比我舔一點就不算騷擾似的。大律師,你看你叫她的名字她敢搭理你嗎?”
“行了!我說你們這些人,還是都把嘴給我閉了吧!”
終于有人對眼前的鬧劇不耐煩了,一個刀疤男“噌”地從兜裏掏出一把槍,嚣張地朝天一拉保險栓,冷笑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這二十年來黑白兩道出來混的哪個不給大哥點面子,怎麽,你們真要跟我搶女人?”
他們在這邊争搶的熱火朝天未見分曉,旁邊的人群中反倒又擠出來了幾個男人,高矮老少皆有,一邊跑一邊振臂高呼:“女士,你叫什麽名字——我對你一見鐘情——能不能留個電話啊——”
林雪曠:“……”
謝聞淵:“……”
蕙蕙:“……”
他們也都算是見多識廣,陰陽兩道走的,但眼下全都被這個場面給震懾住了。
那個女人處于風暴中心,卻不像想象中的海王那樣游刃有餘,左右逢源,她似乎已經對這種情況麻木了,無論這些人說什麽都不理不睬,只是用包擋住臉低着頭往前走。
謝聞淵低聲道:“這是怎麽回事?那女的是狐貍精嗎?或者用了媚術?”
林雪曠搖了搖頭,道:“我沒看出來,并沒有施術痕跡。”
謝聞淵雙手交疊,結淨華清心法印,趁沒人注意,悄悄向那個女人推出。可是正如林雪曠所說,女人毫無反應,周圍獻殷勤的男人們也都熱情不減。
這足以證明,對方絕對是個普通人無疑。
聽下面的圍觀群衆議論,女人的名字叫劉纖,是一家公司的白領,原本一切都還算正常,直到兩個月之前,劉纖就開始頻繁地被男人們搭讪。
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由一開始的打招呼加微信送禮物,發展成為每天都有一群男人排着隊過來跟她求婚,甚至為此大打出手,光上個月就有十多個進了醫院。
要不是劉纖上班那家公司的老總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她早就被開除了,沒有哪個工作單位經得起這麽折騰。
這種狀況下,最辛苦的就是這一片的派出所,每天都得處理好幾起打架鬥毆的事件。警察們都有些麻了,一聽又有情況,立刻出動,很快就到場維持秩序。
其中有位年輕的實習警察看見劉纖之後也開始滿眼放光,被兩名大驚失色的同事忙不疊給拖走了——再來一個跟着一塊鬧騰的,誰也受不了。
而就在這時,正在觀察情況的謝聞淵和林雪曠都感到街上有一股淡淡的陰氣飄出,兩人倏然擡頭,尋找陰氣的來源。
謝聞淵很快發現了,詫異道:“怎麽人群中多了這麽多只鬼?他們也是被劉纖給吸引過來的?”
他猜對了。
經過一段時期的進化發展,劉纖的魅力終于已經達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程度,在林雪曠和謝聞淵眼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正零散分布着一些臉色發青,表情僵硬的陰魂,與旁邊生機勃勃的活人産生鮮明的對比。
他們小心地避開陽氣旺盛的地方,盡量選擇老人、孩子和年輕女孩的身邊穿過,向着劉纖飄去。
最前面的那只鬼一邊往前飄,一邊緊張地擦去頭上的腦漿和鮮血,用稀疏的頭發蓋住傷口,再拿粉底遮了遮臉上大片大片的屍斑。
捯饬一通之後,他重拾自信,擠過剛才那名放狠話的黑道大哥身邊,向着劉纖飄去。
“情況不妙。”
“下樓。”
謝聞淵和林雪曠都意識到不妙,連忙從樓上沖了下去,蕙蕙則仗着別人看不見她,重新化作鬼體,直接從窗戶口跳了下去。
她一把拖住那只正要大獻殷勤的鬼,跳起來給了他的腦殼一下,罵道:“瘋了嗎你們?還不趕緊滾回去!想被靈主打成渣啊!”
這種沒去投胎又能在白天出沒的鬼,一般不是厲鬼,而屬于心有遺憾或者魂魄有殘缺的怨靈,他們無攻擊性,不害人性命,但身上帶着晦氣和怨氣,被活人沾到了,容易在短時間內變得暴躁或是倒黴。
如果只是獨處,那麽安靜地待一會,等着身上的晦氣和怨氣都散幹淨了也就罷了,可現在這麽多人擠在一起,産生群體效應就十分危險了。
果然,蕙蕙趕走了兩三只鬼,林雪曠和謝聞淵也已經到了樓下,這個時候周圍的人群都明顯開始煩躁起來。
“哎卧槽,擠什麽啊,趕着投胎啊?”
“廢話,你擋我路了我可不得擠,都在這大街上地方是你家的?你站了不讓別人站?”
“踩我腳了看見沒?你他媽瞎啊!”
“你腳玻璃做的?踩一下會碎嗎?”
“幹啥幹啥呢?今天來的人都是追劉纖的,要打架滾邊上打去,不要影響我看美女好嗎?”
“她也算美女???”
“你侮辱我女神我跟你丫的拼了!”
“劉纖!劉纖!老子在這等了你三天了,你為什麽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瞧不起人咋地?”
四周的争執聲和吵嚷聲越來越大,人群的躁動也更為嚴重,互相推搡着擠來擠去。林雪曠四下一打量,停下來推了謝聞淵一把,說道:“這樣下去不行,我去阻止那個劉纖繼續……散發魅力,你把鬼都給管好。快點。”
他完全是在緊急情況下無意識的舉動,謝聞淵倒覺得心裏微微一甜,含笑道:“好,你放心。”
林雪曠朝着劉纖走去,謝聞淵則從人群中退了出來,靠在後面的一堵牆上,右手捏訣,指凝金光,反手在背後畫了一道法陣,而後取出七星雷火印,在陣眼處一按。
“令出即遵,斥若雷霆。萬鬼盡伏,五星鎮靈!”
随着法印落下,周圍的空氣立刻産生了一陣波動,狂風平地而起,混在人群中的色鬼們全都面露驚駭之色,忙不疊地向着謝聞淵所落下的法陣處湧去,很快消失在了陣眼之中。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周圍那股令人胸口發悶的怨氣總算是消散開了。
林雪曠艱難地從混亂擁擠着的人群中穿梭過去,各種叫罵和吵嚷聲在他的耳邊炸開,兩個身高體胖的大漢正擋在最前面揪成一團互毆,林雪曠連說了兩遍借過都沒人理會。
林雪曠嘆了口氣,擡手,一邊一個揪住了兩人的後領子,接着将他們朝向兩邊分別一扯。
被一幫人拉了半天架都沒拉開的兩名大漢頃刻間就被分開了,表情都有些空白。
“別打了。”
林雪曠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淡淡說,“堵道。”
他剛才在人群外圍的時候還沒看見劉纖,到了跟前才發現她抱着頭蹲在一輛車的旁邊,精神已經到了半崩潰狀态,渾身都在發抖。
林雪曠試探着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劉纖立刻尖叫着說:“啊啊啊!別碰我!別碰我!你們還有完沒完?放過我吧!”
被警察攔住的好幾個劉纖追求者也在吼:“敢動她,廢了你小子的手!!!”
林雪曠半蹲下來,推開劉纖擋臉的包,一指虛點在了她的眉心處,低聲道:“現。”
他的動作雖然強勢但不粗暴,劉纖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忽然感覺到身體一陣輕松,連日來仿佛附在她骨頭上的那種沉重和酸痛為之一消,竟是從未有過的舒适。
她愕然擡起頭來,撞入了林雪曠沉靜的目光中,然後聽見對方淡淡地“哦”了一聲,說道:“是詛咒啊。”
“什麽?詛、詛咒?”
劉纖妝都花了,露出下面憔悴的面容,她聽到林雪曠的話之後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對方話裏的意思,如同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林雪曠的衣袖。
“你的意思是,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對嗎?我是……我是被人給詛咒了?”
劉纖急切道:“誰詛咒我?你知道的對嗎?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吧!”
林雪曠全程十分淡定:“我會,你先冷靜。”
而在劉纖抓住他衣袖的那一刻,周圍正逐漸平複暴躁的人群也頓時轟動,紛紛發現新大陸似地嚷起來:“快看!劉纖主動跟別人說話了,我第一次聽見劉纖說話!”
“你們還甭說,劉纖這眼光,确實挑了個最帥的哇!”
這當中,走霸道總裁路線的李高承聲音最響:“我靠我靠,你們兩個快給我松開手!”
他掙開擋着自己泡妞的警察和保镖,沖到林雪曠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起來,揮拳就要打:“敢當我面搶女人,你小子不想活了!”
林雪曠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順着李高承的力道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擡手就是一拳!
“砰!”
李高承那張邪魅狷狂的臉上,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子,半邊面頰頓時腫的老高,踉踉跄跄退出去好幾步,才被保镖扶住站穩。
林雪曠整理了一下被他扯偏的衣領,問道:“清醒了沒有?”
李家保镖們對他怒目而視,正要呵斥,卻看李高承扭過頭來,一手捂着臉,怔怔瞪着林雪曠。
“你——”
這一拳,好痛快,打得他身心舒暢,頭腦清明,連審美觀也恢複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你……你比她好看啊。”
李高承喃喃說道。
他沒發現,林雪曠的目光挪到了他的身後,兩邊保镖紛紛退避,緊接着後領子被人一拽,他回頭,看見了自己老婆面無表情的臉。
“啪!啪!啪!”
他老婆揚起手,給了李高承三個大耳光:“你真是丢我的臉!”
她冷冷道:“說過多少回,你要亂搞,低調地搞,你偏不聽,追個寡婦鬧得滿城風雨,現在又沖着男人發花癡,你想淨身出戶睡橋洞去是不是?!”
“不是,你想哪去了,我沒有!”
李高承見她又要揮巴掌,連忙一縮脖子,急急指着林雪曠說:“什麽對着男人發花癡,是人家一打我我就恢複了!奇怪,我怎麽會喜歡劉纖,再不挑也不能要我叔剩下的……”
林雪曠聽着兩人的對話,神色微動。
作者有話要說:
注:①《刑法》。
小謝:“我有一句話想說很久了,請大家注意素質,不要随便觊觎別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