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撩你31（二合一）
◎顧醫生，你的情敵已上線。◎
四目相對。
幾個字的呢喃低語, 男人呼吸亂了半拍，本就泛紅的脖頸這下更是滾燙得厲害。
攀附他頸窩的指尖，以及環住他腰腹的腿腕, 都能感知他的體溫熾熱得不正常。
那張向來如霜似雪的面容, 此刻就像初雪融化, 一寸一寸被風流缱绻覆蓋。
稍稍昂首, 直愣愣就能撞進那雙迤逦潋滟的美眸深處。
墨色的瞳孔灼灼升華，眼尾染了層绮豔的紅, 宛如三春盛放的桃花。
那雙瞬間僵硬的殷紅薄唇, 逐漸緊抿起來, 似有波光一閃而逝。
玄關處的暖橘燈光，逐漸在兩人之間暈開幾分暧昧的光暈。
男人凸出的喉結, 不可控得滾了一下。
這個信號足夠迷人。
也足夠危險。
眼看和他的鼻尖越來越近, 就被一道突兀的開門聲打斷：“該死的顧清辭，差點害我住停屍房——”
沒哀嚎幾秒, 顧歲歡直接瞳孔地震僵在原地。
！！！
她看見了什麽！！！
一向自诩矜持內斂的江仙女，竟、竟然雙腿環住男人勁瘦的腰腹, 胳膊摟住他的脖頸，唇瓣還似有若無, 在男人如玉般的耳垂流連忘返。
最離譜的, 自家那位一向對各種性.誘惑都穩如老狗的神仙小叔，不僅沒把環住他的女孩推開，手臂還拖在她的纖腰處。
兩人這姿勢, 差幾毫米就能直接吻在一起。
好、好家夥！
這還是老顧家的性冷淡寡王嗎？！
果然，仙女不出手不知道, 這一出手玩這麽野的路子, 就是附一院的寡欲聖僧都頂不住啊！
顧歲歡的忽然闖進, 萦繞兩人的所有臉紅心跳瞬間消散。
生撩他的虎勁全部褪去，江聽霧後背一熱，手忙腳亂松開四肢。
離得太近，男人氣息有些不穩，晦暗的葳蕤眸底頓時恢複清明。
女孩慌亂從他身上跳下，一時間，心底竟有些難以置信的悵惘。
下一秒，等他反應過來這個想法有多禽獸，連忙別過視線，閉了閉眼，強壓住心底所有的紊亂。
“……對、對不起啊，”後知後覺明白自己出現得有多不合時宜，顧歲歡耳根一熱：“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江聽霧：“……”
你說呢。
三人行，必有一燈泡。
為了不當狗被虐，顧歲歡強迫自己忍住心頭熊熊燃燒的八卦因子。
視線饒有興致在兩人身上轉了圈，直到把顧清辭看得臉色發木，才嘿嘿一笑道：“啊非禮勿視，小孩子要早點回去睡覺，叔叔嬸嬸晚安好夢~”
扔下這句話，也沒管身後兩人什麽反應，腳底抹油，以十秒鐘的驚人速度回了二樓卧室。
等關上門，連挎包都沒卸，迫不及待摸出手機送瓜。
「歲歲歡喜」：[可喜可賀，咱們老顧家的朽木開竅了！]
12g沖浪的顧清霜率先回複：[？？？]
元秋錦緊跟其後：[展開說說！]
連常年忙于商演的溫欽凝，及時吃瓜發了個貓貓窺屏的表情包。
添油加醋描述了玄關那幕，顧歲歡忽然有點愧疚。
聽聽才十九歲，真的要被這老男人荼毒嗎？
顧清霜：[！！！]
[沒看出來，小老弟還挺野/偷看/]
元秋錦想到重點：[那姑娘多大？]
顧歲歡如實說：[我閨蜜，一個19歲的花季少女。]
[他把毫無反手之力的聽聽摁在玄關處，要不是我及時回來，只怕聽聽就要慘遭毒手了。]
說到這，她有些後悔剛才光顧着驚嘆，都沒想起及時留下犯罪證據。
消息發送成功，很長一段時間，群裏都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五分鐘後，屏幕才出現新的消息。
元秋錦：[……整整六歲，沒想到老三真當了禽獸。]
那天在行光大廈遇見江聽霧，她有心想讓老三英雄救美，沒想到那姑娘還那麽小。
更沒想到才過去一個月，顧清辭真下手了。
就算要下手，起碼等小姑娘再長大點啊。
一瞬間，她滿心都是恨鐵不成鋼。
元秋錦：[你開竅就開竅，至于開這種喪心病狂的竅嗎？]
顧清霜補刀：[雖然但是，我覺得好罪惡。]
顧歲歡補刀+1：[按輩分，聽寶還喊他叔。]
元秋錦：[……]
這麽喪心病狂的人，真是她生的嗎？
無力望天的同時，幹脆把話頭丢給自家老公：[@顧惟昀 顧局，你兒子是誘拐少女的變态，你看着辦吧。]
顧清霜：[@顧清辭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溫欽凝：[@顧歲歡 記得護好你閨蜜，別讓壞人得逞。]
難得的是，日理萬機的顧惟昀沒出聲，倒是顧清桉回了句：[@顧清辭 當禽獸可不刑啊，老弟，及時止損。]
顧歲歡大着膽子接話：[@顧清辭 就是！]
[不然爺爺都救不了你。]
[……]
與此同時，一樓客廳。
可能撩他的次數多了，江聽霧的臉皮已經熟能生巧，完全實現可以從容應對尴尬的厚度。
以免顧清辭待不住跑路，她趕緊穩住自己的主動地位：“顧醫生，幸好你扶了我一把，才不至于仰面摔倒。”
說話間，她的眸色一片赤忱，倒像在真誠感謝。
大概她嘴裏的“意外”太多，顧清辭很快緩和了心間的燥熱。
只是那句“是不是該負責”的話橫在心窩，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無論是不是意外，小姑娘真真切切和他有了肌膚之親。
而且他……那一瞬間，的确對小姑娘起了冒犯的心思。
如果不負責，完全就是禽獸行為。
“我……”他默了默，正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就被江聽霧搶過話題：“顧醫生，我、我找你回來是有事情要說。”
小姑娘神色自若，看不出一絲一毫對他冒犯的介意，不知怎的，他全程懸着的心口，倏地有些沉悶。
見他眼睑微垂，看不出喜怒，以免真被當成女流氓，連忙言簡意赅，将包廂內的經過說了一遍。
去附一院的途中，她率先給顧歲歡說了一遍。
雖然憤恨溫延仗勢欺人的無恥，知道她也迫于無奈，罵了幾句溫家不要臉之後，無奈表示将選擇權交到她手裏。
至于顧清辭，就是她比較難開口的那個。
對上那雙逐漸擰起的眉，江聽霧縮了縮脖頸：“顧醫生……我，我感覺，好像我們都不怎麽虧的。”
話落，顧清辭并未即刻出聲。
默了幾秒，他道：“小聰明而已。”
怎麽就小聰明了？
江聽霧不服。
顧清辭反問：“哪裏不虧？”
“……”
對上那雙疏和的眸色，莫名的，江聽霧感覺好不容易積攢的一點底氣越來越少。
她自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望着他柔順垂落的額發，半晌不知該怎麽辯解。
顧清辭為了她，頂着溫家的怒火把溫語淺扔局子，結果她卻沒良心做了和事佬。
看似拿了溫家的好處，實際卻讓顧清辭處于兩難的境地。
換做是她，她一時半會也沒法跨過這個坎。
正猶豫該怎麽道歉，顧清辭一如既往的清潤嗓音落在耳畔：“溫總怎麽找的你？”
知道不該隐瞞他的問題，省去和沈慕予那些亂七八糟的糾紛，直視他回答道：“我高中的一個學長，現在在溫總的公司。”
“我也是收到他敘舊的消息才過去的。”
他略微颔首，眼底有某種說不清的情緒：“那你知道溫總找你的原因麽？”
肯定不只她是直接受害者這麽簡單。
她仔細琢磨着這句話。
後知後覺的，她猛的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串了起來。
溫延找她撤訴之前，必定和顧清辭提過同樣的要求。只不過被毫不留情拒絕了。
沈慕予作為溫語淺的頭號狗腿，知道她是導致溫語淺被扔進局子的罪魁禍首，難免會在溫延面前自薦一通。
于是就有了佰宴酒店的威脅和逼迫。無論她答不答應，溫家都有辦法對付她。
撤訴，那麽她這種等同于忘恩負義的行為，難免會讓顧清辭對她失望。
顧三少不是為了她把溫家小姐丢局子了嗎？
那就讓他看看，自己一手保護的女人有多不識好歹。
不撤訴，那就更好辦了。
溫家幾句話的事情，江國誠一手創立的公司，所有生路都會被堵死。
無論選擇哪個，都是解不開的死結。
想到這，江聽霧只覺背後冷汗涔涔。
虧她還覺得自己取得了最大利益，原來溫延早就給她挖好了坑。
只等她化身待宰的羊羔，自己乖乖跳進去。
不愧是溫家的掌門人，在算計人心這點，十個她加起來都不夠玩的。
不過一個小小的局，就能把她困在裏面。
要是沒有顧清辭的提醒，她到現在都還在慶幸自己坑了溫家一把。
顧清辭自覺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所以原本決定直接打開那封郵件給她看。
指尖觸碰手機的那一瞬，視線卻撇向垂着腦袋的小姑娘。
一貫眉眼彎彎的表情，難得出現了幾分低落。
鬼使神差的，他打消用事實沖擊她的純真的念頭。
“顧醫生……對不起，”想明白彎彎繞繞，江聽霧着急想解釋：“我沒有……”
“嗯，”知道她想說什麽，顧清辭淡聲應道：“不必道歉。”
“你想做什麽，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他的這話是在說，不會介意她為了既見的利益選擇撤訴嗎？
仿佛為了驗證她的猜測，男人極其漂亮的眉骨微揚：“對錯都不是絕對的。”
“選你認為最有利的即可。”
江聽霧：“……”
下意識擡眼，視線正巧與他唇瓣未曾褪去的弧度相撞。
認識這麽久，見他露出笑意的次數，可以說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不過這張臉露出笑意，那種驚心動魄的美，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美人一笑，颠倒衆生。
似乎眼角的美人痣，都格外具有魅惑感。
從答應考慮撤訴的那一刻起，江聽霧腦海裏有跟弦便緊緊繃着。
現在親耳聽見顧清辭的态度，這根弦總算徹底松弛下來。
她眼眶微熱，暗暗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住心髒的碰碰亂跳。
可惜無果。
最終，江聽霧只能別開視線，小聲腹诽：“藍顏禍水。”
顧清辭：“……”
“為了感謝你的大義相助，”他如玉的面色黑了幾分，知道自己理虧，江聽霧連忙轉移話題：“顧醫生，你等我幾分鐘哦。”
顧清辭：？
“你肯定還沒吃飯，”本就打着要先抓住他的胃的目的，江聽霧很早就買好食材：“今天就讓你嘗嘗江大廚的手藝。”
她這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知怎的，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無奈，他只能摸出手機，剛打開屏幕，視線就充滿了清一色的艾特。
還沒點進微信，桌面實時跳出來的內容，含“禽獸”量十有八.九，看得他眉心不禁一跳。
跳過大部分與看診無關的消息，一一回複病患的詢問，這才打開“好幸福一家”群聊。
都不用往上翻，不斷刷新的內容，大致就能猜到瘋狂艾特他的原因。
元秋錦語出驚人：[@顧清辭別裝死！你到底把人家小姑娘怎麽了？！]
顧清霜幫腔：[@顧惟昀 老顧，來活了。]
[您兒子可能已經犯罪成功了。]
顧歲歡總結：[@顧清辭 小叔叔，出門在外，咱們老顧家沒有你這等不肖子孫。]
顧清辭：“……”
摁了摁跳動的眉心，修長的指尖點開聊天框：[我們什麽也沒做。]
消息發送出去，一衆的譴責戛然而止。
沒幾秒，顧清霜問了句：[你是不是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元秋錦贊同：[渣男！]
忽然想起樓下沒什麽動靜，顧歲歡想起一種可能：[難不成犯罪中途被聽聽拒絕了？]
看着顧歲歡的引導，他差點被氣笑。
忍住額角的抽搐，顧清辭面無表情：[看來你任務還不夠繁重。]
顧歲歡：“……”
靠，忘了這老男人目前還在她頭上騎着。
怕實驗課劃水被顧清桉知道，從而失去經濟自由，顧歲歡連忙含淚認錯：[別別別小叔，你忍心看你這麽可愛的侄女英年早逝嗎？]
末了，怕自家老爹發現端倪，趕忙退出吃瓜現場：[啊我好困，睡了睡了晚安。]
哪知這話還沒發出來，上一條明顯心虛的消息還是成功引起顧清桉的注意：[給我回來。]
[是不是又逃課了？]
顧歲歡：“……”
顧清辭在群裏，她只能如實交代：[就逃了一節……]
來不及向群裏其他隊友求救，一直潛水的顧硯沉登時回了句：[下一個月生活費，扣一千。]
顧歲歡立刻拍桌：[就剩三千了，再扣一千我會餓死的！！]
元秋錦：[艱苦樸素是傳統美德。]
溫欽凝：[勤儉節約有益于減肥。]
顧清霜：[兩千塊難不倒英雄漢。]
“顧醫生，面煮好啦。”群裏的關注點成功轉移，耳畔便落下熟悉的呼喊。正是呈了一碗面條過來的江聽霧。
女孩笑意清淺，長發在腦後綁了個低馬尾，看起來清俪婉轉，一颦一笑都是溫妩純澈。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移開視線。
擺在桌面的面條，沒有多少油水，色澤看起來偏清淡調。
看他神色從容，江聽霧一臉期待，“你快嘗嘗怎麽樣？”
他颔首：“謝謝。”
接過筷子，他不疾不徐挑起面條。只是剛放進嘴裏，口腔完全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包裹。
忍了又忍，強迫自己，硬生生把這口感知無比詭異的面條吞下肚。
一時間，他的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
江聽霧俨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神情愉悅問：“是不是還挺好吃的？”
顧清辭：“……”
幾秒鐘的轉換，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江聽霧，”沉默半晌，他擡眸，放慢語調問，“你，知道各種調料之間有什麽區別嗎？”
江聽霧：“……”
……有啥區別？難道不是随便放的嗎？
看她一臉茫然，顧清辭有些無奈。
正措辭想給她解釋，手機接連有震動聲響起。
是科室發起的學術研讨。
猶豫幾秒，對上那雙波光流轉的澄淨眼眸，指尖用力握緊筷子，硬着頭皮三下除二吞完面條。
盡管速度很快，但他的吃相仍舊賞心悅目，沒有半點令人反感的地方。
“原來我這麽有天賦嗎？”江聽霧看呆了，還以為他有多迷戀自己的廚藝：“顧醫生，你用不用——”
話沒說完，就被對方率先揭過：“不用。”
本想耐着性子補充，群裏的消息再次催促，他深吸一口氣：“你不用麻煩的。”
“不麻煩不麻煩，”看出他有些着急，江聽霧善解人意說：“你快去忙吧，我來收拾。”
末了，朝那道前去書房的挺俊身影道：“有機會我可以再次給你做的。”
顧清辭：“……”
—
不過沒等她找到機會，《與他》劇組錄制主角官宣視頻的通知先來了。
自從那晚交談完，顧清辭之後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忙碌。
而她和溫延做完撤訴的交易，除了日常去訓練室，其餘時間都把精力投進臺詞的背誦。
周五這天，助理時悅按時在行光大廈等她。
其實這次拍攝，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劇宣。
劇方打着營造CP感的幌子，組織她和男主拍一段視頻，各自發在抖音試圖引流。
反正兩人都沒正式出道，合作營業除了帶自身的粉絲，也會引起一部分路人的注意。
等到劇宣出來，衆人就會想起曾經男女主演曾經的營業，重新帶起一波流量。
不愧是資本，牢牢掌握着流量密碼。
“聽聽，沒想到劇組找來了東影校草！”上妝的過程，時悅帶來最新的演員消息：“一個東大校花，一個東影校草。”
“郎才女貌，”她忍不住感慨：”般配至極。”
東影校草？
江聽霧幾不可查輕挑眉梢。
其實謝言枕這名字，對她來說并不陌生。
高中時，謝言枕在她隔壁班，藝考比她略高幾分，最後以文化課第一的成績考進東影。
只是上了大學，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也沒跟影視公司簽約，因此各大社交平臺的粉絲量影響力都不大。
沒想到陳導說的保密，就是想辦法在挖掘這位東影校草。
“江老師，好了，”低眉思忖間，造型師的提示落在耳畔，收回有些跑偏的思緒，江聽霧禮貌颔首：“謝謝。”
劇方要求的變裝視頻，也在蹭最近爆火的“從校服到西裝的儀式感”。
為了完成拍攝，在造型師的妙手下，江聽霧頭戴花環，率先換上一身簡潔幹淨的白色婚紗。
她艱難拖着曳地的裙擺，腳踩十厘米的高跟，一步一步走向室外綠茵場地。
攝影機前，是身穿黑色西裝、手捧鮮花的英俊男人。
察覺身後有人靠近，他下意識轉身。
陽光下，女孩面容精致得沒有一絲瑕疵。她身量高挑，四肢纖細，長發半披在身後，半遮不遮着展翅欲飛的蝴蝶骨。
身穿一字肩拖地婚紗，脖頸垂挂一條細碎的銀鏈，心形的吊墜閃爍耀眼的光，将本就雪白的鎖骨襯得越發.漂亮。
紅唇微微彎起，露出一抹清妩的笑。
對視間，那雙小鹿般幹淨清新出塵的眸子，寫滿不喑人事的單純。
一颦一笑，看似清純，實則從骨子裏散發着介于少女和成熟女人之間的妩媚。
實在讓人很難移開視線。
短暫的驚豔過後，謝言枕垂下眼睫，難壓下心間的顫動。
等江聽霧靠近，他主動伸出右手：“江老師，幸會。”
出于禮貌，江聽霧輕輕回握住：“謝老師。”
打完招呼，很快就松開手指。
那抹獨特的清軟散去，一時間，謝言枕心頭難掩失落。
不過很快，場務和陳導都過來下達工作指令。
拍攝內容說簡單也簡單。
只需兩段內容，先拍段南給雲夏求婚的幾秒鐘，再拍他們捧着書牽手的場景。
全境到底，最後簡單插進BGM，制作就算完成。
江聽霧和謝言枕，都是藝考裏的佼佼者，所以不用陳導多費心，兩個鏡頭很快拍攝結束。
“兩位老師辛苦了，”不愧是沒有後臺的演員，陳導很久沒合作得這麽滿意：“今天圓滿收工，咱們一周後開機見！”
“謝謝陳導。”
“江老師，”寒暄完，江聽霧正準備和時悅回化妝間，腳步就被謝言枕喊住：“能加個聯系方式嗎？”
男人笑容和煦，很容易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之後三個月的拍攝都要和他合作完成，沒有拒絕的道理。
老實說，比起沈慕予那個自以為是的坑貨，謝言枕就太謙遜太紳士了。
自動跳過時悅的擠眉弄眼，江聽霧打開微信：“好。”
“對方已經通過你的好友申請”，看見這條提示，謝言枕微微松了口氣。
他也沒再打擾，輕笑一聲道，“那江老師，再見。”
江聽霧熄了手機屏，同樣施然淺笑：“再見。”
直面他們的互動，時悅全程都一臉姨母笑。
“不愧是校草，”哪怕卸完妝出了電梯，時悅還陷在磕顏的激動裏：“等劇宣了，我一定要親自開創演講CP超話！”
江聽霧：“……”
好家夥，啥沒見啥，CP名都取好了？
“那可不？”時悅得意一笑，“我一眼就看中，你和謝老師太有CP感了。”
江聽霧：“……”
瞎說。
那是你沒見過顧清辭好嗎？
等你見了他，就知道我和誰最有CP感。
腹诽之際，正巧保姆車抵達。
坐進後座，江聽霧朝她揮揮手：“悅姐，那我就先走啦拜拜~”
時悅不放心叮囑：“寶，到了和我發消息。”
車子啓動，江聽霧打開手機。
緊挨置頂的一條消息，是剛通過的謝言枕發來的。
xyz：[江老師，視頻已經發你郵箱了，記得待會兒發抖音。]
這麽快？
訝了半秒，江聽霧回複：[OK]
[謝謝謝老師。]
剛點擊“發送”，頂端一條消息闖進。
習慣性打開裴帆發來的那條：[聽霧，你啥時候結婚了？？？]
江聽霧：“…………”
她一臉黑線，忍不住辟謠：[那是劇宣視頻好嗎？]
哪知這條澄清消息發過去，那端一向12g沖浪的裴帆再次被迫掉線。
“老，老大，”望着對面神色疏淡的男人，裴帆連忙熄滅手機屏：“……”
這次摸魚，他特意選在休息時間，魔頭想找茬也沒理由。
何況還有一個驚天八卦，實在不吐不快。
想到這，他膽子大了起來：“老大，你知道聽霧結婚了嗎？”
“啪嗒”，沒蓋住的鋼筆蓋直接掉落砸地。
他的表情依舊冷冷清清，頓了幾秒，黑眸低淡問：“你如何得知？”
“手機啊，”裴帆半點沒察覺到自家老大的神色變化，“不得不說，和聽霧在一起的那小鮮肉，又帥又年輕。”
他啧了一聲：“校花配校草，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顧清辭：“……”
閉了閉眼，連筆蓋都忘記拾起。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最終只冷聲強調：“上班時間，不要讓我看見你在玩手機。”
裴帆：“……？”
下意識反駁：“老大，這會兒還沒上班呢。”
顧清辭擡眼，視線掠過腕表，語調清疏，沒有一點起伏：“四分五十七秒休息，現在十分過兩秒，已經到上班時間。”
裴帆：“……”
操。
這他媽哪個古董店出來的老男人，掐個時還能精确到秒的？
難怪聽霧移情別戀了。
就這種注孤生的老古板，臉再好看，僥幸有對象也會把人無趣到分手。
吐槽歸吐槽，裴帆還是沒膽把這些心理話都說出來，只能認命叼着筆，繼續啃那些繁複難懂的文獻。
不知啃了多久，看得他上下眼皮子都快打架，一道略帶糾結的清音，瞬間把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你……是在哪裏看到的？”
一擡眼，正對上男人略有遲疑的面色。 依誮
裴帆：？
“江聽霧的消息，”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重複問道：“你是在哪裏看到的。”
裴帆：“……”
這老男人，幹嘛忽然關注聽霧起來？
“抖音啊，”疑惑歸疑惑，他還是老實交代：“你去搜「謝言枕」，最新的置頂裏面。”
說完，裴帆才反應過來，這老古板根本就不知道抖音是什麽。
算了。
幫人幫到底。
“老大，把你手機給我。”
裴帆一臉催促，他頓了片刻，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從應用商店下載好抖音，順道給顧清辭注冊了賬號，還好心幫他關注了謝言枕和江聽霧兩個人。
一通操作猛如虎，裴帆擺擺手：“老大，不用和我客氣哈。”
顧清辭：“……”
怕他找不到視頻在哪，裴帆還殷勤跑過去，當面從謝言枕的主頁進去，打開那條變裝視頻。
不同于之前的神明少女，這次的視頻，由兩個人扮演情侶合作完成。
伴随着“再苦也不停止腳步，又是你的面孔”BGM，少年少女那種青春洋溢的氣息，成功感染了一衆粉絲。
校服到婚紗，本就是對愛情最好的诠釋。
視頻發出不到半小時，點贊量已經超過十萬。
就連評論區也出現着“哥哥姐姐好配！！！”之類的發言。
“老大，你連着點擊屏幕就能點贊，”怕他找不到視頻，裴帆不止給他點贊，順道指着熱評：“太有眼光了。”
沒等顧清辭有所反應，他直接在“校園到婚紗的愛情，請你們原地結婚！”評論左下角摁了贊。
沉迷八卦無法自拔，完全沒發現清辭臉色瞬間難看，甚至有些僵硬，裴帆問道：“老大，學會了吧？”
顧清辭：“……”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斂住眼底的情緒。
視線從屏幕移開，他木着臉問：“《神經末梢與神經中樞研究》學會了嗎？”
《神經末梢與神經中樞研究》，正是差點把他催眠的NEJM期刊。
裴帆：“……？”
過河拆橋也不是這麽個拆法吧？
這魔頭又更年期了？
迷惑間，餘光不經意掠過手機屏幕，靈光驟然一閃而逝。
“還沒，”頓悟之際，裴帆坐回電腦前，意有所指看向顧清辭，語調慢悠悠的：“不過知道了一個道理。”
他一臉嚴肅，等顧清辭看過來幾秒後，倏地邪魅一笑：“神經分裂是病——”
刻意拖長音尾，意有所指挑眉：“得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