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撩你33(二更)
◎讓你se誘,沒讓你非主流。◎
猶豫再三, 以免被當成變态,顧清辭還是沒能舔下臉去色.誘。
不過周雲序的話看似不靠譜,仔細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起碼, 他既然下定決心對江聽霧負責, 就應該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直覺周雲序不會再說什麽他想聽的, 于是聚餐之後的幾十分鐘, 一直默不作聲。
偶爾颔首,表示在聽周雲序說話。
後者:“……”
複雜 .jpg
等吃完飯, 他拒絕了周雲序出去嗨的提議, 拿起風衣外套起身離開。
連着下了幾天陰雨, 今晚終于撥開了雲霧,璀璨的夜空, 懸着一輪彎月, 周圍還有無數閃閃發光的星星。
不經意擡眼,視線落在彎月附近那顆最亮的星星上面。不知怎的, 眼前的景象忽然倒退回一個月前。
那晚道路坍塌,他和江聽霧選擇步行抄小道上山。
同樣瑰麗的夜幕, 女孩滿眼期待問他:“知道你和星星有什麽區別嗎?”
當時他的确沒反應過來,只按照所學知識選擇最合理的回答。
女孩醉酒以後, 貼在他耳畔呢喃低語:“星星在天上, 而你……在我心裏。”
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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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白到他現在回想,耳根不禁泛起熱意。
收回凝視那顆星星的視線,緩步靠近江邊的圍欄。有清風迎面拂來, 微微打亂了他漆黑的額發。
沉吟半晌,他摸出手機打開百度, 遲疑着輸入[如何向一個女孩表白]。
只是點了搜索, 目光能看到的回答, 很難不讓他眉頭緊皺。
答主:第一,情書。非常重要,這裏必須強調,千萬不要再套用“在天願作比翼鳥”這種被引用千年的名詩!為了表達對女孩的真誠愛慕,最好自己作詩幾首。
作詩……?
他唇角一滞,否決了這個提議的可能性。
第二,吃飯&出去玩。當然,吃飯的重點,不是讓你真的吃飯,而是找準機會吃人!
同理,玩……也是play情.趣,兄弟們,懂我意思吧?
顧清辭:“……”
眉心一顫,不知想到什麽,他繼續往下看。
……第五。投其所好,非常重要!首先你得讓女生明白你和她有相同的品味,歌單或者飲食習慣,再不濟還有書籍,裝逼不用我再教了吧?
除去最後一句,前面倒有幾分可行性。
他記得,江聽霧給他推過不少歌單。
指尖彎起,輕輕在這頁敲擊兩下,保存截圖後,他繼續往下看。
……第十。終極秘訣。如果以上都不能各位俘獲妹子的芳心,那就只能色.誘和壁咚了!
當然這種色.誘,離不開的就是造型!兄弟們,如果覺得自己沒有吳彥祖的顏值,必須墨鏡錫紙燙花襯衫走起來,嘴邊再叼一根煙,開一輛最新款跑車,單手把妹子逼近牆角……別說妹子,答主都要把持不住了。
生怕有人get不到這造型的魅力,答主特意配了一張街頭最火的墨鏡男圖片。
背靠最新款勞斯萊斯,除去身材火辣的車模,身邊還有各種風格的美女環繞。
配文只有四個字“人生贏家”。
顧清辭:“……”
看着圖片裏花裏胡哨的裝扮,表情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有圖有真相。
正當他選擇退出頁面,餘光瞥見第十條回答右下角,居然有高達兩萬的贊。
熱一的評論,瞬間吸引他的注意力:[整這套型男造型,娛樂圈的小鮮肉都得靠邊站!]
眸光抓住“小鮮肉”三個字,裴帆手機屏裏的“老臘肉”字眼,再次跟着刺激他的感知神經。
再次看了眼“色.誘”的終極秘訣,他薄唇緊抿,忍了又忍,最終還是選擇截圖保存。
做完這些,他打開顧硯沉的微信:[你,那輛柯尼塞格,能借我開幾天嗎?]
顧家不是沒有跑車,區別于顧硯沉的愛玩,他基本不怎麽涉足這些。
只聽顧清霜提起過,顧硯沉這敗家祖宗又砸了大幾億,盤了柯尼塞格最新款的跑車到處瞎晃悠。
顧硯沉很快回複:[你轉性了?也打算入飙車圈了?]
顧清辭:“……”
真實原因他有些說不出口,只好道:[沒有。]
知道他這沉悶的性格也不會多解釋,顧硯沉爽快應道:[鑰匙在新創車庫裏,你随便去玩。]
顧清辭有些意外:[怎麽不開回老宅?]
顧硯沉:[我要開回去,老爺子非得給我抽的腦門開花才怪。]
顧家老太爺從戰争年代過來,低調了一輩子,最不能容忍這些小輩胡亂敗家。
之前那輛蘭博基尼,還是打着元秋錦過生日的名頭,老太爺才沒有說什麽。
如果老太爺看見新創停車場裏,一衆花裏胡哨的最新款豪車,估計當場能被氣得暈厥過去。
收回發散的思緒,顧清辭回道:[好。]
随後迎風站了幾分鐘,他終于下定決心,走回附一院停車場,驅車徑自前往行光大廈。
先是進服裝區找到花襯衫和花大衣,再旁若無人買下大墨鏡。
忍着一路向他投來的各種視線,他的臉色已經由僵硬變得木然。
最後,他乘坐電梯來到二十二樓的發廊。
剛一踏進,Tony老師便主動上前:“三公子,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這家店隸屬新創旗下,專為滬圈的上層富人設計發型。Tony老師一出手,價格都在六位數以上。
不過顧清辭的身份擺在這,工作人員不僅不敢要錢,還得好脾氣伺候着。
“我……”對上Tony的好奇視線,他有些難以啓齒:“想定做造型。”
Tony奇了:“什麽樣的?”
不同于小公子的娛樂圈頂流身份,三公子一向對發型都沒什麽要求。
畢竟這張臉擺在這,就算光頭,也會讓街上的小姑娘嗷嗷叫哥哥。
對上Tony的探視,顧清辭閉了閉眼,打開那張截圖:“這種。”
Tony:“…………”
簡直瞳孔地震,用力瞪大眼眶,視線由屏幕轉向顧清辭的臉,再轉回屏幕。
确定沒看錯,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三、三公子,你沒有開玩笑吧?”
顧清辭一臉認真,“沒有。”
Tony:“……”
神色逐漸複雜,仔細看向顧清辭的臉色,确認他可能下定決心。
深吸一口氣,他擠出一抹笑:“好的,三公子你先這邊坐。”
以免三公子頂着錫紙燙出門,他這店的招牌可能真會被砸了,Tony沒多想,直接給新創現任CEO發了微信。
随後拿起一次性造型藥水,忍着唇角的抽搐,抄家夥開始改造這張如霜似雪的臉。
也罷。
既然三公子喜歡,就讓他看看……自己做完造型是什麽樣。
只有美顏暴擊,才能打消他走非主流路線的念頭。
—
結束股東大會,顧清霜本打算回老宅一趟,剛摸出手機,就看見幾條新的消息。
Sun:[顧總,您快來隔壁救場!]
[三公子他想不開。]
顧清霜:……?
一時沒能理解,低聲吩咐助理幾句,踩着高跟乘坐專用電梯來到二十二樓。
還沒踏進發廊,視線就被一道造型極其別致的熟悉身影吸引。
顧清霜:“……”
理論來說,這造型風格,勉強和他那拽得二五八萬的侄子相近。
只是別扭的氣質,怎麽看怎麽詭異。
見她過來,Tony用看救星的眼神看她:“顧總,您可算來了。”
瞬間,她明白Tony那句“三公子他想不開”是什麽意思了。
“二姐?”鏡子裏倒映女人由遠及近的婀娜身姿,顧清辭愣了一下,“我這樣,很奇怪嗎?”
短暫的震驚之後,顧清霜冷笑:“好你個顧清辭,難怪問阿沉要跑車,原來背着我們去當渣男了!”
顧清辭:“……我沒有。”
也不知信沒信,顧清霜仔細打量着他,勾唇點評:“……花襯衫大背頭,墨鏡也有,再染個紅毛打個耳骨釘,挂條大金鏈就更完美了。”
聞言,顧清辭回憶截圖裏的造型,頭發好像的确偏紅,但脖頸和耳垂,似乎沒有戴什麽飾品。
“你還真考慮上了?”見他似有遲疑,顧清霜沒好氣瞪他:“只要你這麽幹,別說爺爺會打斷你的腿,咱爸也會單方面宣布和你斷絕父子關系。”
顧清辭:“……”
“顧硯沉那麽浪,回老宅都得規規矩矩,”顧清霜實在沒眼看,“你受什麽刺激了?”
默了一下,顧清辭簡單說了查詢百度的過程。
四周瞬間限度陷入一片寂靜。
就連保持沉默的Tony,時不時用無言以對的表情看向他。
顧清辭:“……”
他動了動唇,耳根有些燙:“你們覺得,這個造型不适合我嗎?”
Tony:……三公子啊,咱這張臉是好看,但不是給你瞎折騰的啊。
別說不适合,沾邊都沒可能。
你已經帥得天花亂墜了,真的沒必要用花裏胡哨的造型去摧殘。
顧清霜的表情一言難盡:“……讓你色.誘,沒讓你非主流。”
“你這樣,別說會不會贏小鮮肉,首先,附一院就會毫不留情把你趕出來。”
這麽土掉渣的暴發戶穿戴,到底誰給的自信,讓他覺得能吸引到小姑娘?
顧清辭:“……”
動了動唇角,對上顧清霜不言而喻的冷臉,想反駁的話瞬間堵在唇瓣。
重新把視線投向鏡子,打量幾秒鐘,他終于放棄:“我的頭發,還能恢複原樣嗎?”
Tony懸着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下來:“能!”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特意選了持久性最差的一次性藥劑。
洗完頭做好護理,基本不會損傷發絲。
正要起身去盥洗室,卻見顧清霜冷着臉,“等等。”
沒等他詢問,倏地摸出手機,對着他的臉連拍幾下。
緊接着,他就看見放在理發臺的手機,伴随連續的幾聲震動,鎖屏亮起“好幸福一家人”的刷屏消息。
顧清辭:“……”
洗發的全程,餘光難免會看見Tony憋笑憋得十分痛苦,他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充耳不聞顧清霜刻意放開的語音。
好在藥劑給力,十分鐘後,頭發終于恢複了本來面目。
還沒等他換回毛衣,屏幕亮起林澄的電話。
“顧醫生,長堰立交出了車禍,”剛把浮标滑向右側,林澄火急火燎的聲音響起:“患者腦部嚴重大出血,韓主任讓你火速回來!”
—
江寧一中。
夜晚的教室,忙于高考的學子,即便在短暫的課餘,都沒想過要放松。
向來考年級前三的雲夏,破天荒趴在桌子上,眼皮子有些許難掩的疲憊。
同桌看出她的異樣,小聲問:“夏夏,要不要我去幫你接杯熱水?”
“不用麻煩的,”她搖搖頭,“我忍忍就好。”
今天是她生理期的第二天,腹部從早上開始發痛。一整天都課程,即便硬撐着,還是錯過了部分筆記。
她只能趁課間緩一緩。
見她執着,同桌也不好再多打擾。
沒幾分鐘,預備鈴響,雲夏咬了咬唇,正打算強撐着坐起,一個銀色的保溫杯出現在眼前。
驀地擡眼,少年眉眼帶笑,“不用謝。”
對視間,少女眼波流轉,融合驚訝、怔愣、感動……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傾慕。
那雙幹淨杏眸裏的情緒,小心翼翼被少女掩藏。
卻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鏡頭成功捕捉到這一幕,陳導拿着喇叭滿意道:“好,卡!”
“大家辛苦,今天可以收工了。”
按時完成工作及時下班,衆人紛紛松了口氣:“謝謝陳導。”
“聽霧,今天表現很棒,”謝言枕朝她一笑,“和我想象裏的雲夏,一樣堅韌。”
生理期的痛,我高中又不是沒經歷過,不就是本色出演嗎?
“謝老師過獎了,”腹诽之際,江聽霧擺擺手:“你才是段南本南。”
一番商業互吹後,見時悅過來,謝言枕颔首示意,“我先走了,回見。”
江聽霧莞爾:“拜拜~”
“聽聽,辛苦啦~”時悅把保溫杯遞到她面前,“一個好消息,從明天起,你有三天的假期。”
江聽霧:!!!
瞬間來了精神:“我手機呢!”
自從準備進組,她為了克制不摸魚,愣是忍住去找顧清辭的沖動,好不容易放假,可不得刷一刷存在感?
“給給給。”早知道她會這種反應,時悅主動把手機遞過去。
直奔置頂聊天頁面的同時,她沒忘朝時悅挑眉一笑。
“那你先看,”時悅朝她點頭示意,“我先幫你去找一趟陳導。”
“謝謝我的悅姐~”
很快,座位處就剩她一個人。
氣氛渲染到位,江聽霧壓下緊張,編輯文字:[顧醫生,我閉關暫時結束啦!]
[你在幹嘛?/貓貓探頭/]
消息發出去幾分鐘,對方仍舊沒有回複。
最初的悸動平靜下來,知道顧清辭職業問題,大多時候的作息都比她陰間。
江聽霧也不氣餒,正打算找角度拍張自拍,微信頂端瞬間被顧歲歡的消息轟炸。
習慣性點進去,看清照片裏的內容,簡直瞳孔地震。
……好、好家夥!
這、這穿着花襯衫、燙錫紙燙的男人,側臉怎麽莫名眼熟?
震驚之際,連忙翻下面的照片。
第二張第三張和第八張,都是男人繃着臉的正面照。
呆愣半分鐘,江聽霧不敢置信眨眨眼。
再眨眨眼,視線所觸及的,仍舊是如畫的眉和眼。
除了紮眼的發型。
顧歲歡:[聽寶,你看中的老男人,他變了。]
[他變得愛慕虛榮,問我哥要最新款的柯尼塞格,成功擁有渣男的各項标配。]
江聽霧:?……
她的神色逐漸複雜起來,甚至忘記去化妝間換掉校服。
對上照片裏的俊臉仔細看了看,視線不放心往下移,确認男人身形正是顧清辭的。
默了片刻,她試圖給顧清辭找理由:[歲,你有幾個小叔叔?]
像顧醫生那種人間仙子的存在,怎麽可能會做這麽叛逆的事?
說不定,這個從頭到腳寫滿非主流的男人,是假冒顧醫生的。
越想越覺得可能,然而顧歲歡毫不留情打假:[原本只有顧清辭一個。]
[但現在,我們顧家沒有這個人了。]
這麽丢人現眼的老男人,就算太爺爺不把他趕出家門,她也不想認這個叔叔了。
江聽霧:“……”
掙紮半秒,她決定放棄掙紮。
其實仔細看顧醫生……穿花襯衫燙錫紙燙,再想象他單手開柯尼塞格的樣子,撇開他一身白大褂的清冷氣質,好像還挺有魅力的。
這麽想着,她也是這麽和顧歲歡說的。
顧歲歡:[……沒救了屬于是。]
[難怪他會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相信百度那些亂七八糟的回答。]
絲毫沒察覺這句話陳述有多大的殺傷力,顧歲歡繼續吐槽。
[結果,硬生生蓋住了那張臉原來的仙氣。]
[不知道的,還當他是八十年代哪個街頭霸王呢。]
接連幾句話發送過去,頁面都沒顯示江聽霧的回複。
顧歲歡:……?
劇組也沒在山裏啊,12g信號什麽時候這麽差了?
劇組的确沒斷網,只是敏銳捕捉到“引起你的注意力”這幾個字,江聽霧已經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去回複。
她的大腦先是短暫宕機幾秒,連呼吸都陷入停滞。
等回過神,一字一句理解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呼吸先是亂了半拍,随即開心得直接從座位蹦起。
她沒看錯吧?
顧醫生做這些反常的舉動,都是為了引起她的關注嗎!
她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此時此刻的心情,江聽霧已經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形容了。
她的心頭怦怦狂跳,暗暗深呼吸了好幾次,終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等過分淩亂的呼吸平整些,忍着笑意,摸出手機給顧清辭發微信:[顧醫生,其實你的渣男扮相,還挺迷人的。]
點擊“發送”,在她糾結要不要直接問顧清辭的心意,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她走出教室,倚靠樓道圍欄接起:“喂,哪位?”
“是江聽霧女士嗎?”對方的語調有些凝重,等她應聲,開門見山道:“陸顏女士出了嚴重的車禍,現在需要您盡快來一趟東滬大學附屬第一醫院。”
“轟”一聲,她洋溢幸福的腦海,似有一顆巨石砸落。
“砰——”手機從四樓摔落,她卻無心理會。
晴天霹靂。
前一秒還滿載驚喜的情緒,後一刻就被萬分痛苦取代。
她吶吶着,意識和視線都陷入了迷惘。
就連四肢,瞬間如置冰窖,僵硬得厲害。
不記得怎麽上的車,又怎麽到的附一院。
靠近手術室的時候,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終于将模糊的視線轉為清明。
然而,刺進她視線的,卻是一架被白布覆蓋的移動床。
仿佛安置了慢鏡攝像頭,一幀一幀,逐步靠近對面的停屍房。
江聽霧本就發麻的膝彎,瞬間發軟。
半秒的功夫,已經無法支撐她整個人的力量。
她拼盡全力張了張口,卻發現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淚水無可控制的,就那樣從眼角流出。爬滿雙頰,沿着下巴,最後流進頸窩裏。
她想上前看一看,雙腿卻仿佛灌了鉛,怎麽也移動不了。
最終,只能頹廢似的蹲在牆腳。
她雙手環膝,不住得搖搖頭,告訴自己陸顏一定會沒事的。
怎麽會呢……
半年前的腦出血手術那麽兇險,陸顏都挺過來了。
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會的……
就算陸顏舍得她和江景随,也一定舍不得江國誠。
他們那麽相愛,怎麽能被車禍生死分離?
她不住地搖搖頭,但視線卻被剛剛那一抹白,刺得不敢睜眼。
不知蹲了多久,先是一片白皙的衣角,緊接着,一雙修長的腿出現在視野裏。
掙紮着早已麻木的脖頸,她的視線氤滿霧氣,看不清來人清隽的面龐。
可她就是知道,站在她跟前的這個人,是顧清辭。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萍,撐着腦中最後一根弦,倚靠牆面緩緩起身。
義無反顧環住他的腰際。
開口時,她徹底泣不成聲:“顧醫生,這一次,我真的沒有媽媽了。”
江聽霧擡眼,淚水早已爬滿了面龐。
這幾個字,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