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從食堂互毆後,這是許展第一次見到白佳柔。同上次相比,這位校花似乎更清減些了,看來這次情變的打擊不小。
許展往白佳柔的近前走了兩步,白小姐警惕性知足地又倒退了兩步:“你想幹嘛?”看來上次的搏殺給白家千金也留下了些微的後遺症,一看許展靠前,自動進入pk模式。
許展看着好笑,心說:大姐,是你主動叫我的好不好?
“放心,只要你能心平氣和地跟我說話,我也沒那勁頭在校門口再跟你來一段。”和平的小旗幟這麽一甩,白佳柔的氣質又從容淡定了。
“你又對我哥說我什麽壞話了!”
許展眨了眨眼:“這話從何說起?我跟你哥能說你的壞話嗎?那他不得替你抽我一嘴巴啊?”
聽了許展的暗諷,白佳柔輕咬着下唇,瞪了許展一眼:“我什麽都知道了,上次我哥哥去你的洗車店,你不是跟他哭訴了我打你嗎?”白小姐還有一半話沒說出口,就是哥哥回來後,冷着臉對她說以後再也不許跟汪一山扯上半毛錢的關系!
白佳柔這幾日糾結于苦戀的百轉千回中,每天不知道給汪一山發了多少的短信,打了多少電話,最後都石沉大海般,杳無音信,女孩的自尊徹底坍塌,夜裏流了幾多眼淚幾多愁,她哪裏知道哥哥與汪一山在商場上的戰役中吃了個悶聲大虧,她眼中這位親愛的達令,坑起大舅子來毫不手軟!
加上唯恐天下不亂的三賤客的添油加醋似的轉播,白佳柔很容易地就相信了是許展跟哥哥說了些什麽要命的話。
憋悶在心中的委屈,在看見哥哥居然拉着許展去了咖啡廳時,簡直發酵到了極致。哥哥是個笑面虎,真惹了他,連自己這個妹妹都害怕,不敢上去質問,只能等哥哥走後,再向許展發飙。
許展聽得都要樂了,這是誰跟誰啊!要說談戀愛的女孩智商都為零呢!果然如此,就算她說了,難道白嘉諾不信自己的親妹子,會信她這只有一面之緣的丫頭嗎?
本想繞開她,轉身離開,可摸摸肚子發現還有空餘的地方,許展對白佳柔誠心誠意地說:“要不咱倆找個地方喝杯咖啡?”
一樣的咖啡廳,同一件小包間,這次許展跟白佳柔談了足有三十分鐘,出來的時候,白佳柔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許展。
許展倒是很滿意,別的不說,白家的家教甚好,兄妹倆都是主動結賬,自己一毛沒花,就白喝了一肚子的雀巢速溶咖啡。
那天回到別墅後,吃玩,汪一山一連看了許展好幾眼,最後到底忍不住問:“中彩票啦?”
聽他這麽一問,趴在沙發上看書的許展才發現自己竟然哼起歌兒來。頓時心裏一凜,若無其事地道:“中彩票就好了!今天的網上模拟小考成績不錯。”
汪一山想象着許姑娘中了彩票該有什麽爆發的德行,也跟着笑了一下許展不小心又被他的笑晃了下神。死禽獸正坐在地板上打着電玩,簡單的白體恤搭配着寬松的褲子,濃黑的眼睛被液晶屏幕反射的亮光晃得一閃一閃的,露出的雙臂因為用力地操縱着游戲杆而肌肉線條起伏緊繃。四肢修長的男人無論是立時卧,都有一種舒展的惬意。
說心裏話,這貨不發狂的時候,笑得居然有點鄰家帥男孩的味道,薄薄的嘴唇在冷慣了臉上化開一池春水許是發現許展在看他,汪一山按下暫停鍵,轉過頭看向許展。
許展連忙地下頭,假裝看書很忙的樣子。
“等下個周末的時候,我陪你回家一趟。”聽到汪一山這麽說,許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陪我回家?”
“好久沒見你媽媽了,正好我的客戶給我送了一盒名貴的老參,給她帶回去補補身子。”
正牌的男友提出回家見父母,會讓女孩發至內心的甜蜜,那說明美好的戀情進一步升華的可能。
可許展曾經想一想将來帶男友回家的情景都覺得羞恥。
不是因為出身于清貧的縣城,也不是一家四口共擠一室的尴尬,而是因為那詭異的家庭氛圍。想象着繼父喝完酒後,砸桌子罵娘一路神侃耍一頓酒瘋,再大着舌頭一臉貪得無厭地管自己将來的男朋友讨要彩禮的情形。
再想象一下到時候出現在男友臉上的鄙夷與詫異,許展甚至生出了一輩子不婚的沖動。
得是怎樣的深情,才能讓她有勇氣扯下遮羞布,勇敢地向心上人展示着這畸形的家庭?又是怎樣的深情,才能讓男人生出偉大的心,包容這一切?
這也是高中的時候,自己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波瀾的根本原因,不是沒有男生給她遞過紙條,可是在心裏小小的悸動後,掂量了一下那些細瘦麻杆的男孩甚至扛不住繼父的一記老拳,冰冷的現實混合內心的自卑,便屢試不爽地熄滅了她對愛情的任何一絲美好的渴望。
可是面對汪一山,自卑倒是沒有機會發作一番。他汪一山算哪門子的男友?金主見半吊子小情兒的爸媽?去頒發情婦勞動獎章嗎?
她不想讓汪一山踏進自己的家,不想讓媽媽和弟弟進入這個危險男人的視線。
“你公司不是很忙嗎?我替你帶回去就是了。”
汪一山站起身來坐到許展的身邊,順手把女孩撈起,摟在自己的懷中,親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怎麽?怕你的那後爸敲我竹杠?放心,我還對付不了那個老頭?”
許展聽得臉一黑,怕?就怕死老頭子敲得不夠狠!不過生命中的宿敵對自己的家庭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這種知己知彼的打法,其實自己很吃虧的。
他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知道自己的所有牽挂。可是對于他呢?許展發現自己的準備真是太少了!
汪一山決定的事兒,很少有改變的。一個星期後,汪一山帶了許多的補品禮盒,拽着一臉不情願的許展上了車。
因為是長途,所以汪一山讓司機開車,自己摟着許展在後面親親我我。
許展不知道汪一山可以閑得這麽無聊,居然津津有味地玩着她的手指頭足有一個小時,在她每一個小巧白皙的指尖上均勻地咬出相同的半月形的牙印來。
幸虧這次開的是一輛奔馳的SUV,司機位和後座之間沒有隔板,說不準那一嘴利牙要咬遍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部位。
等到了縣城,已經是下午了。巴掌大的地方,随便拎出倆家來都是沾親帶故的。
所以當這輛豪華的越野車停在破舊的三層居民樓前時,好多的叔叔大爺嬸嬸都不禁伸長脖子好奇地張望着。
許展的媽媽早就接到了女兒的電話,站在樓前張望了許久,可是一看女兒從一輛豪車中下來,不由得一臉愕然。
汪一山從車上下來後,也不用許展介紹,笑着跟許母打招呼:“阿姨好,還能認得我嗎?我是汪一山。”
那一刻,許展看到自己的母親臉上閃過一絲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