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剛上大學的女兒帶回了男友,也許是這樣意外讓許母措手不及,愣愣地接過汪一山遞過來的禮物,嘴裏有些語無倫次地喃喃道:“啊,你……你怎麽來了……”

許展的弟弟張家新不知道大人間的暗流湧動,只是見姐姐坐着大車回來,便興奮地繞着汽車打着轉轉。

許展看着汪一山帶來的轟動效果,心裏的別扭勁就甭提了,她甚至能想象出周圍一圈鄰居背地裏的議論紛紛。

汪一山同許母打過招呼後,就拉着許展,旁若無人地上了樓。

許展她們家住的那棟房子在頂樓,這麽多年裝修風格毫無變化,打開房門,就是與廚房打通後擴大了面積的客廳,牆上貼的是還珠格格與五阿哥親密相擁的海報,一邊已經有些打卷

局促的空間考驗着女主人充分地利用了每一個平米。左側擺放着一張單人床,拉上床邊的暗紅色的絨布幔帳,就是許展在家時個人的小天地,如今已經被弟弟占用了。餐廳的右側放着一張圓形的折疊飯桌,這是全家人吃飯的地方,上面擺放着一個落滿煙灰的易拉罐,那是繼父張大賢的專用煙灰缸。

張大賢這天正好休息,正坐在餐桌旁,看着二人轉的影碟,啃着一只雞腿喝着小酒美美地喝着,看見許展先進門了,便大着舌頭嚷嚷道:“嗬!大學生回來啦!你媽可給你炖了一鍋雞腿……”

當他看到許展身後的汪一山的時候也是一愣,沖着許展問到:“你帶回來的這是誰啊!”

汪一山倒是坦然,不卑不亢地說:“叔叔你好,我叫汪一山,是許展的男朋友。”顯然常年被酒精蹂躏的腦神經早已經忘記了當年礦場老板的兒子,家中突然來了一個年輕的陌生男人,這讓窩裏橫的男人很不舒服,立刻臉色一變,惡聲惡氣地沖着許母說到:“許秋曼!你女兒花着老子的錢,就是去上學搞男人去了?”

離開這個家已經有快三個月了,許展都快忘記了家中這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這個男人就是有辦法将所有的快樂,一絲不剩地驅離這個房間。

許展看他想要刁難自己的媽媽,剛想沖上前去跟他争辯,自己上學可沒花他一分錢。

汪一山已經先她一步,将兩瓶茅臺酒送了上去:“叔叔真會開玩笑,許展總跟我說你疼她,初次上門也不知您喜歡什麽,這是兩瓶茅臺酒,請您嘗嘗吧!”

禮物送得真貼心,張大賢喝了一輩子的散裝白酒,茅臺的味兒是連聞都沒聞過啊!就在這時,張家新也蹬蹬地上了樓,對他爸嚷道姐姐是坐着大車回來的。

這時張大賢再望向張一山這個有錢人,真是怎麽看都順眼,頂着一副紅通通的酒糟鼻,他笑嘻嘻地讓汪一山也坐下來陪他喝兩盅。

可惜,汪一山對這個便宜岳父的熱情顯然不大高,用兩瓶好酒一條好煙堵住了他的臭嘴後,便坐到了許展的小床上,笑眯眯地等着許母把飯菜都端上桌。

許展順着木質的樓梯,來到了改建在天臺的違章鐵皮屋內——這是她家自己搭出的廚房。她準備幫媽媽熱菜盛飯。

可當她看到從從上樓以來就一直沉默的媽媽居然把半瓶醬油全倒進了炒鍋裏,連忙叫道:“媽!你這醬油倒得太多了吧!”

許秋曼這才驚覺,連忙用飯勺把鍋裏的醬油舀出去兩大勺。她抖着手,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展展,你是怎麽跟汪一山遇到的?”

這次輪到許展手一發抖:“哦……就是在我們學校遇到的。”

“你……跟他交往多久了?”問這話的時候,許母小心翼翼地望向了女兒。

“不久,2個多月吧!”

明知道這話當母親的不該問,可許秋曼還是咬了咬牙問道:“展展,媽媽知道你不是随便的女孩子,但是你……你沒有跟他……那個吧!”

許展壓根沒想到內向保守的母親居然會問這個問題,不由得兩頰一紅:“媽!我當然沒有啦!”

說這話的時候,許展其實也是有點心虛的。雖然汪一山對自己始終沒一逞最後的獸欲,該猥亵的手段可以說是做得十成有十了。

許母聽了,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就松懈了下來。她放下飯勺一把抓住了自己女兒的雙手:“展展,你答應媽媽,不要再跟汪一山交往下去了,他……他不适合你!”

緊抓着許展的那雙手,布滿了細細的皺紋和黑斑,常年操持家務讓原本秀美纖細的手指關節變得粗糙變形,此時這雙手用力過猛,短短的指甲都死死地扣緊了女兒的肉裏。

被她這一抓,許展疼得忍不住叫了出來,許秋曼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态,連忙松手,可還是眼裏似乎有什麽樣的恐懼滾動着。

媽媽的異常,讓許展心裏吃了一驚,剛想問媽媽是不是看出了汪一山的變态潛質,不知什麽時候,汪一山居然上來了。

許秋曼看到他微笑着出現在許展的身後,嘴裏就好像被麻團堵住了一般,頓時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阿姨,需要我幫忙嗎?”汪一山撸起了衣袖,笑吟吟地說道。

當許展端着菜下樓的時候,汪一山留在了廚房裏。不一會就跟許母一前一後地下來了,許展發現媽媽的眼圈有些發紅。

吃飯的時候,飯桌上除了張大賢一臉殷勤地套問着汪一山的家底背景,銀行存款外,真是一片沉默。

張家新人小嘴饞,悶頭啃着雞大腿。許母心事重重,不停地往嘴裏一粒粒地送米飯,而汪一山除了敷衍了張大賢幾句外,就是莫測高深地望着許秋曼。

那天吃完飯後,汪一山要拉着許展走。

一直沉默的許秋曼突然說道:“都回家了,幹嘛還要出去住,展展,你在家住一晚上,至于你……”她看了看汪一山,“我們家實在是沒有地方了,還是請你先回去吧!”

這樣明顯的逐客令,讓汪一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後笑着說:“阿姨說得對,家裏地方實在是太小了,将來我跟許展結婚後,一定給你們二老買一間大一點的公寓。這樣吧,我的朋友在附近的城市開了一家度假村,附帶高檔的洗浴中心和客房,我請你們一家子過去放松一下吧!”

許展和許秋曼異口同聲地說不用了。可張大賢一聽卻來了勁兒,嚷嚷着這家高級會所很有名,不花費個幾千元都不能進去搓個澡,非要去不可!

許母一臉為難地說,不要讓汪一山再花錢了。而許展則是冷冷地說:“你快回去吧,我還要跟我媽說點貼心話呢!”

張大賢一看去度假村的事情要泡湯,沖許母一瞪眼睛:“個老娘們,自家的姑爺分什麽裏外,咱們姑娘就是有本事讓人家花錢,你跟着窮墨跡什麽!再跟我喪白着臉,小心我抽死你!”

大嗓門一開,陳年的積威讓弟弟和媽媽都吓得閉了嘴。

許展緊握住了拳頭,她由不得狠狠地瞪了一眼汪一山,如果不是他非要跟來,自己家裏何至于這麽雞飛狗跳?

一家子穿好衣服下樓時,汪一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叫來了一輛寶馬車。

張大賢歡天喜地帶着老婆孩子上了寶馬轎車,而汪一山和許展還是坐着來時的那輛奔馳越野車。

到了車上,許展不再給汪一山好臉,緊繃着聲音問道::“你都跟我媽說什麽?是不是說了我欠你錢的事情?”

汪一山擰開放在車裏的礦泉水瓶,沖洗了一下嘴裏,方才吃進去的那種廉價醬油的鹹味後,斜着眼兒道:“放心,欠錢的事情,我一個字都沒說。不過你要是不肯乖乖配合的話,我還真會忍不住說點什麽。”

晚上馬路暢通無助,很快就來到了汪一山所說的那家度假村。

早有經理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等候,許母下了車後就緊拉着女兒的手,想着趁一會洗澡的時候,跟她說些體己話。

可是在分發了號碼牌後,有位服務員帶着許母去換了拖鞋,回來後卻發現,不但自己的丈夫兒子不見了蹤影,汪一山和許展也不知去了哪裏。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