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過最後你還是成功的和阿喀琉斯成為了朋友。

表面上是。

因為你不想只做朋友,你的心裏想的都是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那些甜蜜蜜的情絲慢慢變得更加的直白,它管控了你的大腦,向你發射了訊號。

所以在艾露尼之夜那天,你見到雄蟲的第一眼,腦袋裏就警鈴大作,你得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能穩住心态,而不是沖動的告訴阿喀琉斯。

你想睡他,或者被他睡。

你的外表看起來非常紳士,紳士而又成熟,所以不能做出如此冒昧的舉動,你矜持的誇贊他:“您……看起來非常迷人。”

對方略一點頭,皺着眉毛,并不明白你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原因。

你什麽也不能告訴他,你在那一刻忽然覺得非常失望,如果你選擇了沉默,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猜到你忐忑不安的原因。

身為雄蟲,對同性産生愛慕,你知道這并不羞恥,卻在雄蟲漠然的目光中瑟縮,于是你什麽也沒有說,那些積攢的信心噗的破碎,你有高度自我認同,曾無比驕傲,但在此刻,星光中,月幕下,你失去了一切語言。

也許只需要一個輕柔的觸碰他就會明白一切,但你不敢賭,你沒有想過該如何表達自己,當你剖白了心聲之後,他是否會避之不及。

你不自然的微笑,慢慢偏過頭,轉過了目光。

天邊暈開了晚霞,燈光一盞盞亮起,高高聳立的主星塔頂閃爍着冰藍的光,狂歡已經開始了。

“我約了朋友,但他還沒有到。”雄蟲皺着眉,低着頭在光腦上敲敲打打:“人太多了,他們看不到我,我們到主星塔下,星光拱門那裏等他。”

你點頭說好,并寬慰他不必難過,但事實上,根據你私底下作出的安排,阿喀琉斯要到艾露尼之夜結尾時才會碰到肖歌。

你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的咳嗽了一聲,詢問他:“您想喝點什麽嗎?”

雄蟲點了點頭,看上去有一點點失落:“謝謝,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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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光從他英俊蒼白的臉頰落下,停留在衣襟上,那朵冰藍色的艾露尼俘獲了你的心神,你動了動手指,想得到它,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雄蟲的目光散漫,淡淡的從□□的展臺上掠過,看不出在想什麽。

你們之間的話很少,這讓你多多少少想到了某個人,不自覺的做了對比。

對于朋友來說,他們實在是太膩了,你見到他們一起跳舞,一起喝咖啡,一起拒絕別人的邀請,像建立了某種親密關系的伴侶,彼此不抗拒身體的接觸,和對方說着悄悄話,玩笑,偶爾什麽也不做,單單的只是相互注視。

仿佛和只要和彼此在一起就已經非常愉快,可以不用顧慮其他。

會有這樣的朋友嗎?

你甚至見到,阿喀琉斯為他摘下了一朵艾露尼,鵝黃色,那并不是什麽暧昧的品種,你卻覺得比起親吻和做/愛,那種綿密溫柔的情感更令人嫉妒,甚至讓你覺得肖歌有些煩人。

但正是因為他的到來,才會讓你有機會接觸到阿喀琉斯,雄蟲的改變源自那位你不想看到的朋友,你覺得慶幸,更覺得嫉妒與難過。

他有着特別的身份,可以無所顧忌的破壞規則,然後把一切都推到對蟲族禮節的陌生上,可你不行,你清楚明白一切社交習俗背後的含義,即使你有心做錯,對方大概也會委婉的提醒你。

何況你的心思和肖歌不同。

愛是獨占與排他,你想要完完整整的從雄蟲的手裏剝離出一份感情,你想要他也在乎你,喜歡你,可到目前為止,你還不确定雄蟲對你是否有過想法。

或許在這份令你不快的感情中,值得慶幸的部分是,雄蟲喜歡和肖歌在一起,本身就有雄雄戀傾向。

你們走過了石橋,沿着□□的方向往主星塔下走,雄蟲對于宴會上的各種活動并不感興趣,但十分耐心的為每一場表演鼓掌。

他看上去英俊而陰郁,目光冷漠,淺色的眼珠像某種茶褐色的寶石,嘴唇微微上翹,唇形鋒利,但不曾說出過什麽刻薄的話。

“您不喜歡這些表演嗎?缪傑先生。”雄蟲說:“您看起來很無聊。”

你連忙搖頭,急于澄清:“不,當然不是,和您在一起我非常開心,只是因為你看起來不喜歡太活潑的人,我怕讓你覺得不舒服。”

雄蟲沉默了一會,勾了勾嘴角,聲音像天鵝絨一樣柔和:“不,和您在一起我很放松。”

你忽然覺得臉紅,手足無措,在你覺得愛情無望時對方一點輕微的褒獎,都能讓你快樂的無以複加,你知道你大概率是喜歡上他了,而他或許也沒有很讨厭你。

這個認知讓你從死氣沉沉變得活潑開朗。

你努力尋找每一個他感興趣的話題,并絞盡腦汁的想出有趣的見解,他知道在他的前半生裏灰暗和慘淡占據了大多數,你明白他始終緘默冰冷的原因,你想要他能夠快樂,能夠愛上你,因為你永遠也不會傷害他,你會給他完完整整的愛和陪伴。

你沒有在艾露尼之夜拿到他衣襟上的那朵艾露尼,當然,肖歌也沒有。

等到夜晚結束,雙方在主星塔下碰面時,肖歌和那位軍官的臉色都不太自然,似乎是發生了什麽讓人尴尬的事。

而因為你的努力營造,雄蟲和你相談甚歡,眉梢眼角都留存着一點笑意。

“兩位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不愉快嗎?”你暗暗得意,并忍不住想要炫耀今晚與心儀對象的和諧氛圍。

你的心儀對象一無所知,從不知名的地方拿出了一份禮物,拍着他的肩膀,語氣溫和的對哭喪着臉的肖歌安慰說:“別不高興,給你禮物。”

肖歌喪喪的垮着肩膀,湊到阿喀琉斯身邊咬了咬耳朵,阿喀琉斯眉頭微皺,看了看面色冷淡的軍官,輕輕拍了拍肖歌的頭:“胡鬧。”

肖歌:“QAQ。”

“……”你磨了磨牙,果然還是不應該讓他們在一起啊……畫風都不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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