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妹妹何必

渣渣兔跳起來◎

何其語氣裏聽得出開心:“外公這麽聰明的嗎?”

“萬一耽誤人可不好, 你不許動這個歪主意。”

“怎麽可能?”何其道,“我跟媽你說,等你有空回來, 說不定王母觀錦旗都不知道挂多少面了!”

“我的确沒空回去啦, 回頭你妹妹放假, 接她去道觀住吧。她今年報了四五個補習班……”

清冷的語氣說起小女兒都變得沉重了。

何其:“四五個?”

何必還是人嘛?那麽熱愛學習。

“她要學, 我總不能不讓她學。勸她少報幾個,多玩玩吧, 還不樂意。”

何其:“我回頭問問, 她去年也才三個班啊!”

何其跟何明心通話時, 從萬市開來的最後一趟車從王母觀路邊開過去。

大巴車中。

一個渾身上下滿是古樸奇異花紋的男人,他閉着眼, 可似乎将目光落在夜晚的王母觀。

他旁邊的乘客則一直覺得這位朋友好個性。

看那從脖頸往下, 凡是露出來的皮膚上,神秘又具有奇異美感的通身花紋, 都不知道踏遍多少個紋身店才能找到這樣絕佳的手藝。還有對方的服飾,帶着些少數民族的別致, 很有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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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掏出手機,點開相機, 開口道:“兄弟, 你這一身的紋身好特別啊,我能不能跟你合個影啊?”

“不行。”男人冷硬地拒絕。

旁邊被拒絕的老哥覺得很尴尬,蔫蔫地收回手機。

可收回手機的那一刻, 乘客老哥瞥見了手機裏的畫面——他的模樣很清晰,但隔壁的花紋男居然是糊的!那種打碼一樣的糊。

一陣心悸從心尖泛過, 乘客使出畢生演技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發現。實際上, 汗已經濕透衣服的背面。

媽媽唉!這個男人很不對勁。

坐在車窗邊的男人則是扭過頭, 又看了兩眼王母觀,低聲道:“果然風水很好。”

他的聲音很低,低得旁邊的乘客老哥都聽不清,然後因為聽不清又開始瘋狂腦補——他不會滅口我吧?

瞥一眼窗外,黑燈瞎火的,還不敢下車。乘客老哥掏出手機和耳機,給自己放了一首《好運來》。

好運來的伴奏,透過耳機隐隐傳出來。花行睜開眼,看了身側的乘客一眼。

***

兩天後的早上。

陸誠站在王母觀前,心情複雜。

他那天開玩笑說——有空來王母觀拜拜,笑說人家道觀靈。

可陸誠萬萬沒想到,這回竟然是領導派他來做任務的。怕影響不好,還給陸誠批了半天假,讓他換上便衣來王母觀。

今天王母觀人不多。

陸誠問過殿裏的何多盛,在後山的亭子裏找到少女。

何其正在看書呢,擡頭就看到一身便服的警察叔——不對、是警察哥哥!

怪課本給何其形成了固定印象,想到警察頭一個就是叫叔叔,好像自己還是小學生。

何其站起身,熱情道:“大哥你好,請坐,有什麽事嗎?”

陸誠道:“你認得我?”

“認得啊。”何其提起自己見過這位警察大哥的兩次,“上次抓老虎大哥你在,隔壁老王你也在,怎麽會不記得。”

陸誠對“隔壁老王”琢磨了下,發現形容得還真對。雖然他把那稱為情感糾紛導致的打架。

陸誠沒坐,朝少女敬了個禮:“何其同學,我這回找你主要是為了你反應的汪超達殺人事件而來。非常感謝你,幫助我們抓到了一名兇惡的殺人兇手。”

何其學着,回了個敬禮。不知自姿勢有沒有标準。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做的。”何其感覺自己根本沒做什麽,就一句話的事。甚至感覺自己有點不配這個鄭重的敬禮。

陸誠見她的模樣,笑着放下手:“你也別客氣,不用緊張,來,坐下說。”

何其乖乖坐下。

陸誠:“首先請同學你放心,如果你想要保密,我們肯定會保密是你反應的信息。只會在內部給你記功,保護你的正常生活。”

何其:“那再好不過了!請務必保密。”

何其不想出風頭,一言一行都不自在。

陸誠點頭:“你放心。還有就是我過來的主要目的,想問問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案子已經查清,先前沒有發現,兩個孩子的母親還以為自己的孩子是不幸意外身亡。誰知道竟然是死在她的新男友手下。

因為孩子母親的積極配合,事情很快查清楚,汪超達也被抓了進去。

但是警方随後發現,何其仿佛一個完全無關者。僅有的關聯就是汪超達帶人催拆遷王母觀,可何其剛回來,時間點上不可能看見汪超達作案。陸誠也覺得很奇怪。

何其看着警察哥哥,摸了摸自己的小腦瓜:……“我是個道士。”

最終還是走到這一步。

陸誠的表情停頓了一拍。

因為他覺得這個理由,好像很合理,但多少有那麽一絲絲離譜了。想到自己人在道觀,以及王母觀的傳說,陸誠點了點頭。

大概十分鐘後,陸誠帶着“自己回去怎麽上報領導”的難題離開。

要不……實話實說?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送走陸誠,何其看了看時間:“該去接何必了!”

***

遠峰中學。

何其站在家長人群裏,等待着妹妹何必。

不一會,何其看見妹妹何必的身影。

何必黑長直,平劉海,腦後綁個馬尾,小小年紀已經戴上了眼鏡。

何必沒有第一眼就看到何其,反而是瞪了眼走在她不遠處的一個男生,然後哼了一聲,在何其喊她的聲音中朝何其走近。

何其接到何必,幫何必背上她不輕的書包,随口問道:“你跟那個同學不合啊?”

何必:“那是年紀第二,我是年紀第一,我們怎麽可能相合。”

何其:“一起進步不也挺好?”

“不可能的,我們是關系惡劣的競争者。他居然說我不行!鄙視小看我。”何必表情很嚴肅,但手中抓着她的錢包,問何其,“姐,你要吃什麽零食?”

學校外就是小吃街。而且初中生的零食,也不會太貴。何必還會挑,知道便宜又好吃的最适合自己姐姐。

何其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

雖然她想過啃妹,但也沒想過這麽早。

何必不理她,去買了三根棒棒糖,然後姐妹兩一人一根。

坐在公交上。

何其打聽道:“何必,老媽問你幹嘛報那麽多班?多玩玩呗。”

何必:“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何其:……這真地沒法聊了。

不過何其還蠻佩服自己妹妹的,不像那種知道很多道理,但是依然過不好這一生的人,何必的行動力好強。雖然她可能沒有想過很遠的事情,但一直在行動。而有何明心女士在,更不用擔心何必的大方向。

何其想,自己妹妹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還是天生的!

果不其然,回了道觀的當天晚上。

何必拒絕了外公何多盛看電視的提議,選擇回去刷試卷。

走的時候,何必還道:“我要努力學習,卷死他們!”

何多盛:……

何多盛看向大外孫女:“小其,你妹妹這個思路是不是太內卷了?”

沖浪老頭,連內卷都知道。

何其幫妹妹解釋:“他們年級第二一個男生說何必不行,小看她,我估計還嘲笑了何必。”

所以開啓了何必努力怪的BUFF開關。

何多盛這下可以理解了:“小男生才不行!”

說着,何多盛看向電視:“你也不看,只有外公一個人看電視咯。”語氣有點落寞。

但是何多盛愛劇透。何其也能看婆媳電視劇,但很不喜歡劇透,并且是那種不能保證真假的劇透。

何其去了自己房間一趟,把打印出來的資料遞給何多盛:“來,外公,跟何必一起學習,這樣你就不會感覺孤單了。”

何多盛:???

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他,七十歲老人。

何多盛雖然懵,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他翻開空白的第一頁,然後看了起來,然後何多盛速度加快,飛快地查看了一遍全部內容。

越翻到後面,何多盛的手都激動得抖了起來!

“小其,這些、這些你從哪裏弄來的?!”何多盛鑽研道學多年,看到前面劍法部分配的心法,就直想喊妙。

何其找的理由很敷衍:“夢裏夢到的。”

臭寶說不要告訴外人,哪怕是何其的家人。但騙人太難了,何其實在想不到不會被戳破的像真的的理由。

做夢這種玄學事件,信者信,不信者不信,反正家裏人也不會逼問何其。

何多盛就用一種“祖師爺顯靈”的欣慰眼神看着何其,然後道:“好好睡覺,多多做夢。外公先去學習了。活到老,學到老,先人經典誠不我欺。”

何其一看,妹妹和外公都走了,自己幹脆也回屋學習去。

三人各自一間屋學習,何必和何其在何多盛屋子的對面,還能看到老外公戴老花眼鏡的身影,影子手上還有翻書的動作。

何必把外公這幕拍了下來,發了一條扣扣空間的說說。

卷心菜:連我外公都被我帶動一起學習了,我要更努力學習,幹掉自大狂。

下一秒,隔壁何其的手機響起一聲特別關心的提示音。然後她就刷到了妹妹這條說說。

何其失笑地搖頭,手裏也翻動着一本書。

渣渣兔認字,跑到何其書桌上蹲着,打算看看老大在看什麽書。

結果看着看着,兔子腦袋垂了下去,睡死過去。明明字認識,但好像放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何其大概看到九點,去隔壁催妹妹睡覺,外公那邊幹脆收了資料,就怕老頭兒熬夜。

何多盛無奈嘆氣,只能洗洗睡。

那邊何必聽到外公的嘆氣,忍不住皺眉,自我反思——自己是不是還不夠努力?

被何其敲了腦袋:“休息好,才能更加全神貫注地學習。別學外公那種錯的。”

何其一句點醒何必,何必抱着她姐貼了貼,開心地上床睡覺。

道觀裏多了個小人,雖然話不多,但還是熱鬧了許多。

何其感覺今天過得很溫馨,就決定再休息一天,明天晚上再出去勤勉“打工”。

何其睡覺香,一般來說一覺可以睡到大天亮。

但這天半夜裏,何其被院子裏一聲驚呼驚醒。

——“卧槽!什麽東西咬我屁股?!”說到後面,男聲因為驚覺場合不對而壓低聲音。

但為時已晚。何其抄起木棍,讓何必乖乖呆着,跟外公二人往聲音傳來處焚香廣場走。

何其目力更好,借着月光,看見荷花池邊——渣渣兔跳起來咬偷偷潛入者滴着水的屁股。

偷花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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