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殺人案件

◎我是警察◎

先不說群裏道友們看見空清和張玄明冒泡的驚訝, 何其本人也有點懵。

工資一千五,招來天師的寶貝孫子。這句話聽起來有一點靠譜嗎?!

道士們到處學習是有的,學習各家所長, 從而增長見識和修為。甚至拜多個師父也正常。

但她們家的小道觀, 自家傳承還沒集齊, 能教龍虎山長大的張玄明什麽?開玩笑的吧。

【何其:哈哈哈, 師兄別開我玩笑。】

【羊方:他沒有開你玩笑,他已經帶着我們倆的車票去找你了!】

【張玄明:……師叔, 我馬上把車票送回去。】

【何其:???】

【何其:真別開我玩笑啊, 我誠心招聘的!】

何其還在等群裏的回複呢, 手機上通話頁面跳出來,上面赫然是張玄明的名字。

何其接通電話, 沉默以對。

張玄明的聲音從那頭清晰地傳過來——“師叔, 車票給你。”

何其:……

原來張師兄帶着車票跑了也是真的。

張玄明把車票給羊方,然後開口溫聲問:“師妹, 你聽得見嗎?我是張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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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師兄,你來真的啊?”

“幹嘛要騙你, 我從不騙人。”

張玄明的語氣還是那麽一本正經。

何其強調:“底薪只有一千五!還抽成你做法事,我們王母觀很窮的。”連多兩條魚都養不起!

“清淨之地, 甚好。”

羊方一個人拿着兩張票, 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大師侄抛下他再度跑了。

重點是,這票還不能退!

***

何其等了張玄明好一會,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堵了車, 半天沒等到人。

剛好何其肚子疼,就跟外公何多盛說了聲, 先去上個廁所。

等何其方便完回來, 聽到外公何多盛在哪兒跟張玄明親近地吹牛。

“我家小其啊, 六個月就在道觀裏混了,六歲的時候就會桃木劍法,劍動風來……”

何多盛說的都是真的,只是經過了大量文字藝術加工,堪稱語言的活體藝術。

但是張玄明并不清楚,他用一種“你果然裝萌新”的眼神看向何其。

何其:……“外公,張師兄是內行人。”

何多盛一臉的理直氣壯:“我知道啊,小張不錯。”

何多盛心想,內行人吹起來才有感覺啊!外行人他都懶得吹。

何其又道:“張師兄龍虎山的。”

所以你吹牛的對象才是你口中吹的那樣。從小在道觀長大,耳濡目染,幾歲就是道門的小神童了。

而且張玄明跟天師張道陵一個姓。

何多盛:……

何多盛輕咳一聲,老臉微紅:“就是中途她媽不讓學,所以耽擱了好些年。不過沒關系,小其她天賦好,相信撿得起來。”

張玄明坐得板正,微笑道:“我也一樣,小時候有兩年斷了。小時候我母親不太願意我當道士,但我堅持,她最終還是同意了。”

何其又确認道:“張師兄,你真的要在我們道觀待一陣啊?”

“當然,你放心,我什麽都會的。”

張玄明對自己的基礎很有自信。

張玄明一再堅持,何其也沒有多說什麽,笑着帶張玄明去合适的房間。何多盛擺擺手,讓兩人自己去,沒有跟上。他準備去買點菜,給新人接風一下。

至于原定的考核,因為是何其認識的人,又這麽厲害,哪還用考核。

他們爺孫兩加起來估摸着都沒有人家能耐。

路過蓮花池時,何其開玩笑道:“本來還聽說師兄想在空清真人門下學習,沒想到是謠言。不過我們王母觀雖然小但最近還挺靈驗,不會錯的,你眼光真好!”

張玄明:“本來是那麽打算的。”

好家夥!何其差點平地摔。

何其扭頭看他:“張師兄,那你打的什麽主意啊?你老實說,行不行。”

有當湖觀不去,來王母觀!

張玄明面上一赧:“的确是有事,我聽說……王師兄頭發長出來了。”

何其:……

“可是我就對王師兄念了兩回美容咒,或許不是我的功勞。他自己肯定也勤勉施咒。”

何其覺得不對。

如果張玄明認為美容咒有用,他本身的道法比王師兄更強,完全可以自己來。或者是換成別人,請個道法更高深的,于張玄明而言也不是難事。

張玄明解釋道:“我臉上的東西,其實和王師兄不同。”

張玄明給何其講了個故事。

曾經有一對道家夫妻,游歷在外,行善積德,可也和不少惡人對立鬥法。

妻子在一次鬥法中受傷,但不知道自己那時已經有了身孕,等發現,孩子身上的餘毒無論如何都驅除不盡,于是将孩子生下來後,就有了滿臉痘痘的張玄明。

換言之,張玄明的痘痘并不是他的青春,而是他的前面二十四年整。

因為張玄明身份特殊性,他臉上的痘痘還是如今整個道門都不能解決的大難題。

張玄明道:“說對美醜完全不介意,那太虛僞了。但是我想看看我到底是長什麽模樣的。我來前為我的臉算了一卦,來王母觀正好應上。”

何其看了好幾眼張玄明的臉,感覺張師兄也可憐。

長這麽大,居然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

而且從小頂着滿臉痘痘,堪稱面目全非,張玄明也沒有長歪,反而通身的溫潤氣質,宛如君子,當真不易。

何其心有同感,跟張玄明說起自己的窮命來。

但何其也不喜歡賣慘,簡單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她好窮的命啊。

何其發散着遇到的苦惱:“我家真的不窮,可是我的大學同學裏只有我的室友相信。班長每年都想勸我辦貧困申請!最後只能讓我媽出面,證明一下我上得起學。”

張玄明:“師妹天生就是我們這行的人,應該早些入行的。”

“對了,師妹。你到底……學了多久的道法了?”張玄明問出他心中疑惑。

何其勾着手指頭算了算:“算正經的話,大概你認識我之前二十天?”

何其滿臉認真:“不過我很努力,經常熬夜學習、琢磨的!”

張玄明:……

“再見,師妹。”

何其:“來不及啦!”

***

張玄明行李簡單,住下也很方便。

加上他業務熟練,第二天就能直接上崗,簡直是最好員工之一。

道觀裏的幾人,何必還挺喜歡張玄明的。用何必的話來說,這位道士哥哥很勤勉,是熱愛學習的同道中人!

不高興的只有渣渣兔。

渣渣兔趴在蓮花池邊,翹着屁股曬太陽。

有了張玄明值班,今天被解放的何其走到渣渣兔身邊,模了一把渣渣兔的翹臀:“渣渣兔,你不熱嗎?”這大熱的天。

渣渣兔:“唧唧!”

你管你的新小弟去!

何其:“下一句是不是——不要理我?”

渣渣兔氣得倒下。

何其:“兔糧和你的新衣服到了啊。在驿站拿快遞,你去不去?”

渣渣兔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了。

老大可是能為它花大半身家的老大!所以心裏應當還是有它兔爺的。

至于新人,那就是叫來幹活的。渣渣兔如此安慰自己,一蹦一跳地跟上何其。

何其帶着兔子去拿快遞,把兔糧和衣服的快遞搬回道觀。

十分鐘後,換上保安服的渣渣兔出動,挺直胸膛蹲在蓮花池邊。

渣渣兔一出去秀,道觀就剛好來了一波香客,頓時熱鬧起來。

拍了幾張兔子,香客們由何其引着走向王母殿,張玄明在殿中值班。

新來的香客們幾人中也有新人,又問起熟悉的問題:“怎麽你們這裏有王母娘娘,但是沒有玉皇大帝啊?還有他們生的七仙女呢?”

張玄明張口,正準備解釋。這種問題對他來說很簡單。

誰知道跪在前方拜凳上的一位大哥突然起身,搶在他前面開口:“我知道,道長給我科普過,玉皇大帝對王母娘娘來說就是隔壁老王!”

何其一看。

這不是那位打隔壁老王打進警察局去離婚的猛哥嘛!

張玄明:“哪位道長?”

猛哥欣喜地看向何其:“就是這位女道長!你們王母觀好靈,我是來還願的!如果不是道長提醒,我現在頭上還綠着呢!”

何其:……“我謝謝你。”

雖然這個打岔有點離奇,但張玄明很堅強地繼續了下去。

“王母娘娘在道教典籍中早有記載,又稱西王母,是天地至陰之氣凝聚,從盤古開天地之時就已經成形,乃是女仙之首,主管婚姻和生育……”

解釋完王母娘娘跟玉皇大帝不是夫妻,香客們又問起其他問題,張玄明有條不紊地解答。

因為他講得簡單又透徹,那些老信衆頓時也圍了過來,細心聽講。

張玄明昨晚不停學習,主要就重新溫習了待在王母觀可能會被問到的基礎問題。如今正好用上。

何其在一旁聽着,也覺得蠻有收獲。她心道,這一千五花得好值!

張玄明的到來,還帶來了另外一個好消息。遠峰道協的新會長到了,馬上就可以操辦清楚拆遷令的事。

不過這事兒急不來,只能等。

***

第二天,陸芳钰跟湛明也來王母觀上香。

兩人帶了紅封,由何多盛寬慰開解一番,免得兩人過于難過。

在道觀待了兩個小時後,湛明扶着陸芳钰離開。

兩人沿着道觀的臺階往下走,陸芳钰拉住往上走的陸誠:“老弟,你怎麽來了?今天你不是有班。”

陸誠找了個借口:“我上回落了東西,過來拿。姐,你們先回去吧!”

兩邊錯身而過,陸芳钰覺得不對:“觀主都知道我是他姐,怎麽沒托我幫忙帶。”

“別想那麽多,傷神。”湛明勸道,“弟弟還能幹壞事不成?”

陸誠一個警察,要幹的也是正經事。

夫妻兩開車回去,而陸誠一路來到觀中。

陸誠在道觀找了一圈,沒在上香的殿宇中看到何其,只看到了另外一個道士。

他找上張玄明,問道:“道長你好,我來找何其有事,請問她在哪兒?”

張玄明沒答,反問:“方便告訴我你是誰,找她什麽事嗎?”

陸誠看了看他,掏出自己的證件:“我是警察,不是壞人。”

張玄明就帶這位警察去找何其。

何其在她自己屋子裏看書,透過木制往外推開的窗戶,看見過來的張玄明和陸誠。

何其笑着打了個招呼,在張玄明介紹後問陸誠:“陸哥,什麽事啊?是上回宴力金的案子結了嘛。”

道觀的房屋簡樸雅致,陽光灑落下來異常燦爛,窗前少女笑容也可人。

但此時的陸誠搖頭,看着少女的表情沉重:“何其,你牽涉進了一樁殺人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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