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托夢小弟

◎這怎麽做到的◎

何其覺得自己很冤:“我都不認識今天要害我這個人, 真是氣死人!”

又想着花行是同行,何其跟張玄明打聽道:“張師兄,聽警方那邊說今天這人叫花行, 十年前犯過命案, 一直藏着。他一身很奇異的花紋紋路, 能夠變幻出食人柳, 大王花,這些兇惡植株, 懂一些八卦陣法, 似乎還嫉妒天分好的人。你有聽說過嗎?”

“十年前, 我那時也還小。我回頭幫你問問。”

當着何其的面,張玄明把情人珠朝着草叢裏丢出去。

何其:?

何其:“還可以這樣?!”

她以為是強行的送一。

莫名其妙被人設計, 還要面對花行的情人, 以及那個奇怪的詛咒。何其跟另外一個人,一年內必須死一個, 那另一個人又是誰?

張玄明看着何其單純的神色,終于能肯定這師妹就是個純萌新。

張玄明道:“師妹, 你別高興太早。這是測試,如果我沒認錯, 情人珠會自己纏上你。”

沒那麽簡單倒是更符合預期。

何其往草叢看了一眼, 聽到滴滴的車喇叭聲,跟張玄明前後腳坐上出租車後座。渣渣兔由張玄明幫忙抱上車,放在他腳邊。

想着情人珠會不會主動回來, 兩人一句話沒說。

沒過一會,何其側頭看向張玄明:“它是不是又來了?”

張玄明點點頭:“對, 到你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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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

司機從後視鏡看, 什麽都沒在後座女生頭上看到。

司機大叔後背發寒:“什麽來不來啊?你們別吓唬我, 我膽子小,我最近還老倒黴了!”

何其:……其實她更害怕!

你想想,丢出去的東西,突然又回到了自己腦袋上,多吓人啊。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何其把情人珠取下,放進兜裏,然後堅強地安慰大叔:“師傅你別怕,我們開玩笑呢。”

“原來是開玩笑啊?”

司機大叔松一口氣,又活過來,繼續安穩地開車。

但到到了目的地,掃一眼王母觀的紅牆,再回憶着王母觀的戰績……司機大叔心裏開始淩亂。

下了車,何其想着司機大叔倒黴的事,熱心安利自家道觀:“師傅運道不好,有空來拜拜我們王母娘娘啊!”

“好好好,一定來。”

不說來不來的事,反正走的時候師傅油門踩得很猛。

回到道觀已經十點半。

何必腦袋點成啄米的小雞。道觀的人往常都睡得早。

何多盛也不斷打着呵欠,但兩人硬是放着電視聽着,想要等何其回來。

睡眼朦胧地看到何其人,何多盛才放心:“可算是回來了,沒事吧,明天外公去摘點柚子葉。”

“沒事。”何其寬慰一句,輕輕地拍了一下何必的小肩膀,“我回來了,你快去睡吧。”

何必被驚醒,揉揉眼睛。

何必上下打量了何其一圈,結果發現何其兩只手都包着,擔心地問:“老姐!你的手怎麽了?”

何其簡單道:“意外,不嚴重。還能拍你呢,過陣子就好了。”

何多盛也跟着清醒了。他剛剛都沒看清,沒發現何其受了傷。

這下可不得了,何其成了國寶。

何必表示要照顧她洗漱,何多盛要殺雞給何其做法。

何其:……

何其認真道:“我自己給自己丢了傷愈咒,好得差不多了。已經好晚,大家去睡覺吧。”

在何其要求下,大家還是聽話睡覺去了。

就是何其洗漱完,捉到了某個小鬼才關燈。

何其敲敲何必的窗戶:“快睡,小心長不高。”

“不可能。”隔着窗戶,何必用事實推斷,“你和媽媽都很高,而且現在小孩都越來越高,我必然也能長很高!”

何其:“你就沒想過,萬一咱爸矮呢。”

這個更騙不到何必。何必道:“我看到過照片,不矮的。”

何其沒想多聊這個,放軟語氣:“那你快睡吧。”

“晚安,老姐。”

從小到大,對爸爸這個角色沒有印象的何必在床上打了個滾,心道自己老姐真是個慫包,每次提到她們的渣爸就不談了。

***

何其回到自己房間,把情人珠丢進抽屜,再把臭寶翻出來,放到床頭,舒服地躺下。

開口讓臭寶開啓穿越之旅,卻被臭寶嚴詞拒絕。

——“不行,你受傷了,還是先養着吧。”

何其企圖掙紮,小聲道:“寶,通融一下嘛。今天殷野供了我兩頓,一頓十幾個菜,撐得我不行。”

臭寶聲音堅定。

——不可。

話音落下,何其打了個飽嗝。她覺得是乳鴿湯味道的嗝。

臭寶沉默了一瞬,給出新的安排。

——他須得是誠心供你,你方能嘗到供食。既如此,你托個夢告訴他一聲便可。

學到新操作的何其:“好主意。”

何其忘了,自己在古代也是很有牌面的。

臭寶指導一番,何其嘗試于睡夢之中托夢。

睡得正迷糊,何其感覺身周一變,她似乎到了某個小宅一角。

青荇爬滿陰濕的牆角,雨滴滴答答地順着殘缺的屋檐落下來,地面濕氣極重,恐怕還是梅雨季。

何其一眼看過去,只覺得無處下腳。

破舊宅院的一角,飄出灰色摻雜着黑色的煙子。

不對啊,小弟的夢裏怎麽會是這麽個破屋子?他不是個小侯爺嘛!

小侯爺什麽的,一聽就是大戶人家。既然是有權有勢的人家,何其覺得想找這麽間破屋子都不容易。

何其好奇地順着煙霧,提起自己天青色的裙擺,走入屋中。

屋子是木屋,但地面是泥巴地,還有着小孩的腳印。

泥巴地上,一個赤腳的小男孩瞪大了眼,伸手護住藥,緊張地看着何其,“你是誰?這是我和娘的院子!”

何其盯着他看了兩眼,不太确信地問這個瘦猴小孩:“你是殷野?”

小殷野:“我不是!”liJia

何其看着小孩的警惕反應,反倒是信了這就是自己小弟。小小年紀,就很聰明。

何其:“既然你不是,那我的乳鴿湯就要給別人了。”

瘦猴似的小男孩眼睛很大,瘦得幾乎有些脫相,聞言那雙大眼睛裏閃過渴望的光芒。

他很饞,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

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接受。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是個好人,但穿得這麽好,肯定也是殷府的人!而殷府裏,沒有一個好人。

可這時候,屋子的盡頭處——響起一聲女人的虛弱輕咳。

這聲咳嗽聲都很弱,要不是屋子足夠安靜,說不定都聽不清。

何其也是這時才發現床上竟然有人。拱起的被面幾乎是平的,可想而知床上的女人有多瘦。

小殷野站起來,抿了下唇,主動問道:“姐姐,我是殷野。你真的要給我乳鴿湯嘛?”

小男孩想,十有八九又是戲弄他吧。

可面前的女人面上劃過不忍,手往背後一伸,就提出一個食盒遞給小殷野。

“當然啊。我說了要給你,就不會騙你。”

小殷野瞪大了眼,他看了一眼何其身後,神情古怪地接過食盒。

他想,難道這人還把食盒背在身後?當真是個古怪人。

不過管她呢!

小殷野放食盒放到桌上,踮腳打開盒子。要是桌子再高些,他就夠不到了。

他看到食盒裏有兩個勺子,自己先拿勺子嘗了一口。

感覺沒有不對,小殷野又看了一眼何其:“謝謝姐姐!”然後才端起一整盅乳鴿湯,暗喜地走向床邊。

何其心裏不是滋味。

她雖然知道殷野有個渣爹,但不知道小弟從小是這麽過來的。

剛剛小殷野說謝謝的時候,其實還小心地打量她。似乎是在試探,看她給的乳鴿湯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何其心裏發沉,手就繼續往後掏。

一個食盒,又一個食盒……

殷野才喂了病得神志不清的母親幾口湯,聽到聲音,一回頭就見桌面都被擺滿了!

而且濕氣很重,以至于透着股黴味的屋子裏都飄滿了食物的香氣。

小殷野傻眼地看着何其。

何其把桌子擺滿,又對殷野道:“餓了吧?要不我來幫你喂,你先去吃東西。”

小殷野立馬回神,猛地搖頭。

他轉過頭,清脆的童聲響起:“姐姐,不用。照顧母親,本就是我的責任。”

何其見他不同意,幹脆就去幫他燒火。

而小殷野聽着柴火噼啪響的聲音,心想回頭藥要重熬了。他只有一個人,看不過來。

不過他偷來的藥,換偷不到的乳鴿湯,也不虧。想來這個女人也不敢明着毒死他和娘親。

小殷野喂了一半的湯,又撕了一點肉喂進去。雖然娘親吃了一點就閉眼昏沉睡去,但見好久不進食的母親吃了東西,小殷野的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給娘親擦了擦嘴,小殷野才捧着盅,吃剩下的乳鴿。

他人小,可胃口似乎不小,将剩下的都吃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

一盅乳鴿湯也沒多少。

何其看他這樣,指向桌面:“要不你再吃點?”

小殷野看她一眼,眉頭蹙起:“吃多了會拉肚子。”他中過這樣的招,還被害他的人笑話。

而何其看着常識反應比她還快的小孩,感覺納悶。

但轉念一想,又不覺得奇怪。

一個小孩怎麽會知道這些事?肯定是見過,或者經歷過。深宅大院果真不易,電視劇也沒騙她。

何其想着這是夢,直接放話道:“今天你放心吃,肯定不會拉肚子的。”

小殷野面上寫着不相信。

他才不笨。

何其:……

何其問道:“你不信是不是?”她看向滿當當的桌面,“但你不覺得那些食物很奇怪嗎?我從哪裏拿出來的。”

這倒也是。人背後最多能藏兩個食盒,桌子上可滿滿當當的,足足還有八個食盒!

小殷野看向桌子,聞着空氣裏的食物香氣,喉頭又動了兩下。

何其則是看着小孩髒兮兮的腳丫子,當着小小弟的面,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聲落,何其的另一只手上就出現了一雙幹淨的新鞋,鞋上面還有襪子。

變出鞋子,何其道:“我是神仙。我說你吃了不會有事,你肯定就不會有事。”

小殷野想了下:“神仙姐姐,你再變一匹馬出來,我就信你!”

何其咬牙,這小小弟警惕心也太強了。還擔心她變出鞋子來是障眼法,故意為難她。

不過就當哄小孩了,何其耐心十足。

何其把鞋襪放到腿上,雙手合拍了一下:“那你看好了啊!”

然後何其兩手攤開:“看我左手一匹馬!看我右手……一只烤乳豬!”

“嘶嘶律——”

一匹駿馬出現在屋中,叫了一聲。

另一邊是一只油亮紅潤的飄香烤乳豬。何其沒管馬,又弄了張桌子出來,免得烤乳豬掉到地上去。

何其從烤乳豬身上,撕下比小小弟手臂還粗的豬蹄,遞到小孩面前:“來!今天不讓你吃撐了,我就不當神仙了!”

小殷野,他這回真的傻了。

這怎麽做到的?!難道真的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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