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糖人娘娘
◎巨人國◎
何多盛高興又自豪, 握着陸誠的手感謝:“陸警官真是太客氣了!還勞煩你們送錦旗,一般可都是大家把錦旗往你們那兒送!”
陸誠笑着提議:“要不一起拍個照?”
何其目光一亮。
拍照好啊!
有警察合照,那還有假嘛。
剛好有香客, 被拉來給三人連帶錦旗拍了張照片。香客看着也覺得有意思, 自拍了一張, 打算回去修修圖發朋友圈秀秀。
照片何其打算打印出來, 回頭也貼在卦錦旗的偏殿。
陸誠是帶着任務來的,送完錦旗就準備帶着金毛沿路巡邏回去。
誰知道離開道觀的時候, 看到孟武通還在。
認出來孟武通的陸誠拍了一張, 告訴何其這事。
同時還說他最近在警局也看到孟武通了。暗示何其——孟武通找過警局。
何其壓根沒管。
孟武通想站, 那就由他站着。
不過陸誠轉頭又另外一件事。
【陸哥:花行身上的紋身,除了看得見的部分外, 全部都是一個外國人的名字, 我們找專家翻譯了出來,叫南燭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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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怪不得不敢多露一點!】
打架的時候露出紋身很社會很霸氣, 可要是露出一片紋身,細看全是對象名字……那畫面太美!肯定會被笑死。
***
接下來的日子, 何其瘋狂吸收着道門知識,感覺大學摸的魚都還回來了。
何其的大學寝室群持續震驚, 感慨社會和生活太可怕了, 竟然能把摸魚王變成勤學者!
寝室三人都找到了實習,同樣也在忙碌工作中。
何其給她們曬了道觀照片。
紅牆黛瓦,綠影婆娑, 溪水潺潺,随便拍都美得不行。
【何其:有空來我這玩啊~】
【豆蔻:我周末有假!沖嘛, 姐妹們?】
【富婆趙一飛:我沒空啊, 在我家公司加班呢。狗屁的工作, 為什麽做老板也這麽累!】
【蘭知音:我也有,嘿嘿,六神你等我!我要去上香,求最好最多的桃花!】
【何其:多了就是爛桃花了。】
【蘭知音:沒關系,長得好看就行!】
【何其:有本事你倒是上啊!】
藍知音就是個嘴炮王者,雖然嘴上說得好,但跟何其一樣是個母單選手。被何其一問就開始轉話題,一副慫噠噠的模樣。
雖然三缺一,導致何其最後還是沒有騙到人,但水群還是很解壓。
放下手機後,何其轉頭拿起重新變得破破爛爛的臭寶舉起牆邊,表情兇惡:“臭寶,你今天讓不讓我打工?!”
臭寶:……為什麽有種是我在給你打工的錯覺?
——“走吧。”
***
再一次穿越唐國。
何其睜開眼,然後受到驚吓。
她眼前的小女孩怎麽那麽大?!
分明是孩童模樣的小女孩,年紀絕對不超過五歲。小女娃是坐着的,手裏還拿着一根細圓木棍。
就這五歲大小的小孩,比她還高很多很多?
何其很震驚。
小女娃同樣震驚。
三丫揉了揉眼,喊道:“糖人娘娘!你真的出來了?!”
何其:?
糖人娘娘?
你們小朋友也太可怕了吧!連糖人娘娘都敢召喚。
何其就沒想過,還能是這麽童話的出場。但看身周環境,這可不是什麽童話環境。
何其環視一周,确認她和小女娃在一個山洞裏。
山洞荒涼,洞中落了灰塵,還生出來許多雜草,眼下殘枯的雜草之上沾染了點點暗紅,昭示着危險的存在。空氣裏也都是隐約的腥騷和血腥味道。
三丫喊了一聲,看着小小的糖人娘娘又愁眉苦臉起來:“糖人娘娘,你怎麽這麽小啊……”
何其飛到三丫手中的細圓木棍上:“小妹妹,你別看我小,我可是神仙。”
“那糖人娘娘你能救弟弟和哥哥嗎?!哥哥為了三丫被抓回來了,弟弟、弟弟要被吃了!”
說起其實不算熟悉的哥哥和弟弟,三丫想到爹娘死的模樣,又傷心又害怕,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小丫頭的淚腺和水桶似的,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何其躲開三丫一滴飛濺的淚水:“三丫,你別哭,我去看看。你哥哥和弟弟在哪呢,三丫知道嗎?”
何其看着那相對自己來說,算得上“大顆”的淚珠,感覺危機四伏。
她現在雖然成了神仙,身懷神力,但托身于三丫手裏的糖人,濕和熱,都讓何其感覺很不喜歡。
三丫聽着何其的話,立馬憋住眼淚,不哭了。
三丫用手朝山洞口爬去,爬着歇時,伸手給何其指着方向:“哥哥不知道在哪,弟弟應該在河那邊,他們每天都要吃一個小孩!”
小女娃面上有着慌張,可小小的眼中透着堅毅和恨意。小小的一雙手,凍得通紅,活着血、淚和泥,一只撐在地上,另一只指向洞口外。
何其瞥了一眼小女孩空蕩蕩的下半身部分,耳邊又是“吃人”的話。
她頭皮一麻,在心裏罵髒話。
吃小孩?怎麽不去吃屎呢!
“三丫你等着,糖人娘娘先去救你弟弟!”
何其飛到三丫身邊,嘗試用自己的“小手”抱小家夥。
還好何其現在雖然小,但照樣很牛,像螞蟻能托舉起比自己重很多倍的食物一樣,輕松地将三丫抱了起來。
而三丫離地,雖然感覺伸手就能摸到地面,但看到小小的糖人娘娘能夠面色輕松地舉起自己,小姑娘還是很振奮。
三丫激動道:“糖人娘娘!你好厲害,就像那個哥哥一樣厲害!”
那個?何其想,用這個指代詞,那就不是三丫的親哥哥。
不過沒時間多問,何其把三丫放到一叢幹草上,随即在她的細圓棍上手一搓,就變出一個猴哥給三丫。
何其希望自己能像猴哥一樣棒打妖怪!揍得那些吃人怪物魂飛魄散。
“三丫乖,我先去救弟弟,有事你就喊。”
何其話音落下,急匆匆地往山洞外面飛。
來到外面,發現這是個傍晚。
傍晚的山林蕭條,同樣透着滿滿的荒涼,掉光了葉子的樹枝桠亂飛,落在地上的影子也張牙舞爪,像是無數怪獸潛伏在影子裏。
天則是蒼藍色的,被樹枝割裂成不規則形狀,像裂開的暗色調油畫。
當然,這些樹和影子,都成了何其眼中的龐然大物。她現在宛如進入巨人國。
何其先聽到水聲和人聲,順着飛過去。
不一會,就能看到三丫口中的河。
河邊被收拾出來一塊空地,約莫四五十號人,七八人一夥分堆圍繞在火邊。
篝火噼啪,映紅了這些人的臉。都是些男人,穿着服飾上頗有異域民族特色,五官氣質也有明顯感覺上的不同,更為彪悍。
其中最顯眼那人,正站在河邊,看着一個男人提溜着一個比三丫更小的小男孩在河裏洗洗刷刷。
河水寒涼,但小男孩被堵住了嘴,渾身赤裸,凍得顫抖不已,已泛起青紫,卻出了一聲。
驚惶的淚水從那凍得紅中泛紫的幼小面龐上滾落下來,滾過稚嫩的幼童皮膚,無聲地融入河中。
支羊手拄着搶來的長刀上,對着洗小孩的唐國男人指點:“你輕點,別把他的皮洗破了。”
他口中說的也是唐國話,只是帶着些別扭的掩不去的口音。
楊無牙手也在抖,苦着臉點頭:“少宗主,我知道了。”
楊無牙應了,拎着倒黴的小男孩,繼續給他洗身子。
楊無牙感覺自己好作孽。
他都有些懷疑,他娘托的夢是不是靠譜的了。他真的能靠着混邪|教混得風生水起,掙大錢吃香喝辣嗎?
想楊無牙第一次混進別人的邪|教門派,那個叫做五福、不對,是叫八福門的風水門派,便在頭一天被官兵抓了。楊無牙借着一個小公子,賣可憐,險險逃過被砍頭的死刑。
而後楊無涯一路走,途中又加入了好幾個門派,結果這些門派無一幸免,不是很快沒了,就是立馬沒了。
其中有個門派,還想收他十兩銀子,讓他做老大!
越這麽混,楊無牙越覺得心裏沒數。不過他也沒有懷疑他娘,因為楊無牙一直都很倒黴,喝涼水都能塞牙縫。
他出生就死了娘,三歲死了爹,然後兩邊的老人,隔三年就死一個。等到楊無牙十五歲,他的外婆也沒了,楊無牙這個倒黴鬼直接被趕了出來。
今年他楊無牙十六歲,在幫別人洗小娃娃。
想到這個小娃娃要被吃了,楊無牙心頭特別沉。
他只想混邪|教,不想殺人啊!
早知道昨天就試着拼死跑路了,而不是看這些人也會說唐國話,又怕死,借口他認路混進來當小弟。
可是這群異族人人數特別多,楊無牙一點辦法都想不到,只能洗得更慢點。也顧不上手裏的小娃娃快被凍傻了。
看這唐國人動作很慢,支陽擡腳,在楊無牙瘦條條的背脊上用力一踩:“輕歸輕,動作利索點,不然下一個烤的就是你!”
楊無牙被踩得直接跪下去,差點撲進河裏,他咬了咬牙,回頭卻是一臉谄媚:“好好好,少宗主。我就是怕他皮破了。”
“哼,要不是看你順眼,早把你這個蠢東西殺了。”
支陽收回腳,目光掃過楊無牙的三角眼、吊梢眉,臉上帶着恩賜般的矜傲。
楊無牙擠出笑:“多謝我爹娘給我生了這張臉,可有福氣了!”
支陽就喜歡這小子嘴甜,聞言滿意地點頭,想讓手下人先上香供他血的菩薩。等上完香,正好把小童子血淋到他的菩薩像上。
支陽一個轉身,手裏的長刀跟着一動,停在上面的何其也被晃了一下大的。
何其從刀上掉下去,抓住刀柄上方的刀彩麻花辮。
看着熟悉的麻花辮,何其終于能肯定——這把她眼中的巨刃不就是瘋刀?
瘋刀被山妹封了靈性,免得脫離了“神地”,靈智降低導致錯認主人。
刀原本在殷野手中。
眼下刀竟然到了吃人男人手中。
三丫口中那個厲害哥哥難道就是殷野?
何其抓緊了瘋刀的麻花辮,一個頭兩個大。
但是在看到這群人擺出一小樽奇模怪樣的菩薩,把菩薩安置在地面,并齊齊跪着準備上香,何其心裏有了主意。
——看我不給你吹個菩薩祖宗!
何其松開手,飛到這醜陋菩薩後面落下。
這樽菩薩都比何其高。
支陽跪在地上,對血菩薩畢恭畢敬地誦念禱詞,說他要獻出第一百份小童子血,希望能獲得菩薩的賞賜。
何其左手一搓,變出個焦褐色帶黑和紅的糖丸,另一只手中則是出現一根細管。
管子插進嘴裏,何其鼓起嘴就将糖丸吹大了,同時她的手飛快動作,一樽和供神一模一樣的“大菩薩”把小菩薩吞掉,出現在人前!
血菩薩模樣本就兇惡,這等兇物模樣奇形怪狀,腦袋上滿是瘤子一樣的包,眼下流着血,還生有六只手臂,八條腿。
陡然一放大,出現在這荒郊野嶺,連供了這樽血菩薩兩年的支陽都慌了,吓得往後退了兩步。
何其控制着大菩薩的頭往下一低,壓着嗓子:“桀桀桀,光喝血你就覺得夠了嗎?”
何其故意的聲音男女莫辨,特點就一個——刺耳吓人。
支陽聽到這句話,想起他父親的叮囑,不可貪心冒進,否則會把血菩薩的心養大了。
眼下這情形,可不就是對上了。
而血菩薩若是成了邪神,有的甚至還會吃掉供奉人的神魂,以身替之。
支陽爬似地往後挪了好多步,把手下露出擋在前面,才敢顫聲回應:“菩薩啊,我每次供應的都是最好的小童子小童女,血都是最香的了!”
大菩薩搖了下頭,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猙獰。
“桀桀桀,我也要吃小孩!整個的,懂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