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二十年前

◎二更◎

渣渣兔叫完就是高高一蹦, 看得何其都有點擔心自己的屁股。

渣渣兔徑直蹭到何其腳邊,瘋狂撒嬌。

“叽叽叽!叽叽叽!”

——媳婦媳婦,我也要!老大, 你也太偏心老六了, 它才來道觀一天啊。我天天給道觀當保安, 你不能忘了我的功勞和苦勞!!

好家夥, 連保安都知道了。

何其心說,看來是沒少聽別人說話。

可人家黑貓的媳婦, 那是自帶的。

何其想了想, 輕咳一聲, 忽悠道:“渣渣兔,要老婆是要絕育的, 你能接受嗎?”

渣渣兔懵懂地:“叽?”

——老大, 絕育是什麽?

何其只知道貓怎麽絕育,回答道:“應該要割掉你的小弟弟或者蛋蛋吧。”

渣渣兔腿下一涼。

然後兔頭擡起來, 看向剛剛跳到一旁的黑貓:“叽叽叽?”

——小六你這麽狠?!

何其:“小六的媳婦才一天大,不着急。我看你比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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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 渣渣兔看向黑貓的眼神更詭異,發出無意義的音節:……“叽叽?”

一天大的小奶貓, 它們家小六也太變态吧?

看來還是它不夠變态。渣渣兔陷入選擇的痛苦, 它不想絕育,又想要兔妹妹。

已經看出來兔子被騙的黑貓淡定地蹲在一邊,默認兔子的誤解。

最後渣渣兔伸出兩只前爪, 抱住何其的腿不放,從撒嬌變成耍賴。

何其嘆氣:“我也沒有辦法啊, 你們兔子太能生了。萬一給你找個媳婦, 一窩生個十個八個, 養不起啊!”

張玄明蹲下來,摸着黑貓的背脊,給出建議:“要不……讓渣渣兔去給別人家兔子配種?”

何其眼睛一亮:“好主意!”

不過……是不是暴露了什麽?

何其看着張玄明,張玄明沖她笑笑,目光了然,笑容溫柔無害。

何其頓時就安心了。

這可是張師兄!

當晚,何其就給渣渣兔在鹹魚和微博都發了可配種的消息,配上照片和視頻。

發完之後,何其摸摸兔頭:“争取出去白嫖,加油兄弟!”

倒弄得渣渣兔有些羞澀,兩只前爪抹抹臉:“叽叽叽~”

——好像賣身的鴨子啊~

何其:?

古代應該沒有“鴨子”這個詞吧。

我們道觀的聊天環境,這麽刺激開放的嗎?

***

何其笑兩聲,抛下這份詫異,夜裏加練了兩輪劍法。

練完劍法,何其又回屋繼續整理王母觀的傳承資料。忙完手頭這些,基礎的理論部分就能結束。

剩下的是知識性的擴展,絕非短時日就能完工的,何其打算慢慢來,不着急。

接下來,何其給自己安排的主要學習內容,是符箓。

符箓有模仿天空雲相變幻而造就的,又稱雲篆;還有一種稱為符圖,是神仙形象和符文結合的符箓。

體驗各路神仙,歷經不同的環境人事,那份對于生命和人性的感悟,對何其來說是非常珍貴的財富。

這份感悟,可以直接幫助何其提升心性,同樣也有利于各種符文的學習。

好比她引過雷,引雷符便通達許多,感覺看着就會。木兮、水系的符箓,何其看書也覺得親切。

而且搞符箓也很便宜!

搞點朱砂、黃符紙,就能畫符了,畫完還能賣出去,資金直接回籠。

不像陣盤,光是一個陣盤,不算徐溫補貼的,十幾萬都打不住。

對窮鬼來說真的太可怕了!

臭寶還說了,學到後面,符箓連紙都不用,可以直接存想,然後以自身為基,靈氣化符。

何其想到一毛錢都不用花,心裏就兩個字——血賺。所以這都不學,還學什麽?!

忙到十一點,何其熄燈睡覺。

對面,何明心的房間裏。

披散着發的何明心透過窗,看見大女兒房間黑了下去。

何明心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良久道:“看來真是喜歡。”

何其以前學習的時候,學着學着就困了,學着學着就分神了。像這麽專注又自律的情形,屬實少見。

但是何明心面上也不見那種父母看見孩子認真學習的欣慰,她提筆,在文件上畫了幾筆。

一只長了角的豬,出現在文件上,又被塗掉。

***

唐國。

殷野坐在說書人的茶攤前,聽着臺上說書人聲音飽滿地講起最近最時興的故事——犬神簪花。

“各位可有以前去犬神廟拜過的?若是去過,想來知道犬神大人通體為白石,頸間有一個鈴铛,口中咬一骨棒,再無他物。”

“但如今可不一樣了啊!你們去看,犬神大人的神像耳側多一朵花。多出來的這朵花,就是我們今日要講的故事。且說那一日,王家莊有自梳女出葬,風聲嚎啕……”

臺上,說書人繪聲繪色地講着犬神如何幫助王家人找到王鐵,臺下的殷野伸手撫向自己耳側。

原來是這兒,小神仙的确是幹了樁大事,竟把這府城的知府都拉下了馬。

辦得漂亮又讨巧,以至于被人編成了故事來傳誦。

旁邊的三丫也聽得津津有味,只是在心裏想着:她的糖人娘娘也很厲害的,能吹出好大好大的糖人!

衆人聽得高興,有個過路的男人卻掃興。

“天天講這些,難道就能講成真的?我才不信。像那些不同常人的妖邪女子,可都是禍端,怎麽可能成神?糊弄誰呢!”

說書人被打斷,臉色冷下來:“誰要你信,我講我的故事,我親眼所見,絕對包真。”

頭發花白的過路男人哼一聲,手背到身後,搖晃着腦袋道,“放到二十年前,國師還在,你可敢說這話?屁都不敢放吧!”

二十年前,十九歲的殷野還在娘胎裏。

如今知道國師的人少了,但曾經知道的,卻是不會忘記那一段時日。

當時女鬼女妖頗多,人間紛亂,帝王大封國師,國師手下又成立清正門,到處除妖滅鬼,才使民生安定下來。

當時如今的聖上也未登基,還是先皇時候的事了。

因為當時女鬼女妖多,就有妖異女子為禍端的說話。若是哪處有不對勁的女子,都會被清正門的人請走。

曾經的清正門已随着國師身亡沒了消息,如今那套說法自是漸漸廢了。

可北方當時亂得最厲害,以至于如今還有一些人還信奉二十年前那一套。這路過的男人便是。

男人驕傲地說完二十年前,又貶低說書人口中的女犬神:“我看就是貓妖和狗妖,合夥将你們戲弄了,偏生你們還——”

一只茶碗扣在男人臉上,讓男人嘴裏的話一變:“哎喲!”

茶水潑濕了男人的臉,還滴答得衣服上都是,茶水攤上的客人都笑。

在一片笑聲裏,男人手裏抓住茶碗,羞惱得往地上一摔。

啪——

茶碗摔得稀巴爛,男人黑着臉看着茶水攤上的人:“是哪個不要命的扔的?!”

三丫腦袋一縮,挨到殷野身側,有些害怕。

殷野一只手摸着小丫頭的頭,一手拿起一根用點心的竹筷。

“是我扔的。”殷野出聲應了,同時拿筷子的手一拍。

一根筷子以桌面為間隔,一分為二。竟是生生插穿了桌子。

男人喉結聳動,眼神一慌:“你——”

殷野看向他:“你這個蠢貨,我看你根本沒聽懂先生的故事。誰家中沒有女兒,沒有女兒也有娘,你口中的不同常人和簪花是一樣的,本無罪,奈何人心醜陋。”

“我不與你這蠢人計較,賠我的茶水和碗來,我就同你算了。否則——”

殷野臉上塗了黑灰,可比一臉白淨時更顯氣勢。

蠻的就怕橫的。男人看着殷野,臉上紅紅白白,最後掏出十幾個銅板,丢進說書人的錢簍裏跑了。

看他慫了,茶水攤子又響起笑聲。

男人聽了跑得更快。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嘛!

殷野帶着三丫聽完了結尾,才結賬離開。說書人就是老板,本想給殷野免單,反而得了一錠碎銀,被誇故事說得好,樂得厲害。

回到客棧,三丫笑着道:“哥哥,你剛剛真厲害,一下就把那個壞人吓跑了!”

“這算什麽。”殷野把小孩放下,讓她在床上自己爬着玩。

他坐在床邊,拿起一份北疆地圖,在紙面上畫了幾個圈。

三丫湊過來看:“門關?”

“唐門關,出了唐門關,便是草原,過了草原,三丫就能見到你舅舅了。”

“聽說舅舅也很厲害!”小孩子總是很容易高興,三丫念叨起她娘說過的話,“娘說舅舅肯定會喜歡我的,會帶我去吃大肉餅。”

三丫兩只手,比劃了一個圓。她比劃完了,扭頭問殷野:“哥哥,你不說你也去找人,你找到那個人之後要幹什麽?”

“等我找到那個人,”殷野道,“我就去找糖人娘娘,請教她怎麽修仙。”

“是跟那個人一起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就去找糖人娘娘。”

三丫聽了嘆口氣:“那我把糖人娘娘讓給哥哥吧,畢竟你天天就想着糖人娘娘,想的着見不到,也太可憐了。”

殷野輕哼一聲:“我可跟你不一樣。”

他剛見了她不久。

***

第二日一早。

六點鐘,何其伸個懶腰醒了。

渣渣兔和黑貓都蹲在桌子上,一見何其醒來,渣渣兔立馬叫:“叽叽!”

——動了動了,老大你的這個玩意兒動了!

何其赤着腳沖到陣盤前,看陣盤動了多少。

“本來是兩千一百公裏,現在是……少了八十公裏。”

“一天八十公裏?”

這樣走起來,南燭紅豈不是一個月就能跨國跑過來?!

“不是說随便走走就要幾個月的嗎?”

何其對走長途,只有古代人才會走的印象,動不動就是三個月半年。可今天這麽一算,簡直太恐怖了。

再一百度,正常人徒步一天二十五公裏,收過訓練的人極限五十公裏,走一天還要歇菜幾天。

何其忍不住對着情人珠吐槽:“南燭紅你是腿上裝了馬達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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