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清陌看着那親昵的二人，不由扶額。姐夫就不能有氣概一點麽？話說，自己緣分在哪裏……都不知道呢。搖了搖頭，繼續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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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本宮？”顧梓潆突然出聲道。
“沒、沒有。”專心走路的雲沐一下子呆了起來，忙說。
“你怕黑？”顧梓潆想了想，又問。
“哪有！我怎麽會怕……黑……”雲沐大聲辯解着，只不過是這裏太過詭異，跟人總是對陌生的東西感到好奇一樣，雲沐對這種存在未知危險的地方感到恐懼不安而已。
雲沐似乎聽到了一聲輕笑，她不由去看顧梓潆，無奈這裏太黑，看不太清楚，而那笑聲也是極為短的，稍縱即逝。但是真的……很好聽。
“你笑什麽？”
顧梓潆聲音平靜，“本宮何時笑了？”
“那剛才那笑聲是什麽？”雲沐皺了皺眉。這裏太黑，看不清顧梓潆的表情，根本無法判斷她是否在騙人。但是……就算這裏不黑，自己恐怕也無法判斷吧。
“你聽錯了。”顧梓潆正經道，“萬鬼窟中，有什麽鬼魅也說不定。”
雲沐想起來那凄厲的哀鳴，不由打了個寒戰。
“莫怕。”顧梓潆說，“你能否控制你的火焰？”
雲沐一怔，控制它們？自從出來，自己也沒有嘗試着驅動那力量，控制……還真不知道呢。“我試試。”
說着，雲沐便靜下心去感應雙眸中的力量。過了良久。
“好像……不行。”雲沐無奈道，睜開眼睛，卻發現一下子看清楚多了，至少……在黑暗中也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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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潆看着雲沐，那一藍一紅的眸子閃着柔柔的光，宛如紅寶石和藍寶石一般。那眸子此時清澈得像山間的清泉，裏面透徹而純淨，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由此可以看出雲沐是多麽的無暇了。“來，将你雙眸的力量引出來。就跟調動真元力一樣。”
第一次見到雲沐，是為了找顧沅。
顧沅卻是毫發無傷，而那小小的身子卻是靠着樹，渾身是血，手裏拿着一個白玉的瓶子。奄奄一息的模樣。而看到她的眼睛時，顧梓潆真的有那麽一絲震驚，一藍一紅，像極了顧涵，她幾乎要以為她是顧涵的轉世！可是，那眼中透露的倔強與不屈，讓她知道，她并不是。顧涵，從不會露出這種眼神，那一個看透了一切的女子，因為看透了一切，所以，不會在意，不會反抗，更不會不屈。對于死亡，亦是如此。
那屍體上的小人叽叽喳喳的說了什麽，顧梓潆沒有聽清楚，她看見那奄奄一息的小孩子猛地噴出一口血，那眸子愈發黯淡下來。顧梓潆心裏突然一緊，然後就釋放了自己的氣息與威壓，手裏還拿着為顧沅買下的秋水長劍，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過來。
“動了本宮的人——你還想跑？”顧梓潆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反常，她有些動怒了。至于為誰，她倒是沒多想。至于……她的人，究竟指的是顧沅，還是那孩子，恐怕顧梓潆自己也不知道吧？
顧梓潆想着，突然眼前一亮，一藍一紅兩團帶着不同的極致氣息的火焰，在雲沐手裏跳躍着，似乎很是可愛。
“它們……它們似乎在向我問好！”雲沐驚喜的說，像一個得到新玩具孩子一樣。
“是麽？”顧梓潆淡淡的問道。
“嗯！”雲沐狠狠的點了點頭，“真沒想到，當初差點要了我命的家夥，居然這麽可愛。……雖然當初真的想，還不如死了的好，那真是噩夢中的噩夢。”
顧梓潆輕輕嗯了一聲，極致雙火的認可，可不是好得到的。那極致雙火應該把雲沐的身子徹徹底底的淬煉了一遍。不然，雲沐也不會失去所有感覺，像活死人一般。那其中的痛苦……顧梓潆想，大概，不會遜于自己引動九天雷劫吧？
雲沐突然想起了寒影對自己說的關于顧梓潆當年渡劫的事情，不由問道，“你當年渡劫，為什麽身上有着一股死寂之氣？而且似是尋死？”
顧梓潆看着雲沐，“誰告訴你的？”
雲沐一怔，吶吶道，“我覺醒之前，遇到寒影，寒影回憶六百多年前的一個人，對我說的。她說那人覺醒的是幽冥之火，不出意外應該是幽冥宮宮主……所以……所以……”
“這厮——”顧梓潆看着雲沐，神色有些柔和下來，“你想知道？”
“嗯……”雲沐點了點頭，然後快速補上一句。“如果不方便說，不說也可以。”
“你收回一團火焰，留一個照明足矣。”
雲沐聽後，想了想，把至陰之火收了起來。右手剛剛空閑起來，便被一只稍有些冰涼的手握住。
“邊走邊說。”顧梓潆神色不變，淡淡道。
“那時，本宮的姐姐，也就是顧涵，死了。”
雲沐一驚，擡頭望着顧梓潆，見她神色如常。
“顧涵精通預言之術。所以，她早早便知曉了一切——包括死亡。她坦然處之，甚至細心的為我們留下信件。”
“顧涵常說，要得到什麽就要失去什麽。所以，她說她，不悔。她看到一切，所以早些離去也是應當的。預言，本身便是逆天。”
“幽冥一族，血脈相傳。所以，外界也有幽冥族人。只不過，因為血脈天賦等原因，有時與常人無異，甚至平凡的過去一生也不能覺醒。有些人，到了時候自然就覺醒了，不過比較普通，控制的不過是凡火。而一般血脈天賦為佳的人，年幼時眼瞳顏色便會變為屬于她的火焰的顏色。”
顧梓潆頓了頓，似乎在思索什麽。“然後，身體也會被潛藏的火焰慢慢改造。而日後他們修真，自然比旁人容易幾分。到了一定修為，便可以控制那火焰的顏色顯不顯露。”
顧梓潆似乎輕嘆一聲。“但是，這些人若是在凡間……會被視為異類。受盡排擠、淩辱……甚至死亡。”
雲沐身子顫了顫，眼前仿佛又出現那肆虐的火焰——那灼熱的令人窒息的氣息，那嗆人的濃煙。以及，那些人的眼神……
-“妖孽，你怎麽還沒死？”
-“離她遠些，她是災禍，沾染不得！”
-“你克死了你爹娘，你會克死所有與你有關的人！”
-“燒死她……燒死她……”
雲沐痛苦的蹲下身子，火焰熄滅，通道內頓時漆黑了下來，她雙手抱着頭，似乎想讓那些畫面和聲音離開自己的大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