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者有話說:大家中秋快樂~ (ps:所有省略都在長佩舊站)
屋內焚香清新淡雅,袅袅一縷煙氣後,賀棠正襟危坐,正在處理賀家商事。
與他素日看似輕浮作風不同,此時他面色沉靜如水,俊朗的劍眉微微皺着,挺直的背擔負的是偌大的一個賀家,沒有了一絲風流氣息,林青玉恍惚間仿佛看見了從前的兄長,只是一瞬,見到擡眼的賀棠眸色閃過一絲訝異,随即撫去皺眉露出個笑,他便打消了方才的念頭。
賀棠與兄長,同也不同。
“你怎麽過來了?” 賀棠拿狼毫在本子上勾畫了兩下,随即将狼毫放好,朝林青玉招手,“替我磨會墨。”
林青玉躊躇片刻,還是擡步走了過去,拿着墨石在硯上打着轉,他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但賀棠并不急,也不忌諱林青玉在此,沾了墨,又繼續看起公務來。
二人難能這般平靜相處,日光傾斜進來,反倒像是一對相濡以沫的尋常夫妻。
但林青玉此行有目的,幾經猶豫終是斟酌道,“賀棠,我聽奴仆說,京城有變故?”
賀棠眼也不擡,在宣紙上落墨,大抵是些進貨的單子,一句挑破,“你想問魏臨的事?”
林青玉磨墨的動作一頓,他垂眸看着賀棠的發冠,白銀紋竹,頗為清雅,抿唇,語氣已然染上幾分急躁,“魏臨心系百姓,正氣如大川海河,絕不會勾結外戚,我知曉你消息靈通,特地來請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賀棠聞言,桃花眼掀了掀,這還是林青玉頭一回對他這樣和顏悅色,卻是為了一個遠在京城的男人,他私下調查過林青玉,知他與魏臨和楚衍有解不開的糾葛,但聽林青玉主動在自己面前提起魏臨,心中竟莫名有些不快,這一晃神,墨也化開一滴,像是在賀棠心中開了一朵漣漪,很細微的水花,卻也難以忽略。
他擡頭看向神情緊張的林青玉,接道,“京都權勢迷人眼,人心難測,你就篤定他絕不會變?”
林青玉毫不猶豫道,“他不會!”
賀棠手中狼毫握緊,林青玉神情極為堅定,似是天崩地裂亦不會懷疑魏臨,一股郁結之氣猝然湧上心頭,他緩緩道,“若我告訴你,事實便是如此呢?”
林青玉眼瞳一縮。
“據我得知,魏臨現下确實認了蔣望胥為義父,成為京中笑柄,” 賀棠執筆,繼續在宣紙上寫着正楷,語氣不急不緩,“蔣望胥權傾朝野,一舉替魏臨拿下五品大理寺少卿一職,那可是實打實的權位,而當今狀元,只任了翰林院小小七品芝麻官,如此說來,能攀附上蔣家,莫說是風光的探花郎,就是殿前落榜,亦能平步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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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玉越聽臉色越難看,他死死捏着墨石,賀棠沒有騙他的必要,所言的與傳聞亦沒有多大偏差,可他就是不信,不信君子魏臨會甘做小人。
他一把丢了墨石,咬牙道,“不見魏臨一日,我都不會輕信外界流言蜚語。”
見林青玉這般維護魏臨,賀棠這會子忽而有些惱了,出言譏諷道,“倘若他真是如你所說剛直不阿,當日就不會為了榮華富貴舍棄你,一人獨自上京,你這樣信他,殊不知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
林青玉怒道,“你未曾與魏臨相處過,休得這樣诋毀他!”
賀棠嚯的一聲站起來,抽出兩封信紙甩在桌面上,揚聲道,“這兩封信,是我在北方的下屬寄來的,信中描述,蔣家仗着權勢,加重田地稅收,克扣朝廷撥銀,欺壓平民百姓,黃河北一帶,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如此一個罄竹難書的蔣家,魏臨卻與之同流合污,我自是不識得那魏臨,但我有眼睛可以看,我看得到近兩月狼狽向南逃命的流民,看得見北方大旱活活餓死的百姓,亦看得見在蔣家權勢下搖搖欲墜的大明朝,林青玉,我念在你與魏臨是舊相識,本不想把話說得難聽,但你就敢肯定,魏臨與那蔣家當真沒有一絲關系?”
一番話,震耳欲聾,醍醐灌頂,如天雷将林青玉劈震在原地。
他滿臉蒼白,眼瞳劇烈閃爍,張了張唇,卻沒有都沒能說出來。
賀棠疲憊地閉了閉眼,他并非故意惹得林青玉傷神,可脫離與林青玉的風月,他亦能見到大明朝的苦難,那是外戚勾結下的茍延殘喘,是大廈将傾的可悲。
而偏偏是魏臨認賊作父,怎能叫他不惱、不氣?
他一番話講完,胸膛微微起伏,見林青玉呆滞在原地,喉結滾動,用力閉了閉眼,“你落魄那二十日,亦見過人間疾苦,也知青天之下,蝼蟻生存艱辛,如此,你還要為魏臨辯解嗎?”
林青玉呼吸困難,他竭力地滾動了下喉結,盡管心中不願去懷疑魏臨,可他已與魏臨分別半年有餘,這半年間,除卻一番祝賀信,他與魏臨再無往來,如何能義正言辭為魏臨解釋,林青玉眨了眨濕潤的眼,不再言語。
賀棠見他失魂落魄,心中亦不好受,半晌,伸手攬過林青玉的肩,把他攬入懷中,嘆聲道,“青玉,你有情有義,方才是我過激了。”
林青玉埋在賀棠頸脖處,許久,悶聲說,“你沒有說錯。”
只是,林青玉在心中問自己,魏臨,你真的變了嗎?
焚香袅袅,林青玉被放倒在寬敞書桌上。
賀棠單膝跪着,上半身鑽入了林青玉寬大的衣袍,林青玉看不見賀棠,卻能感知到賀棠的任何細微動作。
賀棠是頭一回替人做這種事,想到是林青玉,并沒有多少不适。
(省略一千字)
賀棠看着這樣的林青玉,有種把純白美玉玷污的快感,他喉結重重滾動兩下,心中痛快,潔白的栀子花終是變成他身下染了欲念的芬芳百合。
想蹂躏,想摧毀,想占為己有,想藏到海角天涯,只供自己賞玩。
“林青玉,跟了我吧,我會對你好的。”
像是怕從林青玉口中聽見不滿意的答案,賀棠堵住林青玉的唇,把林青玉深深揉進懷裏。
連賀棠也不知道是何時對林青玉起了獨占的心思,但畢竟愛與欲,向來如絲勾連,無法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