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兄弟倆轉眼就打起來了,……
兄弟倆轉眼就打起來了,燕回愣愣看着,湛清然穿了件黑色襯衫,挺括清俊,不過地上的西裝外套也是他的?
燕回的腦回路永遠跟別人的不太一樣,她先審慎地評判了下這個男人的衣着,随後,才反應過來湛清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有一種命中注定,又什麽白馬王子從天而降拯救公主的感覺。
燕回趕緊把這麽矯情的情緒揮走,她抱緊了手包,連忙閃到一邊,像路人一樣怕被傷及無辜。啧,真看不出,湛清然長胳膊長腿的,打起架來,挺是那麽一回事兒。
大廳一片亂哄哄,還有服務生的尖叫,很快,來人把兩人分開,湛清然手肘用力,把堂哥的下巴頂脫臼了。
湛航兩眼冒火,狠狠指了指湛清然,一副你小子有種的表情。
旁邊人議論是不是要報警,湛航鼻子直冒血,滴在地上,卻還有力氣擺手,那邊,湛清然已經彎腰撿起了自己的外套,随意撣兩下,低沉警告:
“你要是再敢對燕回動手動腳,或者出言不遜,我一定還會揍你。”
他說完,把湛航搡出去,攔下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醫院,然後,砰一聲關上了門。
旋轉門的玻璃清晰明亮,燕回站在那,隔着玻璃看湛清然這一系列動作,光潔的地板上,服務生正在用拖把處理血漬。
湛清然的襯衫被拽變了形,他低頭,簡單往腰間收了收,穿上了外套,再進來衣冠楚楚的,深色讓人顯得更為修長有型。
很顯然,他應該參加了比較正式的場合,燕回頓時想起他提過的什麽學術會議。
兩人目光一碰,湛清然溫和笑笑,那笑容一點不意外似的,又很含蓄:“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燕回的心突然就不可思議地柔軟下去,秋天很快要結束,她在毫無預兆地情況下跟湛清然在另一座城市乍然相遇,這種邂逅,竟然……很美好,外頭霓虹依舊。
一對俊男美女站在這裏,很紮眼,燕回不喜歡被人像看猴似的盯着,臉上只是閃過一瞬的微妙表情,她就聽湛清然提議出去走走。
“你想凍死我呀,沒看見……”一開口就很像撒嬌,那種對着男人的嬌嗔勁兒,燕回立刻住口,她直接往電梯方向走。
湛清然從身後趕來,拉住了她的手,燕回被火燒一樣甩開他:“哎呀你幹嘛,幹嘛呀,不要煩我。”
他手裏除了公文包,還拎着兩個袋子,裏面裝着飯局結束後他自己逛街買來的禮物。
“送你的。”湛清然把袋子塞到燕回手裏,她一愣,“你是來開會的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湛清然笑意不覺溫柔:“是,你呢?我不知道你也來了上海。”
燕回嬌橫瞪他一眼:“我想幹嘛幹嘛。”
電梯到了一樓,緩緩打開,裏頭的人明顯怔了下,湛清然果斷拉住她的手,往邊上靠了靠。
他的掌心有暖意。
等人出完了,燕回立刻甩開他跑進電梯,站在角落,唯恐湛清然聽到自己心砰砰跳個不停,她抿着嘴角,極力克制住某種情緒。
“這麽巧,主辦方給我們訂的酒店也是這裏。”湛清然進來後,問她幾樓,燕回沒接話,自己上前按了。
“請你喝咖啡,一起吧?”湛清然锲而不舍地找她說話,他一直看着她,熟悉的玫瑰香氣,彌漫在狹仄空間裏,有人像嬌豔的花,浮在上頭。
有些冷,燕回不禁抱了抱肩手提袋弄得嘩啦作響,她不說話,兩眼認真地盯着電梯上數字。
湛清然比她先下,電梯門要開的那一瞬間,她才婊裏婊氣地沖他一笑:“湛老師,再見哦。”
他沒說話,黑色眼睛裏不知閃爍着什麽,直接拽過燕回,燕回自然對他一番拳打腳踢。
但女人在力氣上天生劣勢,湛清然一言不發地拿出房卡,開門,把東西一扔,動作行雲流水般完成,才把燕回朝門上重重一抵,然後,扣住久違的柔軟的腰肢,開始強勢地吻她。
燕回一秒都掙紮不起來,他的唇剛剛侵犯自己,身上每一個細胞就又寂寞又喧嚣地複活。
屋裏燈光幽幽。
兩人的呼吸聲交纏,燕回任由他兇狠地吸吮嘴唇,她整個人忍不住往下滑,肩膀縮着,下一秒忽然被湛清然握住肩膀,踉跄着往前去,他沉默又暴力地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光,把人按在了上面,繼續親吻她軟熱紅唇。
桌子光滑冰冷,她嬌氣抱怨嘀咕了句。
湛清然看她的眼神就複雜了兩分,他親了親她的手指,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麽,燕回又是一抖。
窗外起風,風越來越大,梧桐樹高大寥落,樹葉打着旋兒落地,滿屋子混着玫瑰幽濕的香氣。
一直到最後,他抱着她,燕回聽到湛清然貼着自己耳膜說:“別生氣了,寶貝兒,我們和好吧?嗯?”
他親昵地喊了她很多次寶貝兒,聲音很低,像梅雨季節那樣困着人的情緒。
燕回笑着去咬他:“不,你的甜心寶貝還在生氣,不想跟你和好。”
湛清然就繼續吻她,甚至使壞去撓她癢癢,燕回東躲西躲,差點掉下床,被男人眼疾手快一攬,又勾到懷裏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快要天亮,外面天色依舊昏昏沉沉陰暗無比,上海開始下雨。
燕回縮在他懷裏,頭發淩亂微濕,她睡着了,湛清然則摟着她,全無困意,手指不住摩挲着她肩頭白膩肌膚,一掣身,輕輕開了床頭燈,認真打量起燕回。
她累了,睡得很熟。
在他抱着她進浴室,給她清洗時,燕回就懶洋洋地動也不想動。
微微上翹的睫毛不經意翕動着,湛清然伸手,碰了一下,很快又縮回來怕弄醒了她。
燕回突然開始磨牙,像小朋友那樣,短促的兩聲而已,遽然消失。
湛清然一怔,随即笑了,嬌媚性感的女人總在某個時刻像個孩子,他愛憐地把長發輕撥,發現燕回緊挨耳朵的地方,有顆非常小的褐色的痣,在耳垂附近,以前,竟沒在意。
外面雨聲漸漸清晰,湛清然聽到了,很自然地記起她以前的話,每個雨天,都想跟他□□,什麽也不幹。
但他上午還有個活動,去參觀某高校的實驗室,還要做個報告。
湛清然迷糊了會兒,他起來後,果然吵醒了燕回,她想去衛生間,惺忪睜眼的剎那,發現桌前站了個男人正在穿襯衫,瘦勁腰身,一閃而過,被衣服覆蓋。
“吵到你了?”湛清然回頭,他正在系扣子。
燕回眨了眨眼,有點頭疼,沒睡夠,渾身骨頭像被湛清然重新組合了一遍,腰間,腿間,全是他留下的痕跡,靡豔又頹唐的感覺。
他走過來,在神志不清的女孩臉上印了個吻。
“外面下雨了,”湛清然搖搖她的小下巴,“我給你叫了早餐,你吃完繼續睡,等我回來。”
燕回稍稍找回些思路,她打個哈欠,看湛清然一副幹練精英的打扮,有點陌生,她目光漸漸聚焦,毫不客氣把他打量一番,問:“你去幹嘛?”
湛清然把他行程彙報了一下,說完,補充道:“一上午就結束了,等我。”
“等我”,這兩個字好像就能組成一個完整的情感世界。
燕回嘴唇直撇:“我為什麽要等你,我要回家。”她說這話時,帶着嬌俏的怒氣,直勾勾瞪着湛清然,半點乖巧的影子都沒有。
他傾過來,摸着她的臉:“不急,我們到時一起回,今天不走,下雨最适合做了,等我回來繼續。”
燕回吃驚地看了他兩眼,臭流氓。
小湛老師現在可真不要臉。
“不是你說的嗎?我贊同。”湛清然暧昧地用手指撥弄起她柔軟的唇,伸進去,濕熱感刺激着神經,“我昨天伺候的好嗎?滿意的話,我繼續為湛太太服務。”
燕回就勢咬了他,臉滾燙。
“乖,你再休息休息,等我回來好不好?別跑,”他垂着目光,視線停在她細膩的臉龐上,“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聊聊天。”
燕回不說話,狠狠咬了他的手指,湛清然吃痛,輕拍了下她腦袋,笑道:“你小狗啊?”
“你才是小狗!”
“好,我是小狗,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那你要怎麽樣,才會不生氣?”
“你只想跟我上床,算了,反正我也很寂寞,這樣吧,以後我們就還當炮友好了。”燕回醒了神,活力四射又沒所謂地講,“之前不就是炮友關系嗎?”
那種輕佻的浮浪勁兒,是獨屬于燕回的,大概她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把深情搞成薄情做派的姑娘,渾然天成。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什麽要掩飾真心,大概是,真心廉價,她把自己所有的面目,都展示給他,包括脆弱,可她暴露脆弱,不是為了他傷害她的。
湛清然立刻扳起她下巴,四目相對,他眼睛裏那點笑意帶着寒氣:“你說什麽?”
“你聽清了啊,又不是聾子。”
“小白眼狼,”湛清然咬牙低罵了句,他一頓,神情肅肅,“明天霜降,我想法沒變,饒了我吧,別再這麽折磨我了。”
燕回咬着唇看他笑:“我什麽時候折磨你了,真奇怪了,你都不愛……”
“我愛你。”湛清然打斷她,迎上她炯炯的目光。
輪到燕回語塞,不過她很快就鬥志昂揚地說:“鬼才信。”
“你就是鬼,一只小豔鬼,撩完就跑概不負責。”湛清然眼眸深處有點怒氣,他捂了捂額頭,“等我回來談好嗎?我是認真的。你看,我昨天累了一天,一夜又只顧着喂飽你,今天還有這麽多事,體諒一下?”
什麽喂飽……燕回秒懂,臉突然就熱了,她氣得伸腿踢他。
湛清然笑着一把握住她細細的腳踝,一邊又把手表丢燕回懷裏,“時間快到了,幫我戴上。”
燕回瞪他一眼,拿過表,給他戴上了,湛清然順勢扣住她後腦勺,密密地吻她,燕回又氣又笑推開他:“你不怕遲到?快滾蛋吧,回頭人家見你遲到該印象不好了。”
“這麽關心我?”湛清然低笑着在她臉頰啄了最後一下,捏捏她掌心,“等我。”
又來。
燕回沒說話,就靜靜瞅着他。
“記得吃點東西,畢竟,”他邊換鞋邊不動聲色停頓了數秒,“昨晚體力消耗太大,上面這張嘴,也要吃東西的。至于下面麽,晚上回來繼續投喂。”
天哪,湛清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騷包,大清早就發情,燕回明眸閃爍,這人又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斯文有禮,看起來那麽正人君子,說起葷話來用的是做報告語氣。
“你真不要臉!”燕回罵了他一句。
湛清然似笑非笑拿過公文包,包上logo不怎麽顯眼,那是燕回送他的,他一直出差用着。
“我不要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很驚訝嗎?”
他淡淡反問,随後,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別拉黑我了,我會給你打電話。”
“你做夢!”燕回勾唇得意地笑笑,“我偏不。”
“給個面子。”
“不。”
“這麽難說話?”
“對!”
湛清然莞爾,無奈搖了搖頭:“答應我吧,要不然,我一天在外都不得安寧。”
燕回沖他做個鬼臉:“你不安寧關我什麽事,懶得理你。”
湛清然含笑,他低聲說了句:“昨天晚上你叫得隔壁去投訴了。”
說完,轉身要走。
燕回一怔,忽然從床上跳下來,光腳踩他鞋上,湛清然下意識去摟她腰,她身上軟軟的,一直都像沒長骨頭,可走路時搖曳多姿,踩着那麽高的高跟鞋,每一步,都又穩又美。
他摟住了她,同時,低頭認真看那雙晶瑩眼睛,去捕捉她最細微的情緒,他知道,燕回很鬼馬,那種妖嬈甜媚外表下,藏着一顆小女孩的心,她惹人愛又令人無奈,不過一個漫不經心的吻就能讓男人自亂手腳。
燕回神秘笑了,手指輕輕撥拉了幾下他的胸膛,随後,勾勾手,示意湛清然彎腰聽她說話。
湛清然從善如流,笑着俯身。
她皮膚上的香氣仿佛不會散,充盈鼻腔,湛清然要動用很大的意志力才不跟她糾纏,這樣,他會永遠出不了門。
可燕回有心捉弄似的,在他彎腰聆聽時,只是突然憋氣一笑,冷不丁地又推開他,朝男人後腰上一搡:“笨蛋,我故意耍你的!”
湛清然卻又偏頭銜咬了下她下唇,很快松開,沒再說什麽,只再深深看她兩眼,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