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燕回潦草洗漱,潦草吃了……
燕回潦草洗漱,潦草吃了點東西,身體有種極度空虛被滿足後的倦怠感,湛清然簡直不是人,燕回覺得他相當虛僞,至少自己表裏如一。她看起來就像一枚水蜜桃那樣豐滿多汁,妖嬈迷人,實際上也是。
雨聲不住,卻很輕微,燕回趴窗子前慢吞吞吃着東西,最後,伸伸懶腰,回到自己房間把行李弄來,又睡了個回籠覺。
屋裏光線昏暗,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外面也是。
湛清然兩天行程很緊,今天,參觀完實驗室,大家彼此了解下對方的科研進度和成果後,跟在上海的甲方爸爸見了面,參加評審,直到晚上,又有飯局。
中途,他用自己另個號碼給燕回打了個電話,沒打通,某人睡得天昏地暗,湛清然知道昨夜把人折騰壞了,便發個信息,跟燕回道歉,說自己不能陪她一起吃晚飯,問她有沒有吃東西。
燕回堪比睡神,她一直昏睡到晚上七點,醒來時,以為自己在家,好半天才清醒。
彼時,飯桌上的男人們,正從國際局勢聊到國家政策,說起美國的打壓,大家難免預測了番行業未來發展趨勢。
聊到華為招聘毫米波雷達方向工程師,便問了問湛清然所在學校情況。
“他一定是要有毫米波前端集成器件這種經驗的,當然,如果你同時熟悉半導體封裝技術那更好。除了華為,博士這塊還是往特定研究所去的比較多。”他不緊不慢聊着,幾乎沒動筷子。
對面的中年領導一本正經接口,說:“5G這個應用場景是個問題,不過華為再怎麽被美國佬擠兌,我看年度報告,照樣在通信設備市場一枝獨秀,這就是最牛逼的地方。”
說着,給湛清然又滿上了,什麽貴校青年才俊都是棟梁,科技興國雲雲。
湛清然酒量可以,即便在學術圈飯局也是酒局,他這幾年,酒沒少喝。
最初跟着老師參加會議,完了就是飯局,一桌子上,除了ys就是一幹傑青,就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跟班。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老師同級別的可以輕松開玩笑,說什麽“老吳,聽說你最近又牽頭搞了個大項目”,傑青到老師跟前來敬酒,照舊一臉卑微。吳老平日謙虛低調,不需要學生搞這一套,湛清然沉默地聽着一桌人七嘴八舌,非常安靜。事後,吳老就語重心長教誨他,人情世故還是要懂一點的。
他懂,但有時是想不想的問題,湛清然骨子裏清高,年齡尚輕,做不到吳老舉重若輕,什麽都能兜周全了,老師卻諄諄勸導:
“路長着呢,受些委屈是不要緊的,年輕人要能禁得起社會打磨,更不需要排斥這種人情往來,守好底線,守住良心就好。”
湛清然最開始是有些擰巴的,這兩年,心境上圓融許多,人也更沉穩。
不過那種什麽“我先幹了”豪氣幹雲的措辭,他說不出,酒喝多了,一群大老爺們難免忍不住吹吹牛逼,氣氛濃烈,湛清然借口出來,又給燕回打了個電話。
外頭風涼,吹得人清醒幾分。
他身上沾染了飯桌上的所有味道,需要散散。
這次電話打通了。
“剛醒?”他聽出了她聲音裏的惺忪。
燕回當然第一時間就聽出是他,哼哼笑兩聲,說自己已經回去了。
湛清然好笑地握着手機,燕回随時随地都能扯謊,更多時候,類似于信口開河,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他了解她這點。
“你想吃什麽?我這邊結束後給你帶。”
燕回倒沒覺得餓,她擡了擡眉毛:“你在跟誰吃飯哦。”
女人的通病就是敏感,盡管眼睛都沒睜利索,燕回第六感告訴她,湛清然在跟人一起吃飯。不過,她沒查崗的習慣,随口一問,并不在乎湛清然到底在跟誰吃飯,反正她知道他沒鬼混的習慣。
“談項目,順道吃飯。”湛清然簡單解釋,“回去聊好嗎?你想吃什麽發給我,我給你買。”
燕回嗯嗯了幾聲也沒說清楚想吃點什麽,最後,扔給他兩字——随便。
挂了電話,燕回精神許多,往窗戶邊上的圓沙發一坐,打開電腦,開始選這場秀的大圖,她偶爾擡頭,玻璃上映出她半張側臉,線條優美,另一邊則像隐在黑暗裏。
湛清然回來時,快十點鐘。
燕回狗鼻子,立刻嗅到一股濃重的酒精味道,她微微歪頭,打量他片刻,清俊的男人連臉都沒紅,她判斷出他一定喝了不少酒。
“帶你去吃東西。”湛清然一點醉态也無,他承認,打開房門看到某人依舊好端端坐在裏面那一刻,他是高興的,非常高興。
燕回卻嫌棄地捂住鼻子:“你身上全是臭男人的味道。”
湛清然卻把她膝頭電腦挪開,說:“吃了嗎?再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燕回依舊捏着鼻子,她甕聲甕氣說:“可是你好臭。”
“臭男人臭男人,你都說了我是臭男人,香不了了。”湛清然神色自如接了句,他把她手拿開,“先去吃飯,我也沒吃好。”
那也行吧,反正自己忙起來忘了時間。
一場秋雨一場寒,雨停了,可層層疊疊的鉛雲依舊堆積在城市上空,緩緩移動着。燕回沒帶厚點的衣服,湛清然便把自己帶的件黑色毛衣外套給她裹上。
衣服上,是熟悉的皂粉香氣。
燕回低頭嗅了嗅,湛清然說:“行了,幹淨的。”說着,主動遞出手,燕回“啪”一聲打掉,她穿了雙平底鞋,跑到門外。
“你吃了一晚上的飯,還好意思喊餓。”她抱肩進了電梯,笑盈盈瞅着湛清然。
他搖頭:“酒喝多了,有點不舒服,菜倒沒怎麽吃。”
燕回看他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瞬,忍不住問:“你不是科學家嗎?科學家也避不開酒桌文化嗎?”
湛清然失笑:“我什麽時候說自己是科學家了?民工,科研民工。”
燕回有點驚奇地看着他,好像,又看見了湛清然的一個新的側面,怎麽說呢,如果你愛一個人,就會想了解他的方方面面。他像個多面體,燕回希望自己每一面都能看得到,只不過在,湛清然這個人隐藏得深,他總是淡淡的,淡淡的,淡着淡着就讓人糊塗了,他到底心裏在想什麽,在意什麽,高興什麽,失落什麽,統統讓人捉摸不透。
“我以為你多高冷呢,原來,也得在飯桌上陪酒哦,是不是?”燕回抿着嘴笑,有點幸災樂禍,“陪吃陪喝陪聊,你是三陪。”
兩人走出酒店,一陣冷風來,湛清然很自然地把她往身邊攬,那笑聲,仿佛隔着胸腔聽到的,又好像來自頭頂。
“不能免俗,有些酒必須喝,”他輕描淡寫地說,“我不是象牙塔裏頭的書呆子,其實也還好。”
燕回止步,她眼睛亮晶晶像星星似的,擡了擡頭,她把柔軟的手伸向他的胸前,一邊揉,一邊小聲笑:“那我給你揉揉吧,小湛老師,你是不是胃裏不舒服?”
湛清然卻僅僅只是捉住了她細滑的手,往下挪了挪,淡淡糾正:“寶貝兒,胃在這裏。”
燕回尴尬兩秒,她很快鎮定如初,自大又坦然地說道:“有什麽了不起?”
但湛清然那句寶貝兒,喊得流利熟稔,聲音很輕,可她臉紅了。
沒走遠,在附近的一家小店坐下,燕回很體貼地點了些清淡爽口的菜品,香菇蒸雞,紅棗炖鲈魚,又要了個蘆筍炒蝦,都這個時間了,她象征性吃幾口,陪着湛清然。
他果然餓了,一堆東西吃光,食欲驚人,湛清然飯量一直不小,今天吃得格外多。
最後,他還吃得下送的一份水果。
燕回啧了聲,說:“你晚上吃這麽多,不消化的。”
湛清然慢慢擡眸,笑意閃爍,用一種又含蓄又□□的目光看了看她,燕回反應了片刻,她忍不住踢他一腳。
鮮少穿黑,也鮮少穿白,燕回不愛那麽肅殺或者純潔的顏色,她披着他的衣服,人更纖秀,卻莫名添幾分沉靜色彩,湛清然熱熱的掌心覆過來,他說:“謝謝你陪我吃飯。”
“誰陪你了,我自己也沒吃,好吧?”燕回抖了下手腕,倔強地抽回來。
“你就算喝酒,也可以吃點東西嘛,真是的。”她轉移了話題,眨眨眼,“我以為,你們科學家都不會應酬的。”
湛清然吃得微微出汗,他拽了張紙巾,随意抹了抹額頭:“應酬,怎麽可能沒應酬?一個課題結束了要聚餐,放假前要聚餐,談項目要聚餐,五花八門的由頭組飯局,別把我們想得太清新脫俗。”
“你是不是很煩?”燕回托起下巴,認真詢問。
湛清然要了杯溫水,一邊喝,一邊回應:“剛開始不習慣,現在還好,我有自己的底線,所以,談不上很煩吧,平常心對待就好。”
“其實,你評不評職稱,我無所謂啦。”燕回不知怎的脫口而出,很快,覺得這話好無厘頭,她掩飾性咳嗽了下,“我沒別的意思哦,當然,你喜歡就去做嘛。”
“那你什麽意思呢?”湛清然捏着玻璃杯,擋住嘴角的笑意。
燕回恍惚了下,她就是沒怎麽過腦子,想到了,就說出來而已。被湛清然這麽一問,倒态度端正地想了想。
“就是,你不是教授什麽的,我也不介意啊,你就是個小老師……”越說越不對勁,怎麽又像她表白了: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我都愛你,你不能掙錢無所謂啊,我能。
燕回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天使。
“今天霜降,燕回。”湛清然放下杯子,很認真地瞧着她,“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怎麽想的,我現在足夠冷靜,會為自己說過的每個字負責,你能說說你的想法嗎?”
吃飯的人很少,老板在後廚跟服務員聊着天,湛清然在公共場合習慣壓着聲音交談,不過,他知道燕回都聽清楚了。
霜降嗎?真快啊。
燕回提了下唇角,很快,又垂下去。
“我不知道,因為,我們分開的時間還是很短。”
“還想跟我離婚嗎?”
“不知道。”
湛清然正視着她,燕回倒躲躲閃閃,他說:“你有什麽顧慮,可以直接說。”
“我覺得,我們不合适,”燕回立刻想起葉琛,她覺得有些惘然,她是認真想過很多問題,然後,覺得似乎無解,“以前,我覺得你學歷高我野雞大學也沒什麽,現在看,可能還是門當戶對好一些吧。我想了想咱們的事,無非就是你沖動了,我又從來一根筋,結婚本來就是個錯誤。”
“我能問一問,你最開始為什麽一根筋地想嫁給我嗎?”湛清然揪住她話裏裂縫,“我記得,你說你見過我,本來我以為是句玩笑。”
燕回搖頭否認,撥弄了下她亮麗的秀發:“是玩笑呀。”
“燕回。”湛清然心裏嘆息一聲,“別折磨我,有話好好說,如果你現在不想告訴我,我不強求,等你想說的時候希望你記得,我什麽願意都聽你說。”
奇怪的是,他跟葉琛确實有些愛好重合,戀愛時,他也會順着她談論她感興趣的話題,兩人的對話,到最後,可能就變成了學識性的探究,中規中矩。燕回不同,她天馬行空,有種天生的魅力,言語像個迷宮,永遠在他的設想之外,光是聽她胡說八道,就很有意思。
要知道,他以前最讨厭別人胡說八道,信口開河,說話跟沒長腦子一樣,燕回屢屢突破他認知,湛清然反而覺得這種體驗非常美好。
當然,除了燕回,誰這麽跟他說話,湛清然依舊有嫌惡。
人果然會因為愛情而變得雙标,或者說,他被吸引而不自知,最終為她雙标,忍不住替她找借口來合理化她的種種。
“那你為什麽會沖動?”燕回反問起他,湛清然落落大方承認了,“見色起意,我沒見過你這麽漂亮的姑娘,如果能獨占你,大概滿足了我潛意識裏男人的那種虛榮心,這是最開始那會兒的原因。”
沒辦法,我就是這麽漂亮,想清淨都清淨不了。
燕回這麽想着,咬了咬嘴唇:“看吧,你對我只是新鮮感,因為,你從小念書就好,跟你談戀愛的也是葉琛那種,你們都是好學生,最般配了,等時間久了,你會發現我就是一草包,很沒意思。”
“你看你,我從沒說過你是草包,”他笑了下,“你是那種會真的貶低自己的人嗎?”
“可你心裏,一定這麽想過,因為我從你的眼睛還有神情裏看到過,你其實,對我很不屑,我什麽都知道。也許,你覺得自己隐瞞的很好,可是,你忘了,我見過太多這種眼神,我再蠢,也知道有些事并不見得說出來才能表達那個意思。”
燕回別過臉,瞧了瞧窗外的行人,五彩缤紛的燈光又閃爍起來了。
湛清然愣了愣,他心裏愧疚感翻騰着,咽喉處像堵着一團什麽東西,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沒什麽呀,”燕回也不看他,手指在玻璃随意劃拉幾下,“反正,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我早習慣了,我才沒那麽容易被打擊,否則,我早去自殺了都。”
她轉過臉,容貌如花笑得嚣張跋扈:“你也看過我往上那些黑料嘛,也不能說全是假的,我就是很兇,也沒什麽教養。”
“你不是,我知道你是什麽人。”湛清然語氣很軟。
燕回懶洋洋往後一靠,翹着手指,欣賞着她新做的漂亮指甲,心不在焉說:“我什麽人呀?”說着,奚落地看向他。
“純真又慧黠,非常自我,但其實很善良,受到傷害時會狠狠反擊不怎麽給別人留情面,有時會裝堅強,會裝作不在乎,我希望你以後不用這樣,遇到什麽事記得有我,不用一個人……”湛清然忽然停下來,燕回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她是那種被人說準心事會難堪,又很難過的性格,因此,霍然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路邊樹影斑駁,晚秋的街頭一片肅殺,昏黃的燈光将人包裹,像是琥珀色的熔漿。
燕回走得很快,她突然就生氣了,非常生氣,他什麽都知道,他知道她在乎,他也知道她最柔軟的地方。
湛清然匆忙結賬,追了出來,他小跑幾步一下就拽住了燕回,她正跟練飛的小鷹似的,不管不管往前沖刺。
一個轉身,燕回擡頭,眼睛裏有灼人的火光,好像能射出兩把匕首,可又很脆弱。她捶了兩下他的胸口,就哽咽了,湛清然把她緊緊扣在懷中,嘴唇擦着她的秀發,柔聲誘哄:“好了,我不該說那麽直接,讓你覺得難為情,我道歉。”
他的胸膛堅實溫暖,燕回攥緊他襯衫,臉埋進去,流了很多眼淚。
“你最壞了……”她嗚咽不已,“我讨厭你。”
湛清然低頭親了親她額發:“好,我最壞,要不然你再多罵幾句?”
“你就會讓我難受。”燕回一面抽噎,一面解開他顆紐扣,扒拉開,重重咬了湛清然一口。
薄而緊致的肌肉上,留下清晰的牙印。
湛清然皺眉相忍,濕漉漉的眼淚帶着溫度,打透了他的襯衫。
“以後我盡量讓你滿意,好嗎?”他握住她肩頭,寬慰地說,燕回不說話只是像八爪魚一樣,箍着他。
湛清然逗逗她:“勒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最起碼,今晚……”
燕回猛地擡頭,在他下颚那親了一下,湛清然扯了扯嘴角,說:“原諒我吧?過去做的不好的地方請你多包涵。”
“那你承認不承認,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只能愛我,眼睛裏心裏都只能有我一個。”她胡亂把眼淚往他身上抹,開始撒嬌,湛清然心裏又是一陣嘆息,他說,“如果你覺得難受還想發洩,不用這麽快逼着自己切換狀态。”
“看吧,你就是愛轉移話題。”燕回嬌滴滴拖長聲音,“你就壞。”
湛清然卻探究地摸了摸她花瓣一樣的紅唇,輕聲詢問:“真的好點了嗎?”
燕回切了聲:“我已經哭好了。”
“這麽快?”湛清然順手撥了撥她眼前碎發,他對她小動作很多,總是喜歡碰她。
愛侶之間的神情,愛侶之間的動作,燕回感受到了,一切變得很自然,也很溫柔。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在湛清然面前,變得更嬌氣:“可是你還沒回答我,你又逃避。”
“沒有,我只是,”湛清然面對她的胡攪蠻纏,心情出奇得好,他頓了頓,繼續笑說,“不希望你在我面前強顏歡笑,剛才的問題麽,我承認,是你的。”他手順着曼妙腰線游走,跟她暧昧地開了個玩笑,“我賣身給你。”
“呸,我才不稀罕。”燕回踩他一腳,湛清然便加了句,“靈魂也賣給你,身心打包。”
燕回歪着頭:“你好會說情話哦。”
湛清然學她神情語氣:“對哦。”
燕回伸手就打他,被湛清然半空一攔,他捉住往嘴邊挨了挨,說:“我只準另一半打我,你是嗎?”
燕回挑眉:“你管我是不是,反正我要打你。”
湛清然笑:“那可不行,我很嚴格的,不接受除了愛人以外的人對我動手動腳。”
“我偏動。”燕回快速摸了他兩下,又攥他手臂,掐了掐。
湛清然由着她鬧了片刻,聽燕回忽然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他一把攬過她:“回酒店。”
兩人一起洗了熱水澡,浴室玻璃門上的手印漸漸消失在更氤氲迷離的水汽之中。
湛清然一遍遍逼着她表白,燕回氣若游絲地吐出幾個字,快散了架,她模糊算了算湛清然好像這兩天都沒怎麽休息。
“你體力好好哦。”燕回趴他肩頭,嬌懶說,又給他一個甜蜜蜜的吻,說着,露出惡作劇似的表情,“我下次吃大蒜吻你好不好?”
湛清然拒絕:“多謝,不過免了。”他摸了摸她柔軟的耳廓,“剛發現,你耳朵長這麽小?”
“你不困嗎?”燕回看男人精神依舊好得出奇,難免生疑,湛清然睫毛上仿佛還帶着霧氣,他笑笑,“人亢奮時,很難覺得累,你要是累先休息。”
“那你幹嘛?”
“和你一起休息。”
“哦,”燕回點點頭,她依偎到他懷裏,一面手指游動,一面開始吊他胃口,語氣又嗲又神秘,“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湛清然卻啞着聲音警告一番:“說話就說話,別亂摸,我禁不起你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