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梅竹馬
“James，你一定要和那個小個子整天混在一起嗎？”清晨，一輛經典敞篷老爺車停在了開闊的草地上。一場不愉悅的對話就此展開。
“這就是你說的出來散心？”James伸手拉開車門就下車，Howard Stark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即刻也從車上下來。他想抓住他，又覺得大庭廣衆之下這個動作不太紳士，只能盡量提快腳步跟他身後。
他們步入了一片南瓜地，一群農婦遠遠看着他們，竊竊私語。
Howard Stark從來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他身邊每一個人都管他叫“布魯克林的金喉舌”，因為這家夥巧舌如簧，能忽悠住一切人，甚至是大教堂屋檐上的紅眼石像——縱然它們沒有思想，可如果有，一定也會被Howard Stark這個天才騙得團團轉，他也很珍惜自己的金句名言，哪裏會像現在這裏，對着他的青梅竹馬James Barnes反反複複只說一句笨拙到很不體面的話。
但是顯然他遭到了無視，并且又一次看見了那個讨厭的家夥。
南瓜地裏，一個小個子仰面倒在地上。他金色的頭發上粘滿泥土，右眼腫到發黑。
“好家夥，這第幾次了。”Howard沒有同情心，甚至有點幸災樂禍。他撇了眼James，顯然在說“嗨，你見過這麽搞笑的場景沒有？”，然而他沒有得到共鳴。他心愛的青梅竹馬一臉驚恐地跪在地上，将那個和豆芽一樣的小個子扶抱在了懷裏。
e on！該死的！
當瞧見南瓜地那髒兮兮的泥土沾在James昂貴的皮手套和褲子上時，公子哥兒Howard沒法再看下去了。他真想一把抓起James，嘶吼道：“天啊，你就這麽跪下去，這裏多髒。”可沒有辦法，他不敢，James一定會惱怒的。
于是Howard擡高了眉頭，雙手插在褲袋裏，猶如站在肮髒的廁所坑前，希望自己能夠盡快脫離這個鬼地方。可他看見的，只有他心愛的James抱着那小豆芽菜，緊張地問：“你怎麽又和人打架！”
“我本來已經得到機會了，可那群膽小鬼打了小報告，害我被取消了參軍資格。不過沒關系，他們也被我揍了一頓。”金發的少年縱然流着鼻血，卻還是一副不屈服的模樣。甚至他還覺得自己是勝利的一方，這一切都讓Howard她媽的像笑又他媽的想罵人。為自己不得不留在這種荒唐的地方看着這一切荒唐地發生下去而罵人。
二戰時期的美國奉行着無用即死精神，他們崇尚武力和強者，對于像Steve Rogers這樣又有哮喘還有一系列家傳疾病的小個子，直接丢進焚屍爐就好了，哪怕他有一顆火熱的愛國心并且決定為此奉獻病弱的軀體去參軍，所以Steve遭到歧視是無可避免的。這世界上，除了Steve死去的父母，就只有James會公平地看待他。
“依我說，James，你如果真想保護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好好看管起來。我伯父有個農場少一個幫手，我可以介紹他去。有一份正經體面的工作，至少他不會胡思亂想。”Howard保證自己說這話時并非完全是想把這個麻煩趕走，他真的有1%的心思是為這個小可憐好。看看吧，再這麽鬧下去，如果哪天James晚來一步，他遲早得死在別人的拳頭下。
“別開玩笑了，Howard，你知道Steve只想去參軍。”
參軍？見他媽的鬼去吧！
一米六的小個子，還帶着哮喘和猩紅熱，而且還有肺病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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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ard覺得自己能忍到現在簡直就和天使一樣。
“來幫我一把，Howard，我們得把他送上車。”
這句話進一步瓦解了Howard的精神防線。
他心愛的James要把眼前這個髒兮兮的家夥送到他剛買的那輛限量版老爺車上。那昂貴的皮坐墊他才剛換過，為了讓James更喜歡這輛車的味道他還精心地擦上了一些香水。
Howard轉了個身，真希望立刻拔腿就走。可當James氣喘籲籲地看向他時，那焦急時帶着委屈的眼讓Howard妥協了。
Howard一邊開着車一邊狂奔在原野上，他努力逼迫自己壓下想發洩出來的怒氣，盡可能溫和地對James問。
“送他回家嗎？”
“先去我家。”
發動機的聲音瞬間減弱，車輪在地面上蹭出了一道深深道剎車痕。這個剎車來得太快，後座裏Steve的腦袋狠狠撞了一下，他有點迷糊地大聲道：“發生什麽了？Bucky，我們撞車了嗎？”
而James——Steve口中的Bucky，也受了點驚。他不解地問：“怎麽了，Howard？”
Howard費了很大勁，對着James擠出了一個紳士的笑，縱然那個笑讓他看起來像在深淵裏掙紮一樣猙獰。他讨厭這一切，讨厭那個小個子叫James為Bucky。說實話他也想那麽叫他，畢竟這是最親密的朋友才會有的稱呼，但是！他不要和小個子共用那種稱呼。他寧願以一種守舊并自認為高貴的方式叫他James。
“沒什麽，親愛的James，剛才手抽筋。”
“可你看起來不舒服。”
“那是錯覺，我是想說太好了，如果他去我也去。”
Howard一咬牙，又把車發動了起來，轟隆隆的發動機聲暫時讓一切話題被打斷，但是顯然事情并不會這麽簡單畫下句號。
＊＊＊
“早上其實你生氣了吧，Howard。”James敏銳地捕捉到了Howard的情緒變化，Howard已經無處可藏。“好吧，那你知道我為什麽生氣。”
關上James家客房的門，看着那小個子舒舒服服地入睡後，Howard跟在James身邊，視線盲目地亂轉。James對他這個樣子很是無奈。
e on，Howard，他媽媽最近才過世，他的病情又反複不定，他需要關心和照顧。”
“為什麽？告訴我一個理由，為什麽，James。”Howard看起來不太好了，他的臉都在發紅。“看看你，James，再看看我，再看看他！”
James一臉莫名其妙：“怎麽了？”
Howard幾乎以為他是故意的了，他雙手一攤，生氣地道：“你是個少爺，你幹嘛要和那種下人一樣的不知什麽時候會爛在臭水溝裏的家夥混在一起？這個家夥身份和你還有我都不一樣。外人看你和他玩得這麽好會怎麽說？你要知道，現在到處風言風語，什麽時候落在你身上你都不知道。只因為你們一起長大，你就無私到屈就一切去照顧他？更何況那個小個子還時常不領情，讓你難堪。”
Howard确信自己當時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是源自于他已經忍耐了足足十幾年了。他也保證，一般情況他絕對不會說這種話，因為根本不值得。可顯然不管原因如何，他還是說出了本不該講的壞話，James不止是驚呆了，還有些受傷。
“你在說什麽？這不是你，Howard，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我和他一起長大，不能見死不救！”
“去他媽該死的一起長大吧，我呢？”Howard突然将James摁在牆上，經過的老仆婦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很知趣地躲開了，而後，James就發現自己孤獨一人被Howard短暫地禁锢了自由。他感覺到Howard火熱的視線，幾乎快将他點燃了。
“你知道的，我會和你家裏求婚的。我們會結婚的，James。”
James試着推他，并且道：“Howard，你答應我現在不說這事的。”
“可是你得記得！不要時刻讓我擔心你可能會離我而去。那會殺了我的！”
Howard的唇靠近了James的臉，氣息噴在他臉上。“我知道你不喜歡，可我也不想。誰讓咱倆是家族的犧牲品，James。”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慷慨。”不知為何，每次Howard說“我也不想”的時候，James總是這副眼睛濕潤的模樣。這種時候真的很難受，Howard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布魯克林的金喉舌，面對他心愛的James總是磕磕巴巴言不達意。
“真是抱歉讓你委屈地忍了這麽久。”James的話落，Howard知道自己鑄下了大錯。他眼睜睜看着James離開，并且堅決地不許他靠近自己一步。
Howard心中已經亂成一團。
該死的，該死的，我到底他媽的說了什麽！
家族的犧牲品，說得好像Howard他完全不愛James一樣。但是完全不是這回事！
只有Howard的心髒知道，他有多麽地愛他的小竹馬。因為每次遇到James，不管是笑的哭的憤怒多還是悲哀的，Howard的心髒就該死地好像被充滿了氣體的氣球要立刻爆炸了一樣。只有James能夠讓他有這種反應。
但是他沒有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他将自己的愛慕說成是不得已而為之，讓James傷心了。
Howard這一夜在買醉。如果可以他想要醉死在這裏。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夜裏，當他一個人獨自在大廳喝得醉醺醺時，身邊的沙發有人坐了下來。他回頭看見James坐在身邊，将他的酒瓶拿開。他看得出還有些難受，卻盡力在微笑。那麽甜蜜。
“小酌怡情，大酌傷身，Howard，你比誰都清楚。你可是只會忽悠別人喝酒的人，自己卻在一旁看熱鬧的。”
Howard那一瞬間有一點呆，他以為經過早上的事，他的James不會再搭理他了。可顯然并沒有。甚至他聽見James有些無奈地嘆口氣，靠近了過來。
e on，Howard，這可不像你。”話落，Howard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臂攬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個吻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爐子裏的火很溫暖，臉頰上的吻更是甜蜜芳香，烘幹了Howard的心。他幸福地猶如喝了一大杯烈酒一般哆嗦着身體，将James攬在了懷裏。
“Oh My sweet heart，I am so sorry！”
公子哥兒Howard是徹底陷入這該死的愛情當中了。可他感覺非常良好。現在是納粹雜碎們四處嚣張的危險時期，可他不用捐軀前線，還能夠得到心愛的James的理解，不久他們會手拉手上教堂，在祝福中完成人生大事，這比什麽都幸福。
這一夜他也多多少少原諒了那個小個子Steve。他看見門輕輕拉開一條縫，那個金發的豆芽小夥兒悄悄地帶着不甘的眼神瞧着他們這裏，可他假裝沒看見，只是盡情享受擁抱James的溫暖。
他堅信那個瘦弱幹癟的小要飯的只是他和心愛的James之間的感情的試金石。
直到某天突然來臨。
那天，那個豆芽菜成長成了America captain，那天開始，他和James的感情，面臨挑戰。
只是他也明白，這一切是他自己一手作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人名解釋：
Howard Stark ?鋼鐵俠 托尼 斯塔克的老爹。
James，巴基年輕時的名字
Steve，不用說，我們的美國隊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