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急轉直下

下面的事情是Howard從佩姬那裏聽來的。

當時離Steve成功成為超級戰士不過一個月，但後來事情的發展并不如預期那麽好。

就在Howard離開研究所不過幾個小時後，潛伏在軍方裏的九頭蛇成員殺死了厄斯金博士，而Steve縱然逼死了刺客，卻差點被當作試驗品關起來。幸而最後政府還是決定啓用他，只是劃分到了文藝部。Steve每天的任務就是向民衆炫耀他的肌肉和強壯的身體，成為宣傳愛國教育的電影明星。而這一切和Steve的初衷完全相違背。

佩姬有時候會看Steve畫一整天的畫，全是一堆雜戲團的猴子。

一天演出結束，Steve依舊在畫畫，佩姬終于忍不住和他搭話。

但是，她還沒有開口，卻聽見Steve道：“在一個男人非常貧窮，一無所有的時候。面對心愛的人，你認為他該怎麽辦？”

“貧窮不能成為阻礙相愛的原因。”佩姬不知道Steve那時候在說誰，但她盡力撫慰他的痛苦。Steve的頭很低，如今變成高大又英俊的男子漢的他，反而比瘦小的他還要多愁。

“那是我的天使，我所見過最甜蜜美好的奇跡。我一直以為強大起來我們彼此就可以靠近，可是現在這樣只能像猴子一般為政府嘩衆取寵吸引眼球的我，還不如過去那樣體面。”

佩姬後來告訴Howard，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讓Steve冷靜下來。

其實她也明白，Steve不想當明星，他只是希望去戰場戰鬥。

“Steve，告訴我，現在你在想什麽？怎麽樣才能讓你開心？”

Steve看起來越發難受，他對着佩姬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多笑。“知道嗎，我對我心愛的人撒了個大謊。我現在非常想念那個人。”

佩姬慢慢坐在了他身邊。雨水滴滴答答落在眼前，她覺得有點心涼，但也有點爽快。至少一直以來的疑惑在她心底慢慢化解。

身為王牌特工的她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自然也受到無用即死思想的影響，所以曾經第一眼看見Steve時，她內心充滿了嘲笑。可當Steve透露出他高尚的人格，當他勇敢地接受超級戰士計劃成為現在這個高大俊美的男子後，好幾年過得渾渾噩噩的她對他心生愛慕。但她覺得Steve一直都像霧像雨又像風，他會邀請她成為自己的舞伴，一起陪着自己吃晚飯，卻很難再進行更深的關系。

佩姬非常疑惑。她見過Steve身上帶着的一塊懷表，她認為那裏暗藏玄機，于是某天偷偷打開看，卻看見了自己的照片，這讓她幸福之餘更加疑惑。

而現在，Steve的坦白讓一切迷霧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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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我做了幌子。”佩姬說出這句話時想要笑，鼻子卻紅了。“嗨，你可真夠本事的。我也是今天發覺，原來你的心也不是一直那麽強大，曾經的某一刻，你簡直脆弱地讓人覺得可悲。”

Steve帶着歉意的笑，陷入了一種安靜，而佩姬也安靜了下來。那之後他們就那樣無話着，直到佩姬突然問：“她是誰？讓你如此魂牽夢繞還沒種到要撒謊的姑娘是誰？”

Steve自嘲一笑，眼裏卻突然變得非常溫柔。

“My girl，純潔而善良，還很要強，容不得別人說我半點壞話，就算我能忍也不行。還很能打架，我被人打時都替我狠狠打回去。每個月都要來找我好幾次，不管是垃圾堆裏還是農田裏，然後把我攙扶回去。”

佩姬道：“需要一個姑娘三番五次地去救你，你也夠行的。”

Steve啞然失笑，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天，繼續道：“嘿，我有個荒唐的想法。現在的我雖然像馬戲團的猴子，但是好歹也是政府編制，有了固定的工作，可能之後還能分到公寓。你說我現在有沒有可能求婚成功？”

佩姬心中很難受，但她也為他高興。拍拍他的肩膀，道：“知道嗎，也許她一直在等着這一天呢？驚濤駭浪的愛情會讓人震撼，但不一定能夠經得起考驗。唯獨在你懦弱倒黴時，平平淡淡的相守和保護，才是值得珍惜的愛。這樣的人我懂，她不是不願意接受你，而是以為你沒有準備好，害怕着急會讓你受到傷害，所以才安靜地等待。”

這段話簡直猶如醍醐灌頂。Steve木讷地望着佩姬，道：“你的意思是，或許對方也知道我......”

“是的。她知道你想等到穩定一些的時候，能夠真正負擔起養育家庭的責任時再向她求婚，所以她故意保持了沉默，也一直在等待。這是真正尊重你自尊心的做法。老天，你太幸福了。我突然也感動了。”

Steve那個下午從來沒有發過那麽久的呆，他腦海裏反反複複在浮現一些話。

［你知道為什麽我還不結婚嗎？］

［別人只看見矮小的你，可好幾次我看着你的背影，只看見挺拔和偉岸。］

然後佩姬當天下午看見原本沮喪失落的Steve精神抖擻地問自己：“佩姬，你知道107師現在行軍到哪裏了嗎？”

佩姬睜大了眼，卻發現自己真是後知後覺。

107師，那裏有巴恩斯少爺，一個俊美又富有的夏亞，同時是斯塔克家族大公子的婚約者。那個人，就是Steve念念不忘的“她”。佩姬突然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尤其是撮合錯了人。但是Steve已然不會回頭。

＊＊＊

而就在這裏美國隊長枯木逢春的時候，Howard這裏卻可謂一團糟糕。

行軍生活一如預料非常不美麗，除了每天有高強度訓練外，還要陸續遭受斷水斷電斷糧的考驗。斯塔克公子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三天沒有辦法洗澡，但是更讓他心情不美麗的是，早上他和James發生了争吵。争吵的起因不僅是因為Howard不停地抱怨自己不得不為了Bucky而跑來這個地方受罪，更重要的是他的求婚被拒絕了。

Howard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種事。

他為了他不顧一切随行從軍，幾乎把心肺都掏給他了，他卻居然拒絕了自己。

“既然要拒絕我，當時你幹嘛要親吻的臉？”Howard公子指着自己的左臉，聲音大得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見。他就是喜歡鬧，最好越多人知道巴恩斯少爺是如何狼心狗肺地抛棄了自己。

Bucky不喜歡這樣，他轉而就走，Howard于是跟随上去。

“如果不給我理由，今天我們可能會打一架。”

但不管他怎麽威脅怎麽鬧，Bucky就是不言不語。到了無人可見的角落裏，他忍不住将Bucky摁到牆上強吻他，卻被Bucky強力推開。Howard被惹毛了，他突然掏出了槍，對着Bucky。

黑洞洞的槍口對着Bucky，Howard的手因為生氣而發抖。但Bucky卻沒有畏懼，只有一臉的悲哀。

“知道嗎？如果你再說不，回去見那個小個子的就只有一具屍體。你背叛了我和你的家族！”Howard幾乎是吼出這句話。

Howard的舉動被巡邏的士兵看見了，三個人即刻跑上前，沖他大喊：“放下槍！”

但Howard置若罔聞。

他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狼狽，但他不能就此妥協，否則今後他再也沒有立場了。

“Howard。”Howard聽見Bucky輕喚了一聲自己的名字。“我不願事情變成這樣，然而我只能這麽做。”

“小時候可是你追在我的屁股後面跑，我甩了你不知道多少次。現在你是在報複我嗎？”

Howard記不太清過去，但是他記得至少十八歲前，他的James總是在人群裏看着他，眼巴巴地，渴望的。曾經，他擁有他一切的關注。可是為什麽突然變了？

但他突然看見Bucky的眼睛濕潤了：“回憶起來吧，Howard。你并不愛我。”

Howard睜大了眼。他不明白James在說什麽。

他不明白自己需要回憶什麽。

“如果有那麽一天，我能夠做什麽的話。我希望當年沒有發生那場車禍，你沒有因此發那場高燒，這樣我的夢就不用坐那麽長，你也不會永遠缺失一半的自己，Howard。”

＊＊＊

Howard當天在部隊的臨時看守所裏發了很久的呆。

後來有人将他領了出來。他發現那是參與超級戰士計劃的同僚Danny。

“我發生過車禍的事我知道，當時我飙得有點高。但發高燒是什麽情況？”

Danny欲言又止，好半晌道：“你當時差點死了，不過所幸我們用了你最新的科研結果把你從死神手裏拉了回來。不過，不成熟的科技伴随着副作用，你的确好像失去了部分記憶。當然，你爸很高興，說你獲得了重生。”

“所以說失憶前的我和失憶後的我有什麽區別？”

Danny輕聲道：“別說是我說的，你忘記了一個姑娘。”

Howard一愣。

晚上，經過一定的盤問後他被放了。他要感謝，Bucky沒有對他進行指控，政府對他也足夠重視，沒有将他抓起來。但幾年前他失去的記憶猶如受刑一般讓他困擾和痛苦。

清晨六點，Howard從夢中醒來，有人叫醒了他。

一封信和一張照片落在了Howard的手裏。

照片上，他看見了一個美麗的姑娘，還有Bucky熟悉的字跡。

而這個姑娘不是別人，卻正是佩姬卡特。

Howard完全迷糊了。

他的确經常和佩姬調｜情，然而，他們之間還有更深的關系？

後來他打開了那封信。

［致Howard：

我欺騙了Steve。我說我不認識她，然而這只是因為我知道你在偷聽。只是，這麽多年了，你依舊看見她毫無反應，這讓我很不安。Howard，我曾經喜歡過你，但你那時候迷戀着她。

因為 知道你愛着那個姑娘，所以我不能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你。本來秘密會一直延續下去，可也許是天意，Steve也愛上了她，這件事越來越複雜。這幾天我難以入睡，于是發現不得不讓你知道真相：你曾經深深地愛着佩姬卡特！但是你的父母不允許你們在一起，因為愚蠢的我的介入。後來你失去記憶，忘記了她，她也很堅強地保持沉默，但是我深深地忏悔。

驚濤駭浪的愛情或許能夠帶來震撼，但平淡的相守才是真愛。她默默守護了你這麽多年，我無法再安靜地旁觀。所以為了躲避，我參了軍。再加上今天你非要向我求婚，那一刻，我醒悟了過來。

你本來不愛我，但卻要不得不和我在一起。這是個可怕的錯誤，而我要終結它！

相信我，等你的記憶完全恢複的那天，你會忘記求婚這件事。

而不管你和Steve，最終是誰牽上那姑娘的手，我都會祝福你們。］

Howard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心情看完這封信的。他只知道自己衣服都沒有穿好，就往外跑，可等跑到軍營外頭的時候，發現107師陸戰隊的人已經整裝待發，尤其狙擊隊。

他遠遠跟着鋼絲網看見Bucky在士兵當中，急忙沖着他揮手大喊。

而在上司的允許下，Bucky走向了Howard。

“這是怎麽回事？”四周非常吵，Howard大聲問。

“事情就和我在信裏寫的那樣。”Bucky也盡量大聲地回答。

“不，我是問為什麽我沒有接到出發的通知？”Howard話落，Bucky一愣，這才明白他的問題。

“是這樣，陸戰隊126師遭到了埋伏，我們要馬上去支援。而空軍隊一會兒要去方向98執行轟炸任務。所以咱們這次不會一起行動了。”

Howard睜大眼：“那我什麽時候能夠見到你，和你坐下來好好談談這件事？”

Bucky苦笑：“等我回來吧。”

Howard覺得喉嚨很幹。

當轟隆隆的炮彈聲不停地從遠處傳來，他意識到了戰況的劇變。随後，他就那樣拎着沒有系上皮帶的褲子，看着Bucky和自己行禮，轉而要走。Howard不知為何，看着Bucky的背影覺得有點遠。他鬼使神差地大聲問：“James，你有沒有愛過我！”

Bucky聽見，站住了腳。他又走回來，來到Howard的面前，捧着他的臉，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Howard知道了答案。他的眼睛裏濕潤了。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不确信，但他明白了一切，也後悔早上拔槍的舉動。

而Bucky翹起嘴角道：“可是還是要放你走。而且在你忘記她的那天，我就決定了。”

“我知道，愛就是犧牲和奉獻。”Howard故意打趣道。

Bucky行了個禮，Howard也回了一個。

他眼巴巴地望着Bucky的背影，眼淚掉了下來。

當天下午，Howard執行了轟炸任務。那對他而言非常地暢快淋漓，說發洩也好其他的也罷，能夠在突然知道一件足以讓自己的世界颠覆的事情後執行這種任務，真是上天的恩賜。

晚上，他在軍營焦急地等待陸戰隊歸來。可是規定的時間過去，沒有一個人回來。

連天的炮火聲明明聲明明已經停止，甚至安靜地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戰鬥。

可為何早該回來的人卻沒有回來？

終于，一直到很晚很晚後，他們等來了真相。

“一級警報，107師遭到敵人大部隊埋伏，8000多人全軍覆沒。”

噩耗傳來，Howard幾乎被擊垮。

他突然覺得眼前什麽都看不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瓊瑤之，狗血之，英雄本色～

話說作者這次保證絕對不讓吧唧掉火車了。